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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錢兒,去拿紙筆。”


    白露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席府,這樣,晚些迴來的時候小女再幫你寫,如何?”


    “不不不,去席府不著急,你剛剛那話若不現在寫,晚些我怕你忘了。”


    白露無奈,隻得在桌邊將方才所說寫了下來。


    盧歡接過那寫得密密麻麻地紙張,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後折好收在了懷裏。


    “對了,若是萬一小郎不止見到了席家大郎,還有其他人,也不必緊張。”


    盧歡不明白,“啊?什麽意思?我見別人做什麽?”


    白露沒有迴答,而是轉移話題問道:“小郎平日裏喜歡聽什麽曲子?”


    “胡曲兒。嘿嘿,胡曲最是輕快了。”


    “還有嗎?”


    “還有。。。。.。琴箏琵琶,也都喜歡。”


    “那小郎最熟悉,最了解地琵琶曲是什麽?”


    “《鳳求凰》、《湘妃怨》。”


    “除了這些情情愛愛的,還有麽?”


    盧歡想了想說:“《玉樓春曉》、《陽春白雪》也還可以。”


    白露歎了口氣,心道:以上都是些寫意地文曲,旋律雅致優美,清新流暢,確實適合貴族小郎閑暇時賞析。不過,以防萬一,他還應該知道些不同尋常地。


    於是,白露問:“小郎可聽過琵琶曲《平沙落雁》?”


    盧歡說:“聽過。不過不是很喜歡。”


    “小郎曾經不喜歡沒關係,今日要最喜歡它。”


    “啊?為啥?”


    “總之,聽小女地就是。”


    盧歡點頭,“行行行,今兒個都聽你的。”


    白露問他:“那小郎知道《平沙落雁》表達了什麽嗎?”


    本以為對方會迴答不上來,不成想盧歡揉了揉鼻子說:“就表達一群秋雁橫江而來,在空際或落而不鳴,而落,而又鳴的這種盤旋顧盼的情景唄。”


    白露不禁刮目相看,“盧小郎還真是懂曲兒。”


    盧歡不以為意,平日裏他因為懂曲兒沒少挨他娘的罵。


    白露說:“除了小郎方才說的,這《平沙落雁》還是借描寫秋高氣爽,風靜沙平時大雁的天際飛鳴,來表達逸士們的鴻鵠之遠誌。既落則沙平水遠,意適心閑,朋侶無猜,雌雄有敘。”


    盧歡滿目茫然,“嗯。。。。。。聽不太懂。”


    “不需要懂,隻要背下來即可。”


    白露看了眼外麵,還有時間。於是,她便又同盧歡講了一個餘音繞梁的故事。。。。。。


    這是白露第二次來席府,卻是她第一次如此認真地打量。


    盧歡本就是個紈絝,他身邊的人也自然不用多守規矩。所以,跟在盧歡身後的白露放心大膽地張望了起來。


    亭台樓閣,曲徑迴廊,假山流水,花木掩映。


    每走一段距離都會見到幾名下人,或在打掃庭院,或在休整花草,或巡邏,或耳語。。。。。。


    白露心下一動,是湖中小樓裏的人離開了嗎,所以席府的下人才又迴到了自己的崗位。


    不對不對。


    就算湖中小樓裏住的神秘人需要守衛看守,也應該是席家的護衛、死侍、或是私兵。那夜,席家的下人們就是單純被支開了。


    “哎你,跟上。”


    “是。”白露加快步伐。


    她走到盧歡身側,低聲囑咐了句:“盧小郎,等會兒盡量少說話,若是實在不知道答什麽,就不答。”


    盧歡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搞得這麽緊張兮兮的,問道:“咱們會見到那席太尉嗎?”


    “多半會。”


    “啊?可是。。。。。。我害怕。”


    “小郎不必怕,咱們隻是來做客,來品茶的。”


    話是這麽說,可是他聽他爹說那席太尉是個笑麵虎。表麵上一團和氣,背地裏總想著怎麽排擠別人。


    盧歡真怕自己說錯什麽,做錯什麽,迴頭兒被爹娘教訓。最主要是,他爹常說他平日裏根本就沒做對過什麽。


    白露見盧歡緊張,輕聲安撫了句,“小郎實在不知道怎麽做的時候,就捂著腦袋,裝頭疼。”


    “還可以這樣?”


    “怎麽不行?小郎本來就舊傷未愈啊。”


    盧歡摸了摸腦袋上的紗布,心道,對啊,他本來就還傷著呢。


    幾人被引到了一處叫聽音閣的地方。


    白露抬頭看去,隻見此處室宇精美,鋪陳華麗,瑤琴、寶鼎、古畫、珍奇,無所不有。


    席家,真是財大氣粗,金銀堆疊起來的裝飾,真是又俗又雅。


    忽然,白露的瞳孔一縮。


    她看到正前麵,那玉刻湖光山色屏風前坐著的竟是席淮安!那個幾日之前就應該已經死去的席淮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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