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又鳥最怕派出所抓,尤其是正在辦事兒的時候。但是比這個更可怕的是,被抓了之後讓老婆去領人。


    派出所都不幹這事,容易出人命。


    但是徐欽幹了,清水觀那叫一個熱鬧。


    也不知道徐富貴是怎麽給各家送信的,反正夫人帶著丫鬟都來了。


    大明朝初年的女人有的很彪悍,一點麵子都不給,直接薅著胡子就打。


    “夫人留點臉麵。”應天府同知焦急的喊到。


    “幹不要臉的事兒,還敢讓我留臉麵,我說你在家沒勁兒,精力都撒到這裏來了。”應天府同知夫人彪悍的連打帶罵。


    看到徐欽心驚肉跳。這夫人真女中豪傑啊。


    應天府同知掙脫夫人手掌,一手蒙臉倉皇而逃。夫人邁開大步就追。


    路過徐欽跟前,狠狠地呸了一口。


    “你也不是什麽好東西。把這肮髒的地方給我燒了。”應天府同知的夫人憤怒的說道。


    徐欽弄的一愣,心說這是什麽情況。


    “我幫她捉奸,她怎麽罵我?”徐欽無辜的自言自語。


    “小公爺,你忘了,這位夫人是您奶媽的小女兒。從小就彪悍,小時候還帶你一起洗澡。”


    徐富貴說道。


    “還有這親戚?怎麽就嫁給這麽一個不靠譜的。”徐欽感歎。


    張遠行抬頭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徐欽懂了,大概意思是,還有你不靠譜?


    彪悍不止這一位,一位員外郎的老婆,帶了三個小妾和一群丫鬟,彪悍的衝進來,竟然跟一幫小尼姑群毆起來。


    緊接著其他家的夫人和丫鬟,也都參與進去了。甚至有一位帶著刀來的。


    “徐欽,你個缺大德的坑死我了。”哪位黃門侍郎一看夫人帶刀,嚇得抱頭鼠竄。一邊走一邊罵。


    也有多少留點臉麵的。


    都是冷著臉把自己的丈夫請進馬車,無一例外狠狠地剜了一眼徐欽。


    還有少數三從四德做的好的,溫柔的請丈夫上車,竟然和顏悅色。


    可惜對徐欽也沒啥好臉色。


    最後剩下幾位,都是家裏沒有夫人。家人過來接的,一個個的跟著離開。


    整個清水觀門前那叫一個熱鬧。這大冬天的,南京城的老百姓免費看了一場大戲。


    清水觀也徹底出名了,原來這裏的道姑竟然是暗娼。難怪總有男人進進出出。


    “我跟你們說,這買賣知道誰的麽?”有人悄聲在人群中散布消息。


    “不用說,肯定是權勢滔天,否則怎麽敢如此褻瀆太上老君,私設暗娼是犯法的。”有人跟著附和。


    “您真說對了,對錦衣衛指揮使來說,哪有什麽法,誰敢治他?”先前那個人說到。


    “錦衣衛指揮使紀……”聽懂的人說到一半咬了舌頭,不敢往下說了。


    小心的看著周圍的人,錦衣衛讓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但是消息源源不斷的傳了出去。


    到了各大青樓掌燈的時候,小公爺大鬧清水觀的事情已經傳遍了整個應天府。


    果然雖然小公爺不在,但是到處都是他的傳說。這應天府沒了誰也不能沒有小公爺。


    有他才有大熱鬧。就是不知道這次得罪了錦衣衛指揮使紀綱,會不會崩掉牙。


    這位可不是沒牙的老虎。


    等到後半夜,傳說徹底變了味道。變成小公爺單槍匹馬硬挑了清水觀十二個淫娃道姑,據說殺了個七進七出。


    紀綱捏著細瓷茶碗的蓋子,輕輕敲打茶碗邊緣,發出叮叮的聲音。


    眯著眼睛如同一條毒蛇,他沒想到徐欽竟然敢公然挑釁他。


    “奴婢真的什麽都沒說,隻是反複哀求他不要折騰,甚至答應給他一萬兩。可是他還是……”


    妖冶的女道姑依然一絲不掛,跪在紀綱跟前強忍著顫抖,把話說清楚。


    紀綱隻是看了她一眼,這個女人生死都沒什麽關係。不過現在不能死。


    不能讓這件事再張揚下去了。


    其實紀綱不怕這件事如何張揚,隻要不落在陛下的耳朵裏,他什麽都不怕。


    而錦衣衛就是陛下的耳目,隻要自己不說,陛下不會知道。也不敢有人去陛下哪裏挑撥是非。


    再說就憑自己的功勞,陛下知道頂多是斥責兩句。


    他真正擔心的卻是徐欽,因為他抓走那個人是真要命的。錦衣衛百戶陳雲燕。


    雖然隻是一個百戶,卻是至關重要的一個人。甚至這個人在錦衣衛的檔案之中,隻是一個名字。


    具體負責什麽,隻有紀綱自己知道。


    “徐欽是故意挑的她麽?”紀綱放下茶碗蓋子問道。


    “對,他是故意的,絕對是故意的。他今天來好像就是為了她。”妖冶的女道姑低聲說到。


    紀綱點了點頭。


    “你去吧,從今天開始清水觀關門,不接待任何外麵的客人了。”紀綱說到。


    妖冶的女道姑這才鬆了一口氣,急忙起身離開。縱然一絲不掛也不敢有任何失禮的地方。


    “人帶到哪裏去了?”等到女道姑退下,紀綱這才問身邊的人。


    “迴大人,他們從清水觀出來,就進入了秦淮河,來不及追蹤。船就消失了。”


