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姝燕聞聽此言,原本掛在臉上那看似親切的笑容瞬間凝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緊接著,一絲尷尬之色迅速爬上她的麵龐,任誰都能輕易看出此刻她內心的局促不安。


    稍作停頓之後,方姝燕竟出人意料地用手掩麵哭泣起來,那哭聲時斷時續,其中更夾雜著幾分令人揪心的哽咽聲:“逸辰啊……表姨這次真不是故意要來找茬兒的呀。


    隻是……想當年,你們可是親口答應過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地照顧好你表妹蘇歆的。


    可誰知……就在不久前……她居然遭人槍擊,而且子彈正好打中了肩膀呐!嗚嗚嗚……這件事兒……你無論如何也要給我一個合理的交代才行啊!”


    蘇逸辰乍一聽聞此事,兩道劍眉頓時緊緊皺起,形成一個深深的“川”字。


    他萬沒料到,方姝燕此番突然到訪,是因為蘇歆。


    一時間,無數疑問湧上心頭,他不禁暗自思忖道:“被槍擊中了?究竟發生了什麽?什麽時候發生的?”


    正當蘇逸辰想要進一步詢問詳情之時,蘇歆那嬌柔的身影緩緩出現在了門口。


    隻見她麵色雖然還有些蒼白,但眼神卻透著一股輕柔且堅定的光芒。


    \"蘇表哥,我沒事的,你不用擔心。經過這這段時間的調養,我已然痊愈了。\"


    蘇歆輕啟朱唇,聲音猶如黃鶯出穀般清脆悅耳,又帶著一絲讓人安心的力量。


    然而,蘇逸辰望著眼前的歆瀅,他劍眉微蹙,眼中滿是疑惑之色,追問道:\"蘇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怎會遇到這種事,還被人用槍擊中了?\"


    歆瀅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後,將賀夢潼出獄之事一五一十地道了出來。


    聽完之後,\"什麽?她出來了?\"顯然,蘇逸辰聽到這個消息讓他感到十分意外。


    歆瀅微微頷首,接著說道:\"蘇表哥,似乎是有人暗中運作,才使得賀夢潼得以提前獲釋。\"


    聞聽此言,蘇逸辰心頭一震,瞬間意識到此事絕非表麵那般簡單。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際,站在一旁的方姝燕瞅準時機,趁機煽風點火起來。


    \"逸辰啊,這件事可是你們蘇家的家務事呀!你身為家中長子,怎能對此不聞不問呢?歆兒她可是你的表妹啊!


    你若是真心為她著想,就應當挺身而出,采取切實有效的行動才行!如此一來,也算是給我和你蘇表叔有個滿意的交代了。\"


    方姝燕一邊說著,一邊還不忘向蘇逸辰投去意味深長的一瞥。


    歆瀅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情緒激動的母親,急切地說道:“媽,別這樣啦,算了算了,你看看,我現在不還是好好的嗎?真的沒事啦。”


    然而,方姝燕卻毫不領情地用力甩開歆瀅的手,斬釘截鐵地迴應道:“那可不行!今天無論如何都得要個明確的說法才行!”


    接著,她將憤怒的目光狠狠地投向蘇逸辰,厲聲質問道:“你們蘇家當初可是信誓旦旦地答應過我們,一定會盡心盡力照顧好我的寶貝女兒!結果呢?她竟然遭遇了如此可怕的槍傷!你們到底是怎麽做的?”


    麵對方姝燕的指責和質問,蘇逸辰不禁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一絲疑惑與不滿,反問道:“表姨,您這話究竟是什麽意思啊?難道您覺得這事兒全都是我們蘇家的責任不成?”


    見蘇逸辰似乎有些動怒,方姝燕心中暗喜,心想自己的目的已經快要達成了,於是她決定適可而止,不再繼續咄咄逼人地糾纏下去。


    隻見她稍微收斂了一下怒氣,放緩語氣說道:“行啦行啦,我也就不多囉嗦了。但是這件事情,你必須給我一個滿意的交代!


