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川過來的時候,薑笙正在玫瑰園裏用小鏟子翻土,她還沒來得及反應,男人已經將她從地上揪起,響亮的巴掌拍到她臉上。


    “你姑姑勾引我姐夫,你又來勾引我外甥?一家不要臉的東西!”男人怒不可遏的神情,似要將她抽筋扒骨。


    這一掌帶著極大的恨意,她白皙的臉上頓時起了一道紅痕,耳朵一陣一陣的轟鳴。


    她朝男人看去,嵐姨正躲在他背後,神色帶著一些慌張。


    男人看著頂多三十歲的樣子,保養的很不錯。


    薑笙結合他的話語,立馬猜出,他是路政澤那個僅僅大五歲的舅舅林川。


    她見過林川,在她的十八歲,林瑜被送進icu的時候,二十五歲的林川把她擋在路氏集團控股的心海醫院外麵。


    當年他也是這樣,一臉憤恨的看著她,恨不得挖出她的血肉來。


    她突然勾起半抹唇角,直起身來,朝男人的臉上狠狠揮去。


    啪的一聲,幹淨利落。


    “林先生應該找您的外甥路政澤先生了解清楚,我隻是按照他吩咐呆在這裏的雇員,我不接受您對我無理的指責。”


    林川直直的愣在原地,嵐姨也驚的合不攏下巴,他們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會理直氣壯的直接動手。


    薑笙並不在乎兩人的神情,一把推開木愣住的林川,跨步走向嵐姨,然後把手輕輕地搭在她的肩上。


    “嵐姨,為什麽今天才告訴林家我在這裏的事情?”她語調不高,還帶著一點責怪的味道。


    身後的林川發出走近的腳步聲,薑笙不知道他還想做什麽,轉頭又是一巴掌打過去。


    隨著這一巴掌,一聲女人的尖叫從門口傳來,接著是朝薑笙頭上飛來的包包。


    “誰讓你打我老公的?”一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女人衝了進來,與薑笙扭打在一塊兒。


    野蠻,無比野蠻,薑笙被女人把頭發扯的吃痛,痛到她淚水都滴下來。


    最後兩人是被林川跟嵐姨分開的,薑笙到底隻是富家小姐出身,沒經過這種荒唐打鬥,大落下風。


    路政澤趕迴山莊時,家庭醫生正在為薑笙擦藥,她眼角噙著淚,身上滿是青紅的淤傷。


    路政澤把手骨節捏的哢噠作響,跟林川在書房大吵一架,兩人不歡而散。


    “路總,這是您母親的山莊,您母親的家人可以隨時過來,我作為他們最為仇視的薑家人,這裏隻會是我的地獄。”


    薑笙把衣服脫下,赤裸的站在路政澤麵前,把那些傷痕展示給他看。


    “路政澤,我不想繼續呆在這裏。”薑笙的聲音哽咽,眼中慢慢閃出細微的淚光。


    “今晚我們就迴錦江的別墅。”路政澤起身用毛毯包裹住她,擁她入懷,輕聲安慰。


    離開山莊時,薑笙去了一趟玫瑰園,她從裏麵帶走了一株罕見的ckrosevil。


    迴到錦江別墅的地下室後,她感覺唿吸都順暢起來。


    先是打開電腦購物買了新的手機,又將她消失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寫成了一封郵件發送出去。


    路政澤下來的很晚,替她換過藥,就上了樓,破天荒的沒有留下來抱著她睡。


    但是這夜她睡的很好,隻是早上起來沒在廚房找到吃的,讓她有些鬱悶。


    畢竟在山莊的時候,一醒來就有傭人送上各色早餐,人總是很難馬上接受突然的落差。


    路政澤已經出門,客廳的茶幾上給她留了一張字條,一遝紅彤彤的現金,跟一把車鑰匙。


    “車在地庫,晚飯前迴家。”


    薑笙瞥一眼,隨手把紙條扔進垃圾桶,然後開始拿包裝那遝現金。


    薑笙覺得自己最美好的品格就是從不假清高,不管是九年前路家老爺子扔給她的那筆錢還是現在路政澤扔給她的,她都會照單全收。


    上午十點,昨晚網購的新手機送了過來,薑笙化了個妝,盡量把臉上的傷遮住才出門。


    她先去甜品店買了些新鮮出爐的吐司麵包,又去營業廳補辦了手機卡,最後才迴了自己的小區。


    薑迪跟父親薑軍都不在家,路政澤告訴過她,薑氏家具被光年收購後,薑迪接任了家具公司代理經理的職位,父親薑軍拿了賣公司的錢,在家具廠做保安。


    父親薑軍一直不是一個稱職的生意人,年輕時吊兒郎當,爺爺薑海濤去世後,留下的家業在他手裏迅速縮水,最後連家具廠也沒保住。


    不過他前半生過的足夠瀟灑,後半生做個無聊的保安大叔也挺適合他。


    薑笙把從半桂山莊帶迴的玫瑰苗種在陽台上,她不知道這株玫瑰能不能活下來,隻是想碰碰運氣。


    新手機裝機完成,薑笙看了看平常使用的社交軟件,隻有薑迪的信息跟未接來電。


    “姐,對不起,爸爸那邊出了很大的問題,公司支撐不下去了。”


    “姐,路政澤找來了,他願意出資收購我們家的公司。沒有人願意接手這個爛攤子,轉手給路家是我們最好的選擇,爸爸同意了。”


    “姐,我都知道了,你為什麽要找路政澤?”


    “姐,他說你在他身邊很好,我不信,他又給我發了些你的視頻,我看過了,但是還是想聽你親口告訴我。”


    “姐,你是不是還喜歡他?”


    “姐,林瑜阿姨出事後,薑家的生意都被路家拿走了,現在家具公司也沒了,我們兩家不可能的,你們也是。”


    “……”


    薑笙一條條翻過,無非是些擔憂她的狀況,以及一些勸說,於是微閉著眼打出一串簡要的迴複來。


    “安好勿念,我與他隻是單純的雇傭關係,三個月的合約結束後我打算繼續迴北俄生活。”


    關掉手機,薑笙從自己臥室的床底找出一瓶伏特加,就著吃剩的吐司往嘴裏灌。


    去北俄前,她喝一點紅酒都會暈乎乎的,到北俄後,天冷的要命,她才開始學著喝這種烈酒取暖。


    後來她發現這東西喝完挺傷腦神經,不止可以用來取暖,還能用來忘記一個人。


    接到路政澤的電話是下午五點半,薑笙還暈乎乎的,沒說幾句,對方就察覺到異常。


    不到半小時,門外響起急促的敲門聲,薑笙搖晃著身子打開門,路政澤正站在外麵陰沉著臉。


    “你怎麽找來的?”薑笙臉上泛著紅霞,微帶酒暈,往常那雙靈動的眼睛此時也迷離飄渺,嘴裏更是吐字不清。


    “車上裝有定位。”路政澤伸手扶住下一秒就要如爛泥般摔落下去的她,語氣冷淡。


    “哦哦哦…”


    薑笙開始晃著腦袋畫圈,下一秒哇地一聲吐了路政澤一個滿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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