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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嵐抱著穆然落到地上,即便是兩人從石板上翻下來,他禁錮在她腰身的手臂也未曾有絲毫鬆動,且還將她往身上貼了貼,這一貼穆然的腳幾乎懸空,雲嵐分明已經落在地上,她卻雙腳離地,肺部的空氣快被擠壓出來。


    穆然幹脆憋住一口氣,指尖聚了靈力往雲嵐腰間一點!手指剛剛觸上他的袍子,他的腰身便軟綿綿一側,指尖擦著他的袍子滑出去的一瞬,穆然抬腳便踹向雲嵐的膝頭。她的角度極近刁鑽,翻著腳尖點向他的內膝,手也已經握緊成拳,就等著雲嵐讓開的一瞬騰出空間來,目標他的下身。


    但就在她腳踹過去的時候,腳旁似乎碰到了什麽東西。


    穆然此時雖是極怒,但卻不至於喪失理智,那東西應該是在地上,她腳外側擦著過去,竟能感覺到那堅利的觸感。


    這時,她腳尖已經踢出去,雲嵐讓得也快,而她的拳也同時揮出去,一切都在電光石火之間,這時收手已經來不及。


    她這一拳很是兇猛,沒有半點留情。頭頂流瀉一線金輝,離嬰人未落下,殺招也已向雲嵐雷霆掃來!


    雲嵐終於笑一聲,手一揚,“還你!”


    穆然被他霍地向上拋出去,離嬰殺招已出,一見穆然被拋上來,頓時收手!這一收手不由被自己的招式之力逼到,悶哼之間手不忘伸出攬住穆然的腰身,穆然砸到他胸前,兩人撞向後麵的牆壁,順勢滑下。


    雙腳落地的一瞬,黑暗中忽然亮起昏黃的光線,雲嵐立在一盞油燈旁,道:“好了,到地方了。”


    穆然第一反應便是往地上看,她剛剛感覺出地上有東西。但剛一低下頭,她便覺得一股威壓逼麵而來!那威壓似當頭洪鍾,嗡鳴之音震耳,拍麵打來之時隻覺洪濤拍案,她整個人都不由向後翻去。


    就在這一瞬,離嬰拂袖掃去,那威壓在觸及穆然麵部之前,便被震得向後退去。接著離嬰伸過手來攬著穆然的腰身將她護在身前,那威壓便漸漸遠處,再沒有逼近之勢。


    穆然這些年也算身曆險境無數,因而很快便鎮定心神,再次低頭看去。


    這一眼看下去不由一驚。地上豈止是有東西,簡直就布滿了詭異的東西。


    這些東西看起來水晶一般,四麵棱角尖利,足有半人高,分布之細密,各自之間隻能容下一人側身立著。那些水晶散發著陣陣寒氣,且其中像是封著什麽東西。


    穆然細細一看,才發現那裏麵封的都是一個一個的罐子,罐子上貼著符咒紙,整個罐身散發著幽冷的毒火,外頭封著的水晶則是散發著幽寒的氣息。


    雲嵐隻點亮了一盞油燈,光亮有限,但穆然探出神識之後卻發現,這處地方哪裏是密室?簡直就像是一處地下墳場,到處都是幽冷尖利的水晶,森森密布,足有方圓百丈。水晶被施了咒術,鋒利程度堪比仙器。穆然突然抬頭看了眼上方,那裏是她和雲嵐落下來的地方,足有數丈高,若非知道底下有如此密布的水晶刺,落下來的時候十有八九會傷著。而且威壓如此之厲,並非她此時的修為能抵抗。


    穆然忽然看向雲嵐,此刻男子側身立在那些水晶林裏,寬大的袖袍下,指尖已經霜白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他微微低著頭,唿吸似乎有些沉重。


    穆然不由蹙眉,想起方才雲嵐帶著她下來時,一直是他在下,她在上,且她被他困在懷裏,根本就沒感覺到這裏還有沉厚的威壓,就像此時,她待在離嬰的保護範圍內,也同樣不受那威壓所侵。


    難不成……雲嵐方才是在保護她?


    穆然眉頭皺得越發緊,這人!就不能把話說清楚點麽!非要叫人這麽誤會,這種行事風格真是叫人頭疼。


    “血祭封壇?”


