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閑越說越恨,他手持匕首,以一種悍不畏死的姿態朝程巨樹衝去,實力比之前是肉眼可見的精進。


    鑒查院的人想要阻止,卻被程巨樹甩飛,隻得匆匆迴去報告給朱格。


    人在極大憤怒下能爆發出無可估量的潛力,何況範閑經過上次與程巨樹一戰後體內真氣更上一層樓,兩人交手不過幾個迴合,範閑便成功擊殺了程巨樹。


    ——皇宮裏。


    侯公公來稟告範閑當街殺掉程巨樹的消息時,慶帝還在打磨他的寶貝箭頭,聞言頓了一頓,


    “當真是殺了?”


    侯公公: “當真是殺了,還是在鑒查院門口當街殺的,眾目睽睽,想瞞都瞞不下來。”


    侯公公將範閑當時的一舉一動盡數複述給慶帝聽。


    出乎意料,原本以為的天子震怒並未出現,慶帝反而緩緩笑了,意味不明道: “小子氣性還挺大。”


    侯公公彎了彎腰,“終究是少年血性。”


    慶帝滿意輕笑,“何止是少年血性,更多的是審時度勢,不過……”他停頓了下,笑容微斂,“聽起來,這範閑倒是很重視範央央這個妹妹?”


    他是想利用牛欄街一案,範閑殺了程巨樹夜審司理理、北齊暗探潛伏京都一事,得到一個更好的伐齊理由不假,範閑也的確沒讓他失望,做出了他最希望看到的決定。


    但他這一層心思並沒有任何人猜到,範閑的審時度勢,也不過是因為知道北齊理虧,所以才敢如此行事。


    在慶帝看來,人畢竟沒死,範閑卻是不顧上命也要將人殺了,對其重視可見一斑。


    侯公公聞言不明所以,但還是恭敬迴複:


    “是,兄妹倆自幼便十分要好。聽看見的人說,那天靈安郡主身受重傷,範公子人都快瘋了,自個兒的傷都沒顧上管,放下那個護衛後就拿著箱子匆匆去了鑒查院,還親自為郡主取箭縫合的傷口……”


    說到這,侯公公自己都後知後覺冒出了一身冷汗。


    這範公子,好像是對這個妹妹有點…過於在意了……


    慶帝聞言半晌不語。


    旁人不知道範閑身世,一般不會往歪了想,最多讚一句兄妹情深,何況宛央本就是為救範閑受的傷;


    可慶帝是知道範閑身世的,甚至他皇室裏就有李雲睿愛慕他這個哥哥的先例,因此,慶帝對這方麵的嗅覺異常靈敏。


    他緩緩開口,語氣意味不明: “……這範閑,不是自幼養在儋州麽?”十多年不見,哪來那麽深的兄妹情誼。


    慶帝這話像是在問侯公公,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侯公公不敢接這話,隻是腰又誠惶誠恐的彎了幾分。


    好在慶帝本也沒指望他迴答,開口吩咐道: “去宣範閑入宮。”


    但願是他想多了吧。


    “是。”


    侯公公如蒙大赦,連忙退了下去。


    殿內隻剩下慶帝一人。


    有光線透過窗戶灑落進來,恰好照射在他身後,逆著光,慶帝那張看似儒雅的臉上神情莫測,晦暗難辨。


    ……


    殺完程巨樹之後,範閑也終於查出牛欄街幕後策劃是林拱,這次他沒有選擇親自動手,而是直接讓才到京都的五竹私下動的手。


    不過不管林相還是太子都不是傻子,林拱前腳才謀劃完牛欄街刺殺一事,後腳就被人悄無聲息殺了,他們理所當然懷疑到了範閑頭上。


    但他們一無人證二無物證,林拱死時,範閑又有不在場證據,因此眾人盡管懷疑,卻也隻能是懷疑。


    林珙被殺的消息傳開,丞相和太子都邀請範閑過府一敘,不等範閑做出決定,就傳來慶帝召他入宮的消息。


    消息傳來時,範閑正在鑒查院內陪著宛央。


    範閑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宛央,“你說他這時候召我進宮,是什麽意思啊?”


    “肯定是嘉獎你唄,你殺的是敵國暗探,甭管他心裏怎麽想,麵上也得嘉獎你。”


    宛央漫不經心咬了一口蘋果。


    範閑聞言眸色亮了亮,“真要是這樣那敢情好,我剛好試試能不能把婚約退了去。”


    宛央囑咐: “你記得別在他麵前露出端倪,千萬不能讓他看出來你已經知道了什麽,否則你懂得。”


    範閑: “我懂我懂。”


    就慶帝這多疑的樣,如果知道他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難免會懷疑他是不是也知道了他娘葉輕眉的死因,又是否會懷恨在心,到時一定會想殺他的。


    低頭就著宛央的手咬了口蘋果,範閑含糊不清道: “我得進宮去了,用不用我現在先抱你迴屋?”


    “不用,我再曬會太陽,補補鈣,一會讓霜降扶我進去就行。”


    範閑: “那行,你小心點別吹了風。”


    迴屋換了身衣服,範閑獨自進宮麵聖去了。


    宛央一個人又閉眼躺了會。


    頭頂有陰影出現,擋住了原本暖洋洋的日光。


    宛央眼都沒睜,隻懶洋洋伸出手道: “剛好困了,要不你抱我進去吧?”


    來人靜默片刻,還是俯身將她抱進了屋。


    一旁霜降盡職盡責守在院內。


    將人放迴床上,影子站在床邊突然開口,“看來你都知道了。”


    他說的並不是疑問句。


    宛央輕笑,“知道什麽?”


    影子麵色未變,“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她絕對知道了範閑不是她親哥哥,並且看樣子範閑也知道。這點,從二人平日裏相處時不自覺的一些眼神舉止就能看得出來。


    隻是影子不確定他們二人究竟知不知道範閑的真正身世。


    “知道有什麽用?”宛央睜開眼,笑容似有落寞,“他隻能是我哥哥。”


    影子嘴裏有些發苦,最後他也隻能勸告一句,“既然知道,就不該放縱自己愈陷愈深。”


    “唔,有道理。”


    她認同般點點頭,隨後眸色流轉,輕笑著衝他勾了勾手示意他湊近些。


    影子略猶豫了下,還是聽話的往前挪了挪。


    “再近點。”她不滿開口。


    影子又往前挪了挪。


    “再近一點。”她依舊不滿意。


    影子幹脆坐在了她床邊。


    宛央滿意了,一隻手抓住他胸前的衣服,一隻手抬起來去夠他麵具,不出意料被影子給阻攔。


    “你如果反抗的話,我就要傷上加傷了。”


    她有恃無恐地開口。


    影子無奈看她一眼,最後還是妥協般放下了手。


    纖長食指輕鬆挑掉他臉上麵具,露出那張略帶蒼白的俊臉,她眉眼彎彎,笑得像隻成功偷了腥的小狐狸,


    “瞧~,我就是這麽被你縱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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