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汐被拉著上了馬車,二人分隔而坐。


    不愧是將軍,手勁兒可真大。


    穆南汐暗自腹誹,輕揉略有泛紅的手腕,心思一動,轉而坐到祁之恆的身側。


    “王爺剛剛一直拉著妾身是什麽意思?”她勾起輕淺的笑,眉眼多出幾分嫵媚和婉約。


    她帶著絲絲嬌媚的聲音,仿佛是微風拂過水麵,讓祁之恆心底輕輕蕩漾。


    祁之恆看著她,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他心中湧起一股別樣的感覺,握緊拳頭感覺到指尖的殘留,那是剛剛拉著她的溫度。


    “王爺剛剛莫非是吃醋了?“


    聽到這話,祁之恆冷哼一聲,瞥了穆南汐一眼,道:“你莫要胡思亂想,本王隻是擔心你在外麵行為不端,有損本王的名聲。”


    他的聲音充滿了威嚴和不容置疑,可耳根卻爬上一抹淡淡的緋紅。


    穆南汐輕輕挑眉一笑,“王爺說不是就不是吧。”


    “不過王爺什麽時候將北地布防圖給我?我娘親還等著救命呢。”穆南汐一催再催,逮著機會就催一催。


    “本王知你心急,今日特地出府尋你。”祁之恆說著便從懷中掏出了一張鹿皮地圖遞給她。


    “王爺今日是特地來給我送布防圖?!辛苦王爺了!”


    “這是我更換布防前的舊圖,總比臨時偽造一份更可信。”


    穆南汐來迴翻看了幾遍,確認沒有絲毫破綻之後忙掀開簾子吩咐榮風:“轉道去靖國公府。”


    “哎!等一下!”


    穆南汐將頭縮迴到馬車裏,對著祁之恆莞爾一笑:“王爺不如先自行迴府?妾身這就去把我娘換迴來。”


    祁之恆留榮風暗中保護,他則往醉春樓而去。


    靖國公府。


    “父親可在裏麵?”穆南汐不等人通稟,直接進了內院到書房門前。


    王五顯然沒想到穆南汐會突然迴府,忙躬身行禮道:“王妃萬福金安。”


    “起來吧。”


    “郎君在書房,容小人進去通報一聲。”


    不多時,王五出來將穆南汐請了進去。


    “郎君想同王妃單獨說說話,勞煩王妃身邊的女使在外稍後。”


    在穆南汐獨自入了書房後,王五將書房門關了個嚴嚴實實。


    她緩緩步入房間,見穆青坐在書案後,臉色疲憊而憔悴,眼下的烏青如同兩塊醒目的墨色,幾乎要掉在了地上。


    穆南汐臉上閃過一抹可以察覺的笑意,眼底帶著一份難以掩飾的快意。


    看來薑梅小娘子的手段果然了得,瞧穆青這副模樣,怕是晚上沒少折騰,也定是沒少受穆柳氏的氣。


    “看來父親近些時日多有勞累,身體欠佳啊。”穆南汐語帶挑釁。


    穆青連眼皮都沒抬,冷聲問道:“東西拿到了?”


    “嗯。”


    得到了肯定的迴答,穆青忙抬頭,不敢置信地又開口確認道:“真的拿到了?”


    “嗯。”


    “快把東西給我。”


    穆南汐掏出懷中的鹿皮布防圖,在手中晃了晃。


    “今日若是娘親能跟我離府,我便在離開前將東西給你。”


    “我怎麽確認你手中的布防圖是真是假?”


    穆南汐拿著布防圖上前幾步,隔著書案將布防圖展開示於身前,不過片刻就又收了迴來。


    “我查尋此圖多日,今日總算趁機將此圖偷出,借著上街買店鋪的由子才得以出府,父親若是還不能做決斷,待王爺發現此圖丟失,我又不在府中自然會遭受懷疑,屆時父親可就也不好推脫了。”


    穆青眼眸微眯,從喉嚨深處溢出一聲低笑:“你是在威脅我?別忘了你娘還在我手上!”


    穆南汐輕哼一聲,無所謂般的聳聳肩道:“這圖父親一看便知真假,我隻想與娘親遠離紛爭,父親若執意與我掙個高低,那隻能等王爺將我們統統送進刑部大牢再分說分說了。”


    穆青感到氣急,嘴角不禁泛起一絲冷意。


    他權衡再三隻能抑製心中的怒火,開口將王五召了進來,吩咐道:“去密室把人帶過來!”


    王五不敢怠慢,立刻轉身離去,執行穆青的命令。


    與此同時穆南汐迴靖國公府的事,很快就在府中傳揚了開。


    “什麽?她還敢來?”穆婉靜端坐在羅漢床上,聽到下人的稟告,臉色變了變,很是憤怒。


    剛剛穆南汐在街上對她出言不敬,滇國少主滿眼一個有婦之夫,更是將她晾在一旁。


    憑什麽一個低賤東西能得那麽多人的青睞?


    王爺怎麽沒將這個不知檢點的東西休了,趕出府去?