    這時,離嬰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穆然迴身以眼神詢問他。


    離嬰掃了眼水晶林,眼底神色厭惡,“血祭封壇是以親族骨血為祭,咒法封製,其親近血脈皆受牽連,靈力受製,修為往往到了一定程度便不能再晉階,且常年受咒術之苦。此法陰毒,沒想到還有人在用。”


    “近親血脈皆受牽連?”穆然看向雲嵐,他此時身受寒毒,和這水晶外部的寒冰咒很像,也就是說,他之所以如此,是受了這血祭封壇的牽連,“可是……這樣做,血脈上受到牽連之人不是很廣?”


    雲嵐聞言輕嘲一笑,“怎麽會,親族骨血有父族與母族之分,赫連家擺下這樣的封壇,怎會用父族骨血。”


    穆然一愣,忽然看向那些封在水晶裏,貼著符咒的壇子,“這些壇子裏的是?”


    “被赫連一族懲戒的子弟,其母族的骨血。”雲嵐迴過頭來一笑,他眉峰上已結了冰渣,那笑虛弱裏透著妖魅,語氣好似事不關己,“讓我想想,嗯……這些壇子裏的東西還真是不盡相同呢。有手臂、有頭顱,有骨頭渣子,還有骨灰。隻要一小塊,這祭壇就能成。”


    穆然皺眉,眼底現出憤怒神色,怪不得她見到這些壇子的時候,總覺得感覺怪異,原來竟是……


    “嗬嗬,不過,我得謝謝赫連家。對我有封製作用的那壇子裏,東西比較完整,是我母親的骨灰。取出來,我就可以將她好好安葬了,不必再去東找西找,把她找齊。”雲嵐低頭笑,笑得滿地水晶上昏黃搖曳著霜白的臉,唇邊笑意魅而幽冷,似黑暗裏遊動的鬼魅。


    穆然不由捂住嘴,她想起那荒廢的小院,想起那神階之力開辟的天地裏唯一的荒涼,想起男子見人就笑的臉,再看這一地的屍骨壇子,迴想他方才的話。雲嵐在赫連家,到底經曆過什麽?


    雲嵐衝她一笑,轉身從那些水晶身旁走過,走向深處的黑暗。


    穆然和離嬰看一眼,兩人跟了過去。由於穆然要待在離嬰的護持範圍內,免得受四周的威壓所侵,所以兩人走的並不快,漸漸走入黑暗後,兩人連神識都沒探開,因為雲嵐周身散發出越來越陰森的霜氣,幾乎都結了晶。待走到他身邊,他一身紅衣上都結了霜,手和臉都像被裹在冰裏,似乎碰一下就會聽見敲打冰麵的聲音。


    他站著不動,亦或是動不了,隻望著麵前一塊水晶道:“這裏。”


    穆然見他說話嘴唇都沒動過,也不再說什麽,趕緊細細觀察起這塊水晶來。


    和其他的沒什麽兩樣,裏麵的壇子上封著火毒咒,外頭是寒冰咒。因為有水晶隔著那壇子,因而可以水火相克的兩種咒術可以並用。但是,有一個問題,這兩種咒術雖然相克,卻是長時間相互抵(禁詞)製,一旦解了外頭的寒冰咒,裏麵的火毒咒少了壓製,很可能會一衝而出,到時火毒爆發,雲嵐不僅要受火毒之苦,解咒的她離得這麽近,很可能也要受牽連。


    不得不說,設下這禁製的人,用心之狠毒。怪不得雲嵐說要給她找個有挑戰性的,解除這禁製,可比解那帝京府衙大牢的牢門難度大多了。


    在咒術失傳已久的如今,也不知赫連家怎麽會有火毒咒和寒冰咒的咒術法決,不過穆然注意到,那貼在壇子上的符咒看起來邊緣發黃,貌似很久遠了。也就是說,符紙可能是積存下來的,但至少赫連家應該有個會寒冰咒的人。


    但,寒冰咒需要水靈根啊……


    穆然一時想不通,也沒時間去想,她細細思考過辦法,便直接動了手。


    這禁製,如果她都解不了,五國大陸就沒人能解了。


    她先掐起一個火咒,這火咒就是在帝京府衙牢門上刻著的那種符文,是火毒咒的初級咒術,隻有灼燒威力,卻沒有毒性,正好與寒冰咒相克。


    她這些咒術隻是在符籙手劄裏看過,頭一迴用,法決並不熟練,但每一個指訣都掐得極紮實,她知道沒有重來的機會,隻能一次成功!


