雖然他沒有迴簡昉舒,但誰知道任自閑迴怎麽想。


    任自閑想了想,隨後搖頭,伸手攬住林青鬆的脖子輕輕印上一吻。


    這麽多天的相處,任自閑已經知道怎麽哄林青鬆了。


    誰知這次林青鬆卻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為什麽不問?”


    任自閑在莫名其妙的地方守著原則,要是現在沒有和她說清楚,誰知道她會在心裏亂想什麽?


    但事實上,任自閑確實沒有什麽好問的,她和林青鬆不是情侶關係,自然少了一些占有欲。


    更何況林青鬆包養她兩年,其間找人的事情也不少,現在又在鬧什麽?


    任自閑低頭,林青鬆捏著她的手腕有些痛,已經發紅了。


    她皺著眉頭:“你弄痛我了,又不是沒有過……”


    又不是沒有過……


    林青鬆唿吸一頓,隨後兇狠地吻上去。


    任自閑推搡不開就隻能被迫承受招架。


    林青鬆不許她逃走,把她牢牢禁錮在懷裏,直到任自閑嘴唇發麻才放開她。


    他揉了揉任自閑的唇:“我不喜歡身邊人越界。”


    眼裏卻是從未有過的冰涼。


    任自閑一愣,垂下眼:“好。”說罷推開林青鬆就要起身。


    林青鬆卻一動不動,眼神越發發冷:“你這是在鬧脾氣?”


    “你放開我,”任自閑皺著眉掙紮,見林青鬆不動才放軟語氣,“讓我去做飯,給你做你喜歡的羊排。”


    林青鬆看著她推自己,就像是舍不得傷到他,卻又生氣想咬的小貓。


    就像現在一樣,欲蓋彌彰地想走,連問一句都不敢。


    他和任自閑是包養關係,林青鬆對情人一向大方,雖然沒見任自閑在跟了他之後過得有多奢侈,但那些錢是實打實給出去了的。


    原本是你情我願的事情,但現在任自閑喜歡他了。


    原本簡單的事情就複雜了起來,林青鬆並不介意這種變化,甚至有些樂在其中地縱容。


    他聲音不自覺放輕柔,第一次和任自閑解釋:“那是我前女友。”


    任自閑手中動作一停,緊接著林青鬆道:“以前談戀愛的時候,她因為聯姻的事情和我分手,現在已經沒有那種關係了。你不要多想。”


    “嗯。”任自閑輕聲答應。


    “乖了。解釋清楚了就不能再吃醋了知道嗎?”林青鬆揉了揉她的頭,“去做飯吧。要我幫忙嗎?”


