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林青鬆在高爾夫球場如願見到了正在揮杆的林凱風。


    他的身邊跟著兩個球童,和他談生意的合作商已經離開。


    “既然來了就換衣服,穿著西裝像什麽樣子?”林凱風瞥了一眼林青鬆,不太讚同道。


    “和簡氏的合作是你點頭的?”林青鬆不想和他說這些,直入主題。


    簡氏提出的方案錯誤百出,然而卻能被作為正式議題放到他的麵前來,不是他手下的人不想幹了,就是林凱風想要達成這次的合作。


    “有什麽不好嗎?”林凱風將手中的球杆交給球童,“簡氏想要做古董相關的生意,而祝家也確實缺一個跑腿的。”


    “他們沒資格。”林青鬆說話很直接,“我們有更好的選擇。”


    “這有什麽關係,如果簡氏和祝家成了親家,那這些問題都迎刃而解。”林凱風無所謂,“隻要祝家想帶,將不合格的學生帶到及格線還是可以的。”


    林青鬆神色不悅:“我說過,我和簡昉舒已經結束了。”


    “那又如何?”林凱風不以為意,“你心裏有她,她心裏有你,現在也沒有其他人打擾你們,何必扭捏呢?”


    “這是我的事情,”林青鬆煩躁起來已經沒有了交談的興趣。


    林凱風歎了一口氣:“當年的事情當年是我和你媽欠考慮。我們把你們之間的感情想簡單了。現在簡昉舒也迴來了,你要是喜歡……”


    “我和她沒有關係了。”林青鬆打斷林凱風的話,莫名起了火,“當年要我們分手的也是你們,現在要我們在一起的也是你們。我現在已經有女朋友了,你讓她怎麽想?”


    他說得很認真,林凱風看了他一眼,隨後接過球杆:“你之前怎麽玩我不管。和簡昉舒再談談吧,你們有感情基礎,誤會解決了就好了。再過一個月就過年了,到時候帶她迴來見見你媽。”


    林青鬆剛想反駁,然而這時候一通電話卻突兀地插了進來。


    是蘇曄的電話。


    “林青鬆,”蘇曄那頭氣息不穩,“出現了一個和林雪棣同樣死因的死者。”


    ……


    漆棺修複非常複雜,需要一個隔絕病菌安全空間,所以進出都穿著特定的防護服,以免將外麵的病菌孢子帶入修複室造成二次汙染破壞。


    “任自閑,你看,主任下馬了,這下被他壓榨過的學生不知道多謝謝你。”秦依依站在實驗室外,和任自閑說話。


    任自閑正在調試注入除菌劑的設備,秦依依在外麵刷論壇,突然臉色一變:“任自閑……任自閑!”


    “怎麽?”任自閑聽她的話茬不對。


    “李尚尚。”秦依依眼睛瞪得有些圓,“李尚尚學姐死了……死於真菌感染……在益華醫院……”


    任自閑周遭流動的空氣仿佛一瞬間結冰,周遭一切變得灰暗。


    她的感官一瞬間被清除,迴憶湧來堵塞她的思維,格外難受。


    四年前林雪棣的死亡也是這麽一則通告。


    任自閑捏著手機往林雪棣的靈車去,她被醫護人員攔了下來。


    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看這種場麵。


    她哭嚎嗚咽:“不可能,他騙我!”


    她幾乎站立不住,護士不忍地將幾乎摔倒的任自閑抱在懷裏:“別哭了,他會被送迴言市安葬,請節哀。”


    瞬間空氣湧入任自閑的口鼻,手中的除菌劑掉落在地上撒了一地,她幾乎跪在地上咳嗽,眼裏是被藥劑刺激的眼淚。


    幻象在她的眼前飄散,而白熾的光線從外界照射進來。


    眼睛睜不開,隻能虛眯著去看。周圍血色的迷霧上湧,幾乎將她的空氣抽走。


    “任自閑!”秦依依的聲音越來越遙遠……


    任自閑醒不來,隻能任由粘稠的血霧將她的意識拖入深淵……


    她忽略了什麽?有什麽是林雪棣死後她沒發現的……


    文物修複……林雪棣死於真菌感染……是誰隱瞞了她和林雪棣的關係?


    ……


    林青鬆走進醫院貴賓室的時候,蘇曄正準備給他再打個電話。


    “所以現在什麽情況?”林青鬆問。


    “這次的死者很蹊蹺。”蘇曄將資料推到他的麵前,“最開始幾天是感冒發燒的症狀,和普通流感一樣,死者並沒有當迴事。然而第四天開始高燒昏迷不醒,隨後以肺部為先,器官開始衰竭,僅僅一天就已經離世……”


    當年林雪棣離世的時候還掙紮過幾天,林青鬆看著那些體征報告:“死者什麽身份?”


