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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然給鐵洛等人布置了任務,將他們帶迴穀中,讓他們休息一日,明日再行動。


    眾人一迴穀裏,遇人便將這幾天的豐功偉績一通繪聲繪色的宣講,精彩程度堪比茶館裏說書的,把沒能去成的人和之前沒被選上的符咒師們羨慕得摩拳擦掌。一些活躍的王騎竟然真的把這事當成了說書,跑去山穀裏講給十城的百姓聽,也算給大家解解悶。更有不少人跑來穆然跟前請戰,由於符咒師的人數有限,因而大部分的人都沒有換,隻調整了幾個對城中各家子弟的事了解的,剩下人繼續一半維持穀中百姓的秩序,一半修煉。那些沒被選上的符咒師們,這迴算是打了雞血,猛一頭紮迴營地,兇猛地修煉去了。


    這正是穆然想要的效果,隨後她便與鐵洛一同去看了魯七等人的情況,幾人已無性命之憂,但因傷勢嚴重,至今仍沉沉睡著,醒的時候少,穆然去的時候幾人剛好睡去,巫鈴兒在院中端著水盆出來,看見穆然便咬了咬唇,一副有話想說卻很糾結的模樣。


    穆然見她如此也不多言,她實在是不擅長開導人,尤其是感情的事。她現在的情況不比巫鈴兒好多少,她去行宮那晚明明告訴鳳天她不會有事,結果她一失蹤就是五六日,且還受了傷,也不知道再見到某人會不會挨罵。


    她皺皺眉頭,臉色發苦,陽光下,少女癟著嘴,一副糾結的模樣,與平日裏相差極大,讓看見的巫鈴兒都是一愣。


    穆然卻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轉身迴了自己的院子。一迴去,她就把阿卿喚來,阿卿如今雖是神階了,但平時習慣保持小巧玲瓏的模樣。一隻雪團兒般的小狐奔進院中,少女立在紫竹下,見它來了,蹲下身來問:“你家主子在哪兒?”


    “主子在館驛。”


    “他的傷養得如何了?”


    “您怎麽不直接問主子?”


    “呃……我失蹤的事他知道?”


    “知道。”


    “我受傷的事,他知道?”


    “知道。”


    “……”


    竹林下,少女蹲在地上對著一隻狐,一人一狐大眼瞪大眼,每問一句,少女就仰頭看天一次,最終苦著臉低下頭來,“那他有生氣麽?”


    狐翻了個白眼,後腳撓著耳朵,也仰頭看天,“主子說,如果姑娘問他有沒有生氣,要阿卿轉告姑娘。”狐咳了咳,學一副深沉的語氣,輕輕笑,“傻丫頭,我怎麽舍得生你的氣。”


    它語氣學得極像,穆然卻險些一頭栽到土裏。


    她抬起頭來時,臉上已飄來一朵紅暈,糾結地看著狐森森的笑,竹影斑駁裏透下的陽光照亮那尖利的小虎牙,穆然忽然打了個寒顫。


    為何她會覺得有點不妙?


    雖說是心裏有些忐忑,但穆然還是出了穀。迴到北街的宅院裏,守在院中的兩名王騎見了她,以為她有什麽吩咐,她卻隻是說想在外頭待著,便迴了屋。


    迴到屋裏,她也不打坐,也不休息,在屋裏到處轉悠。窗邊、軟榻、桌旁,每個地方都待不長,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兩名王騎在外頭看得表情怪異,剛要進去問,穆然便走了出來,“廚房在哪裏?”


    兩人一愣,一人往後麵一指,穆然便轉了過去。


    廚房裏什麽都有,想來是王騎們為了讓這宅院看起來像普通百姓的住家,廚房裏油鹽醬醋以及一些常用的食材都有備下。穆然看了看,發現竟然有養著的雞鴨,她大約看了看廚房裏的食材,又努力迴憶一些需要的作料,之後出了宅院。


    迴來後手中提了幾味藥材,又一頭紮進了廚房。之後,廚房裏就傳來了乒乒乓乓的聲音,一個時辰後,便聞見了香氣。


    在外頭探頭探腦的王騎眼中露出喜意,正猶豫著要不要進去瞅瞅,穆然端著托盤出來,上麵兩道葷菜,一道素菜,一道湯品,還有兩碗不知道是什麽的奶白色東西,用茶盞裝著,瞧著很有食欲。


    “給你們的,這些日子辛苦了。”


    兩人看著穆然遞來的東西大喜,一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這怎麽好意思,鐵哥都沒吃上您做的菜,我們兄弟哪好意思。”


    “日後時日長了,有的是機會。許多年沒下廚了,也不知生疏了沒,你們先拿去嚐嚐吧。”穆然淡淡笑道,把托盤遞了出去,見兩人興高采烈地端走,便囑咐道,“不許飲酒,小心誤事。”


    “這您放心!我們不喝就是了。”兩人應下,高興走了。


    穆然便望著廚房的另外一份菜,端著迴了屋裏,碗筷擺好,便坐在桌前等。她早在進廚房時,便告訴阿卿通知某人,當然,邀請的原話是:午時用膳,愛來不來!


