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夜晚,看似安靜,但暗潮湧動。張維平的錦衣衛開始了秘密行動,他們分批前往沈正華、許文端以及其他清流派官員的住處附近,搜集這些人日常往來的信息,試圖找到他們的軟肋。


    一名錦衣衛校尉低聲道:“沈尚書與翰林院趙青雲來往甚密,這趙青雲不過是個新科進士,行事卻十分活躍。”


    指揮使劉坤冷笑:“越是這種人,越要小心對待。盯緊他,查查他與太子是否有聯係。”


    與此同時,張維平派出心腹,潛入一些中立官員家中,散布流言:“聽說太子最近頻繁接觸清流派,還在密謀‘直諫’,恐怕是想插手朝政,架空陛下。”


    第二天一早,流言便迅速在京中傳開。


    禮部侍郎吳啟泰聽聞此事,皺眉道:“太子年紀輕輕,怎會如此行事?”


    另一名官員搖頭:“誰知道呢?如今清流派聲勢漸漲,恐怕真是太子在背後支持。”


    這些流言很快傳到了皇帝耳中。雖然皇帝表麵上沒有流露情緒,但內心對太子的不滿悄然滋長。


    太子聽聞流言後,將心腹文臣程立之召入書房。太子斟了一杯茶遞過去,語氣中帶著一絲壓抑的怒意:“這些流言顯然是張維平的手筆,他在父皇麵前挑撥是非。你怎麽看?”


    程立之接過茶,沉穩道:“殿下,此時不宜大動幹戈。張維平急於製造混亂,說明他心虛。我們應將計就計,表麵上裝作無動於衷,暗中繼續聯合清流派。”


    太子點了點頭,歎道:“程先生,你一向智謀過人。我擔心的是,若這流言傳得更遠,父皇遲早會對我生疑。”


    程立之勸道:“殿下,陛下雖多疑,但若無實證,他不會輕易動搖。何況,清流派官員皆是陛下倚重之人,隻要我們步步為營,張維平的詭計遲早會露出破綻。”


    太子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好,我便依你所言。但這期間,清流派官員務必更加小心。”


    另一邊,沈正華府上燈火通明。沈正華召集了趙青雲、許文端等人,一同商議對策。


    “張黨動作頻繁,流言四起。各位對此有何看法?”沈正華沉聲問道。


    許文端第一個開口:“沈大人,如今京中人心浮動,許多人已經開始疏遠我們清流派。若不盡快行動,恐怕張黨的勢力會更囂張。”


    趙青雲點頭附和:“許兄說得對。但我們現在的關鍵是找到張黨的致命弱點,比如邊疆通敵的證據。如果能將這些呈到陛下麵前,張維平便無從辯解。”


    沈正華沉思片刻,緩緩說道:“趙青雲,你與薛逸風聯絡頗密,可有從邊疆傳來新的消息?”


    趙青雲答道:“有些線索,但仍需時間整合。薛逸風那邊正在設法運迴更多證據。”


    沈正華點點頭:“很好。但與此同時,我們也要加強京城內的防備。張黨已開始反撲,務必確保我們的人不受威脅。”


    張府內,張維平正與劉坤密議。


    “流言已經傳開,但仍不足以讓皇帝徹底對太子失望。”張維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


    劉坤拱手道:“大人可否借邊疆之事,繼續施壓?若讓劉世安製造些邊疆不穩的假象,再讓皇帝認為太子背後幹擾朝政,或可一舉讓他失寵。”


    張維平眼中閃過一抹狠厲:“你的主意不錯。傳信給劉世安,讓他在邊疆製造些‘敵軍騷擾’的動靜,再安排錦衣衛將消息帶迴京城。我要讓所有人知道,清流派和太子不過是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書生,難當大任!”


    劉坤點頭:“屬下這就去安排。”


    第二天清晨,張維平的書房內煙霧繚繞。他的謀士陸彥跪坐在案前,臉色凝重。


    “張大人,錦衣衛傳迴消息,太子近期頻繁與沈正華接觸,意圖拉攏清流一派。”


    張維平冷笑一聲,手中的茶杯輕輕放在桌上:“果然,他坐不住了。”


    陸彥點頭:“殿下鋒芒畢露,卻忘了您在朝堂的根基之深。依屬下之見,這正是我們扳迴局勢的機會。”


    張維平眉頭微皺:“說說你的想法。”


    陸彥低聲道:“太子尚未立穩陣腳,若能讓皇上對他失去信任,他的所有謀劃便成空。而沈正華,雖說清正廉潔,卻也難免有把柄可尋。隻要找到他的弱點,便可一擊即中。”


    張維平緩緩點頭:“你的意思是釜底抽薪,從根本上瓦解他們的聯盟?”