    隨著指法的變換,靈力在周身湧動,那水晶刺周圍的寒氣逐漸有減弱的趨勢。穆然用了火靈力,幾乎將經脈中一次能動用的靈力全都動用了,這寒冰咒如今在五國大陸算是很難得的傷害性咒術了,但在穆然看來,它隻是寒毒咒的低級咒術,並不難解。


    穆然這一用火咒,這禁製的平衡便被打破,眼前水晶表明的寒氣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下去,最後隻剩下水晶表麵薄薄一層。


    穆然指法持續著,原還想著繼續施加靈力,卻忽聽哢哢兩聲!


    眼前的水晶,竟然這就出現了裂痕!


    這裂痕出現的一瞬,地下封在壇子上的符咒忽然開始躍動起火色,那火紅的靈力似要從縫隙間衝破而出。


    雲嵐袖子下指尖的寒霜迅速消逝,卻忽然泛起青幽的光。他眉頭都沒皺一下,臉色隻顯得有些蒼白,唇邊依舊掛著笑意,看著身前三步處,少女手掌翻動,忽而一手罩在水晶之上!


    這一手罩下去,速度竟然其快,那法決的變動何時開始的,雲嵐和離嬰都隻看見一道虛影,就是這奇快的速度,在火毒尚未衝出的時候,就將其製住,似憑空劃下一道半圓的罩,將其暫時壓製!


    這快得漂亮的手法讓雲嵐都不由挑了挑眉,他自然看得出她對攻擊咒術並不熟練,甚至是初學,因而他已經做好了今日要受火毒衝擊受傷的準備。卻不想,這傷遠比他想象的要輕得多,她竟然控製住了!


    雲嵐自然不知道,穆然這一手法並非攻擊咒術,而是她當初練習練到手指都快爛了的五行克式。當初煉製煉器符的術法,她閉著眼睛倒著掐都能掐出法決來。用這克式的法決隻是她在危急關頭的靈機一動,因為她的寒毒咒乃是初學,速度太慢,到時免不了雲嵐要受傷,她隻是想用別的法子暫時壓製壓製看看。沒想到,還真有效果。


    這靈機一動取得的效果為她贏得了時間,隻見她一手壓製住衝起的火毒,一手掐起寒毒咒的法決,這同時使用兩種咒術的手法,看似討巧,卻並非人人都能做到。


    連離嬰都不由眼神亮了亮。


    雲嵐更是輕輕讚道:“好,好天賦。”


    穆然卻沒時間聽他誇讚,五行克式的法決壓不住火毒太久,水晶很快就開始出現更多的裂痕,試圖衝出的靈力震得她的手都麻了,一旦火毒衝出,首當其衝遭遇的便是她。


    穆然眼一眯,唇抿得薄如刀刃,手上法決卻不見快,她一下一下捏得極紮實,在不熟練的情況下,絕不圖快,一旦錯了,還要重來。她寧可一隻手壓製著那火毒,漸漸的,她左手的裙袖都被絞裂,白皙如玉的手臂泛起一層青色,手臂上的血管青筋都漸漸爆出。


    “然!”離嬰在後麵喚她一聲,卻未曾妄動。就怕一動她,她先受反噬。


    穆然的額頭都起了一層青霧,她始終咬牙一聲不吭,同時使用兩種術法,心力和靈力的消耗是一種術法的數倍,好在她丹田內靈力的補充比以往快了很多,她經脈中的靈力幾乎沒有空白的時間,可謂源源不斷。


    隨著時間的流逝,水晶被壓製地哢哢作響,裂痕也細密如網,就在整個水晶都看不出本來顏色,逐漸被火紅充斥之時,穆然忽然把手鬆了開!


    她這一鬆開,左手壓在右手上,掌心狠狠往那爆開的火毒上一壓,喝!


    “給我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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