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們的老板叫關煜京。很出名的,他這些年在國外開公司,不知道國內有沒有聽說過?”


    鍾嫿言忽然一愣。


    這就不稀奇了,關煜京這不是人的玩意兒,估計玩字母遊戲給人家小姑娘玩傷了。


    “有所聽聞。秘書也是國內的?怎麽去國外的公司上班?”


    “也不算,是關家把公司開到了國內,我剛剛讀完大學就應聘成功了。不過,我也會講澳猛話,我會四國語言。”


    鍾嫿言倒是很認可她處理事情的能力。


    可她越是優秀,鍾嫿言就越是心疼。


    因為關煜京沒有心,最後隻會傷了別人。不僅僅是字母遊戲,還是精神上。


    她與秘書簽訂了買賣合同之後,便叫傅氏集團的保鏢給運到倉庫去了,等明天帶迴國內。


    “紅薯,這把宋一元的金鑲玉鳳穿花紋嵌寶石梳送給你。我剛剛簽訂合同,以及接人待物,你好好熟悉一下,以後接待任務就交給你了。以後,我還會培訓一個專門鑒寶的團隊,你也跟著學一學。”


    紅薯佩服地點點頭。


    她接過那把梳子有點愛不釋手,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覺得老板很厲害,明明可以靠男人一輩子享福,但偏偏又願意沉下心做善事。


    “老板,你還沒有吃飯?”


    鍾嫿言忽然想起來,那家夥也還沒有吃飯。


    她甚至還覺得,或許他早就不跪了,去吃飯了呢……


    偌大的拳場裏,男人跪著地上,一跪就是幾個小時。冰冷的地板侵入了他的膝蓋骨。傅宴延由於沒有吃飯,加上消耗精力過多,外麵門打開的冷風一吹。


    男人就忽然膝蓋疼的往外倒,但又瞬間迴過神地用手肘撐著起來。碎發有些遮住了他的睫毛,但絲毫不影響,他就算跪在那巨大的衝擊力。


    他聽見門開了。


    連忙往左側看。


    鍾嫿言身著黑色裙擺,走過來的時候,搖曳生姿。五官端正且溫柔,但氣質卻很淩厲。


    她自己搬了一個凳子,手裏拿著碗筷,和他僅僅半步之遙。


    “阿嫿……我錯了……”


    男人的聲音有些幹澀,張嘴的時候微微沙啞,那膝蓋骨也微微顫抖,緊張到喉結滾動。


    他年輕的時候,和人你死我活肉搏的時候,都沒有現在這麽緊張。


    “你錯哪了?”


    “我不應該頂嘴。”


    “嗬。”


    鍾嫿言氣得連飯都吃不下,他反省了這麽久就憋出這麽一句話。她冷笑之後,便用筷子輕輕挑起他的臉。男人的眼睛有些苦澀泛紅,臉上全是汗,當真是絕色之顏。


    “膝蓋疼嗎?”


    “阿嫿姐姐…疼…我的後背也好疼。”


    傅宴延故意露出自己被燙傷的後背,試圖讓她念及舊情,網開一麵,就這樣把事情翻過去。


    不然,他真的忍受不了,女人的失望,離開,唾棄。


    鍾嫿言總歸還是心軟的,她循循善誘地說著。


    “阿延,我是在乎你的,因為在乎,所以我有必要嚴肅地告訴你,以後不準再做這些邋遢事!你應該愛惜自己的羽毛!不要因為我的緣故卷入沒有必要的事情中!能用文明的方式懲罰惡人,不要戾氣這麽重。你應該放下過去,理想看待過去,不要把自己帶向深淵!”


    傅宴延心頭跳動,他忽然感覺自己再多的苦都值得。


    如果能聽到阿嫿說‘在乎’,渾身都感覺不再緊繃了,而是仍由著愛意瘋長,甚至他覺得如果這個女人一聲令下,都能立刻為她去死。更別說再跪幾天,不吃不喝也開心。


    “這是你最後的機會,迴頭是岸。”


    她說完後,看見跪在地上的男人點點頭。


    他這一天情緒很不穩定,剛剛跪完之後,才慢慢磨掉了一些性子,此刻看起來情緒驟然穩定不少。麵容也跟著散開了一些戾氣。


    “張嘴。”


    鍾嫿言想著應該慢慢來的,不應該操之過急。


    她給他喂飯,而後想起來傅宴延從來不吃南瓜。


    便準備換菜的時候,男人跪著往前麵蹭了一點,不顧疼痛。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眼神愈加溫柔,好像很深很深。嘴裏麵念念有詞。


    “阿嫿夾的,我都愛吃。我何德何能啊,居然能等到阿嫿親自喂飯。”


    在傅宴延的腦子裏,阿嫿就算是虐他,也是在乎他的表現。


    在從前的記憶裏,他從來沒有得到過她的愛。


    隻是若有若無會得到她的關心。


    所以,他很珍惜。


    “你起來吃。”


    “那我不要起來,我起來,你就不喂我了。”


    他下意識地有些慌張。


    鍾嫿言有些憂心地扶扶太陽穴,“不會的,你起來,我喂你。”


    傅宴延心頭一喜,說來也難為情,明明已經三十歲的運籌帷幄的人了,還麵對愛的女人情緒上頭,無法控製。


    他是強悍不可直視的,也是愛欲焚身,無法克製的,飛蛾撲火的。


    傅宴延起來的時候,頓時忘記了膝蓋的酸麻,又一下子往下跌,幸好旁邊的女人眼疾手快給扶住了。


    看著他努力克製,但還是忍不住發疼的膝蓋,硬生生咬著牙不說。


    而,鍾嫿言一下子就發現了異常。


    她不顧男人的阻攔,拉開了他的褲子,看膝蓋骨。


    因為剛剛是黑色的褲子所以不太容易看清楚血跡,如今打開之後才發現,左邊的膝蓋骨有擊打留下的傷,應該是許褚印摔倒在地的時候,用力踹的。當時應該踹得比較狠。


    加之跪了幾個小時之後,顯得愈發猙獰嚴重。


    傅宴延第一次被女人這樣扒開看傷,有點不敢動。


    “你怎麽不早說。”


    “說什麽?”


    “你膝蓋有傷,還直接就跪在那,你是傻嗎?”


    他嘴角上揚,不由自主地說。


    “不說這些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鍾嫿言聽著這話,忽然心口一愣,“你亂講什麽?”


    傅宴延明明這麽高大一個人,但怕她就像怕鬼一樣,連忙搖頭。


    “我……沒有亂講,你隻要一句話,我就辦事。”


    “我怎麽記得,你在背後搞事,我還不知道呢?”


    “信我,阿嫿,我視你為命,我不會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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