    “正是如此。”陸彥拿出一封密信,“據可靠消息,沈正華的長子沈文海,曾因失職被地方百姓上書彈劾,此事雖未波及沈正華,但若將其舊事翻出,定能讓他聲譽受損。”


    張維平目光一沉:“好,就從他入手。讓錦衣衛徹查沈文海的過往,一旦找到確鑿證據,立即呈報禦前。”


    張維平召集了一幹心腹,在密室內布置反擊計劃。


    “劉坤,沈正華與太子的關係愈發密切,你派人密切監視,同時派錦衣衛查探沈文海的底細,務必要在半個月內有所突破。”


    “屬下遵命!”錦衣衛指揮使劉坤躬身領命。


    “韓中丞,”張維平看向禮部尚書,“擴建皇宮的計劃已經通過,你的任務是借此機會加強對清流官員的牽製,尤其是那些還在觀望的中立派,務必讓他們靠向我們。”


    韓中丞沉聲應道:“請大人放心,此事我會親自操辦。”


    張維平站起身,目光銳利:“太子想扶植自己的勢力,卻忘了朝堂從來不是年輕人玩的地方。我們要讓他明白,任何反對我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與此同時,劉坤派出的錦衣衛迅速行動,秘密查訪沈文海的舊事。他們潛入當年彈劾案的所在地,查閱地方檔案,並威逼利誘與案件相關的知情者。


    “指揮使,這裏有些地方賬冊與沈文海失職的舉報信,看起來確實有問題。”一名錦衣衛低聲匯報。


    劉坤翻看著手中的賬冊,眼中寒光一閃:“很好。這些證據足以引發波瀾,將沈正華推向風口浪尖。”


    幾日後,一封匿名奏折悄然出現在皇帝的禦案上,指責沈正華包庇長子沈文海,意圖掩蓋其失職罪行。皇帝看罷奏折,神色複雜。


    “傳旨,讓刑部與都察院徹查此事。”


    消息一出,朝堂上下嘩然。一時間,沈正華的清廉形象受到了巨大的挑戰,連帶著清流一派的勢力也被迫低調。


    張維平得知消息後,露出一抹冷笑:“兵不血刃,就讓他們亂了陣腳。接下來,該輪到太子了。”


    夜深時分,東宮書房燈火通明,太子坐在案前,眉頭微鎖。沈正華端坐一旁,神色凝重。兩人麵前攤開著幾封密信,字裏行間盡顯張維平黨羽的動作和意圖。


    “張維平近日頻繁調動錦衣衛,顯然已經察覺我們在暗中布置。”太子低聲說道,語氣中透著一絲不耐。


    沈正華捋須思索,緩緩開口:“殿下,這正是他焦慮的表現。說明我們施加的壓力已經開始奏效。但張黨勢力盤根錯節,若要一舉扳倒,必須找到更具殺傷力的證據。”


    太子點了點頭,轉而問道:“沈大人,可有進一步的計劃?”


    沈正華起身,從袖中取出一份邊疆軍報,遞給太子:“薛逸風已成功將部分邊疆證據送迴京城。這些賬目中清楚記錄了劉世安與張維平在邊疆的勾當。如今關鍵是將這些證據交給監察司蘇文,讓他在朝會上質問張維平。”


    太子目光一亮:“蘇文素來剛直,若由他出麵,張維平定會難以招架。但這證據傳遞的過程恐怕兇險重重。”


    沈正華點頭表示讚同:“正因如此,我們需要一支可靠的人馬護送證據,同時製造混亂,讓張維平的注意力轉移到其他地方。”


    太子沉思片刻,抬起頭說道:“本宮可以利用東宮的密探,在暗中保護證據的傳遞。同時,我會散布一些假消息,讓張維平誤以為我們的目標是奪取他在禮部的核心文件。”