    手下的人說到。


    紀綱更加頭疼。這天氣真是奇怪了。前幾日一場百年難遇的大雪。


    老百姓遭災,富人卻開心的儲藏冰塊。可是現在剛過幾天,又恢複正常了。


    徐欽也覺得天氣奇怪,按照道理來說南京這塊冬天是不結冰的。


    雖然他地理不好也知道秦嶺淮河是南北方的分界線。這裏應該是四季不結冰才對。


    可是他穿越而來的第一個冬天,竟然下了兩場大雪。前幾日連秦淮河都冰封了。


    當時他看成群結隊的車隊,儲存冰塊。可是現在秦淮河竟然解凍了。


    順著秦淮河到了自家的一個莊子,順便給這個老道姑治療傷勢。


    徐欽其實沒想著從她嘴裏掏出什麽秘密,隻想知道關關和綰綰明明是代家的人,是怎麽跟錦衣衛扯上關係的。


    “佟雪浦,如此美景不吟詩一首?”徐欽坐在船艙裏麵吃著火鍋。


    問身邊正在給他倒酒的佟雪浦。


    “學生戒了,小公爺珠玉在前,我永遠無法超越索性不寫了。”佟雪浦倒滿酒杯,坐在之後說到。


    在清水觀清理完要走的時候,唯獨佟雪浦沒人來領,而且這麽一鬧他私塾先生也保不住了。


    索性直接跪在地上投靠徐欽,反正他已經投靠過郭亮,現在被拋棄了,轉投徐欽他也沒什麽心理障礙。


    不出人頭地他迴不去家了,跟這個相比什麽骨氣氣節不重要。所以直接自降身段當了下人。


    徐欽感受著自己的王八之氣好像又附體了,就直接接收了。反正就當養一個清客。


    這家夥學問怎麽樣不知道,但是一定比自己強。


    很快徐富貴從外麵進來了。


    “小公爺,那個家夥嘴硬的很,什麽都不肯說。不過他是個閹人。”徐富貴說到。


    太監假扮道姑?


    “太監?臥槽,不會是宮裏的吧。”徐欽筷子一哆嗦說到。


    佟雪浦自動把耳朵捂上,有些事情不該聽。結果被徐欽一筷子敲在額頭。


    這個時候你還想著下船,上了我的賊船了就呆著吧。


    佟雪浦隻能默默的放下手。


    “不是,應該不是宮裏的手段。”徐富貴說到。


    宮裏閹割的太監,都有特殊的刀法。這一點徐富貴是知道的。


    “陳雲燕……”一直低頭吃的張遠行突然間開口了。


    “你認識他,你怎麽會認識一個太監?剛才怎麽不說。”徐欽看著張遠行問道。


    張遠行放下筷子想了想。


    “離開江湖太久了,本來我也不確定。可是富貴說他是閹人,讓我想起來一件事,應該是他。”


    張遠行喝了一杯酒,緩緩的講出一段江湖往事。


    當年有個采花淫賊陳雲燕,縱橫兩浙。禍害了不少黃花閨女甚至是江湖女俠。


    這個采花賊很有手段,他擅長使用一種藥物。隻要被女人聞到,就會心甘情願任其擺布。


    後來遇上青城派的一個女俠,他還想下手,結果這位女俠內功深厚。


    將計就計之下,一劍斬掉了他的作案工具。


    誰知道這家夥從此變得更加瘋狂,好幾個少女被他禍害,都是下體撕裂而死。


    然後被整個江湖追殺,武當山當年也參與了。之後這個人就消失無蹤。


    “原來他投靠了錦衣衛,我說當年整個江湖翻遍了沒找到他。”


    張遠行說道。


    徐欽沒聽到張遠行最後這句話,他沉醉在哪位女俠的壯舉,一劍割掉了作案工具。


    當時又是一個怎麽樣的場景。


    “難道他是想要禍害關關和綰綰?”徐富貴問道。


    “不會,他躲藏了這麽久不可能再出來犯案,另外采花賊也不是傻子,小公爺這種一般不敢惹。”


    張遠行否定了徐富貴的說法。


    “你說他擅長用藥物……”徐欽突然間想明白。


    “錦衣衛應該是看上他這點了,這種藥物應該能迷人心智。”佟雪浦突然間插言說到。


    “更應該叫做吐真劑,或者致幻劑。”徐欽想起後世那些特工電影裏麵的橋段說到。


    沒想到大明王朝的時候,就有人這麽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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