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還沒問,你幾歲了呀?”


    能修成隱仙,應該年歲不小吧?


    “按照你們人類的年齡來算,應該是三十二歲,不過十五之前,我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很多事情我都是從它們身上學來的,它們也隻大我兩三歲。”


    所以它已經自己生活了十七年?


    好家夥,我一下子感覺自己才是那個小孩子,一隻寵物的年紀都比我大。


    但是想想也難受,它都自由了這麽多年,現在跟著我也算是失去了自由。


    假設我能活到九十歲,那它也得等上六七十年才行。


    “那你之前都是生活在深山裏嗎?你的尾巴是天生沒有?”


    這個我真的挺在意的,因為之前摸到的時候,它表現得實在是太抗拒了。


    導致我現在都一直耿耿於懷,每次抱著它都想著要小心點。


    “父母死亡之後,我將它們埋葬在土裏,自己去尋找新的藏身之處,但是路上被一群黃鼠狼發現了,在逃跑的過程中,我被咬掉了尾巴。”


    小白的聲音淡淡的,仿佛那尾巴是不足為道的東西。


    但是我感覺到它的情緒,其實是有些難受的。


    那可是自己身上的東西。


    父母剛離世,自己又被追得這麽狼狽,那應該是小白最低穀的一段時間。


    而它就這麽淡淡地略過去了。


    “其實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我是沒什麽感覺,而且如果不是那次經曆,我也不可能踏上修隱仙的道路。”


    小白說,當時它被追殺,原以為死定了,肯定要成為那群黃鼠狼的食物了。


    沒成想天降大雨,將它的行蹤氣味抹去。


    它這才得以逃脫,並成功找到了一處山洞藏身。


    那之後,它在山洞裏養傷,遇到一個瀕死的老鼠,它給了對方吃的,對方為了報答,告知它修隱仙的條件。


    我聽得津津有味,沒想到小白的經曆竟然這麽曲折。


    原以為生靈之前不會有太多變故,這樣看其實還是我作為人的目光太狹隘,才會把它們想得那麽簡單。


    也就是開始修隱仙後,小白開始風餐露宿的苦修生活。


    在樹葉子下麵避雨,在廢棄的樹洞裏睡覺。


    被驅趕過,也起過爭執。


    最後無一例外是再重新換地方休息,再繼續走上路。


    十多年間,它一直在山林間走動,也一直都是居無定所。


    就在被找到之前,是它走了半個月,太累了,才停下來找了一個小石窟休息,洞口都被它用石頭堵上了。


    沒想到對方還是找到了它的蹤跡。


    “修隱仙最大就是隨緣,隨遇,隱雖然也很重要,但是這些年我過得也很累,你也不用為我難過,我還鬆了一口氣,可以明目張膽地休息上一段時間了。”


    聽到它安慰我,我才反應過來,眼淚不知道何時流了下來。


    但是能突破所謂的壽命論,小白這一路走來也算是有所得。


    吃飯的時候,我爸問起小白的事情,大概是問錢翊然什麽地方撿到小白的。


    說能這麽聰明的小家夥,沒準還有其他的,沒準還能找到。


    我倒是沒想到我爸竟然看完表演對小白的評價這麽高,隻能尷尬地說道:“爸,一隻小白還不夠啊,你剛才還嫌棄小白是老鼠呢。”


    錢翊然難得幫忙打圓場,“我當時路上麵,路下麵都找過了,沒有發現其他的,應該就隻有一隻,叔叔你要是喜歡,以後遇上了我還給你送過來。”


    送過來這幾個字他咬字音極重,甚至說完,還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眼。


    我捏著碗的手繃起青筋,瞪著錢翊然,心想再敢來一次這樣的事情,我一定想盡辦法弄他!


    奈何他完全不接我視線,優哉遊哉地夾著菜。


    還直誇涼拌手撕兔味道不錯。


    樂的我爸說,要喜歡在村裏每天都可以過來吃,臨走也可以讓我做了打包帶走吃。


    “這哪好意思啊!謝謝叔叔!”


    錢翊然說完,才笑眯眯地看向我。


    我知道這混賬就是算出來是我做的,才會這麽賤兮兮的強調!


    但是長輩都在,不好揍他。


    張阿婆認真吃菜,但是我感覺她也看到我吃癟,是在憋笑。


    大概是我吃的最憋屈的一頓飯才。


    臨末了,我媽收拾碗筷,見張阿婆他們要走,讓我去送送。


    一出門,我直接一腳踹在錢翊然屁股上。


    他一個踉蹌,摔了個狗吃屎。


    “挺得意啊,繼續得意。”


    張阿婆笑眯眯地看著我,“這孩子也是氣自己算不到你。”


    那這不正好,我打得能更盡興。


    錢翊然從地上爬起來,垮著臉道:“你這真是不識好!我把叔叔哄得多開心!”


    “嗬,我讓你哄了嘛?你誰啊?你哪來的路人,今天第一天來我家吃飯就臉皮這麽厚!”


    我直接伸手捏他臉上,揪起臉皮,疼得他怪叫,在我爸聽到之前,我直接揪著人走遠。


    一路上都沒鬆手,直到錢翊然說他知道錯了,我才鬆了手,嫌棄的拍了拍。


    “我跟你說!以後別想著拿捏我!不然我讓你比今天還慘!”


    一想起之前受得氣,我現在都不開心。


    張阿婆倒是一路笑的可開心,也不阻攔我們。


    讓我對這個門派好感加倍。


    錢翊然全然沒了之前的囂張樣,一臉委屈巴巴的。


    半路上小白跟上來,我原本沒想去張阿婆家,因為生活用品也沒帶,但是張阿婆說讓我先過去,有事情要交代。


    我就跟著去了。


    沒想到去了,錢翊然迴房間生悶氣。


    張阿婆讓我坐在院子裏,在我四周都擺滿了水盆,一共八個,看樣子像是八個方位。


    然後她讓我閉眼,說要讓我測一下聽力。


    我心說什麽測聽力竟然是這樣測的。


    但還是乖乖閉眼,用布條將眼睛蒙上。


    很奇怪的感覺,蒙上眼睛的瞬間,像是四周都被按下的停止鍵似的。


    安靜極了。


    甚至一開始很聒噪的錢翊然的錘床的聲音也消失了。


    連風聲也都消失。


    我正詫異是不是我的感官出現問題了,就聽到張阿婆輕聲道,“現在開始,你可以要聽仔細些,聲音從哪個方位來,你就指哪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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