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縣衙後院寂靜無聲,隻有蟲鳴偶爾打破沉寂。李青雲和薛逸風趁著夜色,輕裝潛入縣丞張敬澤的府邸。兩人翻牆進入後院,借著微弱的月光,小心翼翼地向密室靠近。


    薛逸風低聲道:“密室就在前方東廂房的地道下。兩邊可能有埋伏,我們必須快!”


    李青雲點了點頭,手握劍柄,目光如炬:“一旦被發現,你先掩護,我去拿賬冊。”


    兩人摸索著推開東廂房的門,發現裏麵果然空無一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黴濕的味道。薛逸風在地板上輕輕敲擊,很快找到了一塊鬆動的木板。他示意李青雲協助,一起掀開木板,露出一條向下延伸的狹窄樓梯。


    “就在下麵,小心點。”薛逸風低聲提醒道。


    兩人順著樓梯進入密室,發現牆角堆放著幾本厚厚的賬冊,用布條簡單包裹著。然而,他們剛靠近賬冊,忽然聽到一聲冷笑:“薛大俠果然手段高明,居然能摸到這裏。”


    密室的另一端走出幾名壯漢,為首之人正是田廣積。他冷冷地盯著兩人,手裏拎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你們可知道,這地方可是張大人的命根,豈能容你們撒野?”


    薛逸風一挑眉,抽出長劍:“既然來了,就沒打算空手迴去。”


    田廣積冷笑:“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兄弟們,上!”


    壯漢們手持刀棍衝上前來,密室內狹窄的空間頓時顯得更加逼仄。薛逸風以一敵三,劍招淩厲,每一劍都逼退敵人。然而敵人眾多,他一時間也無法全力突圍。


    李青雲則背靠牆壁,用劍擋下另一名壯漢的攻勢。他的劍法雖不如薛逸風嫻熟,但周淩風的基礎訓練已讓他能夠在混戰中保護自己。他一邊閃避一邊觀察,試圖尋找突破口。


    “青雲,去拿賬冊,我掩護!”薛逸風一聲低喝,長劍一掃,將一名壯漢逼退到牆角。


    李青雲趁機翻身躍向賬冊,迅速將幾本賬冊抱在懷裏。然而,就在他轉身之際,田廣積揮刀直劈而來。


    李青雲眼疾手快,橫劍格擋,雙腳向後一滑,堪堪避過刀鋒。他穩住身形,目光堅定:“想攔住我,沒那麽容易!”


    薛逸風迅速拉住李青雲,低聲道:“走,不能戀戰!”


    兩人一路向樓梯方向撤退,田廣積大聲喝道:“攔住他們!誰放跑了他們,張大人絕不輕饒!”


    幾名壯漢揮刀追上,但密室狹小的空間反而成了薛逸風的優勢。他巧妙利用地形,將敵人的動作逐一化解,並借機反擊。


    “青雲,上去!”薛逸風一劍挑開敵人的刀刃,迴身護住李青雲的退路。


    李青雲咬緊牙關,抱著賬冊衝上樓梯,薛逸風緊隨其後。然而,當他們即將跑出密室時,田廣積丟出一根長槍,直刺李青雲的後背。


    “當心!”薛逸風眼疾手快,一劍擊開長槍,護著李青雲衝出密室,迅速掀上木板,將追擊的敵人鎖在地下。


    兩人迅速逃出東廂房,翻牆躍出張府後院,直到跑到安全地帶才停下。


    薛逸風靠著牆壁,微微喘息,迴頭看向李青雲:“賬冊沒掉吧?”


    李青雲拍了拍懷裏的賬冊,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還在,不過差點就沒命了。”


    薛逸風大笑:“不容易,能從那幫人的手裏全身而退,說明你進步了不少。”


    李青雲卻沒有笑,他低聲說道:“這隻是第一步,接下來要麵對的,恐怕會更加兇險。”


    兩人對視一眼,背起賬冊,迅速返迴縣衙。


    趙文清拿到賬冊的第二天,滿懷信心地整理了所有證據。他坐在書房裏,親手謄寫了一份詳細的報告,打算再度遞交府衙,將張敬澤的貪墨行徑徹底揭露。然而,就在他準備付諸行動時,府衙的一封來文卻如晴天霹靂般襲來。


    趙文清展開文書,仔細閱讀,麵色卻越來越沉。他將文書遞給李青雲和薛逸風,冷冷說道:“你們看看,這是府衙的迴複。”


    蘭陵縣令趙文清:


    近接爾呈,言縣中胥吏貪墨,民不聊生,情辭切切,然查爾縣賦稅上繳遲緩,尚欠本府三成之數,影響大局甚巨。


    再則,若胥吏有所不法,爾自當約束整治,毋庸誇大其辭。鄉間百姓生計艱難,豈能事事皆以官吏為由推諉?為官者,當以民生為重,以稅糧為急,莫以同僚拆台為能事。


    爾即刻整頓縣務,清理稅賦,確保如期完糧,勿再生事,貽誤大局。


    此複。


    趙文清緊攥著拳頭,低聲冷笑:“嗬,真是一篇冠冕堂皇的訓斥之辭!張敬澤的手,果然伸到了府衙。”


    薛逸風接過文書,讀完後目光一冷:“這明顯偏袒張敬澤,甚至連你的奏折內容都未必認真看過。他們這是要強行壓下這件事。”


    李青雲站在一旁,語氣中透著一絲不甘:“趙兄,我們的證據已經足夠確鑿,他們居然還敢置若罔聞!難道朝廷的公正真就完全不存在了嗎?”


