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歆瀅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對正迎麵緩緩走來的夫婦,她迫不及待地高聲唿喊起來,清脆悅耳的嗓音之中飽含著難以掩飾的激動與喜悅之情。


    這是一對年齡約莫四十多歲的夫妻,歲月雖然在他們身上留下了些許痕跡,但依然難掩其風采。


    女人名叫方姝燕,身材微微有些豐腴,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大方之態。她那張圓潤的麵龐總是洋溢著和藹可親的笑容,讓人如沐春風般溫暖。


    而男人則名為蘇誌,他身形清瘦高挑,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更襯得整個人儒雅溫和,書卷氣息十足。


    當他們聽到女兒那熟悉且充滿活力的唿喊聲時,原本平靜的麵容瞬間如同春日暖陽下盛開的花朵一般,綻放出無比絢爛的笑容。


    “歆兒!”方姝燕眼含笑意,腳下步伐不自覺地加快,幾乎是小跑著來到了歆瀅麵前。


    隻見她一把緊緊握住歆瀅嬌嫩柔軟的小手,力道之大似乎生怕一鬆手眼前這個朝思暮想的心肝寶貝就會突然從自己眼前消失不見似的。


    緊接著,方姝燕將歆瀅從頭到腳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目光中流露出滿滿的關切與疼愛之意:“我的小寶貝呀,怎麽感覺你都瘦啦?是不是蘇家那些人沒把我的乖女兒給照顧好啊?”


    話音未落,方姝燕隻覺得心頭一陣酸楚,眼眶也開始漸漸泛紅,晶瑩剔透的淚珠不受控製地順著臉頰滾落下來,一滴接著一滴,宛如斷了線的珍珠一般。


    蘇誌見到眼前這一幕,心中一緊,趕忙快步走上前去,伸出雙手輕輕搭在妻子方姝燕的肩膀上,柔聲勸慰道:“好了好了,姝燕,別哭了,我們先離開這兒吧,可別讓旁人看了熱鬧,當成笑柄啊。歆兒已經長大了,她有能力照顧好自己的。”


    盡管他的言辭之中略微透露出些許責備之意,但那更多的卻是對方姝燕深切的理解以及毫無保留的包容。


    此時,歆瀅也急忙走上前來,從包裏掏出一張潔白的紙巾,小心翼翼地湊近方姝燕,輕輕地擦拭掉她臉頰上晶瑩的淚水,輕聲細語地安慰道:“是啊,媽媽,您就別哭了,再哭就不好看了。我們還是先迴家去吧,等迴到家裏,大家可以安安靜靜地坐下來,心平氣和地好好聊一聊呢。”


    邊說著,歆瀅邊伸手拉住方姝燕略顯冰涼的手掌,然後一家三口就這樣慢慢地朝著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來到車旁,歆瀅打開車門,坐進駕駛座裏,係好安全帶之後,她輕踩油門,發動了汽車的引擎。


    憑借著腦海深處對於迴家路線的清晰記憶,車子平穩地行駛起來,一路向著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駛去。


    那裏,是蘇家特意為歆瀅準備的一棟豪華別墅。


    不過,自從她搬到顧宥謙專門為她購置的另一棟別墅之後,這裏便逐漸變得冷清寂靜,再也沒有人居住在此了。


    車緩緩地停在了地下停車場裏,安靜得仿佛能聽見車輪與地麵摩擦發出的細微聲響。


    歆瀅率先下了車,她輕輕地關上車門,然後轉身走向後備箱,取出了父母的行李。


    緊接著,她引領著父母一同朝著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走去——那便是她曾經生活過的家。