    蘇曄停頓一瞬,隨後說:“莫文教授的研三學生。”


    林青鬆敏銳地察覺一絲不對勁:“又是文修的學生?”


    “是的,林雪棣也是文修學生,並且都是真菌感染身亡……”蘇曄道,“具體的結果要等驗屍報告出來。但是我之前和死者家屬攀談之時發現了一個情況。”


    林青鬆看向蘇曄,後者接著道:“這個學生在幾個月之前利用其他人的論文進行答辯,被當場揭露,直到死前都沒有去過言大。”


    “抄襲論文?”


    “是的,”蘇曄說到,“我當時查過,這個學生提出了一個意義重大的論點,隨後加以實驗。但在文修廠巡查的時候無論做多少次都做不出來,隨後才知道她是抄襲了生物學薑黎教授實驗室的論文。”


    “薑黎教授?”林青鬆眉心一跳,“她是任自閑學微生物時候的老師。”


    蘇曄意外:“你的那個小情人?”


    林青鬆點頭:“這件事越來越有意思了,林雪棣是在古墓穴開掘現場被感染的,然而這個學生並沒有去過開掘現場。”


    “對,這就是奇怪的地方,正常情況下,如果林雪棣在野外感染真菌病毒,那麽這種病毒應該不會在城市之中傳播開來。那麽身在城市中央的死者是怎麽接觸到病原的?並且明顯毒株經過提純,她死亡的時間可比林雪棣要快多了。”


    “調查過監控麽?”林青鬆問。


    “因為這個可能涉及到中毒,所以我們第一時間就報了警,警方調取監控並未發現任何異常。”


    林青鬆下意識地按開手機,任自閑還是沒有發消息給他。


    他轉頭去問王琦:“任自閑呢?”


    “任自閑今天請了病假,應該在家裏。”王琦迴答。


    “有什麽消息你直接迴我,我先迴去看看她。”林青鬆站起來,“有什麽能幫忙的就和我說。”


    蘇曄知道他說的是蘇唐兩家聯姻的事情,他搖頭道:“原本就很麻煩了,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林青鬆沉默一瞬:“總之謝謝你。”


    ……


    任自閑醒來的時候周遭陷入一片黑暗,手邊是溫暖的被子,頭頂上一簇微弱的睡眠燈。


    洗澡的水聲越發清晰,任自閑偏頭,刺眼的手機光照放在床頭,從任自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屏幕上的消息。


    【簡昉舒: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談一談。】


    【簡昉舒: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聯姻是目前最好的方式,我們的過去也不可能就此抹去。】


    【簡昉舒:你有空給我迴個電話吧。】


    林青鬆把之前的對話都已經刪掉了,任自閑沒有看見其他的消息。


    這幾條很明顯是在林青鬆離開的時候剛剛發來的


    林青鬆洗了澡出來就看見任自閑縮在被子裏,看樣子還沒有醒。


    “怎麽睡這麽久?”林青鬆問過醫生,任自閑就是長期疲乏好好休息就行。


    林青鬆拿過手機看了簡昉舒的消息,並沒有迴。


    通過對話頁麵,點進了簡昉舒的個人相冊。


    她發上一條消息的時候還在瑞士,白雪皚皚之中,她穿著紅色的防寒服,帶著滑雪裝備,衝著鏡頭笑。


    林青鬆承認和簡昉舒分手的這麽幾年,他確實有刻意避開簡昉舒的消息。


    但圈子就這麽大,他有時候避無可避。


    簡昉舒去了瑞士,她在那裏選擇了美術相關的專業,有不少人追她……


    這些消息就像是刻意往他身邊湊一樣。


    或許是瑞士的飯菜不合口味,簡昉舒比之前清瘦了不少,舉止更穩重了。


    今天見到了她,林青鬆第一次感受到了什麽叫時光荏苒,以前隻會任性發脾氣的女孩已經長大了。


    林青鬆退出之後按滅屏幕,轉頭就看見任自閑已經醒了,正看著他。


    “什麽時候醒的?”他沒來由地一慌,察覺到自己語氣不對,“怎麽累得在學校就睡著了?”


    任自閑輕輕嗯了一聲,坐起來:“我給你做飯。”


    林青鬆坐在床邊,任自閑什麽都沒有說,但是他就是心緒不寧。


    她看到簡昉舒的照片……


    林青鬆伸手一把拽住任自閑,任自閑還沒來得及嘶聲就被按到了床上。


    “你看到了?”林青鬆低聲問。


    任自閑一愣,隨後意識到他再問之前的聊天記錄,隨後點頭:“看到了。”


    她被林青鬆禁錮在床上,沒有反抗反而是一副予取予求的模樣。


    或許是直視感覺太逼迫了,任自閑眼神稍微遊移,剛要偏頭就被林青鬆捏住下巴:“沒有什麽想要問我的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分手後,林總驚覺他才是替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自我西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自我西郊並收藏分手後,林總驚覺他才是替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