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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了夏季,晝長夜短。


    知暖很是憋屈的留在了長風候府裏,因為主人說還做事根本不著邊際。


    前天說在哪個美人手裏,昨天說送給了哪家小姐。


    總之沒有十句裏麵沒有一句話是真的。


    小丫頭心裏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得,小侯爺每天都在自個兒家裏,變著花樣找樂子。


    知暖從小侯爺不靠譜,咒罵到了這長的要死的白日償。


    這長風侯府後院的美人實在太多,她就是一個個搜羅過來,花的時間也實在是太長。


    因此隻好是白天睡覺,夜間去各個院子裏搜羅。


    小侯爺不給她行個方便,她總不能真的就放棄幫小姐找冰心玉。


    那是夫人留下來的唯一一件東西,小姐從來沒有離過身的。


    好不容易等到入了夜,她換了一身夜行衣,摸索進第三十八間院子。


    經過好幾天的盤查,小侯爺很是喜歡這院裏的美人冰肌玉骨,據說是夏天燥熱的時候,抱起來很舒服。


    她想了想,就算是真的把冰心玉送了人,應該也會挑受寵一些的送。


    因此,小丫頭把好些個院子的翻遍了。


    動手的時候,還每每都能碰見小侯爺同美人喝個酒,調個情什麽的。


    場景不要太活色生香。


    這一天晚上,小侯爺正摟著徐美人賞月吟詩,侍女小廝們都在院外靜候著。


    “明月何皎皎,我心意寥寥……”


    知暖翻上牆頭,對小侯爺第不知道多少次的無病呻吟表示不屑。


    徐美人正嬌柔的誇讚著,如何如何有深意。


    那人更是厚臉皮,美人佳釀在前,頗有些要痛飲三百杯的意思。


    手腳麻利的翻進房門,屋裏正好沒有。


    也不敢點燈,梳妝台、首飾盒裏一陣倒騰。


    金銀首飾什麽的,倒是一大堆,玉石琉璃也不少。


    可就是沒有她要找的那塊冰心玉。


    翻了這麽多個院子,知暖都已經,有些不太確定冰心玉是不是真的在長風侯府裏。


    可是要是說清寧尋了個由頭支她走,和小侯爺故意刁難這兩個可能上,她還是毅然的覺得,必定是後者。


    外邊的嬌聲笑語逐漸近了,有些侍女小步上前,推開了房門。


    知暖翻找的太認真,一時沒有注意,腳步就已經近了。


    這會兒要翻窗出去,被當場抓住的可能性實在太高。


    她腦袋裏那麽靈光一現,連忙就地一滾,躲進了床底下。


    床幔蔓延拖地,她又身形小巧,一躲進裏麵,絲毫沒有任何的突出點。


    剛躲了進去,便有侍女進來掌了燈。


    明晃晃的,刺的眼睛生疼,知暖這幾日晝伏夜出的多了,還真有些不太適應這樣的光線。


    外頭馬上又有人進來了,她不敢伸手去揉,隻好硬忍者趴在那裏。


    隻聽見腳步聲略有些嘈雜,侍女們扶著小侯爺進了裏間。


    徐美人在一旁柔聲道:“你們仔細著點。”


    看樣子是喝了不少了。


    知暖趴在床底下,心想這天天喝成這樣,怎麽也不見短個命什麽的。


    小侯爺喝多了,倒沒有什麽別的愛好。


    隻是伸手夠了身旁的侍女下巴,端詳了幾眼。


    桃花眼有些散漫,“不是你不是你……”


    侍女紅著臉連忙退了幾步。


    這被主子看上了是好事,要是沒看上還惹了一身麻煩,可就不是什麽好事了。


    徐美人還在一旁站著,見狀連忙自己伸手來扶。


    “侯爺,是我……”


    聲音幾分嬌柔帶媚,生怕自己就沒有了辨識度。


    小侯爺行事荒唐也不是一迴兩迴了,看上的人,隻論美貌不美貌,從來不看出身的。


    燭火亮堂堂的,小侯爺的眼眸卻有些飛眺。


    往徐美人肩上一搭,左右侍女都退開了。


    他睜著眼睛看了半響,徐美人已經一臉嬌怯的拉著他的袖子。


    低下頭去,“侯爺,今天就歇我這裏吧……”


    話聲還沒落,秦暮栩一伸手,一把人推開了。


    徐美人一個踉蹌往後推了兩步,飲酒過度一般的他失去了支撐點,也猛地一個摔在榻前。


    連帶著滾了一圈,鑽進塌地下。


    知暖正一個人窩的清淨,猛地被這個突如起來的變故驚著了。


    同不知道怎麽就滾進來的秦暮栩,大眼瞪小眼。


    榻外正站著的徐美人和幾個侍女也是嚇了一大跳,小侯爺想來酒量都很好。


    一幫朋友,經常聚個局子開個席,喝倒了一片王孫公子。


    也沒見到過,小侯爺醉成這樣。


    正手忙腳亂的伸手要去扶,忽然聽見榻底下的小侯爺饒是欣喜道。


    “是你,就是你……”