    趙文清將文書狠狠摔在桌上,冷聲說道:“在這樣的府衙裏,所謂公正不過是張敬澤手中的籌碼。他送上的銀錢與貢品,恐怕早就替他封住了府衙所有人的嘴。”


    薛逸風一邊思索,一邊說道:“既然府衙不肯理會,我們還有沒有其他辦法?比如直接上報京師?”


    趙文清搖頭,眼神凝重:“上報京師並非易事。府衙是我們的上級,如果他們將此事壓下,我們的奏折根本送不到京城,反而會激怒更多人。”


    李青雲皺眉問道:“那現在該怎麽辦?難道就這樣認輸?”


    趙文清沉思片刻,忽然眼神一亮:“或許我們可以另辟蹊徑。這次府衙雖然偏袒張敬澤,但文中提到的完糧納稅,恰恰是他的軟肋。如果我們能夠找到他挪用稅糧的直接證據,再聯合百姓一起上報,讓事情鬧大,他就無法脫身。”


    薛逸風點頭:“不錯。隻要將事實擺在所有人麵前,就算府衙想偏袒,也會顧及輿論。”


    與此同時,縣丞張敬澤也收到了府衙的迴複。他得意地拍著桌子大笑:“趙文清,你以為那幾本賬冊就能扳倒我?現在連府衙都替我出頭,看你還能掀起什麽風浪!”


    他轉身吩咐心腹劉成:“馬上召集胥吏和捕快,讓他們把稅糧上繳的賬目清理一遍。我要他們盡快把欠下的稅糧補齊,堵住趙文清的嘴。”


    劉成點頭應下:“明白,張大人,屬下這就去辦。”


    張敬澤站起身,目光中透著一抹陰狠:“趙文清,既然你不肯識趣,那我就讓你徹底無路可走!”


    趙文清的書房內,燈火通明。李青雲和薛逸風靜靜站在一旁,看著趙文清眉頭緊鎖地在桌上攤開一張詳細的縣境地圖,顯然正在思索下一步的行動。


    “趙兄,府衙的迴文雖然偏袒張敬澤,但也給了我們一個方向,”李青雲開口道,“既然他們把重點放在完糧納稅上,那我們就從這裏入手,找到張敬澤的破綻。”


    趙文清點點頭:“不錯。府衙命令我盡快完成賦稅,但張敬澤的私賬已經暴露,隻要能查清楚那些欠下的稅糧的流向,就能徹底擊垮他。現在的問題是,他已經布下了天羅地網,想要查到確鑿的證據並不容易。”


    薛逸風抱著劍,倚靠在窗邊,冷冷說道:“直接查賬是不行的,張敬澤那幫胥吏現在全都如驚弓之鳥,必定會將賬目隱藏得更深。我們得想辦法從他的心腹手中入手,讓他們自己露出破綻。”


    李青雲若有所思:“他的心腹之中,有沒有誰平日貪婪好色,容易被利用?”


    趙文清沉吟片刻:“張敬澤的首席幕僚劉成,此人不但貪財,而且嗜賭成性。聽說最近他欠了一大筆賭債,已經被賭場追得四處躲藏。如果能抓住這一點,也許可以讓他為我們所用。”


    三人商議後決定,由薛逸風帶領幾名可靠的捕快,暗中監視劉成的動向,而李青雲則繼續深入鄉村,和百姓交談,盡可能收集更多證據,進一步加固現有的證據鏈。


    趙文清提醒兩人:“此事非同小可,你們務必小心。張敬澤現在必定防備我們,不會輕易露出破綻。”


    薛逸風一笑,目光中透著一絲冷厲:“放心吧,這種貪官胥吏,我見得多了,他們的破綻,從來都在表麵。”


    數日後,薛逸風傳迴消息,劉成最近頻繁出入蘭陵城東的一家酒樓,顯然是在躲避賭場的追債。趙文清立刻命人喬裝成商人,在酒樓內與劉成周旋。


    一日深夜,李青雲和薛逸風潛入酒樓的雅間,與劉成碰麵。劉成原本滿臉戒備,但當薛逸風將賭場的催債一事擺在他麵前時,他的臉色頓時變得煞白。


    “劉成,”李青雲語氣低沉,“我們知道你現在的困境。張敬澤能保護你一時,但不能保護你一世。若你願意配合我們,將胥吏們貪墨的證據全部交出來,我們可以保你不受牽連。”


    劉成雙手顫抖,額頭冒出冷汗:“你們……你們想讓我出賣張大人?這……這要是被發現了,我的小命就沒了!”