    當他們踏入家門的那一刻,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湧上歆瀅心頭。


    這裏的每一個角落、每一件擺設似乎都未曾改變,然而,仔細觀察之下,便能察覺到歲月在這所房子裏留下的淡淡痕跡。


    一家三口慢慢地走到客廳,然後依次坐在那張柔軟舒適的沙發上。


    還沒等屁股坐穩,方姝燕便迫不及待地開口詢問道:“寶貝女兒啊,快跟媽媽說說,你到底是怎麽生這場大病的呀?”她滿臉關切,目光緊緊鎖定在歆瀅身上,焦急地等待著答案。


    歆瀅深吸一口氣,調整好情緒後,開始講述起自己這段時間以來的遭遇。隨著她的敘述逐漸深入,方姝燕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凝重。


    “什麽?竟然是被槍打傷的!不是生病?”突然,方姝燕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聲音瞬間拔高了好幾倍。


    那尖銳刺耳的叫聲打破了屋內原本的寧靜氛圍,迴蕩在整個房間之中。


    她瞪大了雙眼,難以置信地望著坐在對麵的丈夫蘇誌,眼中滿是驚愕和憤怒。


    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平日裏端莊優雅的形象,雙手不自覺地顫抖著,嘴唇也因為激動而微微哆嗦。


    麵對妻子如此強烈的反應,蘇誌倒是顯得格外沉穩冷靜。


    他微微皺起眉頭,先是看了一眼情緒失控的方姝燕,隨後用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輕聲說道:“你小聲點行不行,這麽咋咋唬唬的像什麽樣子。”


    盡管他的音量不大,但話語中那種不容置疑的威嚴還是讓方姝燕不由自主地短暫閉上了嘴巴。


    隨後,隻見方姝燕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和憤怒,她瞪大雙眼,對著蘇誌大聲喊道:“我說老誌啊,蘇歆可是我們倆的親生女兒啊!


    如今她竟然遭此橫禍,被那冰冷無情的子彈擊中身體,難道我作為母親,就不能表現出一點點的驚訝嗎?


    這到底是為什麽呀?”說到這裏,方姝燕的情緒已然瀕臨崩潰的邊緣,她的眼眶瞬間變得通紅,淚水在其中打轉,仿佛隨時都會奪眶而出。


    而她原本清脆悅耳的嗓音此刻也因極度的悲傷和憤怒而微微顫抖著,甚至帶上了些許難以抑製的哽咽聲。


    與此同時,方姝燕並沒有停下對丈夫的質問,她繼續憤憤不平地嚷道:“還有那個蘇家,當初口口聲聲說一定會好好照顧我們的寶貝女兒歆兒,可結果呢?


    你看看,他們所謂的承諾不過是一紙空文罷了!如今歆兒身受重傷,這就是他們給我們的交代嗎?”


    麵對妻子連珠炮似的指責,蘇誌卻仿若未聞一般,他默默地將自己的目光從方姝燕身上移開,轉而投向了正安靜地坐在一旁的歆瀅。


    “歆兒,我的乖女兒,你現在感覺怎麽樣了?有沒有哪裏還疼得厲害?告訴爸爸,千萬別瞞著爸爸。”


    蘇誌一臉焦急地湊到歆瀅跟前,語氣中充滿了關切之情。


    聽到父親的詢問,歆瀅微微一笑,試圖用輕鬆的口吻來安撫父親那顆懸著的心:“爸,您別太擔心啦,我已經好多了呢,傷口基本上都愈合了,真的沒事啦。”


    看到女兒如此堅強樂觀,蘇誌那緊繃著的神經總算稍稍放鬆下來一些。


    他微微地點了點頭,如釋重負般地喃喃自語道:“那就好,那就好……隻要我的寶貝女兒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比什麽都重要。”


    然而就在這時,方姝燕卻突然插話進來,她毫不客氣地衝著蘇誌揮揮手,急切地說道:“行了行了,老誌你先出去吧!讓我來好好檢查一下歆兒的傷口恢複情況。”


    說完之後,隻見方姝燕心急如焚,腳下生風般三步並作兩步地迅速走到了歆瀅身旁。


    她那一雙原本就大而明亮的眼眸此刻更是瞪得渾圓,目光猶如探照燈一般緊緊鎖定在歆瀅身上那些有可能存在傷口的部位,眼神之中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滿滿的關切和焦慮之情。


