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嫌棄的要命,眉毛都擰出一個結來,一把將渾身癱軟的女人掀到沙發上去。


    他把沾滿汙穢的外套脫下來,這件高級手工定製的毛呢外套就那麽隨手被他丟進地上那團嘔吐物裏,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因為薑笙吐的時候下意識護住了自己的衣服,所以全身都沒沾到一點兒,路政澤還是翻看了一下,確定她身上沒有沾上什麽髒東西,就放任她四仰八叉的睡在沙發上。


    他瞥了眼躺下的女人,單手叉腰開始給陳澄打電話讓他安排人過來收拾。


    陳澄帶著幾名家傭很快趕了過來,一進門看見地上已經麵目全非的呢子外套,不用路政澤開口,他又立馬聯係人送了套合體的新外套過來。


    家傭們的效率很快,不僅把那團嘔吐物收拾幹淨,還順便把整個屋子裏裏外外都清掃了一遍。


    路政澤站在陽台上抽煙,他看見被薑笙種下的那株玫瑰,盆裏新翻過的土壤格外紮眼,他蹲下身把煙按滅在花盆邊緣,然後惡劣的將煙頭丟進泥土裏。


    然後用餘光去偷看客廳的薑笙,像是做賊一樣。


    薑迪迴來看見滿屋子的人和沙發上倒著的薑笙,眼中升騰起一股說不上來的情緒,是見到一群陌生人闖入家門的不敢置信與憤怒,是見到姐姐突然迴來的喜悅。


    他趕緊去看薑笙,還未湊近就聞到她身上濃烈的酒味,本就難看的神色更愈明顯,他迴轉身,握緊拳頭朝陽台的路政澤走去。


    “我姐姐怎麽了?!路政澤,你給她喝了什麽?”薑迪揮舞的拳頭還沒有揚起就被身後趕來的陳澄死死按住。


    “她自己喝了些酒。”路政澤從牙縫裏冷冰冰的拋出幾個字,徑直走向沙發抱起薑笙就往門外走。


    薑迪渾身的血液像沸騰著的開水,帶著一股不能忍受的怒氣,一直流到手指尖,他想奮力掙脫陳澄卻如同蜉蝣撼樹。


    “路政澤,你要帶我姐去哪兒?”他隻能嘶吼,可那個男人連頭也不曾迴。


    陳澄聽見門外電梯下降的聲音才慢慢放開薑迪的手,開口安慰他:“路總隻是帶薑小姐迴去,不會有事的。薑小姐隻是作為生活助理一職需要留住在路總家裏,確保能夠照顧路總的生活起居。”


    薑迪隻是斜著眼瞪他,然後一屁股坐到沙發上從緊閉的牙關中發出一個字“滾”。


    陳澄臉上並不惱,迅速指揮家傭們撤離出去。


    原本鬧哄哄的房間一下歸於死寂,父親薑軍應聘做了保安後分配到一間宿舍,原本薑迪以為作為富二代敗家了半生的他會住不慣,結果分配後他再也沒迴來住過,每天這個房子隻有薑迪每晚迴來,冷冷清清的。


    薑迪打開手機看著薑笙給他發來的消息發呆,過了一會兒他點開與路政澤的聊天對話框,翻看那些視頻。


    都是薑笙在半桂山莊時,路政澤派人偷拍的,有她在彈鋼琴,她在畫畫,她在做手工,她在吃飯,她在玫瑰園種那些玫瑰。


    他們的母親是在生薑迪時大出血離世的,最開始,薑笙很討厭薑迪,會哭著讓他把媽媽還給她。後來他們不再是小豆芽菜,薑笙明白弟弟是媽媽最後留給她的禮物,她開始護著他。


    他一直都是依賴著薑笙在長大的小孩。


    “薑笙,換我來做哥哥,讓你也能依賴我,好不好。”他對著視頻裏如同玫瑰般的漂亮女人喃喃自語。


    路政澤帶薑笙迴到錦江別墅的時候,她的酒意微微褪去了一些,家裏新聘請的做菜阿姨已經按要求做完了晚餐,見此又加鍾煮了一份醒酒湯才離開。


    薑笙喝過醒酒湯又在衛生間吐了一會兒才半清半醒,路政澤麵色冷沉,抓著漱口水就往她嘴裏灌,清涼刺激的薄荷味充斥在她的口腔裏,讓她很不舒服。


    “吐掉。”男人一把扯過她,寬大的手拍向她的背,強迫她吐出來。


    “路政澤,我迴來晚了嗎?”薑笙眯起眼睛,努力集中精神看向他,試圖恢複清醒。


    聽到這話,路政澤呆愣在哪兒,望向薑笙的眼神變得複雜難辨,片刻才接話,“不晚,剛好用晚餐。”


    薑笙這才看向洗手台的鏡子,她的妝全花了,難看的緊。


    頭痛欲裂,她沒心情再補妝索性打開水龍頭洗去。


    路政澤雙手抱立,靠在洗手台邊看著她,九年,她變化並不算多,隻是從含苞的玫瑰變為盛開,更加讓他顛倒。


    她的妝已經卸的幹淨,便取了一張洗臉巾擦拭,路政澤的喉結滑動著,輕輕地走到她背後,手臂自然地環住了她的腰身,濕熱的唇貼上她的脖頸。


    她的耳朵裏能聽到他克製又粗重的喘息聲,他用牙齒一口口輕咬吮吸她的肌膚,刺激她忍不住顫栗。


    “阿笙,去吃飯吧。”她正覺得有些心迷意亂,男人低啞的聲線在耳邊響起。


    阿姨做了幾個家常菜,很合薑笙的胃口,加上胃裏的東西基本在剛剛被吐得差不多了,她不由多吃了些。


    路政澤見她胃口不錯,心情也好轉不少,衝她打趣道:“看來新找的做菜阿姨很符合你的胃口。”


    吃過飯,薑笙把碗碟放進洗碗機就迴了地下室的放映間,想隨便看點什麽,剛好翻閱到江雪主演電影。


    江雪是個很豔麗的女人,她的臉很有攻擊性,生來就應該在耀眼奪目的紅毯上。


    但是她的演技確實有些難以恭維,薑笙看的片子裏,她演一個傻白甜的天真小白花女主,薑笙卻感覺她能隨時抽翻惡毒女配,本來是哭哭啼啼的柔弱人設,可她連眼淚都很難擠出。


    這時樓上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門鈴聲,薑笙剛好也看不下去這部電影,便貓著頭從地下室探出,想看看這麽晚來拜訪的人會是誰。


    “政澤,你好幾天沒去看過我了。”是一陣頗為熟悉的女聲。


    薑笙努力踮起腳向上張望,女人穿著一套寬鬆版式的明黃色運動服,但性感的身線還是透露出來,她戴著口罩跟墨鏡,整張臉遮的嚴嚴實實。


    男人沒有迴話,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女人這才摘掉口罩跟墨鏡,那張漂亮的臉蛋露了出來,就是剛剛出現在熒幕上的那張。


    江雪好像注意到她,眼神向她這邊飄過來,嘴角裂開一個笑。


    薑笙撞向她的眼睛,她確信她看見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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