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沒準蝙蝠對眼瘡本身是存在抗體的,糞便裏沒準是有相應的【解毒】成分存在。


    再說鍋灰,是猛火燒了千百次的產物,應該是性熱,正好對準了眼瘡怕火這一點。


    之前沒細想,現在才發現這些東西都是有隱藏相克的點。


    一下子覺得奉淩好牛啊!


    竟然隻是聞聞味道就能知道我配出來的藥丸,缺少了什麽東西。


    看著眼前的“人形”從扭曲站著到躺在地上痛苦掙紮著。


    他身上的眼瘡淩亂如麻,很快就在腦袋上糾結在一起。


    整個過程——將眼瘡從身體上驅散凝結成團狀,花費時間竟然不超過一分鍾!


    比起我們之前用火烤,用薑湯灌折騰快個把小時的效果對比,簡直不要太強悍!


    不過,可能是因為我隻單單將藥水噴在腿上的原因,那些眼瘡掙紮在頭部之後,看樣子是沒有脫離宿主的打算。


    我擔心這樣下去會不會完全盤踞在大腦裏,對被寄生的人神誌造成什麽影響,索性就湊上去對著上半身和腦袋都狠狠噴了幾下。


    藥味濃鬱,見效更快,幾乎是我噴上去的一瞬,那盤踞在人臉上的一團黑色線條就立刻抽搐起來,然後從頭頂發絲中衝了出來,在地上狼狽地亂爬著。


    但是明顯速度已經很慢了,我追上去,對著噴了兩下藥,那眼瘡瞬間緊縮成隻有雞蛋那麽大,然後抖了幾下,直接化成了黑灰。


    再看那個人,已經昏迷不醒,隻有進的氣兒沒有出的氣兒。


    應該是很虛弱了,看眼瘡生成的大小,應該也快要有半個月了,一直沒吃東西,再加上獨居虛弱成這樣。


    這段時間肯定都沒有人來他家裏,所以就算是我將他放在這裏,沒人來給他口吃的,應該也是死路一條。


    我想了一會兒,看向小白,“昏死過去的人的大腦你能控製投射嗎?”


    小白愣了一下,“控製他嗎?睡著的人我倒是行,但是控製他幹什麽啊?”


    “噢,我想著我們走之後,他繼續在房間裏沒人來看,活活餓死也說不定,想著你控製他摔倒在門口,讓別人能發現就行。”


    讓我扶著出去的話,我真的下不了那個手。


    “行,我試試。”


    小白說著就盯著地上的人,好一會兒,那人突然抽抽了一下,然後就艱難地從地上爬起來,一點一點地挪著往外麵走去。


    我跟在後麵,看著沒有任何我們留下來的痕跡之後,放心走出門。


    在我們離開之後,那挪動的人,像是卸力似的,癱倒在地上。


    當然,我們沒有迴去,而是繼續在附近開始尋找之前寄送蕎麥的人家。


    我有點後悔,之前沒在人家送蕎麥的時候就跟我爸媽問清楚,人家家住在哪裏,有些時候及時地多嘴也是一種能用上的技能啊!


    現在也沒法問,隻能硬著頭皮找。


    大概躲躲藏藏挪著找了將近半個多少小時——主要時間是用來躲藏了,越是往民居深處找,就越是人多,時不時就會有一個路口出現人。


    終於我都快沒耐心了,小白聳聳鼻子,“找到了,就在前麵那個路口。”


    沒想到這麽近,我愣了一下,趕緊就要朝前走去,但是隱約聽到了人聲。


    小白也製止了我繼續往前的步伐,“有人,好幾個人。”


    我找了角落躲了起來,認真聽那邊傳來的聲音。


    “又一家,這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今年村子裏喪事得集中辦吧,感覺有幾戶人家已經要絕戶了。”


    “不一定啊,人家不是還有親戚,沒準還想著來繼承房子和地呢?”


    “這家還算輕的,但是感覺感染上就沒得活路了。”


    “先抬去隔離吧,真希望別再增加了。”


    “……”


    我心裏一沉,小白的話更是驗證了我的猜想。


    “這家人就是我們要找的人,現在被抬去隔離就沒機會了,主人,先迴去再想辦法吧!”


    “嗯。”


    迴去的路上,我都很沉默。


    心裏怪怪的,感覺就像是因為之前的部署不周到,才導致慢了一步。


    沒想到對方已經被感染了,但是如果我提前一點時間到達的話,他們還是能早點結束受苦的日子的。


    而現在,我也沒有機會了。


    要救救全部救,不救救誰都別救。


    甚至我也沒有辦法,單獨將對方救出來,這樣的話,一堆隻有死路的患者中,出現一家子的康複案例,隻會引來整個村子的質疑和敵視。


    我忍不住自嘲起來——果然啊,就算是想幫助別人,我也找不到最好的時機。


    渾渾噩噩迴到家,我泄氣地躺在床上,思考今天做事情的步驟。


    是有些多餘了。


    雖然是救了一個人,但是我並不知道我救的是什麽樣的一個人。


    反而是錯過了救一家子的機會,尤其是那一家子還和我爸媽交好。


    他們要是知道這件事兒,肯定會很難受。


    而我現在找不到解決法子,總不能自薦去找人家,說我能治,讓他們雇傭我?


    我年歲擺在這裏,有誰會願意相信我啊!


    就算是加上張阿婆的名號,能證明我是張阿婆家徒弟的那兩人,都不是什麽好……唉,完全無法自證。


    再加上張集村大部分人的行事風格,我都不太喜歡。


    主動貼上去找罪受,怪煩的。


    正想著翻了個身,小白在桌上盯著我。


    我詫異地看向它,“怎麽了?”


    但是下一瞬,我自己都感覺到不對勁兒了。


    朝兜裏摸去,好家夥!那麵銅鏡不見了!


    該死的,這玩意兒有毒吧!


    我決定貼身裝在兜裏,並且還擔心丟掉係了一根繩子,就怕丟掉!


    繩子還打的是死結,在古銅鏡柄上細的那一頭拴著,在末端是粗的正好能卡住。


    可現在!


    兜裏麵的紅繩還在,死結也還在,就是那天殺的破銅鏡不在了!


    “該死的!什麽時候不見的?”


    真是大意了,之前隻想著好好保管別丟!


    前車之鑒啊!


    明晃晃的前車之鑒!


    那些小孩子不就是撿到人家丟失的鈴鐺,結果又弄丟了!


    這可不是尋常物件!


    這是狐狸的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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