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房價雖高,但我們可以遷至郊外,那裏也能租到條件不錯的居所。再買上兩名丫鬟伺候您,雖不及侯府的奢華,但日子也不會太過艱難。


    您不是常常教導我要自立更生嗎?如今兒子已長大成人,可以成為您的依靠。”


    韋若怡聽後,心中不禁泛起波瀾。盡管她並未對薑懷虞過去的冷漠懷恨在心,但能與兒子獨立生活,一直是她內心深處的期盼。


    “隻是這樣做不合規矩。若夫人依舊對我們母子不聞不問,我們自可離去。然而現在夫人已經提升了我的地位,又安排你去嶽明書院深造,而且你尚未成家立業,分家之事實在難以啟齒。即便我們放棄一切,獨自生活,外人知道了,不知會怎樣的詆毀夫人,說她對庶子刻薄,對娘不仁。夫人一生已承受了許多委屈,我做不到忘恩負義。”


    衛奉暉聆聽韋若怡的話語後,臉色略顯陰沉,盡管她的話蘊含著一定的道理,但他內心依舊更傾向於獨自外出闖蕩,依靠自己的力量。


    韋若怡稍作思索,隨後緩緩說道:“罷了,明天我去和夫人商議一番,不過別提是因為你不想稱唿我為姨娘,就說是你年歲已長,希望獨立生活,別讓夫人過於傷心。隻是,不知道夫人是否會同意我們的請求。”


    衛奉暉內心堅定,語氣堅決地道:“即使她不同意,我們也要堅持。畢竟,腿長在我們自己身上,她還能硬生生將我們的腿打斷不成?再說了,我們分文不取,她還有什麽理由拒絕?”


    衛奉暉稍作停頓,又繼續說道:“母親,不必等到我考取進士之後,恐怕那時她會更加不願意讓我們離去。如今父親已經仙逝,二弟又腦筋不大清楚。我看夫人如今對我們如此關照,無非是看重我讀書有成的潛力,期待未來能依靠我。”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的推斷無誤。


    “她苛刻地對待我們長達二十年,僅僅因為最近一兩個月的關照就想將我綁定一生,讓我永遠照顧嘉興侯府。這未免太過分了。每日看著她虛情假意,表麵裝作溫柔賢淑,我越想越覺得不妥。”


    說完,他轉頭望向韋若怡,隻見她低頭沉思,默不作聲。


    “母親,我們明天就啟程,將薑懷虞送來的所有東西都歸還給她。我手中還有二百兩銀子,是我日前賣字畫所得,我們的生活費用無需擔憂。母親,你明天就去告訴薑懷虞,我不再去嶽明書院學習,我將獨自在家自學,我相信我同樣能夠考取。”


    衛奉暉的情緒愈發激昂,而韋若怡則低頭注視著青檀苑內精致的青紋磚,陷入了沉思。


    她不想再給夫人增添任何麻煩,畢竟夫人支撐著如此龐大的家業已是不易。自己和奉暉離去,或許能讓夫人稍微喘息一口氣。


    而且,夫人心中對過去的事情不可能沒有怨恨,自己和奉暉的離開,也許能讓夫人眼不見心不煩。至於奉暉未來如果真能夠官運亨通,她必定會盡力幫助侯府,幫助夫人。


    “行,母親答應你。”


    次日清晨,薑懷虞洗漱完畢,正在享用早餐,便看到韋若怡和衛奉暉一同前來,她微笑著迎了上去:“怎麽這麽早就來了?是否已經用過早餐?快坐下,一起享用一些吧。”


    薑懷虞話音剛落,目光柔和地落在紅豆身上,溫言道:“紅豆,再去準備兩套碗筷。”


    紅豆正欲離去,衛奉暉忽然開口,聲音略顯沙啞:“不必勞煩了。今日我是專程來向夫人提出離開侯府的。”


    薑懷虞心中泛起一絲疑惑,她輕輕拭去唇角的殘羹,語氣平靜地問:“這是為何?昨晚我們還說好今天要為你們挑選合適的人選,牙行的人馬上就到。”


    韋若怡款款一禮,麵帶幾分羞赧,語氣溫婉地道:“還望夫人原諒,昨晚我與奉暉商議良久,覺得他已成年,而夫人一人支撐這個大家庭實屬不易,因此奉暉打算帶著我獨自生活。”


    她小心翼翼地望向薑懷虞,眼中閃爍著憂慮,仿佛已經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


    然而,薑懷虞的反應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她隻是微微低頭,嘴角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眼神中流露出幾分失落和沮喪。


    “哦,如此看來,確實是有些突然。奉暉,你還有一個月就要參加考試了,能否等到你考試結束後再行商討?”


    韋若怡將目光轉向衛奉暉,她內心依然渴望衛奉暉能同意,但同時也尊重他的決定。


    衛奉暉心中暗自思忖,果不其然,薑懷虞是在等待這個機會,如果我考中進士,她就不會讓我們離開;如果我考試失利,她就會放我們自由。


    他曾想過,薑懷虞不會輕易改變她的性格,原來她是在這裏設下了陷阱。


    “不必了,感謝夫人的好意,我已經選好了新居,今天我們母子倆就會搬離。”


    薑懷虞心頭一緊,如同喉嚨被食物梗住,她艱難地吞咽了兩下口水,語氣沉重地道:“既然奉暉主意已定,我也就不便再行阻攔。既然你堅持要獨立生活,那麽我就將侯府的家產分配一下。畢竟,你是我丈夫的孩子,也是我的骨肉。現在侯爺已經過世,我不能看著你們母子倆一貧如洗地離開,那是不合情理的。”


    衛奉暉心中震驚不已,他原本以為薑懷虞會竭力阻撓,沒想到她竟然如此爽快地同意了,甚至還要將侯府的家產分給他。


    韋若怡見薑懷虞對他們母子如此寬厚,心中不禁感到不忍,轉頭望著衛奉暉,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神中流露出幾許糾結。


    而衛奉暉心中卻暗自揣測,薑懷虞此舉不過是想籠絡自己,她這是想在考試之前對自己示好,一旦自己考中進士,她就會用這件事來束縛自己,讓自己心生自責,背負不孝的千古罵名。


    在那不祥的預感籠罩下,衛奉暉深知,假如自己無法在科舉試中折桂奪魁,他和母親韋若怡將繼續作為兩個無依無靠、勢力單薄的弱者存在於世。


    屆時,薑懷虞很可能再將家族的財富重新攬入懷中。這樣的念頭如同一把鋒利的刀,刺痛著他的心。


    在這種心情的驅使下,衛奉暉毅然決然地選擇了離開侯府,他要帶著韋若怡,獨自闖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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