    當初明明說好的,蘇家會全心全意、無微不至地照顧好歆兒,可如今出了這麽大的岔子,你總得給我個說法吧!”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直沉默不語的蘇逸辰突然開口打破了僵局。


    他深吸一口氣,對方姝燕說道:“表姨,對於這次發生的意外事件,我承認的確存在一些疏忽之處。


    為了表達我的歉意,我願意自掏腰包拿出一筆錢來作為對蘇歆的補償。希望這樣能夠稍稍彌補一下我們蘇家的過失。”


    聽到蘇逸辰這番話,方姝燕一下子愣住了。她原本以為蘇逸辰怕不會那麽輕易鬆口,沒想到這就給賠償了。而一旁的歆瀅則趕緊插話道:“哎呀,蘇表哥,真的不用了,我根本就不需要這筆錢。”


    蘇逸辰認真地說:“蘇歆,這不僅僅是對你受傷的補償,也是我們蘇家失責後的態度。”


    方姝燕迴過神來,眼睛轉了轉,忙不迭地點頭:“這還差不多,不過這金額可得讓我們滿意才行。”


    蘇逸辰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說:“放心,表姨,肯定會按照應有的標準。醫藥費、精神撫慰金和賠償金都會盡快打到你們家的賬戶上。”


    方姝燕緊緊地皺起了那如柳葉般細長的眉毛,微微低下頭陷入沉思之中。


    她輕咬著嘴唇,眼神閃爍不定,顯然內心正在經曆一番激烈的掙紮和權衡。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終於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絲猶豫不決的神情,但最終還是開口說道:“既然你這麽說......那麽好吧,就先按你說的辦吧。”


    聽到母親的話,一旁的歆瀅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高聲喊道:“媽!你怎麽能這樣!”


    然而,方姝燕卻隻是瞥了一眼歆瀅,沒有再多說些什麽。


    此時,隻見蘇逸辰麵無表情地對著她們說道:“表姨,蘇歆,關於這件事情,請你們放心,我一定會徹查到底,把真相弄個水落石出。


    至於那筆錢,稍後我會安排人直接轉到你們的賬上。”說完這番話後,他轉頭上樓了。


    沒過多久,明軒、柏青兩人來到了蘇家,蘇逸辰看向身旁的明軒和柏青,語氣嚴肅地吩咐道:“明軒,柏青,你們兩個立刻著手去調查一下賀夢潼出獄的具體情況。記住,任何細節都不要放過。”


    還沒等兩人迴應,蘇逸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再次開口補充道:“哦,對了,明軒,還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處理一下。你馬上去給蘇歆的賬戶轉......”。


    明軒聽完點了點頭,然後與柏青對視了一眼。盡管兩人沒有說話,但從他們相互交換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於蘇逸辰的指示,他們已經完全領會並明白了各自的任務。


    就在同一時刻,在這座城市的另一角,一輛黑色轎車正平穩地行駛在寬闊的道路上。


    坐在駕駛座上的歆瀅雙手緊握著方向盤,目光專注地盯著前方的路麵,但她的臉色卻異常凝重,好像心中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相比之下,副駕駛座位上的方姝燕則要顯得悠閑許多。


    她時不時地將視線從車窗外移開,轉頭看一眼身旁沉默不語的女兒,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似乎周圍的喧囂和煩惱都與她毫無關係一般。


    當她們緩緩推開那扇熟悉的家門時,屋內的蘇誌正焦躁不安地來迴踱步著。他眉頭緊蹙,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此刻麵容布滿了焦慮之色,雙眼之中更是盈滿了深深的關切和急切的期待。


    就在這時,門開了,歆瀅和方姝燕的身影出現在門口。蘇誌見狀,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衝上前去,迫不及待地問道:“怎麽現在才迴來?到底去幹什麽了啊?”


    然而,歆瀅尚未來得及張口迴答,突然,一陣清脆悅耳的手機到賬提示音打破了現場的寧靜。


    她下意識地伸手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剛剛解鎖準備點擊查看具體金額,卻不想手快一步的方姝燕猛地一下將手機奪了過去。


    方姝燕的目光如閃電般迅速在屏幕上掃過,緊接著,她的臉色驟然間發生了戲劇性的變化,仿佛看見了什麽極其驚人的事物一般。


    隻見她嘴巴張得大大的,足以塞進一個雞蛋,隨後發出一聲尖銳刺耳的驚唿:“什麽!才一億,蘇逸辰也太小氣了吧!”


    隨著這聲驚唿響起,整個房間內的氣氛瞬間凝固住了。


    歆瀅滿臉驚愕地望著方姝燕,完全沒有料到她會有如此激烈的反應,而一旁的蘇誌則是一臉茫然地盯著方姝燕,顯然對她這般激動的表現感到莫名其妙。


    麵對兩人詫異的目光,方姝燕似乎並未察覺到不妥之處。


    她緊緊握著歆瀅的手機,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上顯示的那一億數字,嘴裏不停地嘟囔著:“就這麽點錢,打發叫花子呢……”言語之間,流露出滿滿的不滿與失望之情。


    終於,在蘇誌的再三追問之下,歆瀅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開始講述起事情的經過。


    聽完歆瀅的敘述,蘇誌的臉色瞬間由青轉黑,陰沉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隻蘇誌他滿臉漲得通紅,額頭上青筋暴起,雙眼猶如燃燒著熊熊怒火一般,死死地瞪視著方姝燕,怒不可遏地吼道:“你這是在做什麽?你這是掉錢眼裏了吧,為了錢,你連自己的原則都不要了嗎?你還厚著臉皮去要錢!”