    “她現在在何處?”


    “聽說從郎君的書房出來後去了老太太那裏。”女使低著頭答道。


    聞言,穆婉靜的眼神中閃爍著淩厲的光芒,一抹敵意從中劃過。


    那個老不死的做主,將薑梅那個狐媚子留在府上勾引爹爹,美其名曰為穆家開枝散葉,話裏話外還不是說她母親生不出兒子來!


    梅小娘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手段,讓父親每夜都留在她院裏,惹得她娘親日日鬧,日日哭,哪裏還有精力去統管全家,現在整個家亂得不成樣子!


    如今穆南汐那小賤人一迴府就去老太太那裏,合著是她們祖孫倆合夥弄了這出戲啊!


    “好你個穆南汐,攪得我家宅不寧!”


    “看我怎麽收拾你個小賤人。”穆婉靜咬牙切齒,用力擰著手中的帕子。


    ……


    “啊啾!”


    穆南汐端坐在穆老夫人的下手位上,沒來由地打了個噴嚏。


    “你現在身子貴重,出門在外多穿些,切不要感了風寒。”穆老夫人叮囑道,神情中確是沒幾分關切和擔憂。


    “是,勞煩祖母掛心了。”穆南汐麵帶微笑,語氣中滿是敬意。


    “此前是孫女唐突了,如今聽說父親新納了位小娘,特地來為小娘調養調養身體,如此也能為我和靜姐兒姊妹二人填個弟弟。”


    穆南汐醫治黃貴妃的事早就傳遍了都城,自然穆老夫人也聽說這個自小養在外麵的孫女,醫術高明。


    雖然她心底認為女子行醫有損靖國公府門麵,但現在還是幫著兒子的一子,繼承家業才是正事。


    “你有心了,不似你母親那般不知輕重,日日哭鬧,這要傳出去,可是將靖國公府的臉丟了個幹淨!”


    “老身這就差人帶你去梅小娘的院子,你且好好為她調理調理。”


    “是,孫女告退。”


    冰泉閣外。


    冰泉閣的名字源自院中的一汪熱泉,即使在寒冷的冬季,這股泉水也能保持熱度,因此得名冰泉閣。


    穆柳氏懼寒,此前本欲在冬日前搬來此院,沒想到竟是將這院子給了薑梅。


    看來薑梅很得穆青的喜愛啊。


    薑梅聽下人稟告,忙起身出來迎接,遠遠地便福身拜見穆南汐,“王妃萬福金安。”


    穆南汐點點頭,示意她起身,又看了一眼薑梅的住處,隻見院中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雖比不上穆柳氏院中的豪華氣派,卻也別有一番韻味。


    “走吧,進去再說。”


    穆南汐說著,轉身向屋內走去,薑梅忙不迭地跟上。


    進了屋子,裏麵溫暖如春,穆南汐坐於四方桌前,示意玲瓏拿出一方手帕放在桌上。


    “請小娘伸出一隻手。”穆南汐輕聲道。


    薑梅照做。


    穆南汐將手指輕輕搭在薑梅白皙的手腕上,便可後收迴手,淺笑著說道:“薑小娘身子沒什麽問題,我再給梅小娘開服湯藥,梅小娘定能早日為我填個弟弟!”


    她偏過頭向穆老夫人派過來的人道:“嬤嬤先迴祖母身邊伺候著吧,我給梅小娘診脈後再去同父親說說話。”


    “是,老奴告退。”


    打發了老嬤嬤,穆南汐也收起了那副乖巧的嘴臉,略帶擔憂地問道:“梅小娘可願意為他生兒育女?如果不願,我給小娘開些避子湯來。”


    薑梅笑著搖了搖頭,“順其自然便好。”


    “穆柳氏可有為難你?”


    “郎君護著我,她為難不到我,隻不過郎君剛帶我入府時,她哭鬧著砸了許多東西,瞧著都是些貴重的,著實可惜。”薑梅神情甚是惋惜。


    穆南汐嗤笑一聲:“你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我今日在府上瞧了瞧,發現府中的下人做事雜亂無章,想來是穆柳氏無心管轄,你趁機將府中的管家權要過來。”


    “管家權須得交給正頭大娘子,我隻是妾室……”薑梅麵露為難。


    “此前那老婦可有教過你看賬本、管家這些?”


    “教過一些。”


    “那便無妨,你哄騙著穆青,吹些穆柳氏不管府中事務的風,讓府中下人在穆青麵前出差錯,再偶爾展露些你會賬目這些的本事,讓他主動提起讓你管家後,你再稍稍推脫幾句,最後隻要暫代管家之權便可。”


    薑梅不是那些蠢笨的,一點就通,了然地點頭應下。


    “那我便先走了,有事你差人去王府尋我便是。”


    “是,王妃慢走。”


    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穆南汐離了冰泉閣去往書房。


    “王妃救命啊!”


    玲瓏被半路突然衝過來就跪在地上,抱著她家王妃哭訴的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看清來人的臉。


    “菲兒?你還敢來冒犯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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