    站在一旁的蘇誌見狀,隻能無奈地搖了搖頭,長長地歎息一聲後,緩緩站起身來,邁著沉重的步伐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待到蘇誌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門口,方姝燕再也按捺不住內心的急切,毫不猶豫地伸手用力一拉,瞬間將歆瀅的衣裳扯開。


    她全神貫注、一絲不苟地仔細檢查起女兒身上的每一處傷口來,那專注的神情仿佛是在鑒賞一件稀世珍寶。


    然而,當她看到那些或深或淺、或長或短的傷痕時,心中頓時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疼痛,眼眶不由自主地濕潤了起來,眼中除了滿滿的心疼之外,還燃燒著熊熊怒火。


    “媽,我真的已經好很多啦。”歆瀅感受到母親的擔憂,連忙輕聲出言安慰道。


    “讓媽媽再好好看看,到底有沒有留下疤痕啊。”方姝燕的聲音微微發顫,其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和憂慮。


    她實在太害怕自己心愛的女兒會因為這一次的意外事件而在身體上留下永遠無法磨滅的印記。


    要知道,對於任何一個女孩子而言,外貌的完整與美麗都是極其重要的,更何況是像歆瀅這般如花似玉的年紀呢?


    “要是留疤了你怎麽嫁得出去?”方姝燕眉頭緊蹙,眼眶微紅,語氣中透露出濃濃的無奈和哀愁。


    她凝視著女兒歆瀅,眼中滿是疼惜之情。


    歆瀅感受到母親的關切,輕輕地握住了方姝燕的手,試圖給予安慰。她微微一笑,柔聲說道:“媽,您就別擔心啦。這個疤已經很淺了,而且很快就會消失不見的。”


    然而,方姝燕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歆瀅肩膀上的那塊淡印。


    那小小的印記在她眼裏仿佛是一道深深的傷痕,刺痛著她的心。


    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淩厲起來,憤怒之火在其中燃燒。


    “不行,我一定要讓蘇家給我一個交代!”方姝燕咬著牙關,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決,似乎任何力量都無法阻擋她此刻的決心。


    話剛說完,隻見她動作迅速地抓起放在一旁的外套,胡亂套在了身上。緊接著,她又匆忙穿上鞋子,一把抄起桌上的手提包,然後像一陣風似的衝向門口。


    隨著一聲沉悶的關門聲響起,她的身影瞬間消失在了門外。


    “媽……媽……”歆瀅被母親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急忙拉好衣服,快步追了上去。


    一邊跑,一邊焦急地唿喊著。她的心跳急速加快,腦海中不斷閃過各種不好的念頭。


    她深知母親性格剛烈,一旦下定決心做某件事,就很難再迴頭。


    這次母親如此衝動地去找蘇家理論,後果恐怕不堪設想。


    想到這裏,歆瀅的腳步越發急促,心中充滿了無奈和深深的擔憂。她暗自祈禱著,希望這場風波能夠盡快平息下來。


    寬敞明亮的客廳內,陽光透過巨大的落地窗灑在地麵上,形成一片片斑駁的光影。


    客廳裏的蘇誌正悠閑地看著魚缸裏的魚兒遊來遊去,享受著片刻的寧靜。


    就在這時,一陣突兀的聲響驟然傳來,猶如一道驚雷劃破了原本靜謐的氛圍。


    他心頭一顫,下意識地抬起頭來張望,目光所及之處,隻見方姝燕麵沉似水,滿臉怒氣衝衝的神色,腳步匆忙而又急促,直直地朝著門外快步走去。


    看到這一幕,他的心猛然揪緊,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急忙開口喊道:“你這是要去哪裏呀?”然而,方姝燕卻仿若未聞,甚至連頭都沒有迴一下,便毅然決然地踏出了家門。


    幾乎與此同時,歆瀅風風火火地衝進了客廳,她的唿吸略顯急促,語氣之中更是夾雜著幾分焦灼和急切:“爸,媽媽說她要去蘇家把事情問個明白!”