    蘇誌的怒吼聲如同一陣陣驚雷,在這間寬敞無比的客廳之中不斷地迴響著,其中似乎還夾雜著幾分被強行壓抑住卻又難以完全遏製的憤怒情緒。


    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的妻子為什麽會這樣執拗地堅持要向蘇家索取賠償,特別是在這件事情和蘇家並沒有什麽直接關係的情況之下。


    然而,麵對著丈夫疾風驟雨般的嚴厲指責,方姝燕不僅沒有絲毫退縮之意,反而是愈發激動起來。


    她雙手叉腰,柳眉倒豎,毫不示弱地大聲反駁道:蘇誌,你給我把嘴巴放幹淨點!你到底知不知道實情啊,就在這裏瞎嚷嚷!當初可是蘇家親口承諾過要幫我們好好照看歆兒的,所以我才放心大膽地讓歆兒獨自一人留在京海市。


    可如今歆兒出事了,蘇家能沒有一點責任嗎?別說是區區一億了,就算再多十倍、百倍也是蘇家應該對我們歆兒的賠償!”


    方姝燕輕蔑地瞥了一眼蘇誌,她那雙眼眸裏此刻卻閃爍著絲絲不屑和冰冷,仿佛麵前站著的不是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而隻是一個毫不相幹的陌生人。


    接著,她朱唇輕啟,冷冷地說道:“哼,你懂什麽?在如今這個物欲橫流、金錢至上的社會,隻有擁有足夠多的財富才能掌控一切,才有話語權!


    我之所以這樣做,難道不都是為了我們兩個人未來的幸福生活嗎?


    你好好想想,就單憑你每個月那可憐巴巴的一點工資,又怎麽可能給得了我想要的生活呢?


    難不成真指望靠這點錢就能讓我們住上大房子、開上好車、過上人上人的日子?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蘇誌望著眼前妻子那張因憤怒而顯得有些扭曲的麵龐,還有那蠻不講理的神態,他的心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揪住一般,一陣難以言喻的無力感瞬間湧上心頭。


    他心裏非常清楚,此時此刻他們之間的這場爭吵早已不再是簡單的意見不合或者觀點衝突,而是逐漸升級成了一場關乎兩人情感以及家庭責任的激烈較量。


    麵對如此局麵,蘇誌感到深深的無奈和無助,他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後轉過身去,邁著沉重的步伐默默地走進了房間,並輕輕地關上了門。


    隻留下方姝燕獨自一人在寬敞的客廳裏,依舊喋喋不休地發泄著內心對現狀的種種不滿。


    然而,這場家庭風波並沒有因為蘇誌的離開而畫上句號。


    就在這時,一直躲在角落裏默默觀察著這一切的歆瀅悄悄地走到了母親身旁。


    她用一雙清澈如水的大眼睛凝視著母親,柔聲細語地說道:“媽媽,這筆錢我們不能要,還是讓我把它還給蘇表哥吧。”


    聽到女兒這番話,原本情緒激動的方姝燕頓時瞪大了眼睛,提高音量反駁道:“你不要?我要!從小到大,你都沒有真正孝順過我一次!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能改善一下家裏的經濟狀況,你居然還想著往外推!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說完,方姝燕氣唿唿地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胸,扭過頭去不再看女兒一眼。


    就在這時,隻見那扇緊閉的房門突然被猛地撞開,蘇誌猶如一頭憤怒的雄獅一般,風風火火地衝了出來。


    他那雙原本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此刻更是燃燒著熊熊怒火,其中不僅飽含著對女兒深深的疼愛之情,還夾雜著對妻子無理取鬧行為的萬般無奈。


    “你夠了!”隻聽得蘇誌聲嘶力竭地大喊一聲,那聲音仿佛一道驚雷在空中炸響,震得整個房間都微微顫動起來。


    而且仔細一聽,可以發現他的聲音之中竟然還帶著幾絲不易察覺的顫抖,顯然此時的他內心正經曆著一場激烈的掙紮和痛苦的煎熬。


    “歆兒啊,乖孩子,聽爸爸的話,趕緊把那一億元原封不動地退還給你表哥。我們這個家從來都不虧欠任何人一分一毫,也絕對不能因為這點錢財就讓兩家之間多年來建立起的深厚情誼毀於一旦呐!”


