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你命不好,偏偏跑到澳猛這個地界,你今天就算是倍受煎熬,也迴天乏術。”


    “你卑鄙齷蹉,你幹得邋遢事別以為沒人知道!傅宴延……我們許家被逼到澳猛這個地界,拜你所賜……咳咳……”


    傅宴延壞笑一聲,繼續說道。


    “小孩子要學會少說多聽,不然,會被卑鄙齷蹉的人嚇死的。”


    他的眼神驟然變冷,聲音比冬日的湖還要冷幾分。


    保鏢立刻上前堵住了少年的嘴巴,兩隻手拷在那背後,直接提到了男人麵前跪著。


    任憑他如何掙紮,最後隻會讓傅宴延倍感興奮。


    他玉骨般的手輕輕將手術刀從臉上劃過,手術刀很涼。周圍安靜無音,將恐怖的氛圍拉滿了。


    許褚印已經準備好接受殘忍的痛苦,但無論如何,他不想吐出任何一句話。


    傅宴延拆開了他手臂上麵的傷口,然後揚著手術刀,沿著剛剛粗糙縫好的針線,一點點的挑出來。甚至旁邊醫生還端了一碗鹽水與酒精,專門用來洗手術刀。


    傅宴延帶了薄薄的白手套,為的就是幹淨整潔,不讓細菌侵入感染。


    “忍著點,可能會很疼,但都是為你傷口快點愈合。”


    他輕輕用手一挑,隨之是眼底醞釀的血雨腥風,冷漠無情。


    “咳咳……”


    少年跪著地上疼得開始雙腿忍不住的顫抖,拚命地抽搐,汗流浹背,就算被堵住嘴巴也在低吼著,看架勢就快暈過去,就算疼出這樣,也不見他流一滴淚水。等緩過勁後,整個人宛如虛脫了般,臉色更加慘白了。瞳孔躲閃的看著那手術刀上挑出來的線,尖銳而血跡斑斑。


    傅宴延將手術刀往純酒精裏麵涮涮,拿出來。


    “疼嗎?待會還有更疼的,這線待會我還要給你縫進去。”


    他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的少年,拿著手術刀的手絲毫不抖,聲音輕微溫柔而令人毛骨悚然。在就像禽獸套了一層斯文敗類的殼,更加迷惑眾生,為非作歹。


    那刀光寒過他的眼底,是密密麻麻的苦澀,好似在自嘲,仍由著那刀上的酒精一點點滴落在他的手臂上。這種比淩遲還優柔寡斷的痛法,夠磨人。


    “嘶……”


    “小畜生,你喜歡她?”


    他一把扯掉了許褚印嘴裏的帕子,然後嫌棄的往地上一扔。


    而後,用刀抬起他疼得顫顫巍巍地頭,而後,嘴裏散發著陰森的笑意。


    賤人!


    和他哥一樣賤!


    覬覦阿嫿的人都應該去死!


    許褚印氣若遊絲,堅定不移,眼底是猩紅的恨意與矛盾的眷戀。


    “對,我喜歡她,這是我欠她的。我曾經傷害過她,我不怕痛,我隻怕虧欠她。”


    傅宴延有些好笑地看著他,顯然是不滿意這個答案,直接將地上的布撿起來重新塞到了他的嘴裏。


    然後,將那把刀沾著酒精,直接往他手臂上擦。


    “啊!……”


    許褚印嘴裏麵的布都快咬到虛脫,從喉嚨裏硬生生低吼出聲音。


    這輩子就沒有被這麽折磨過。


    他甚至遠遠低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整整三個小時,就算疼到想撞牆,但也拚命忍住了。


    依然這樣死死地抗了幾個小時,最後在縫針的時候,徹底扛不住兩眼發昏,直接暈了過去。


    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喊一句疼,也沒有說半句真相,甚至許褚印已經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傅宴延慢條斯理地脫下白色手套,輕輕放到了鐵盤裏,連同沾著血的手術刀。隻是節骨分明的手輕輕按了番太陽穴,有些疲乏了。


    窗戶外的涼風吹過來,碎發輕飄到了耳廓邊,月光落到了他輕輕浮動的睫毛。醫生服侍他穿上西裝外套,隨便連著點燃一支煙。月光將煙絲映得縷縷分明,而他的心卻亂如麻。


    “傅總,是否煩心了?盤盤珠子?”


    旁邊的助理一向知道老板的習性。


    記得跟老板第一年的時候,他潔癖極重,厭惡煙味。


    後來,鍾大小姐死亡之後,他一口氣抽了好多煙,不間斷的。也是第一次見他茫然無措地站了一夜。


    所以,後來老板心煩意燥的時候,就會抽煙。抽煙的時候,如果盤珠子,整個人眉頭就會舒展些。


    更是難受之際,就會去寺廟道觀修身養性,抄經頌佛才不至於自殘。


    傅宴延接過了,那串紫檀的佛珠,就在手裏盤著。


    “明天派車把這小畜生送迴國。”


    “是。”


    傅宴延越發覺得自己欲望重了,這不是好兆頭,這會讓他愈加失控。


    直到推開房間,聞到了梔子花香,看見了被窩裏麵的女人,才徹底安心。


    她唿吸勻稱,歲月靜好,床頭櫃放著的花瓶裏麵插著梔子花,一簇簇包裹著月光,與他日思夜想的眷戀。


    第二天。


    在陰暗的角落裏,躺著鐵籠裏麵的少年緩緩醒了過來。


    出乎意料。


    他竟然四肢完好,還有唿吸?還沒死?


    事實證明,傅宴延還不敢,他對於言言是畏懼且深愛的。


    所以才手下留情,甚至嫉妒得發瘋也沒有要他性命。


    許褚印竟從心裏生出了一種惺惺相惜的感情。


    兩個何嚐不是癡情種,苦命人。


    可他快要虛脫了,昨天的血腥曆曆在目,身上一動就鑽心刺骨的疼。比死了還難受。


    外麵的門打開了,走進來兩個醫生,直接打開籠子,跟著一堆雇傭兵就把手銬一扣,往外扯。


    “傅總說,時間到了。”


    許褚印被折磨了整整二十四個小時,此刻看見陽光已經完全渾身癱軟,腿也差點軟著跪下去,幸好有醫生接著,還算態度溫和的將他塞進了一輛越野帶籠子的車裏。兩隻手分開拷上手銬,腳也是,連眼睛都蒙上。


    許褚印認為重刑犯都沒有這麽誇張。他一天沒有進一口水,也沒有吃一點飯,肚子完全空的,連小便的地方都紮了紗布。


    他此刻覺得天都是黑的。


    沒有感受過被這樣虐待。


    但,自己卻比想象中堅強。


    “張嘴,給你喝口水。”


    醫生為了避免這家夥死了,還特地強製往他嘴裏灌水,差點沒有把他給嗆暈過去,那水咳出來的都摻雜著紅色的血跡,還是被打掉的牙齒,一口口地往外吐。


    醫生見他好歹咽了幾口,也就放心了,拿著鑰匙關掉車門,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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