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凡躺在躺椅上眯著眼,睡意朦朧地看向書音領過來的小女孩,他心地嘀咕:“咦!這個小丫頭很特別呢!”


    七八歲的年紀,頭發篷亂,圓蛋臉上嵌著一對烏黑的大眼睛,


    一身破舊的布衣,懷裏小心翼翼的抱著一隻重傷垂死的雪貂。


    任你在特別,布凡確認過眼神這是個不認識人,不耐煩的開口道:“小丫頭你找錯人了吧!”


    春天確定過眼神這就是自己要找的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的看著布凡,可憐巴巴地說道。


    “神仙哥哥!求你救救小白吧!”


    布凡不禁在心中翻了個白眼,有沒有搞錯,找他救一隻大老鼠,神經病吧!


    他心中暗想:“這世上有不少奇怪的人啊!居然會找到我這個真正的‘魔頭’,來尋求慈悲。”


    他一個連心都不配有魔,怎麽配有‘愛心’這種高尚的玩意。


    他輕啟薄唇,對著書音吩咐:“給她幾兩銀子,打發走。”


    語畢,布凡閉上了雙眼,仿佛已經預料到了書音的反應。


    書音的迴應是一聲短促的“啊!”這聲音中,既有對布凡決定的震驚,也有對他冷漠無情的失望。


    她知道,父親曾說過,修士都是沒有感情的生物。


    然而,她一直以為,布凡有所不同。


    此刻,她心中的難過和不舍如同潮水般湧來,她不願意接受,布凡真的是一個冷血無情的人。


    書音眼神黯然,凝視著閉目的布凡,內心陷入激烈的掙紮。


    是為了天下蒼生,放棄這隻雪貂的命?


    還是去執行布凡的吩咐,從而繼續討好布凡?


    還是去爭取幫助春天?


    她的內心世界仿佛被無情的撕裂,承受著難以言喻的痛苦。


    從理性上來講,她是不應該為了一隻雪貂的生死,去反駁布凡的吩咐,


    這樣也許不但救不了雪貂,還很可能招來布凡的反感。


    如果不是路上知道了春天的過往,她也不是那種見不得生死的人,


    但是現在不去幫助春天,她過不了良知那一關。


    一番短暫的內心掙紮,書音有了選擇,抬起頭,目光誠懇地注視著布凡,小心翼翼地提出建議:


    “少爺!要不您就幫幫春天吧!”


    空氣凝固片刻,


    布凡沒有任何迴應。


    書音語氣帶著一絲哀求的再次說道:“少爺!書音懇求您幫幫春天。”


    她看著無動於衷的布凡,內心苦澀的一笑,自己果然在布凡心裏一絲份量都沒有。


    她整理了下情緒,繼續說道:“少爺!聽書音給你講個故事吧!”


    —→在遙遠的群山深處,隱藏著一個被世界遺忘的村落,那裏的居民生活簡樸,與外界隔絕。


    在這個貧困而寧靜的地方,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度過了她生命中最初的無憂無慮的歲月。


    然而,命運的風暴在一場突如其來的災難中,無情地摧毀了她的歡樂。


    在那個記憶模糊的午後,小女孩正與家中的老母雞玩耍,突然,她的母親,麵色蒼白而驚恐,出現在她麵前。


    母親匆忙地抱起她,穿過家中的每一個角落,最終將她藏進了一個幽暗的地窖。


    “春天,我們現在來玩一個藏貓貓的遊戲。”


    母親的聲音溫柔而堅定,她告訴小女孩要安靜地躲藏,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她承諾,如果小女孩不被找到,她會獎勵她一個香噴噴的水煮蛋。