    當然,某狐在轉告時就變了:主子!姑娘親自下廚,請您賞光。快來快來!


    不到午時,鳳天便來了。


    這讓在屋裏伸著脖子往外看的穆然立刻就把脖子縮迴來,垂眸看菜,眼觀鼻鼻觀心。隱約可以看見一幅素雅的月色衣袂緩緩而來,行止間可看見淡淡的淺紫銀紋,低調的華貴,漫不經心的優雅。


    他款款入座,細看桌上菜式,眸底流華微起亮色,再抬眸去看身旁破天荒下廚的少女,看她正襟危坐目不斜視的模樣,不由唇邊噙起莫測的笑意,悠悠道:“多日不見,我還以為你會迫不及待看看我。”


    他聲音說不出的溫潤散漫,天光一線流瀉的清輝,漫漫山間激蕩的琳琅唱響,韻味奇特,卻聽得少女肩膀一抖,臉色發苦。


    為什麽要說多日不見?為什麽她會覺得涼颼颼的?


    穆然抬起眼來,神色已如常態,隻是眉尖兒偶爾的微顫透露了心思,她鄭重看了鳳天一眼,表示自己看過他了,接著便瞥一眼桌上的菜,“來得還算早,菜還熱著,吃飯吧。”


    她自己先動手,夾了一塊雞塊放進鳳天的碗碟裏。五國大陸因為修仙者甚多,靈丹仙藥很多,因而藥膳並不多見。穆然今日做的菜便以藥膳為主,這些菜都是她前世身體好些的時候幫家裏人做的,因為用了很多心思,所以用料至今記憶猶新,隻是許久不下廚,手藝生疏了許多,但還算能入口。


    這雞是放了三七枸杞子燉煮,化瘀活血。前些天鳳天受了些傷,她希望能幫他補補。


    有點忐忑地看著鳳天將菜吃下,過了一會兒,見他眼神亮了亮。


    穆然放下心來,唇邊一抹自己都未察覺的淺淺笑意,剛要低頭吃飯,見一隻精致的手腕伸來,鳳天同樣夾了一塊雞肉,那肉是雞胸肉,不帶一塊骨頭,輕輕放進穆然碗裏。


    “味道不錯。化瘀、消腫、定痛,對你的傷勢有好處,多吃些。”鳳天含笑道。


    穆然一愣,眉尖兒狠狠一抽,悶頭,吃了下去。


    狠扒了幾口飯,她又去夾另一道菜給鳳天。特意挑了燉得軟軟的蹄筋,湯裏放了板栗、花生和南瓜等物,味道清甜。


    鳳天細細品了,品罷也夾了一塊蹄子,竹筷微微用力,上麵的骨頭盡碎,細細剔去,放進穆然碗中,“益氣養血,這幾日勞累了,來,多吃些。”


    穆然看著某人笑得底定優雅,再看碗裏的肉,糾結。


    吃了大半碗飯,她又去舀魚湯。這魚湯加了牛奶熬的,魚可不是普通的魚,她現去穀中的靈潭裏撈了兩條金絲白豚,白豚的血可以煉製解除封印的靈丹,但血盡之後,肉極為鮮美,是酒樓裏的名貴菜肴。金絲白豚就更是難得一見,說是國宴上才能見到也絕不誇張。但穆然才不管食材有多難得一見,更不管自己的做法會不會糟蹋食材,她隻按自己記憶中的菜譜,按照自己想吃的味道來做,出鍋之前偷偷嚐過,味道出奇的鮮美。


    鳳天吃東西很慢,似乎很珍惜這一桌,每一口都是細嚼慢咽,且他提箸放筷,動作皆是優雅得如同在聽一曲小調,尊貴不知不覺間流露。看他用膳是一種享受,但聽他說話絕對是一種折磨。


    至少穆然現在是這麽覺得的。


    鳳天喝過魚湯,照樣給穆然盛了一碗,輕輕放在她麵前,笑,“滋補健體,你是該多補補,身強體健,下迴才免得受傷。來,喝湯。”


    穆然險些一頭磕到湯碗裏,她咬著唇,眸中劈裏啪啦竄出火苗。這男人是怎麽迴事!從進門到現在,每一句無不在提醒她受傷之事,這是變相責怪!一定是!


