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兩匹快馬直奔梁凡而去。


    可是李鸞嵩和木塔姆看到的隻有梁凡一人。


    媆媆呢?


    二人對視,不動聲色,悄悄跟著他。


    梁凡每日都去鋪子上忙碌,下午約了朋友喝茶下棋,期間還會去買一些糕點和果子。


    木塔姆說:“這些一定是給師父買的,都是師父愛吃的。”


    李鸞嵩點頭,看到梁凡手裏的放了辣椒的紅彤彤的肉串,不解地問:“這些東西這麽辣,不是媆媆愛吃的。”


    木塔姆張了張嘴意味深長地看了李鸞嵩一眼,最終還是什麽也沒說,“跟著他吧,肯定能找到師父。”


    酒樓、茶館、集市……二人一連跟了三日,這才在這一天的晚間跟著梁凡來到了溫泉客棧。


    站到客棧門前的時候,木塔姆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李鸞嵩微微笑了一下。


    二人看著梁凡拎著點心走進去,木塔姆收斂表情,道:“我怎麽就沒想到這裏呢。”


    李鸞嵩繼續裝疑惑,問:“這是什麽地方。”


    “女子溫泉客棧。”木塔姆道:“隻供女子出入,有單獨溫泉的小院兒,最適合放鬆休息。”


    李鸞嵩看了一眼那院落沒有說話,木塔姆看著他的反應,問:“你知道這裏?”李鸞嵩搖頭。


    “在索托國,女子的地位高於男子,因為沒有女子就沒有男子,所以我們的母親、姐妹無論在哪裏都有優先的特權。”木塔姆看了李鸞嵩一眼,他的反應有些太過平靜了,有點奇怪,“這一點,你們大鄴應該好好學一學。”


    李鸞嵩仍舊沉默不語。


    冰天雪地,兩個人守在門外默默地等著。


    木塔姆冷得有些站不住了,搓了搓手臂嗬氣道:“這麽等下去豈不是要凍死人啊,那馬兒也吃不消啊。”


    說完看了一眼李鸞嵩,道:“不如你去磨一磨,看看能不能混進去。”


    李鸞嵩一瞪眼:“我一個大老爺們進這種地方,你怎麽不去。”


    “我是索托王子,索托有人不認識我嗎。”木塔姆用肩膀聳了聳他,嬉皮笑臉道“你麵生,方便些。”


    李鸞嵩抽了抽嘴角,還是過去了。


    門前的小廝是個麵善的,官話十分流利,可是無論他怎樣軟磨硬泡,好話說了一籮筐,那人就是不讓他進去。


    “郎君還是快走吧,這裏頭都是女子,實在不方便讓你進去。”


    小廝也懶得再應付他,說著便要關門。


    誰知院子裏頭剛好走出來三個人,正是梁凡和沈確還有一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三人一邊說著話一邊一同走出院子。


    沈確和梁凡、洪氏一同走出門,對洪氏道:“這幾日打擾姐姐了,等我迴去大鄴給姐姐寫信。”


    洪氏笑道:“能搭上沈家這艘大船可是我的造化,妹妹一路順風,咱們合作愉快。”


    沈確錯一步拉著洪氏的手避開梁凡,低聲道:“姐姐的身份我大致猜到了。”


    洪氏一愣,張了張嘴,看沈確笑得意味深長倏然紅了臉。


    這時院門上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三人循聲望去看到了站在門外的李鸞嵩和木塔姆。


    寒夜靜謐,清冷的月光照在二人身上,越發顯得威嚴。


    梁凡一喜隨即裝作十分緊張的樣子,往沈確身後挪了挪腳步:“師父,這……”


    等的就是這一日,終於來了。


    梁凡的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這幾日帶著沈確到處考察,師父高興了可是這二位一定急壞了,如果今日能讓這二位當著沈確的麵暴打自己一頓,這苦肉計一定能讓沈確對二人厭惡至極,那這個好人可算是徹頭徹尾做到底了。


    以後他梁凡在沈確心目中的位置一定能超越他倆去。


    梁凡心裏打著如意算盤,眼睛裏露出一閃而過的精光。


    看著三人走近,門外等候的李鸞嵩和木塔姆也卸下了偽裝,在看到沈確的那一瞬,這些日子的擔心一掃而空。


    她看上去精神很好,臉上帶著笑,月色下看,整個人軟軟糯糯的,竟如那剛出浴的美人一般,好似豐腴了些。


    “二位殿下深夜前來,不知有何貴幹。”


    沈確服禮,眼神落在二人臉上毫不躲閃。


    “二位殿下,可是來……來找我算賬的。”梁凡站在沈確身後聲音怯怯的,言語卻是十分直白。


    “梁公子這些日子可讓我們好找啊。”木塔姆笑著踱步到梁凡身邊,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怎麽帶著師父出門也不同本王講一聲呢。”


    恨是真恨,心裏咬牙手上的力道也大了些。


    梁凡瑟縮著拽了拽沈確的衣袖:“師父,師兄好像生氣了。”


    “師兄沒有生氣,師弟誤會了。”木塔姆往後退了一大步,朝著梁凡躬身行了個禮,“師兄感謝師弟這些日子對師父的照顧,看著師父神清氣爽,我也就放心了。”


    梁凡有些錯愕,問:“你不是來找我算賬的?”