    隨著石板緩緩蓋下,小女孩被留在了黑暗中,與外界的光明隔絕。


    小女孩蜷縮在冰冷的地窖底部,四周是無盡的黑暗和寂靜。


    她感到緊張和恐懼,但母親的話語像一束微弱的光,指引著她的勇氣。


    起初,外界的喧囂打破了寧靜,但很快,一切又迴歸了死寂。


    時間仿佛停滯,小女孩的孤獨和不安在黑暗中蔓延。


    她的身體越來越緊縮,心中默念著母親,期盼著奇跡的出現。


    在夢中,母親的懷抱溫暖而安全,煮雞蛋的香氣誘人。


    但現實中,隻有更深的黑暗和無盡的孤獨。


    小女孩在絕望中哭泣,她的聲音在空曠的地窖中迴蕩,卻無法喚迴母親。


    日子一天天過去,小女孩的體力在絕望中消耗,她的意識在睡夢與清醒之間徘徊。


    終於,在一次無力的覺醒中,小女孩意識到她必須尋找出路。


    然而,她幼小的身軀無法推開沉重的石板,饑餓和絕望幾乎要將她擊敗。


    就在這時,一隻剛剛失去幼崽的母熊被她的哭聲吸引。


    也許是母性的驅使,它將小女孩視作自己的孩子,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在山野間,小女孩在母熊的守護下醒來,四周是殘垣斷壁,一片廢墟。


    她的哭喊聲驚醒了打盹的母熊,而她的恐懼使她緊閉雙眼。


    但當她勇敢地睜開眼時,她發現那張毛茸茸的麵孔並無惡意,那溫柔的眼神,竟與母親如此相似。


    隨著時間的流逝,小女孩在大山的懷抱中漸漸長大,熊媽成了她的新母親,群山成了她的家園。


    她交到了許多動物朋友,生活似乎再次恢複了寧靜與快樂。


    然而,命運的殘酷又一次打擊了她的庇護,獵人的到來,奪走了她的新母親與朋友。


    在獵人們慶祝勝利的時候,小女孩的世界再次崩塌。


    她被帶離了大山,帶離了她的家園,帶入了一個未知而恐懼的世界。


    她被賣給了采生折割的乞丐,關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裏,等待著殘忍的命運。


    然而,就在這絕境之中,一隻膽小的雪貂出現了。


    它是小女孩在山中唯一幸存下來的朋友,也是她在這黑暗中的一絲希望。


    小貂在午夜的掩護下,潛入了暗室,用牙齒咬斷了束縛小女孩的繩索。


    在小貂的幫助下,小女孩成功逃出了暗室,但還沒來得及逃遠,就被發現了。


    小女孩很快被幾個乞丐抓住,小貂試圖用速度優勢騷擾乞丐,幫助小女孩脫困,卻不料被趕來的乞丐頭子打成重傷。


    就在小女孩再次陷入絕望之時,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從天而降,救下了小女孩和小貂。


    小女孩感激地向老神仙道謝後,請求他救治重傷垂死的小貂。


    老神仙告訴她,他的醫術有限,無法救治小貂,但他知道有一個人能夠做到。


    老神仙帶著小女孩來到了安定城,讓她去找尋那個人。


    ……


    書音看著昏昏欲睡的布凡,心口堵的難受。感情牌不起作用,她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春天這時反應過來,神仙哥哥好像不願意救小白。


    她匆匆地跑到布凡麵前,用一隻小手拉住布凡的衣袖,可憐巴巴地哀求道:


    “神仙哥哥,求你救救小白吧!神仙哥哥,求你救救小白吧!……”


    布凡煩躁地睜開眼睛,冷漠地看著眼前這隻煩人的螻蟻,不耐煩地開口道:“你看我像好人嗎?”


    春天認真地打量了布凡一遍,脆生生地迴答:“神仙哥哥這麽好看,肯定是好人。”


    布凡抬起一隻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無奈地想著。


    這又是哪位小狐狸安排過來的人,是想算計自己呢,還是想煩死自己?


    布凡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墮落了啊!居然沒一巴掌拍死這個煩人的小丫頭。


    他好像有了一絲絲憐憫之心,前世的自己可沒有心這玩意。


    布凡的這一絲絲憐憫之心,算是對生命的尊重,不會隨意殺生,但也僅此而已。


    同情心這麽高尚的東西,他這種老怪物自然不可能有。


    布凡放下揉太陽穴的手,嚴肅地看著春天說道:“我真的不是好人。”


    “你就是好人。”


    春天一副你騙不到我的樣子。


    “你看錯了。”


    “神仙爺爺告訴我你是好人。”


    “那家夥也不是好人。”


    “不可能,神仙爺爺救了我和小白,肯定是好人。”


    布凡感覺腦袋疼,對於自己這種高端的惡人,自然能看出那個神仙爺爺救人的動機不純。


    他就算指出這裏麵的刻意之處,估計這隻低端的螻蟻也不會相信。


    不是善良的人有多傻,隻是他願意相信善良的謊言。


    布凡沒什麽耐心陪螻蟻玩,隻想早點讓春天知難而退,冷酷地說道:


    “我要是不救你的小白呢?你還覺得我是好人嗎?”