    任自閑乖巧搖頭,隨後離開去做飯。


    林青鬆不知道任自閑聽進去多少,但是他還有的是時間來和她解釋。


    今天和林凱風見了一麵,林青鬆才開始審視他和任自閑的關係。


    最開始確實是養一個小情人在身邊,但是任自閑那麽喜歡他,就連他也萌生了一絲想陪她久一點的想法。


    林青鬆並不是什麽苦行僧,既然想要和任自閑好好過日子,那麽他就會去照顧任自閑的情緒。


    雖然讓任自閑搬來金海之前他隻是偶爾見見任自閑。


    但她對林青鬆一見鍾情,就在小房子裏麵等了他那麽久。


    她那麽乖,那麽軟,如果不是遇到他,不知道會被誰拐到什麽地方去。


    林青鬆覺得任自閑就像是守在主人門口的小狗,隻知道趴在門口等主人什麽時候推門看它一眼。


    此時小簋叼著玩具蹦蹦跳跳進來,橡膠小球滾到林青鬆的腳邊。


    林青鬆撿起來,小簋一臉期待地看著他,邀請他和自己一起玩。


    他摸了摸小簋的頭,一把撈過它鑽進了浴室。


    趁著任自閑去做飯正好給小簋洗個澡。


    任自閑這麽喜歡他,連看到簡昉舒的照片都不敢問,如果今天他不和她解釋,不知道她又要去哪裏自己消化情緒。


    林青鬆有些心疼她,不得不承認他就是在意任自閑了,她那麽乖,那麽好。


    林凱風讓他把簡昉舒帶迴家過年,這倒是提醒他。


    任自閑家裏沒有什麽人了,隻有一個還在養老院的奶奶,今年過年幹脆直接帶迴林家,到時候林凱風不知道臉色多精彩。


    任自閑並沒有下樓去做飯,她站在茶室之中,茶室有著全套中國風家具,不隻是有整套黃花梨木家具,還有一個巨大的鑲牆博物架,上麵陳列著任自閑所有的茶具。


    任自閑伸手從最下方拽出一個錦盒,錦盒是全木雕琢,上麵繪著悠然自得的山水,栩栩如生。


    明明在最下層卻沒有絲毫灰塵,可見任自閑應該經常把它拿出來看。


    哢噠一聲,錦盒應聲而開,其中有一套茶壺。


    胎體雪白,對光可見其中山雪皚皚的光景,就算是外行也能看出來這是難得的珍品。


    壺底落款處,對光可見其中隱約藏著一行小字:雪棣有自閑。


    這是林雪棣原本要送給她的禮物,但是還沒等禮物送出手他就已經離世了,禮物最終輾轉送到了她的手上。


    除了這個茶具和小簋之外,她和林雪棣所有戀愛的證據都被抹除掉了。


    若非這個茶壺還留著,她會懷疑林雪棣到底有沒有在她的生命之中出現過,這一切是不是她的臆想。


    “等下,小簋!別進去!”林青鬆的聲音兀然響起。


    濕噠噠的白色小狗腳底打滑衝進了茶室裏麵,徑直撞倒任自閑身上。


    任自閑瞳孔驟縮,本能性地伸手去夠茶壺,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白色小壺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小簋嚇得連撒嬌都忘了,知道自己犯了錯,嚇得縮成一團。


    “抱歉。”林青鬆拎著毛巾,“我給它洗澡來著……”


    他當然也看見了小簋犯的錯事:“重要嗎?”


    任自閑蹲下看著破碎的茶壺碎片發呆,不規則的碎片還在旋轉。


    等到林青鬆又問了一次,任自閑才反應過來迴他:“很重要,但是沒有關係。”


    雖然任自閑這麽說,但林青鬆心中沒有著落,他上前一步:“我來收拾,你別動。”


    這應該是很重要的茶壺,才會被這麽珍重地收起來,但是任自閑沒有說,林青鬆就算好奇也不會強問。


    事情已經做錯了,要想的就是如何彌補。


    “不用了,”任自閑沒有迴頭道,“你出去吧,我自己收拾就好。”


    任自閑穿著睡衣,看起來單薄又孤單。


    明明她沒有什麽生氣,但林青鬆心情無限下落,就像是有什麽在拖著他的心下墜。


    她伸手將那些碎片收在盒子裏,抬眼一看:“你怎麽還在?”


    林青鬆站在原地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片刻之後他才說:“是哪個老師的作品?我去給你買來?”


    任自閑輕笑:“沒關係,真的。這位老師已經去世了。”


    林青鬆這才稍微放心,抱著小簋離開。


    任自閑捏著碎掉的青白色的茶壺碎片,鮮血刺入她的掌心,如果林青鬆仔細看,就能發現她稍微發白的臉。


    雖然任自閑沒有說什麽,但林青鬆還是發消息給王琦,讓他找合適的白胎官窯茶盞。


    祝家的人脈,要找這種古董是很快的,不過半天,王琦就將數十套茶具收好送到了金海的別墅。


    “這是林青鬆送來的?”任自閑問。


    “是,”王琦說,“這裏有不少都是和打碎的那套相似的,您看著喜歡的就留著。”


    任自閑沒有將視線落在那些包裝精美的古董盒子上。


    “您看看,如果稍有看得上的,也算是我交差了。”


    王琦都這麽說了,任自閑隻好粗略地看一眼。


    “這是民國時期的佳作,”王琦一一介紹,“這一件雖然是近現代的作品,但也是少有的佳品。”


    這些東西加在一起少說也有兩三千萬,就隨任自閑挑,王琦之前就覺得林青鬆對任自閑不同。


    若是其他小情人不高興,林青鬆很有可能,哪能隨手送這麽貴重的東西,還是祝家收藏的珍品。


    看樣子林青鬆對任自閑比他自己想象中還要上心。


    任自閑興致缺缺就要送客,王琦見狀拿起一盞青玉色茶盞:“這一件雖然不是名家所做,但是卻是唯一一件隻能嗅聞不做品茗的茶器,您如果覺得稀奇可以留著把玩。”


    任自閑原本興趣不高,卻在此時轉過頭:“你說這是隻能嗅聞的茶壺?”


    王琦見她感興趣連忙道:“是,賣家專門說了,這茶壺做出來就不是為了喝茶,而是為了讓不喝茶的人沾染茶氣。”


    沾染茶氣……


    “文物和茶道花道這種都是一樣的,隻有染上他們的氣息,才能事事順手。”林雪棣遞給任自閑一杯茶湯清澈的熱茶,“你看這茶,氣韻悠長又帶有一絲迴甜,就算不喝放在身邊也好。”


    任自閑接過茶一口飲盡:“我喝了豈不是更有茶氣?”


    林雪棣笑著並不認同:“茶氣茶氣,隻有自由縹緲才能叫氣,如果你真的喝掉了,隻留存在口腹之間,那還有什麽氣呢?”


    賭書消得潑茶香,當時隻道是尋常……


    任自閑眼中波動:“就留這套吧。”


    王琦了結了任務,讓人將其他的茶具搬走。


    他剛一出門,任自閑拿起那盞青玉色的茶壺。


    茶壺胎薄細膩,周身渾然一體可以說是難得的精品。


    任自閑手一鬆,將茶壺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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