    聽聞此言,蘇誌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響,血壓瞬間飆升至頂點。


    他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隨即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哎呀!這都是什麽脾氣喲!”


    緊接著,他像是突然迴過神來似的,衝著歆瀅大聲嚷道:“還愣著幹什麽?趕緊跟上去看看你媽呀!就憑你媽那火爆性子,真不知道會鬧出多大的亂子呢!”說話間,他的聲音裏明顯流露出幾分焦急與無奈。


    方姝燕心急如焚地站在路邊,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


    車輛疾馳而去,不一會兒便穩穩停在了蘇家那氣派非凡的大門口前。


    “讓我進去!”隻聽得一聲尖銳刺耳的女聲驟然在蘇家大門外響起,那聲音猶如一把利劍劃破長空,其中蘊含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硬態度。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女人正怒氣衝衝地站在那裏,她身著一襲華美的服飾,上麵鑲嵌著璀璨奪目的寶石和精致的刺繡,然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她那張因憤怒而扭曲變形的臉。


    此刻上麵布滿了憤怒與不甘的神情,仿佛要將隱藏在這扇門後的所有不滿一股腦兒地全部傾瀉出來一般。


    “不好意思,女士,這裏不能隨意亂闖,請您理解並配合我們的工作。”


    門口的門衛一臉嚴肅地說道,他的聲音冷靜而又堅定,透露出一種不可動搖的決心。


    作為蘇家的守衛者,他們始終堅守著自己的崗位職責,絕不允許任何未經許可之人擅自踏入這片屬於蘇家的領地。


    然而,方姝燕對於門衛的這番話顯然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說是完全無視。


    “你們這群有眼無珠的東西,難道都瞎了不成?趕緊給本夫人把眼睛睜大點,好好看看我到底是誰!想當年我在蘇家的時候,可從來都沒有受到過這樣的窩囊氣!”


    她越說越是激動,情緒愈發失控起來,口中的言辭也變得越來越激烈不堪。


    那熊熊燃燒的怒火似乎隨時都會從她的嘴裏噴湧而出,將眼前這扇緊閉的大門以及門前的空氣統統點燃。


    麵對如此咄咄逼人的方姝燕,幾個門衛不禁麵麵相覷,但他們依然牢牢地守在各自的崗位之上,絲毫沒有退讓之意。


    盡管心中有些許畏懼,但職責所在,他們絕不能輕易放行這個看起來來者不善的女人。


    “你趕緊去把江管家給喊過來,這裏由我先頂著!”其中一名門衛眼疾手快,當機立斷地喊道。


    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十分清楚江管家在蘇家那可是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和令人敬畏的威望,也堅信唯有江管家親自出馬,才能夠力挽狂瀾,順利地平息眼下這場即將掀起軒然大波的鬧劇。


    就在此時,正在府內忙碌的江伯聽到外麵傳來一陣嘈雜聲,隱約感覺似乎有人在門口滋事生非。


    於是,他不敢有絲毫耽擱,腳步匆忙地朝著大門方向趕了過去。


    待到江伯行至門前時,隻見他眼神犀利如鷹隼一般,快速且淩厲地掃視了周圍一圈。


    最後,他的目光穩穩地定格在了站在人群正前方、一臉怒容的方姝燕身上。


    “這位女士,請恕我直言,如果您未能出示有效的出入證件,那麽按照規定,您是絕對不能夠擅自踏入蘇宅半步的。”


    江伯麵色沉靜如水,然而他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宛如洪鍾大呂般響亮有力,擲地有聲。


    與此同時,他的這番言語就好似一道堅不可摧的無形屏障,硬生生地將方姝燕心頭燃燒正旺的熊熊怒火以及滿心的憤懣和不滿統統阻擋在了門外。


    聽聞此言,方姝燕那張原本因憤怒而漲得通紅的俏臉瞬間變得愈發難看。


    不過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僅僅隻是眨眼之間,她竟然像川劇變臉一樣,刹那間便收起了滿臉的怒色,轉而換上了一副諂媚討好的笑容:“哎喲喲~江管家呀,我可是姝燕呐,難道說您已經把我給忘啦?想當年咱們還曾打過不少照麵呢……”


    說著,她還故意扭動起自己豐腴的腰肢,試圖展現出幾分風情萬種的姿態來。


    江伯微微眯起雙眼,仔仔細細地上下打量起眼前這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方姝燕。


    他的眼眸深處先是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狐疑之色,緊接著又陷入了短暫的沉思當中......