    穆然鬱悶,一眼瞄到桌上素炒的筍絲,這菜清淡,也是唯一沒以藥膳之法燉煮的,她夾一筷給鳳天,抬著下巴看他。看他還能鬧出什麽花樣來。


    鳳天看她一眼,笑意不改,同樣夾了一筷給她,道:“清火。”


    一句話堵得穆然險些內傷,清火!對,她現在看起來確實挺上火的。她打蔫地把碗端起來,埋頭吃飯,再不說話了。內心發誓,以後再不惹這廝了。以後出門打架,她盡量不讓自己受傷,免得迴來遭這罪。


    她埋頭扒飯,由於內心一直在尷尬和懊悔,也不肯往鳳天那邊伸筷子,就怕再被他說上一句。因而她沒發現,鳳天不知何時已停下進食,不停地將麵前的菜夾到她麵前的碟子裏,他布菜極細心,蹄筋都先用筷子夾著稍稍試過,專挑燉煮得軟爛的,蹄子肉也去了骨再送去她麵前,金絲白豚刺不多,他卻仍然細細看過,將上麵斷掉的小刺剔除,再添了濃湯遞過去。每布兩道葷菜,他必遞去一筷筍絲,再添些湯。


    穆然一開始因為內心不停的碎碎念,竟沒吃出什麽不對來,等到她碗裏的飯見了底,她才後知後覺。她又沒往別處夾菜,這菜的味道怎麽每一口都不同?


    往前抬眼,正看見鳳天遞來一碗香味濃鬱的奶香魚湯。


    穆然一愣,抬眸望向他,目光有些怔愣。


    “溫度剛剛好,多喝些。你平時總依賴辟穀丹,時日長了,身子要吃不消的。正好多補補。”他的眸如三月春光,望一眼便叫人化在那溫煦裏,尤其當那溫煦裏滿是疼寵和無奈之時。


    穆然端起碗來,咕咚喝下一大口,滋味竟覺得五味齊聚。她咕咚咕咚喝完,抬眼見到鳳天正端過一隻茶碗,盯著裏麵的奶白細瞧。


    穆然微微一笑,“那是布丁。我們家鄉的做法,很好吃,你嚐嚐。”


    她用的是最簡單的方法,不過就是牛奶、雞蛋和糖,上鍋蒸煮。前世家裏也沒那麽多做甜品的東西,自然比不上去甜品店裏吃,所以在家她向來用最簡單的方法,沒想到這種方法在這裏也能用到。


    那是一種軟滑細嫩,入口即化的口感,淡淡的奶香,微甜。上麵灑了些石榴粒兒,甜中帶著清爽的果香,五國大陸沒有的味道。


    鳳天不由揚了揚眉,讚道:“奇異的口感,很美味。”


    他難得沒擠兌她,穆然鬆了口氣,剛剛揚起唇,便對上鳳天笑意奇特的眼眸。


    “嗯,像女子細膩珠潤的肌膚,像……”他笑吟吟看一眼那布丁上的石榴,又往穆然唇上看,歎道,“雪裏朱紅一點,似佳人胭脂櫻口。唔,叫人見了確實想品嚐。”


    他話音未落,穆然已臉頰飛紅,疾速起身奔出,速度之快讓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她遇上了大敵。隻是身後房間裏男子愉悅的低笑聲讓事情看起來有點奇怪。


    ……


    這一頓飯吃得糾結痛苦,穆然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但她第二天就發現自己錯了。接下來的幾天,鳳天每到了飯時必然來到宅院裏,美其名曰想吃她做的飯菜,但吃完了飯,他便提議要飯後休息。這一休息自然是指兩人一起休息,軟榻那麽擠,他也能舒舒服服把人抱進去。午憩過後,鳳天神不知鬼不覺地迴館驛,穆然終於有鬆口氣的時間,這廝居然又派阿卿來傳話,說是想好晚上要吃什麽了。穆然無奈,隻得又準備下廚,晚膳過後,自然就到了夜裏。夜裏當然還是要休息。某人說他這些日子累極,把穆姑娘外冷內熱豆腐心的性子看了個透徹,把她牢牢看在床榻上,一睡就是一夜,把連日來沒睡的覺都給補了迴來。


    這麽過了兩三日,穆然終於明白鳳天這是不許她操勞外頭的事,要她安心休養幾日。


    無奈之下,她隻得把擾亂帝京的事吩咐下去,她出計策,讓鐵洛帶人出去執行,迴來把情勢和結果稟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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