    春天失落地收迴拉著布凡衣袖的手,小心翼翼地重新用雙手抱好小白,心疼地看著懷裏的小白,眼裏淚水翻湧。


    “神仙哥哥救不救小白,春天都相信你是好人。”


    布凡無語看天,這小丫頭太沒出息了吧!這不應該黑化一下嗎?


    今天你見死不救,將來我就殺你全家。這不按套路出牌,搞得老魔心裏空落落的。


    布凡看向不遠處的書音,詫異地問道:“那個,我真的很像好人嗎?”


    書音正生著悶氣呢,麵無表情地看著布凡,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不像。”


    布凡沒理會書音那臭臭的表情,心情大好,轉迴頭來看向春天,調侃地問道:“你還相信我是好人嗎?”


    春天微抬手臂,歪下小腦袋,眼睛往手臂的衣服上蹭,想蹭幹淚水,隻是她努力了幾次都沒蹭幹。


    她一抬頭,眼淚又掉了出來。


    她用了,她認為最真誠的語氣說道:


    “春天相信神仙哥哥是好人。”


    春天沒有太複雜的心思,隻是單純地覺得這時候神仙哥哥需要安慰。


    書音姐姐剛才說神仙哥哥不像好人,如果換做自己肯定會很難過。


    布凡愣愣地看著春天的眼睛,那雙淚光盈盈的眼裏有一束光。


    那是一種讓他生不起抵抗勇氣的光,讓他自慚形穢的光。


    這束光悄無聲息地照進了布凡那廢墟般的靈魂。


    春天被布凡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鼓起勇氣怯生生地問道:“神仙哥哥,你是好人對吧!”


    “嗯!我是好人。”


    布凡心虛地移開了目光,嘴裏下意識地應道。


    迴過神來的布凡,暗自好笑,有點意思!陰溝裏翻船了,還翻得心甘情願。


    布凡從來沒覺得自己是好人,也不覺得自己有資格做一個好人。


    但是從現在開始,他決定做一個春天眼裏的好人。


    用我殘生守護你眼裏的光,不讓這世間的肮髒汙了你的眼。


    春天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小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


    她替神仙哥哥高興,神仙哥哥應該不難過了。


    她替神仙哥哥高興完,又想到了小白,小臉又黯然下來。神仙哥哥不願意救小白,那小白可怎麽辦呢!


    布凡看著春天陰晴不定的小臉,伸了個懶腰坐起身來,調侃地說道:


    “小白嘛!救一下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吧!我救了小白,你怎麽報答我呢!”


    “啊!神仙哥哥願意救小白啦!那太好了,小白有救啦!”春天歡唿雀躍地嚷嚷道。


    布凡無語地看著春天,感覺這小丫頭要不是抱著小白,估計能跳起來。


    他沒好氣地說道:“想好了怎麽報答我沒啊?”


    春天認真地低著小腦袋沉思起來,小腦袋快速運轉了一遍,靈機一動地揚起腦袋說道:


    “等我長大了,給神仙哥哥當老婆。”


    書音複雜地看著春天,她今天的心情可以用跌宕起伏來形容。


    現在的情況是她希望看到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些莫名的酸楚。


    布凡看著一臉天真的春天,有點被逗樂了,年紀小小野心大大。沒好氣地說道:“以後你就跟著書音學學,給我當個丫鬟吧!”


    春天先“哦!”了一聲,馬上乖巧地說道:“春天都聽神仙哥哥的。”


    春天對於布凡沒有采納自己聰明的辦法,有一點小失落,不過這點小失落來得快去得更快。


    布凡突然挑了挑眉,目光悠遠地看向了方家大門的方向,眉頭微皺。


    一群惡客登門,來者不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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