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複意識隻是一瞬的事情。


    我聽到錢翊然的話的一瞬,就感覺自己身上的困意被一瞬擊潰。


    手繃直,用投射的姿勢,將手上的老鼠屍體丟出去。


    那一瞬,周身像是掀起一小陣風,連頭發都被吹了起來。


    有東西離開了我的身體。


    甚至連嗓子裏火辣辣的感覺都消失了。


    那一直縈繞在鼻息間的臭味,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哎?”


    我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聞起來也沒有味道了。


    嗯?


    剛才我好像發出正常聲音了?


    “結束了?”


    我嚐試著開口,發現自己竟然能正常說話了?!


    “我去?!我可以說話了?”


    但是卻沒有人迴應我的驚喜。


    我納悶的抬頭,這才發現,此時的程文斌和錢翊然,似乎正在對峙著什麽?


    兩人嘴沒動,沒說話,我能聽到鳴蟲的聲音,說明我耳朵沒壞掉,更沒有受到影響。


    但是為什麽?


    為什麽氣氛一瞬間變得這麽劍拔弩張?


    看著站在我正前方不遠處的程文斌,我心頭一慌。


    難不成,我剛才閉著眼睛亂丟的時候,將老鼠屍體直接丟到了程文斌身上?!


    難不成他現在受到了老鼠屍體的影響?還是說被上身?亦或是被控製了?


    “表哥?你沒事兒吧?”


    程文斌沒有說話,更沒有動作,像是完全沒有聽到我的聲音似的。


    倒是錢翊然挑釁似的笑了。


    “我幫你解決問題你不跟我道謝,去關心罪魁禍首?腦迴路夠優秀啊!”


    我嘴角抽了抽,真的是無語到了極點。


    這家夥是得了什麽沒有辦法好好說話的詛咒嘛?


    不過……罪魁禍首是什麽意思?


    我看著程文斌,難不成這東西都是他帶來的?


    “你什麽意思?”


    “你不妨問問你的好表哥,他是真的想要你的命啊。”


    我心底燃起不好的預感。


    盯著程文斌的臉,喊道:“表哥,你說話,這家夥什麽意思啊!?”


    最後的話我基本是低吼出來的,但是沒想到程文斌竟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


    我終於意識到不對勁兒了。


    迴想程文斌跟我說的故事裏,很多事情都不對勁兒。


    難不成他說謊了嘛?


    包括張阿婆的事情,一整個村子的人都能跟張阿婆說上話。


    張阿婆對別人打招唿也是很有禮貌,隻要聽到都會迴應,哪怕是什麽事情都沒有。


    而程文斌告訴我的卻是在強調,張阿婆在躲他。


    為什麽?


    張阿婆為什麽要躲著他?


    完全沒理由啊!


    張阿婆找了錢翊然來幫忙,分擔走了平時收到的求助信息。


    基本上張阿婆算是給自己放假了,閑得要命。


    就這樣的情況下,張阿婆隨手幫別人解決點什麽事情,那是再簡單不過,怎麽可能會避而不見?


    唯一的可能就是——程文斌從一開始迴來,就不打算見張阿婆。


    他之前之所以表現得對張阿婆的蹤跡這麽緊張,完全有可能是為了避開張阿婆。


    他擔心被張阿婆看出什麽,所以盡量去打聽她的行蹤,做到完美避開。


    而關於他所說的,遇到的老人,看出他的境況,並讓他求助於張阿婆,這個說辭我一開始就覺得奇怪。


    為什麽那個老人會這麽巧合地遇到他,並且還說出了張阿婆。


    簡直就像是安排好的一樣。


    可我想不明白。


    他為什麽要說謊?


    這些銅錢又是怎麽迴事兒?


    我頭腦風暴到頭幾乎要炸開。


    錢翊然冷笑一聲,道:“很簡單,這家夥的目的一開始就是你。”


    我怔住了。


    “什麽意思……目的是我?讓我幹什麽?”


    錢翊然剛才說六枚銅錢,正好讓我去死……


    我臉色驀地沉下去,難不成程文斌的目的就是讓我去死嗎?


    為什麽啊?


    我得罪過他家嗎?


    我甚至擔心自己會影響到他家孩子,連他家都沒敢去。


    這些年接觸也很少,更沒有在朋友圈亂說什麽話,對他們的朋友圈亂評價。


    “為什麽?程文斌?你想要我的命?”


    程文斌終於有反應了,卻是別過頭去。


    我也終於反應過來,之前那一股子奇怪的感覺不是困意,而是催命。


    隻怕是我昏睡過去,就等於死了。


    而程文斌一開始就盯上我,所以才會這麽巧合的在我挖出銅錢的瞬間出現。


    他說那些事情,隻怕是想吸引我的注意力,讓其他的銅錢繼續埋在菜地裏。


    去找張阿婆也是幌子,應該隻要過了今天晚上,我就會死掉。


    但是他沒算到,張阿婆家張阿婆沒在家,但是有一個錢翊然。


    我後知後覺地怕了起來。


    所謂的關心則亂,我一直想著是自己的問題,想著早些解決,不要讓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影響到我家裏人。


    可是……我甚至沒去求證,也沒有辨明真相的意識,就這樣被程文斌牽著鼻子走,險些讓自己送命。


    “哈哈哈哈!”


    我忍不住笑起來。


    沒想到出學校的第一課,竟然是我親表哥給我上的。


    “真是有意思啊,程文斌,我把你當親人,你想弄死我,太有意思了。”


    我自嘲地笑著,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難怪錢翊然一直都不怎麽待見程文斌,到後麵甚至完全不搭理。


    我還一直以為他是太拽。


    現在迴想起來,在他眼裏,沒準我和蠢豬是一樣的。


    “我……也是被逼無奈。”


    良久,程文斌終於說話了。


    依舊是那裝可憐的語氣。


    我冷笑,“被逼無奈想弄死我,那你可真委屈啊!”


    “還拿孩子的事情開玩笑?程文斌你要不要臉,詛咒一個剛出生兩個月的孩子?”


    可不想程文斌卻是悲戚一笑,“孩子現在還在醫院,是真的。”


    “我是真的被逼無奈,圓圓他才兩歲啊……我不想他這麽小就結束生命。”


    我不是很明白這話裏的意思,現在更不想相信任何從程文斌嘴裏說出來的話。


    隻是扭頭看著錢翊然。


    “你知道怎麽迴事兒一直裝傻充愣,就想看我笑話?”


    錢翊然笑著搖頭,“冤枉啊!我也是剛才才發現這家夥身上藏著東西,我要一早就知道,哪敢瞞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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