    確實,眼前的方姝燕與昔日的她確有幾分神似之處,然而時過境遷,曾經那個純真無邪、心地善良的女子形象已在歲月的衝刷下消失得無影無蹤。


    如今呈現在人們麵前的方姝燕,內心充斥著無盡的算計和貪婪,再也尋不到當初那一絲一毫的純淨美好。


    看著江伯的眼神審視,方姝燕朱唇輕啟,緩緩說道:“我是蘇歆的母親方姝燕。”其語氣冰冷,不帶絲毫感情色彩。


    站在一旁的江伯聞此言語,先是微微一怔,旋即滿臉堆笑地迴應道:“哎呀呀,原來是方夫人駕到,真是失敬失敬!都怪在下這雙眼睛愚鈍不堪,竟未能早早將夫人認出來,還望夫人大人大量,莫要怪罪才好啊!”說罷,連連作揖賠禮。


    方姝燕聽聞此言,隻是輕輕地拉了拉自己身上華麗的衣裳,頭顱高高揚起,眼神中流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傲慢與自負,似乎對江伯的殷勤討好絲毫不以為意。


    緊接著,她再次開口說道:“我今天是專程拜訪蘇家的家主。”


    江伯趕忙點頭應道:“好說好說,方夫人請隨我來。”


    說著,他向門衛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們打開大門,並恭恭敬敬地將方姝燕迎進了府內。


    進入府門之後,江伯一邊引領著方姝燕前行,一邊和聲細語地說道:“方夫人,請您在此稍候片刻,我這就前去通報家主知曉。”


    話音剛落,江伯便轉過身去,朝著書房所在的方向穩步走去。


    隻見他步伐穩健,每一步邁出都是那麽地從容不迫,盡顯大家風範。


    與此同時,位於書房之內的蘇逸辰正全神貫注地伏於案前奮筆疾書。


    手中的毛筆猶如靈動的精靈般在潔白如雪的紙張上翩翩起舞,眨眼間便留下了一排排整齊而蒼勁有力的字跡。


    此時此刻的他完全沉浸在了工作所營造出的世界之中,對於外界發生的種種事情全然沒有察覺。


    江伯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有節奏地叩擊著書房那扇厚重的木門。


    每一次叩擊所發出的聲響都不大不小,既不會過於急促而讓人感到突兀,也不至於太過輕柔以至於被忽略,恰好能夠以一種優雅的姿態打破室內原有的那份靜謐與安寧。


    “逸辰少爺,樓下有位名叫方姝燕的夫人前來拜訪,據她說自己是蘇歆小姐的母親。”


    正在書桌前奮筆疾書的蘇逸辰聽到這個消息後,握著鋼筆的手猛地停住了,筆尖就這樣懸在了半空中。


    他微微皺起眉頭,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疑惑與思索。


    短暫的沉默過後,隻見他嘴唇輕啟,用低沉而溫和的聲音迴應道:“麻煩您先請她稍作等候,我馬上就過去。”


    說完,他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筆放置在一旁的筆架上,然後站起身來,順手理了理身上略微有些褶皺的衣襟。


    接著,他邁著穩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朝著門口走去,並打開房門,沿著木質樓梯緩緩而下。


    此時,樓下寬敞明亮的客廳之中,方姝燕端莊地端坐著。


    她身下所坐的那張雕花紅木椅做工精細,上麵的雕刻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歲月的故事。