    蘇誌一邊說著,一邊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滿是憂慮和不安。


    他心裏非常清楚,眼前的這一大筆錢的確可以在短期內幫助家裏解決許多棘手的經濟問題,可從長遠角度考慮,如果收下這筆錢,很有可能會導致他們家和蘇家的關係徹底破裂,甚至變得勢同水火、反目成仇。


    與此同時,站在一旁的方姝燕聽到丈夫這番言辭後,非但沒有絲毫退讓之意,反而將頭高高揚起,用一種不屑一顧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蘇誌。


    隻見她的雙眸之中閃爍著點點寒光,透露出無盡的不甘與憤怒。


    “哼,你以為你是誰呀?憑什麽在這裏替我們母女倆做決定?告訴你,這筆錢老娘我今天要定了!還有我的寶貝女兒歆兒,她也必須得到這筆錢!”方姝燕雙手叉腰,咬牙切齒地說道。


    從她那惡狠狠的語氣當中不難看出,此時此刻的她已經完全被金錢蒙蔽了雙眼,全然不顧及夫妻情分以及兩家人的和睦相處了。


    麵對妻子那堅定不移的態度和毫不退讓的神情,蘇誌隻覺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從心底湧起,這股感覺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一般迅速將他淹沒,讓他幾乎無法唿吸。


    他心裏非常清楚,眼前的這場激烈爭論早已遠遠超出了單純的金錢範疇,它已然涉及到整個家庭的和睦以及他們寶貝女兒的美好未來。


    蘇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要把周圍所有的空氣都吸入肺腑之中,借此來平複那顆躁動不安的心。


    待情緒稍微穩定一些之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我們蘇家從不靠別人的施舍過日子。歆兒是我們的女兒,我們有責任保護她、教育她。但這份責任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無底線地向別人索取。”


    與此同時,另一邊在書房的燈光映照之下,蘇逸辰正獨自端坐在那張寬敞無比的書桌前麵。


    隻見他雙眉緊緊皺起,就像兩條糾結在一起的毛毛蟲,而他的眼神裏則透露出一種深邃得讓人難以捉摸的思索之色。


    此刻,窗外的世界被濃鬱如墨的夜色所籠罩,除了遠方稀稀疏疏地點綴著幾顆微弱的燈火之外,四周一片漆黑寂靜,與書房內的寧靜氛圍形成了極為鮮明的對比。


    蘇逸辰的思緒恰似一匹脫韁的野馬,在他的腦海深處縱情馳騁、肆意狂奔,但不管如何跳躍,最終總是會繞迴到那個至關重要的核心問題之上——到底是誰放走了賀夢潼呢?


    這個謎團宛如一團厚重的迷霧,死死地纏繞在他的心頭,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會是顧宥謙嗎?”蘇逸辰緊皺著眉頭,在心中暗暗思忖道。


    顧宥謙,這個名字如同流星一般在他的腦海裏瞬間劃過,然而緊接著便被鋪天蓋地湧來的諸多疑問給徹底淹沒了。


    “可是……如果真是顧宥謙將賀夢潼給放了,那對於他來說究竟能夠得到些什麽好處呢?”想到這蘇逸辰不禁輕輕地搖了搖頭,想要努力把這個看起來有些荒誕不經的念頭從自己的腦海當中驅趕出去。


    畢竟,顧宥謙那個人雖說生性狡詐多端,但以他一貫的行事風格來看,應該絕對不會去做如此沒有頭緒、毫無利益可言的蠢事才對啊!


    就在蘇逸辰全神貫注地沉浸於深思之時,一個遠比之前還要更為大膽驚人的猜測就像是一道淩厲無比的閃電,驟然劈開了他內心深處那重重疊疊的迷霧:“莫非是包鶴晨背後的那個神秘人物所為?”


    一想到這裏,蘇逸辰整個人都不由得為之一震。


    一直以來,他都曾經反反複複地嚐試過要去揭開那個神秘人的真實麵目,可每一次最終都是無功而返。


    “倘若此次事件當真與那個神秘人有所牽連,那麽他為什麽偏偏要選擇放走賀夢潼呢?這其中到底隱藏著什麽樣錯綜複雜的關聯和瓜葛呢?賀家與他之間究竟存在著何種千絲萬縷的聯係以及關係呢?”


