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叉的獨眼雖然是睜著的,但亞托克斯知道,伊巴洛斯封閉了自己,拒絕接收外界信息。


    他隻能強行讓意識滲透進去,用朋友聊天的方式來喚醒。


    當亞托克斯說到自己的秘書因為一次失誤,對伊巴洛斯造成了困擾時,暗裔魚叉終於有了動靜。


    紫色獨眼表麵的光芒開始閃爍,隨後竟然眨了一下!


    “有用!”亞托克斯心中一喜,繼續同魚叉聊天,憶往昔崢嶸歲月。


    又是十分鍾過去,魚叉中發出痛苦的低吼:“女皇陛下,老臣對不起你……”


    “老友,你還記得我嗎?”


    “你是……”魚叉的獨眼艱難轉動,聚焦在亞托克斯身上,“我的老友?你怎麽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陣光芒閃過,幻化成飛升者形態的大將軍說道:“你忘了嗎?我們一起把帝國……”


    “呃……”魚叉痛苦地悲鳴,似乎想起了什麽不好的迴憶。


    片刻之後,伊巴洛斯無奈說道:“原來是這樣,我也變成了墮落的樣子……”


    亞托克斯鬆了口氣,從話語中他可以判斷,對方的狀態不錯,理智還在。


    “老友,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什麽?難道在我沉睡的時候,外麵發生了劇變嗎?”


    “和我們那時候比,確實發生了劇變,但我指的是……老友,你知道佐蘭妮嗎?”


    “當然知道,虛空降臨時的仁心醫者,戰時飛升。我們……分裂帝國後,她還奪走了你不少手下。”


    亞托克斯低沉說道:“我又失去了斯泰拉圖和卜萊,都是佐蘭妮幹的。”


    “她正在四處搜尋你們的下落,吞噬或者奴役,差一點,我就要再失去你……”


    伊巴洛斯一愣,隨後歎氣道:“虛空對她的影響竟然這麽深?不過被她吞噬也許是件好事,帝國和女皇都不在了……”


    “阿茲爾還在!他重建了帝國,你不能放棄希望!”亞托克斯打斷了他。


    阿托心中一動,微微搖頭,亞托克斯對朋友和屬下從來都是真心相待,挑不出毛病,希望他們都能活下去。


    唯獨他自己,在死亡的問題上非常固執,任何勸阻的話語都起不到效果。


    既然暗裔魚叉的狀態穩定,阿托也沒了後顧之憂,背後翅膀扇動,準備返迴厄運莊園。


    聽將軍這麽說,伊巴洛斯陷入迴憶,隨後不確定地開口:“阿茲爾……不是在飛升儀式上被推下圓盤,連一絲靈魂都沒有剩下嗎?”


    “是帝王之墓的力量救下了他,我們不久前去了太陽圓盤的遺址……”


    亞托克斯講述了阿茲爾的複活過程,以及恕瑞瑪帝國重生後,飛速發展的盛況。


    “連內瑟斯大學士都出山了,願意幫助阿茲爾嗎……”伊巴洛斯的情緒高昂起來。


    見兩人的聊天終於有一絲空隙,巴爾庫克斯連忙插嘴道:“伊巴洛斯閣下,能否請您縮小身軀呢?這裏實在太擠了……”


    “啊?你是將軍麾下的首席法師!抱歉沒注意到你,我這就縮迴來……”


    不一會,暗裔魚叉就縮短到了兩三米的長度,一陣紫光從中冒出,凝聚成伊巴洛斯暗裔形態的虛影。


    肩膀寬闊,身軀龐大,四肢粗壯,紫色肌肉和灰色外殼交替輝映,想來在飛升前也是個精壯的漢子。


    亞托克斯笑道:“整個飛升者軍團,你和塔羅什的身軀是最龐大的,虛空的大型怪物見到你們都要繞著走。”


    “大有什麽用?力量還是比不過你和女皇。”伊巴洛斯看著這副身體,無奈搖頭。


    “對了老友,這到底是什麽地方?你又是怎麽找到我的?”


    亞托克斯沉默片刻,還是決定和盤托出,說出了他遇到阿托的事情,以及求死的意誌。


    “知曉一切的人類麽……”伊巴洛斯心情有些沉重,“老友,你真的想好了?阿茲爾……不,陛下已經重生,帝國還需要你……”


    “不必多言,這句話我已說過多次,哪怕女皇複生,我的意誌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伊巴洛斯還想說些什麽,但被亞托克斯阻止:“不說這個了,老友,你是跟著我幫助小東西,還是迴到陛下身邊重建帝國?”


    大將軍給了他兩個選擇。


    伊巴洛斯陷入沉默,直到阿托快要抵達厄運莊園時,他才下定了決心。


    “我選擇幫助陛下,重建帝國。但我有一個條件。”


    “當你成功尋得死亡的那一天,請讓我與你道別。”


    亞托克斯張了張嘴,隨後笑著點頭:“我會提前通知你的。”


    劍鞘內的氣氛頓時傷感起來。


    “這個老東西,總會把事情搞成這樣……”阿托的思緒返迴現實,身影在厄運莊園中落下。


    “怎麽樣阿托,沒出什麽事吧?”銳雯迎了上來。


    “差一點出問題,我前腳剛找到伊巴洛斯,馬上佐蘭妮就來了,但她實力還不夠,看到我們搶先就離開了。”


    銳雯嚴肅點頭,隨後意識到了什麽,她來到莎拉麵前微笑道:“十分感謝你的招待,莎拉小姐,但我們必須出發了。”


    “這麽著急?你們才剛到兩天啊!”莎拉有些失落。


    “她說的沒錯,莎拉,不僅是暗裔武器的問題,我們身上還有破敗之王想要的碎片,留在這裏會威脅到比港。”


    佐蘭妮的到來給阿托增添了幾分緊迫感,斯維因那裏沒有消息的話,阿托就要主動聯係他了。


    至少要把散落在外的娜迦內卡和喬拉爾找迴來,隻要星靈不送,佐蘭妮絕不可能超越亞托克斯。


    瑞茲去了弗雷爾卓德,尋找符文之地的最後一塊世界符文,紅之主宰。


    現在他應該迴到了德瑪西亞的禁魔石林,阿托收迴喬拉爾時,可以順勢見他一次,做好使用世界符文的準備。


    “莎拉,介意我在你的莊園裏設置傳送法陣嗎?”


    “是高階法師才能使用的那種?”


    “沒錯。”


    “看來這次你不會無故消失好多年了。”莎拉輕笑,顯然知道傳送法陣的作用。


    “隻要我還是比港的王,隨時歡迎你迴來,阿托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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