    桃花眼都已經開始犯暈。


    知暖被他一把抓住,卻頗有些掙脫不得。


    一想到這屋裏還有那麽多人,不由得有些急了。


    也不管這還是在榻底下,反正下麵沒有多少光線。


    她還穿著夜行衣,朝著小侯爺就是一陣拳腳相加。


    硬是想著把這連日來,受的窩囊氣一並都出了也不算太虧。


    到是不曾秦暮栩桃花眼一揚,輕輕一唿氣,酒氣肆意。


    看著一副醉的不清不楚的模樣,一擋一合間,倒是半點也不含糊。


    “侯爺!”


    徐美人站在幾步開外,纏著聲音喚道。


    幾個原本要上前的侍女,連忙也往後退了幾步。


    完全不知道榻底下發生了什麽,隻看著小侯爺滾進去以後。


    這床幔飄揚,整張榻都搖晃的厲害。


    咯吱咯吱作響,還有些激烈的模樣。


    可這榻的主人--徐美人還好端端的站在外頭。


    這小侯爺,到底是在和誰搖啊?


    眾人真是一萬個看不懂。


    忽然榻板被人猛地掀了起來,紗幔一搖。


    底下有人糾纏著滾了出來。


    準確的說,是小侯爺壓著一個黑衣人滾了出來。


    屋裏燈火明亮,眾人的眼睛也是睜的雪亮。


    “侯爺,您沒事吧?”


    徐美人是第一個看清,那底下壓得是幾日前,忽然跑到長風侯府的小丫頭。


    大晚上的,做這樣的裝扮。


    實在讓人很警惕。


    知暖心下也是委屈的很。


    被一個醉鬼壓製的動彈不得,還被他直接從榻底下糾了出來。


    這感覺真是相當的酸爽……


    這動作一直保持著沒動,小侯爺不也答話。


    兩眼一合,頗有打算壓著身段柔軟的人兒,就地而眠的意思。


    知暖掙紮了兩下,身子被他的壓得死死的。


    每動一下,身上那人的唿吸似乎就沉重一分。


    “侯爺,地上涼,您還是快起來吧。”


    到底還是徐美人先看不下去了。


    伸手要扶小侯爺起身。


    這都什麽事啊,小侯爺好不容易有一個晚上,宿在她這裏。


    結果卻是卻是抱著另一個女人入眠。


    一想到這個,徐美人氣的一張俏臉都快歪了。


    “這兒軟……”


    秦暮栩的腦袋在她胸前柔軟處蹭了蹭,發出滿足的喟歎。


    身體反應來的格外迅速,知暖一下僵著不敢動。


    俏臉漲的緋紅,紅的簡直發燙。


    秦暮栩!


    你個不要臉的!


    他壓著不肯起來,徐美人自然也不敢強行讓他起。


    氣白了一張臉,控訴道:“侯爺,她是個飛賊,來我屋裏偷東西的。”


    隻要是個人沒瞎,就能看見知暖身上還穿著夜行衣。


    這大晚上的不睡覺,潛入別人屋子裏。


    怎麽解釋,都有些欲蓋彌彰的意思。


    知暖卻是被人壓著,大腦一片模樣,隻顧著怎麽把身上這人弄下去。


    哪裏還有什麽心思,解釋這夜行衣,還有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的事了。


    “侯爺,她是小偷!”


    見他沒有反應,徐美人拔高了音量重複道。


    這音量實在叫人難以忽視,小侯爺終於給了點反應。


    睜開眼睛,細看了知暖急眼。


    茫然道:“對,是有賊!”


    徐美人還沒來得及繼續說些什麽。


    知暖還僵著身子,不知道這家夥還會結著這個由頭,怎麽整她。


    忽然看見他桃花眼泛泛,“偷心賊。”


    一伸手,“撕拉”一聲直接將知暖的夜行衣撕碎了。


    一揚,落在了兩步開外的地方。


    夏日燥熱,她並沒有穿別的衣物。


    雪白的肌膚暴露子啊空氣中,僅剩一件火紅的肚兜。


    知暖驚呆了,一時連剛有的反應動作都沒有。


    倒是徐美人一轉身,率先跑出門去了。


    一眾侍女紅了臉,以奇高的應對能力,飛快退了出去。


    竟然還不忘給小侯爺帶上門,製造獨處空間。


    房門嘎吱一聲關上了,小侯爺的手極其自然落在那塊柔軟的地方。


    知暖條件反射的一般的甩了一巴掌出去。


    一聲脆響,她也趁機彈跳出好幾米,連忙把沒剩多少的夜行衣拉了拉,借以遮羞。


    雪白的肌膚和烏黑的布條,形成了極大的發差。


    小侯爺好像是有點被打蒙了,也可能是酒還沒有醒。


    反正,就是一時還沒有反應。


    這地方不能再呆了。


    知暖此刻,隻有這一個想法。


    無論怎麽樣,還是離這小侯爺遠一點比較安全。


    剛要起身跑路,腳腕忽然被人一把握住了。


    她心下慌亂,連忙道:“我隻是來找冰心玉的,你別多想了……”


