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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滋味想想都有些酸爽。


    但是一想到這禍害,方才是這中感覺。


    清寧總也覺得,怎麽一笑就這麽停不下來!


    突如起來的好心情很快被他察覺,墨眸輕掃在花容微微的有些沉了。


    她卻恍然未覺一般,唇邊笑意清淺償。


    “哎…你來這做什麽?”


    秦惑一直很少來茶樓酒館這樣的地方,總不能是專程來抓她和徐然喝茶的吧攖!


    他悠悠看了一眼她手指交疊處,頗有些意味深長道:“喝酸茶……”


    清寧一下子被噎住了。


    她沒有記錯的話,剛才還有一堆王公大臣之類的。


    北和帝身體每況日下,他們這個時候請容王喝什麽茶,安的什麽心。


    這一點就令人十分的費思量了。


    “你……”


    原本想說點什麽注意影響之類的話,但是一想到這個禍害平日的作為。


    低調什麽的大概和他八竿子也打不著關係,當下也就作罷了。


    秦惑卻忽然十分的了然的開口道:“沒有什麽不同。”


    也是了,無論他如何作為,始終都是北和帝最為忌憚的那個皇弟,這個身份從未改變過。


    清寧一時無話,忽然伸手執了他的如玉手掌,細細打量了幾眼。


    十指白澤修長,幹淨美好的不像話。


    馬車外行人紛紛,叫賣聲行走聲交織成熱鬧的街道。


    這動作來的有些突然,秦惑挑眉看她,“看什麽?”


    這眼神倒是頗有幾分,她研究藥材丹卷時候的專注模樣了。


    清寧鳳眸輕抬,望著他很是認真道:“剝了這麽多鬆子,你這手怎麽還沒廢呢?”


    車廂外駕車的影衛很不厚道的,噗呲一聲笑了。


    秦惑麵上有些好笑,淡淡道:“你怎麽知道那就是我剝的。”


    “我也覺得不是。”


    清寧有些悻悻的,自作多情這種事,還真是算了吧。


    做慣了主子的,有什麽事吩咐下人做就是了,影衛們來來往往,拿的東西也是種類紛雜。


    看看禍害這雙手,哪裏會是做著繁瑣事的人。


    秦惑攬過她的肩頭,有些無奈的歎了一口氣。


    “一思一念一點,每日也就都有了那一盤,這可如何是好?”


    墨眸裏星華點點,好好一句話愣是給他說成了繾倦纏綿。


    清寧鳳眸含笑,枕著他的肩頭。


    “剝個鬆子而已……”


    怎麽就說的這麽讓人麵上飛紅。


    鳳眸半斂,四目相對間,頗有些電光火石的意味。


    不久之後,馬車停了下來,車廂外的影衛輕咳了兩聲。


    有些局促的,開口問道:“主子,少夫人今天還迴阮府嗎?”


    清寧猛地被喚迴神智,連忙站了起身,“到了?”


    一掀車簾,正停在阮府門前二十幾米外,馬車正停在路*叉處。


    再往前一些,便是朝著容王府那邊去。


    看來今天的這個影衛有些實誠的過了,容王眸色稍沉。


    大抵是想著下次得換個人駕車。


    “那我先迴去了。”


    她掀簾細看,謝家印記的馬車停在阮府門前。


    看來是銘州的那位謝知府調任迴了永安,不過她倒是不知這謝博文剛到這裏的第一天,怎麽就先來了阮府。


    謝小公子現今在容王府裏,他要做些什麽總也應該也先找這禍害吧。


    剛要往車廂外走,指尖卻被人那人勾住。


    她一迴頭,秦惑薄唇輕勾,“你確定……就這樣?”


    不然,還要幹嘛?


    這特麽大街上。


    車簾隨即都有被風吹開的可能。


    清寧看他隨時有種自己動手的舉動,迴身麵上微微飛紅。


    看在他有點的酸的份上,嚐一口吧。


    車簾外微風徐徐,她微微俯下身,在他薄唇蜻蜓點水一點掠過。


    一點細微的接觸而已,他的手微微鬆懈了,墨眸幽深,頗有些意趣幽長的模樣。


    轉瞬之後,清寧便快速從車廂上一躍而下。


    一溜煙朝著阮府後門的方向去了。


    秦惑掀簾,朝著她消失的地方看了許久,唇瓣笑意流轉,餘香尚在。


    車廂外影衛等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問道:“主子,可是迴府?”