    沈正華露出讚賞的神色:“殿下英明。這不僅能迷惑敵人,還能拖延時間,為我們爭取更多的籌碼。”


    兩人繼續細化計劃:沈正華安排密探與薛逸風接頭,將證據從隱藏的地點轉移至安全屋,最後交給監察司蘇文。太子的密探則負責沿途保護,確保無紕漏。


    太子下令安排東宮心腹,將“沈正華計劃偷取禮部文件”的消息散布到張黨的耳目中,讓張維平的注意力集中在禮部。


    沈正華表示,在朝會上將以邊疆軍費和糧草問題為切入點,繼續對張維平施壓,進一步削弱其黨羽的支持。


    計劃敲定後,太子站起身,鄭重地對沈正華說道:“大人,這次行動關係重大,若能成功,朝堂必將迎來新的局麵。本宮對您寄予厚望。”


    沈正華拱手行禮,目光堅定:“殿下放心,臣必全力以赴,為大周清理門戶。”


    朝堂之爭如同暗潮湧動的深海,稍有不慎便會掀起滔天巨浪。張維平作為深諳權謀的老狐狸,自然不會坐以待斃。


    張維平坐在府邸的書房內,麵前是一張京城關係網的圖冊。他目光冰冷,手指輕敲桌麵,沉聲道:“沈正華、趙青雲,這些人雖勢力薄弱,但若任其發展,終究會成大患。”


    他召來心腹劉坤和幾位張黨要員。張維平開門見山:“最近朝中局勢對我們不利。沈正華那邊頻頻動作,趙青雲又借翰林院之便,暗中聯絡許文端等人。他們是太子的暗棋,必須迅速瓦解。”


    劉坤低聲道:“大人可有計劃?”


    張維平點頭,冷笑道:“先打擊外圍,斬草除根。劉坤,你帶人查翰林院內部,看趙青雲與誰往來密切。同時安排錦衣衛搜集沈正華的把柄。必要時,製造些‘證據’,讓他無從辯駁。”


    第二日,錦衣衛的暗探分頭行動,監視趙青雲的住所和往來人員。他們發現趙青雲與太子的幕僚有所接觸,立即將消息迴報張維平。


    劉坤向張維平匯報:“大人,趙青雲與太子幕僚來往密切,似乎正在策劃什麽。是否現在就動手?”


    張維平思索片刻,擺擺手:“不急,太子那邊如今並未暴露我們太多的秘密。但可以給他添點麻煩——散播些謠言,挑撥太子與皇帝之間的關係,讓他們父子離心。”


    劉坤點頭,陰惻惻地一笑:“屬下明白。”


    幾日後,張維平在朝會上突然提議修訂科舉律例。他以“防止寒門學子借機擾亂朝綱”為由,建議加強對新科進士的審查,尤其是那些在翰林院任職的人。


    趙青雲聽到此提議,眉頭緊鎖,暗中與許文端交換了眼神。他意識到,這分明是張維平針對自己的陰謀。


    沈正華站出來反駁:“張大人,寒門學子入仕,本是為國之福。若因個別問題便以偏概全,不但有失公允,還恐失天下民心。”


    張維平冷冷一笑:“沈大人所言雖有道理,但天下安穩才是根本。若有人假借科舉之名,行謀逆之實,豈不更可怕?”


    皇帝端坐在禦座上,始終未置可否,仿佛對此事並不關心。


    與此同時,太子在東宮得知此事後,拍案而起:“張維平步步緊逼,簡直不把孤放在眼裏!”


    他的謀士徐景川寬慰道:“殿下不必動怒。張維平雖囂張,但也不過仗著皇上的寵信。隻要我們穩紮穩打,爭取更多支持,他終究會有疏漏。”


    太子點點頭:“孤的確不能輕舉妄動。傳孤的意思,讓沈正華暫且穩住局麵,孤會另尋時機。”


    張維平的動作並未逃過皇帝的眼睛。夜深時分,他獨自坐在禦書房內,翻閱著奏折,目光不經意地落在一份關於太子與清流官員密會的密報上。


    “太子啊太子,你到底想幹什麽?”皇帝輕聲自語,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他慢慢合上奏折,命人傳旨:“將今日朝會的爭議留存,擇日再議。”


    這看似平淡的一道聖旨,卻讓張維平和沈正華一方都暗暗提高了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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