    木塔姆笑道:“師弟這叫什麽話,我為什麽要找你算賬。”


    梁凡不信,本來他籌劃好的,他們怎麽能不按套路出牌。


    那邊木塔姆乘勝追擊,衝著沈確得意道:“師父,我請師父來索托本就是為了索托的商貿發展,如今師弟既然已經帶著師父了解了情況,那麽,這份契約師父可以看看,是我跟父王和母後商量後決定的,給予師父最優厚的條件,還望師父能夠不遺餘力地幫我們發展索托的商業。”


    沈確接過契約通覽了一遍:“五年不納稅,而且還免費提供各種資源,果真嗎?”


    這麽優厚的條件可真是意外。


    木塔姆說當真,“不然我也不會漏液前來,就是迫不及待地要將這個好消息帶給師父啊。”


    他說得情真意切,全然沒有了方才同李鸞嵩一起謀劃的種種。


    好小子,還有這一手。


    梁凡恍然大悟,咬牙切齒道:“殿下果然夠誠意,還真是讓人始料未及呢。”


    木塔姆睨了他一眼,道:“彼此彼此。”


    心照不宣,誰也沒坑著誰。


    二人不約而同將視線落在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李鸞嵩身上。


    “那太子殿下,您前來所為何事?”梁凡不服氣,自己好容易忙活了好幾天帶著沈確了解了索托的商業情況,卻讓木塔姆順著梯子爬到了頭上去,於是開始將火燒到李鸞嵩身上。


    坑不著兩個,坑一個也行。


    木塔姆自然也是順勢而為,轉身看著李鸞嵩故作驚訝道:“方才看到殿下氣勢洶洶而來,還說要揍梁凡一頓,本王還未來得及問殿下,究竟所為何事?”


    嗬嗬,裝相,演技派。


    李鸞嵩垂眸不語。


    梁凡故作驚訝道:“怎麽了,我可是哪裏得罪了殿下,殿下要打我?”


    木塔姆接話:“想必是殿下是氣你帶走師父這麽多日,以為你幹正事再擾了師父休息,這才氣得連夜趕來。”


    火已經燒到這裏了,就看這位殿下如何自圓其說了。


    如果李鸞嵩此刻雷霆震怒,將二人痛罵一頓或是毆打一頓,隻能讓沈確對他更加嫌惡。


    可是如果什麽都不說,那他又該如何解釋半夜三更跑來蹲點。


    梁凡是來接人的,這幾日功不可沒;木塔姆帶著契約,可謂是誠意十足。


    那他呢?


    眾人的目光都落在李鸞嵩臉上,這位殿下仍舊一聲不吭。


    “殿下怎麽了,是有什麽誤會嗎?”梁凡繼續厝火。


    “各位。”洪氏站出來,笑著解釋:“我想各位是誤會了,這位是我們溫泉客棧的東家,今日是查賬的日子,東家是循例前來。”


    說完,洪氏走到李鸞嵩麵前,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道:“東家,賬冊已經準備好了。”


    一語畢,眾人皆瞠目結舌。


    木塔姆和梁凡更是差點兒驚掉了下巴。


    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不外如是吧。


    李鸞嵩,算你狠。


    看著二人變啞巴了,李鸞嵩這才道:“好,今日可真是巧,大家能在此一聚,不如再進去坐坐,略備薄酒咱們好好聊聊。”


    尷尬了,實在太尷尬了。


    木塔姆心裏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什麽也沒說。


    梁凡道不了,“今日太晚了,改日,改日吧。”


    李鸞嵩笑得清風朗月,道:“好,那阿木殿下呢?”


    木塔姆被點了名,當著沈確也不好罵他,皮笑肉不笑道:“不用了,本王就是來送契約的,如今任務完成,天色已晚,迴去了。”


    李鸞嵩一臉惋惜,道:“如此,那隻能下次再約各位了,慢走不送。”


    眾人怏怏離去,沈確登車之前又看了一眼李鸞嵩,想了想還是叫住了他:


    “殿下明日可有時間,我有事情要同殿下商議。”


    月色皎皎,照到她的臉上,越發顯得美人奪目。


    李鸞嵩道好,“明日我去接你。”


    看著二人對視、相約,恨得牙癢癢的木塔姆攥緊了拳頭,本以為今日能結結實實地坑一迴李鸞嵩,誰想這家夥竟然還有後手。


    還有這個溫泉客棧,什麽時候成他的了,迴頭得找人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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