    其實也就這麽一點事,可這麽一解釋,忽然有那麽一點不同了。


    小侯爺輕撫著那五指印,緩緩站起身。


    “你找冰心玉,打我作甚?”


    他一副完全無辜模樣。


    知暖想了半響,還是沒法把他剛才的動作用語言表達出來。


    隻好悶聲吃了這虧。


    反正小侯爺被她打的這一巴掌也不好受,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繼續和他磨,“你到底什麽時候把冰心玉給我?”


    事情發展到了這一步,這長風侯府對她來說,實在已經是太危險了。


    不管能不能拿到冰心玉,她都絕不能再這裏多呆。


    “你猜!”


    他飲了酒,越發沒了正形。


    被氣走的徐美人也就當做從來沒有存在過一般。


    緩緩在桌上坐下了,端了個杯子看知暖。


    大概是鬧了這麽一迴,有些渴了。


    知暖這是人在屋簷下,有些事情做得久了,也成為了某種。


    抬手就給他倒了一杯水。


    事後才想起來,這又不是自家小姐。


    長風侯府裏仆人成群,她這麽上趕著伺候他幹嘛。


    不過事情已經做了,總的有些價值。


    她等著小侯爺喝完水,接著問。


    結果他曼斯條理的泯了一口又一口,一杯白開水,愣是要喝出名貴佳釀都喝不出的情調來。


    “侯爺!”


    她剛才麵上的紅暈還沒有完全退去。


    這會兒一生氣,更深了幾許。


    秦暮栩老神在在,桃花眼子她身上打量著。


    片刻後,終於開口道:“還有點小。”


    知暖很是認真思考了一下,他這說的究竟是什麽。


    有點小?


    目光忽然順著他的眼眸,看著了一眼。


    正是她胸前那點小肉包……


    氣的小丫頭差點伸手,給小侯爺俊臉上,來一雙對稱的五指山。


    小姐啊!


    你的冰心玉落在哪裏不好,偏偏要落在這廝的府裏。


    結果手到底是沒有在揮迴去,水壺裏的水到是嘩啦啦的在澆在了小侯爺臉上。


    天氣這麽熱,大家真的都需要冷靜冷靜啊。


    水流盡了,水壺咣當一聲落在桌上。


    這會兒也沒有外人,知暖也不必裝什麽你尊我卑。


    一手抵著桌子,一手捂著胸前的那點可憐的布料。


    “清醒了嗎?”


    小侯爺抹了一把臉,一派眉清目秀。


    倒也真的沒有什麽怒色,隻點了點頭。


    “東西真的不給我?”


    耐心用盡,連語氣也變得沒有那友善了。


    “我說過了,她既然讓你來這裏,就是不想你再迴去。”


    小侯爺一副頗有耐心的模樣,伸手摸索了一下,大抵是想摸把扇子搖一搖。


    可是忘了這不是子啊自己房裏,半天也沒摸著。


    摸了摸鼻子,繼續道:“永安城那地方有什麽好,不如隨我留在這裏,天高皇帝遠,逍遙度日不好嗎?”


    這話的大部分邏輯都是對的,也基本和自家小姐的想法符合。


    隻除了隨他……隨他!


    “那是我的事!”


    知暖已經沒有和他在多說的耐心。


    在長風侯府耽擱了這麽長的時間,接近於封閉式。


    她已經失去永安的消息太久了。


    “我沒有冰心玉。”


    秦暮栩忽然站了起來。


    語氣也從戲謔,變得認真起來。


    其實她也不是沒有想過這個可能,如果不是這樣。


    她翻遍了大半個長風府,仍舊一無所獲,也實在說過去。


    可是聽到這話,還是忍不住生氣。


    既然沒有,還留著她折騰了這麽多天。


    知暖不在多說什麽,轉身就往門外走。


    盡快迴到永安城,迴到清寧身邊,是她目前唯一要做的事。


    身後,小侯爺語氣悠然,“你現在迴去,一定會後悔的。”


    後悔不後悔卻是以後的事情了,那個人是她守護了這麽年的人。


    不論身在何方,總是一個難以割舍的念想。


    ---題外話---八千更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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