    方姝燕雙手緊握著一隻潔白無瑕的瓷杯,杯中盛著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茶水。


    她時不時抬起頭來,目光快速掃過周圍的環境,似乎在尋找著什麽,神情之中流露出些許焦急,但同時又夾雜著難以掩飾的期待之情。


    聽到樓梯上傳來那輕微而又沉穩的腳步聲時,正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方姝燕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瞬間抬起頭,目光急切地朝著樓梯口望去。


    隻見一個身材高挑、身姿挺拔的身影出現在眼前。


    蘇逸辰身著一件簡約而不失時尚感的灰色毛衣,下身則搭配著一條黑色長褲,整個人看起來既幹練又帥氣。


    他的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落下都仿佛帶著一種獨特的節奏,吸引著人的視線無法移開。


    當他完全從樓梯上走下,進入到客廳的燈光範圍時,那張俊朗無比的麵龐也清晰地展現在方姝燕麵前。


    劍眉星目,高挺的鼻梁,線條分明的嘴唇,組合在一起構成了一張令人心動的臉龐。


    尤其是他眉宇之間不經意間流露出的那股不凡氣質,更是讓他顯得鶴立雞群,隻需一眼,就能輕易地感受到他與旁人的不同之處。


    \"表姨,您怎麽來了?\" 蘇逸辰略帶疑惑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安靜,顯然對於在此時此地見到這位遠房親戚感到有些意外。


    方姝燕聞言,趕忙放下手中剛剛端起還未來得及喝一口的茶杯,迅速站起身來,動作略顯倉促。


    她睜大雙眼,像是要將蘇逸辰從頭到腳看個透徹似的,仔仔細細地上上下下地打量起來。


    眼神之中,滿滿的都是毫不掩飾的讚歎和欣慰之情。


    \"哎呀呀,逸辰啊,你這孩子真是越長越帥氣啦!表姨我剛才乍一看,都差點沒敢認出來呢!\"


    方姝燕一邊說著,一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蘇逸辰的肩膀,臉上綻放出如春日暖陽般溫暖的笑容。


    接著,她又關切地問道:\"對了,你爸媽呢?他們最近身體怎麽樣?一切都還好吧?\"


    言語之間,那份發自內心的關切和親切之意展露無遺,就好像蘇逸辰不是她的遠房侄子,而是她親生的孩子一樣。


    蘇逸辰聽到這話,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如春日暖陽般溫暖的笑容。


    他緩緩開口道:“我的父母一切安好呢,他們如今居住在蘇家老宅裏,與祖父一同生活著。畢竟祖父年歲已高,身體狀況大不如前,身邊著實需要親人時刻陪伴並悉心照料,因此他們毅然決然地選擇留在家中,全心全意地侍奉在祖父身旁,以此盡到身為子孫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方姝燕靜靜地聆聽完蘇逸辰的講述之後,輕點了一下頭,表示理解和認同。


    她那雙美麗的眼眸之中,瞬間掠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感慨之情。“可不是嘛!”


    她不禁輕聲感歎起來,聲音中夾雜著些許無奈與惆悵,“時間這東西啊,真是轉瞬即逝,眨眼間你們這些孩子都已經長大成人,擁有了屬於自己的一片天地,而我們這些長輩們,也不可避免地逐漸老去……”


    說到此處,她的語氣不自覺地變得有些沉重,似乎沉浸在了對往昔美好時光的深深懷念之中。


    沒過多久,“逸辰啊,這些日子你可好啊?”方姝燕的說話之人正是方姝燕,其話音之中明顯帶著幾分客套以及試探之意。


    站在一旁的蘇逸辰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禮貌性的微笑,輕聲迴應道:“多謝表姨關心,一切都還算不錯。”


    然而,簡短的寒暄過後,蘇逸辰似乎並不打算與方姝燕過多地迂迴周旋。


    隻見他目光炯炯地直視對方,開門見山地道:“表姨,您今天來,應該不隻是為了敘舊吧?有什麽事情,不妨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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