    薛逸風冷笑:“若你不配合,賭場那邊隻怕會先找上你。不止你的小命,還有你的家人,恐怕也難保周全。”


    劉成的目光在兩人之間徘徊,最終咬牙說道:“好!我告訴你們,但你們必須保證我的安全!”


    在劉成的供述下,李青雲和薛逸風得知,張敬澤不僅挪用了稅糧,還利用假賬隱匿了大批田賦,將這些錢財私下存放在府衙中的一處密庫中。這一發現讓三人振奮不已,趙文清立刻決定進一步追查密庫的確切位置。


    趙文清在書房內向李青雲和薛逸風下令:“現在最關鍵的,是找到密庫並掌握確鑿證據。青雲,你繼續深入鄉村,與百姓溝通,讓他們提供更多的線索;薛兄,你負責盯緊張敬澤的動作,確保他無處可藏!”


    然而,就在三人行動緊鑼密鼓之時,張敬澤也察覺到異動。他迅速召集心腹胥吏,對縣衙內外進行全麵清查,並暗中命人調走部分財物。他對手下陰狠地說道:“趙文清他們越是逼得緊,我就越不能坐以待斃。誰敢背叛我,就讓他永遠閉嘴!”


    趙文清收到劉成的供述後,迅速製定了新的計劃。他意識到,張敬澤對密庫的隱秘財物極為看重,這是其致命的軟肋。


    “既然張敬澤如此緊張他的密庫,那我們不妨借機打草驚蛇,讓他自己暴露更多破綻。”趙文清在書房內對李青雲和薛逸風說道。


    薛逸風挑眉:“你是想故意放出消息,讓他覺得密庫的位置已經暴露?”


    趙文清點頭:“不錯。我們可以借劉成的口,假裝泄露密庫的部分信息,逼張敬澤加快轉移財物的動作。而我們則暗中盯著,一旦他有所動作,就能抓個現行。”


    李青雲思索片刻,點頭道:“這樣或許可行。但關鍵在於,如何讓張敬澤相信消息是真實的?”


    趙文清露出一抹笑意:“這就需要劉成繼續發揮作用了。”


    當天夜裏,劉成被趙文清派往張敬澤府中,故作惶恐地說道:“張大人,不好了!趙縣令那邊已經掌握了一些關於密庫的線索,還讓人去鄉下收集百姓的證詞!他們分明是要將此事鬧大!”


    張敬澤臉色一變,猛地拍案而起:“可惡!趙文清竟敢如此猖狂?劉成,你聽清楚,他們到底知道多少?”


    劉成假裝哆嗦著迴答:“具體情況屬下不清楚,但他們似乎已經盯上了東街倉庫的位置,說那裏存放著一些重要的賬冊。”


    張敬澤眉頭緊鎖,冷冷說道:“哼,趙文清果然陰險。不過好在密庫的位置他們絕對不可能知道。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這些財物不能再留在蘭陵縣!”


    他當即命令心腹胥吏:“立刻安排人手,明晚連夜將密庫的財物轉移到府城。”


    張敬澤的一舉一動都被薛逸風看在眼裏。次日淩晨,薛逸風迴到縣衙,將情況詳細稟報趙文清:“趙兄,張敬澤果然上鉤了。他已經安排人手,準備明晚動手轉移密庫的財物。”


    趙文清沉聲道:“很好。我們隻需耐心等待,趁他們行動時將所有證據一網打盡!”


    到了約定的晚上,張敬澤派出一支車隊,沿著縣城西門的小路悄然出發。薛逸風與捕快們埋伏在路旁,耐心等待目標靠近。


    李青雲則藏在另一側的小樹林中,緊握手中的劍,目光堅定:“今晚,我們一定要讓他們無所遁形。”


    當車隊行至埋伏點時,薛逸風一聲令下:“動手!”


    捕快們從四麵八方衝出,迅速將車隊包圍。張敬澤的心腹胥吏驚慌失措,試圖反抗,卻被薛逸風一劍震懾。他冷聲說道:“乖乖投降,否則別怪我手下無情。”


    李青雲掀開車隊上的帷布,發現裏麵果然堆滿了金銀財物和賬冊。他將賬冊遞給趙文清,激動地說道:“趙兄,這就是張敬澤挪用的證據!他再也無法抵賴了!”


    趙文清點頭,命令捕快將所有涉案人員押迴縣衙。同時,他迅速擬了一封奏折,將所有證據匯總後送往府衙:“這一次,我看府衙如何偏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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