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德敏在揚州突然間出現,直接來到了代家。


    在代家老宅門口轉悠,等到代家的人出來,他惡狠狠地朝著大門吐口水。


    “給代德海帶句話,船隊隻是開始,我要把代家一點點砸碎。”


    他的麵目囂張陰狠,代家的人想要動手拿他,被兩個軍士給攔住了。


    “他現在被官府保護,你們要幹什麽?”軍士強橫地說道。


    “你們那個衙門?他偷走了代家的東西,我現在要捉拿他。”


    代家人不但強橫還很聰明,以官司對官員。無論用什麽手段,隻要把代德敏留下就行。


    在揚州代家不是弱雞。


    “神機營,你盡管動一下試試。”兩個當兵的豪橫地說道。


    自從徐欽把二品大員用火銃打著玩兒之後,神機營的兵出去之後,走路都帶風。


    現在就等人來惹他們,這方麵定國公張輔又快樂又痛苦。這些兵現在絕對是嗷嗷叫,指哪打哪精氣神十足。


    可是一個個都跟刺頭一樣,誰都看不起,好像覺得京城三大營神機營第一。


    現在兩個軍士就是這個態度。


    代家的人看著得意揚揚的代德敏,恨不得生吃了他。可是真不敢。


    不是神機營在揚州有多大兇名。而是他們知道,神機營跟小公爺有關係。


    而現在代家最不能得罪的就是他。


    所以隻能看著代德敏揚長而去,趕緊派人快馬送信到京城。


    與此同時,代德清被任命為七品主事,暫時跟著主管市舶的魏初。


    來了之後就開始刻意拉關係,很快就跟市舶司這些人打成一片。


    徐欽最近是徹底躺平了,隻要沒人找他,他就不出門。出門也是直接上船釣魚。


    大印都扔給夏子複管理,與其說他在當海蕃司的郎中,不如說是夏子複。


    一切都進行得熱火朝天,慢慢地大家也就習慣不找他了。


    三月份天氣變暖,山上也逐漸綠了。徐欽帶著兩個婢女出去踏青,最近相處得好了,關關和綰綰跟他的感情逐漸升溫。


    兩個一模一樣的小美女越來越了解他的脾性,有時候也故意換了衣服讓他猜,誰是誰?


    伺候她們的老媽子也隨著船過來了。但是徐欽心中始終有根刺,兩個錦衣衛坐探子,而且很可能跟代家不清不楚。


    萬一自己說夢話,或者什麽不該說的,讓她們聽到了也是麻煩。所以至今都忍住沒給兩個人破瓜。


    借口就是要慢慢培養感情,兩個小美女也就順其自然了。反正現在沒有人跟他們競爭。


    半個月前石文信突然間帶著一千水手去鄱陽湖訓練。


    而胡纓也拉著三千新兵離開瀏家港,跟著石文信去訓練。說是要磨合一下。


    徐鎬從城管大隊抽調一千人,送進羅忠的軍營跟著訓練。始終保持羅忠的軍營有一千五百人。


    然後又在當地招募了一千城管,這些人在城管大隊,先接受基本的隊列訓練。作為預備役用。


    徐欽的錢如同流水一樣往外花。光是朱棣那裏就拿走了兩百多萬兩。


    幾千兵光是軍餉和給養就是大數字,好在迴血的終於來了。


    去年朝貢貿易的船隻陸續迴來,市舶司開始十抽一,甚至有些緊俏的商品都是十抽三。


    而且這些商品隻能在海蕃司指定的地方售賣,南京的商人現在最抓瞎。


    因為皇家銀號和恩設榷場的船隊,貨物剛落地,就被近水樓台的揚州和南方福建等地的商人預訂了。


    全國各地的商人到來,又從他們手中帶走,一轉手就是豐厚的利潤。


    這些帶走的貨物給了堪核,允許他們轉賣。


    恩設榷場商人的船停靠之後沒有地方卸貨,他們在這裏沒有立錐之地。貨物不上岸,沒辦法出手。


    朱胖子是唯一的例外。


    兩個兒子都在徐欽手下幹活。他有挨著碼頭最好的一片地皮,店鋪按設計樣子,已經建完了一半。


    從海外迴來的貨物一下船,就進了巨大的倉庫。每天忙著進進出出的做生意。


    南京恩設榷場的商人尷尬了,他們不敢去別的地方賣,被抓就犯海禁,可是抄家滅門的。


    隻有兩條路可走,要麽向徐欽低頭。


    但是見到人才能低頭,現在根本見不到徐欽。當初在南京嘴臉多冷漠,現在就有多大的代價。


    當初朱胖子投資徐欽,被南京商人集體排擠,甚至在南京有待不下去的趨勢,現在人家意氣風發地賺錢,他們飄在水上看著。


    商人習慣了商量,可是沒想到徐欽記仇到根本不商量。


    他們可以跟徐欽鬥,可是這些貨物等不了,看著熱騰騰的餡餅就在嘴邊,垂涎三尺卻硬是吃不下去。


    對於商人利潤就是命,現在徐欽就在要他們的命。


    那就是第二條路,把貨物直接整船賣給揚州和福建商人。可是他們更加不願意。


    憑什麽向他們低頭,自己明明搶占了先機的。憑什麽分他們一口吃?