    裏頭那人也沒有出聲吩咐,外頭的影衛心下有些惶恐。


    總覺得是不是打攪主子的好事,被嫌棄了。


    清寧迴了清心閣,沒有知暖那丫頭在,整個院子都變得十分安靜起來。


    新來的知影和丫頭婆子們在這裏,基本都恨不得把自己裝成隱形人一般。


    她徑直上了二樓,推開窗,正好能看見謝博文在花園裏等著姍姍來遲的主人。


    按照官職謝博文不過是個知府調迴永安,阮梁樺一個吏部尚書,讓他等著也是應該。


    但是按照妹婿和兄長的關係,阮梁樺這事兒做的太不敞亮。


    謝家當年第一世家的名頭,不知有多少王宮大臣是府中門生。


    阮梁樺出身卻是不好打的,當年娶了謝家的嫡小姐,還一度讓人覺得是阮家攀了高枝。


    這在當時,本也就是十分轟動的事。


    誰知道這十幾年過下來,竟然成了如今這個模樣。


    窗邊的案上放著本繁體書,都是謝依然以前的東西,可能是因為看著並不怎麽值錢,所以才被留了下來。


    因為總覺得這是別人地方,所以她也從未沒有把要這些東西清理出去的心思。


    好像也聽知暖說過,謝依然當年是北溱有名的才女,詩詞歌賦都不在話下。


    她站在窗口翻看了兩頁,都是些詩詞句子,署名卻是謝依然自己的。


    後麵還有幾句批注之類的,字跡並不一致,估計是收錄裝訂的那人寫的。


    清寧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了一下收錄人,竟然是阮梁樺。


    字裏行間倒真讓人覺得那情意,沒有十分也有七分。


    當年既然有這樣愛慕的心思,何至於謝依然難產死後沒多久,就又冒出來一個早孕數月的林氏。


    納妾收房,絲毫不見所謂情深。


    難道真的就是人走茶涼,不管那男人一開始對你有多情深似海,隻要你人不在了,一切都變得完全不同。


    雖說現在的阮梁樺官至尚書,門生無數。


    清寧卻覺得他這樣的人,真心不像是能寫出這樣細致溫文的詞句來的人。


    到底是人心易變,還是人性本就如此?


    生母早死,父親性情大變,阮府裏到底還有多少見不得光的秘密。


    “小姐,天熱用些茶吧。”


    知影不知何時站到了身後,走路悄無聲息的。


    清寧猛地迴過神來,鳳眸不由得又審視了這不過十四五歲的小丫頭的一眼。


    看著唯唯諾諾的,卻總叫人覺得並不那麽簡單。


    或許真是她在這種爾虞我詐之中,呆的有些久了,疑心也也變的特別重。


    茶是普洱,暗紅色的茶湯香氣淼淼。


    卻讓她一瞬間想起隨安記的那杯“酸茶”,執起茶杯,微微一笑,思緒便飛的有些遠了。


    花園裏的謝博文久坐多時,也終於在太陽落山之前等到了阮梁樺。


    兩廂見過禮,香茶糕點,又寒暄了幾句,倒也沒有多少故友久別重逢的心情。


    身後丫鬟家丁隨時候著,阮府的派頭卻似乎比謝家還要大不少。


    兩人麵上都是一副儒雅模樣,當年也師出同門,一屆登科。


    當年有多少情誼,如今就有多少生疏,可笑的是兩廂都還要當做一見如故的模樣。


    若不是謝博文攜謝家退居銘州,按照兩人當年的文采身家,今日這吏部還指不定會落在誰手裏。


    知影在身旁站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多言,便輕聲打算退下了。


    “你會唇語嗎?”


    清寧看了一會兒花園裏的情形,忽然開口道。


    這丫頭走路沒有聲音,雖然平時裝成一副膽小如鼠的模樣,很不得把生活習慣全部向知暖看齊。


    可她裝的再像到底不是真的。


    此刻房間已經沒有第三個人,正打算離去的知影隻得停了下來,微垂的腦袋一時僵在了遠處。


    似乎在等她下一步要做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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