    一連串的問號在蘇逸辰的心頭不斷湧現出來,促使著他不得不開始仔仔細細地推敲起有關賀家的所有事情來了。


    第三天清晨,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了寬敞而豪華的辦公室裏。蘇逸辰端坐在那張寬大的黑色實木辦公桌前,他那身剪裁精致的深色西裝完美地勾勒出他修長挺拔的身形,然而此刻他冷峻的麵容上卻籠罩著一層厚厚的陰霾,緊蹙的雙眉如同兩道深深的溝壑,仿佛正被某個極其棘手且錯綜複雜的難題緊緊纏繞。


    他那雙深邃如潭水般的眼眸凝視著桌上攤開的文件,右手的食指無意識地輕輕敲打著桌麵,發出一聲聲清脆而富有節奏的聲響。每一次敲擊都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湖麵所激起的漣漪,無聲地向四周擴散開來,透露出他內心深處無法言喻的焦慮和不安。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門被緩緩推開,一個身影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來者正是柏青,他腳步輕盈得宛如一陣微風拂過,但其中又隱隱透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堅定力量。隻見他小心翼翼地移步到蘇逸辰身旁,然後稍稍停頓了一下,似乎正在腦海中快速搜尋著最為恰當合適的開口時機。


    終於,柏青深吸一口氣,打破了這片短暫的沉寂:“逸辰少爺,經過這幾天沒日沒夜的調查。


    首先,我們仔細查看了監獄門口以及周邊區域安裝的所有監控攝像頭記錄下來的影像資料。


    這些攝像頭竟然早在賀夢潼獲釋之前的好幾天就已經遭到了蓄意破壞!


    而且從破壞的手段來看,實施者絕對稱得上是個行家,整個作案過程幹淨利落、毫無破綻,幾乎沒有留下哪怕一丁點兒可供追查的痕跡。


    很明顯,這是一場精心策劃、處心積慮的陰謀,其目的就是要將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深深地埋藏起來。”


    蘇逸辰聽聞此言,劍眉微微一蹙,深邃的眼眸緊盯著柏青,追問道:“那麽,關於賀夢潼獲釋的檔案呢?我需要知道其中詳細的情況。”


    柏青麵色沉重地歎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唉,關於這一點,情況遠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得多啊。


    據目前所掌握的信息來看,原本存放那些與賀夢潼獲釋有關檔案的部門,就在她獲釋的那個夜晚,竟然遭遇到了一場毫無征兆、突如其來的熊熊大火!


    這場可怕的火災來勢洶洶,幾乎將所有與之相關的檔案都燒成了灰燼,片紙不留。至於那場火災發生的真正原因,時至今日仍然是個未解之謎。”


    聽到這裏,蘇逸辰不禁低聲喃喃自語道:“火災......”


    正當他陷入沉思之時,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推開,隻見明軒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手裏還緊緊握著一份剛剛整理出來的報告。


    明軒快步走到蘇逸辰麵前,語氣急促地說道:“逸辰少爺,經過我們一番深入細致的調查,已經大致摸清了賀夢潼獲釋之後的行蹤軌跡。


    根據調查結果顯示,賀夢潼曾經在許多不同的地點現身露麵。


    然而,你特別交代的,我們也去調查了。賀夢潼從來沒有踏足過蘇歆小姐的別墅附近半步!”


    “破壞攝像頭、銷毀檔案、槍擊蘇歆、多處出現在別處,卻唯獨避開蘇歆的別墅……”


    蘇逸辰緊皺眉頭,口中念念有詞,他努力想要將這些看似毫無關聯的線索拚湊在一起,找出其中隱藏的真相。“這背後,究竟預謀著什麽呢?”他低聲呢喃道。


    就在這時,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明軒突然開口說道:“那個……逸辰少爺,還有一件事情需要向您稟報。”


    盡管明軒極力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但那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難掩他內心的猶豫和不安。


    聽到明軒的話,蘇逸辰猛地抬起頭來,兩道犀利的目光如同火炬一般直直地射向明軒,他沒有多餘的廢話,隻是從牙縫裏擠出一個短促而有力的字:“說!”


    感受到蘇逸辰強大的氣場壓迫,明軒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似乎這樣能幫助他更好地理清思路。


    稍作停頓後,他才緩緩開口說道:“逸辰少爺,關於賀夢潼的事情,經過我們深入細致的調查發現,賀夢潼其實早在幾周之前就已經不幸去世了。


    屍檢報告表明,她的頭部曾經遭受過某種尖銳物品的猛烈撞擊,這一擊致使她當場昏厥過去。


    而後,不知為何她又落入水中,最終溺水身亡。可是到目前為止,對於她溺水的確切原因,我們暫時還無法查明。”


    說完這番話,明軒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蘇逸辰的反應,生怕自己帶來的這個消息會引起對方太大的情緒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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