    可是現在海貨不止他們有,因為不限製朝貢,跟著船一起迴來的海外蕃國,又帶來了更多的海貨。


    這些人又不太懂大明的行情,很好騙。尤其是還有一些聞風而動新來的小國。


    揚州和福建等商人,已經對著這些貨物張開獠牙大嘴。南京商人隻能眼饞,上不了岸一切都是白扯。


    這還不算完,徐欽又拋出第二根絞索。


    海蕃司又發布一條政令,以後無論是貨物出口或者進口,不許用金銀和銅錢交易。


    隻能用大明皇家銀號的銀票,也就是說想要交易,必須把真金白銀存進皇家銀號,然後用銀票交易。


    等到交易完了,想要取走銀子的,直接拿著銀票去兌換。


    朱胖子這才想起來,徐欽當時給他大明皇家銀票的時候,說過這些銀票誰也不給。


    原來就是為了今天安排的,小公爺太夠意思了。這樣他要是還不知道怎麽做,就是個傻子。


    利用這個先機,用手中的銀票趁機吃進了好幾條船的貨物。


    揚州商人和福建等南方商人聞風而動,一日之間就存進大明皇家銀號金銀合計超過三百萬兩。


    他們不但對這些海貨要鯨吞海吸。甚至等著南京商人走投無路送上門去。


    海蕃司岸上是拿著銀票要購買海貨的商人,而水上飄著南京商人的貨物。


    仿佛南京商人,已經是待宰的羔羊。


    一艘大船上,所有開設榷場的商人聚集在此,全都是愁眉苦臉。


    “徐欽太過分了,什麽事情都可以商量,何以如此絕情?”綢緞商人憤怒地拍著桌子。


    這話說得他自己都沒底氣,當初在南京,徐欽好說話的時候他可沒想著商量。


    “這人簡直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他竟然真敢得罪滿朝的大人,活成了獨夫孤臣!早晚不得好死。”


    香料商人咬牙切齒地說道。


    那些他們用錢喂地朝中靠山,也不是沒說話,可是陛下不鬆口,徐欽不搭理等於沒用。


    “沒有他徐屠夫,我們還吃帶毛豬不成,逼急了我把這些貨運到南方……”


    其中一個販賣鐵器的商人憤怒地說道。


    他一句話,所有人都自動跟他拉開距離。好像他身上沾了狗屎。


    鐵器商人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讓人懷疑自己跟走私商人有關聯。南方那是走私商人的地盤。


    “說錯話了,說錯話了,我這不是著急上火麽?咱們正經生意家大業大,哪能做違法犯禁的事。”


    鐵器商人趕緊解釋。


    “說句心裏話,徐欽對我們怎麽樣?”其中一個兩撇鼠須的商人說道。


    所有在場人全都沉默了。狼心狗肺的貪婪,不是心中沒數。相反每個人心中都明鏡一樣。


    隻不過誅心的話,聖人也不願意聽。何況是這些逐利商人。


    “你想說什麽,讓我們懺悔麽?還是能解決眼前的問題?”綢緞商人冷著臉,語氣不善。


    兩撇鼠須的商人,對他的不善視而不見。


    “我仔細看過徐欽的設計圖紙,這幾天也在瀏家港走過。其中一片區域現在也沒賣出去,應該是故意留出來的。”


    兩撇鼠須的商人說道。


    “你的意思是,他給我們留了位置,那為何他不見我們?”


    鐵器商人急切地問道,其他人也麵麵相覷,他們沒注意到這個事情,不由得來了興趣。


    “貴人脾氣大,沒消氣而已。徐欽做事很多時候憑借個人喜好,有時候根本不顧後果。


    所以的可以是給我們留的,也可以不是。就看我們怎麽做了。”


    兩撇鼠須的商人說道。


    “你這還說的是廢話,他不見我們,怎麽讓他消氣?這不是故意出難題麽?”


    香料商人沒好氣的說道。


    “他不見我們難道我們就什麽都不做麽?想要解決這件事,也不是沒辦法,就看各位願不願意了。”


    兩撇鼠須的商人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說。


    “這位老兄,都火上房了,還賣什麽關子。趕緊的說吧。”鐵器商人最是著急。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都想看看他有什麽辦法。


    “第一,存錢進大明皇家銀號換銀票,徐欽出台這個規矩雖然看不懂,但是存錢肯定沒錯。這是我們表明的態度。


    第二,徐欽不見我們,他活成獨夫,我就不信他身邊的人也會這樣麽?用女人和銀子砸魏初和胡纓。”


    兩撇鼠須的商人說道。


    “可是萬一,這錢有進無出怎麽辦?”有個商人問道。


    “不會,一來是皇家的名聲在哪裏,徐欽不敢這麽幹。二來銀票可以用來海貨交易,反正我們要做生意,早晚都要換。”


    綢緞商人倒是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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