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蘇聯的計劃經濟時代,大多數日常物資的購買並不需要票證。例如,糧食和日常布匹這樣的商品在市場上供應充足,消費者無需憑借票證即可購買。然而,對於某些特定商品,如汽車,購買者必須持有相應的憑證。伏特加酒也是限量供應的,不是想買多少就能買多少。至於那些高檔食品,比如魚子醬、奶油蛋糕和巧克力,這些奢侈品同樣需要憑證才能購買。


    在不需要憑證的副食品中,常見的隻有香腸、幹酪和酸黃瓜。尤其是香腸,由於經常斷貨,蘇聯人常常不得不早早排隊購買。而在1990年之前,蘇聯百貨商場的貨架上,大列巴總是堆得滿滿的,蘇聯人從不需要為基本的食物發愁。但若想品嚐到更多風味的美食,他們還得去華夏區購買。


    謝爾曼是莫斯科國家大百貨商店的樓層經理,他的日常工作包括監督各個櫃台的上貨情況,留意商品的存量和消耗量。如果某件商品過於熱銷而庫存不足,謝爾曼就需要控製每日的銷售量,確保商場每天都能有該商品供應,而不是一天之內就銷售一空。


    今天對謝爾曼來說,不過是又一個平凡的工作日。他督促售貨員在開門營業前打掃好櫃台,補充需要補貨的櫃台。謝爾曼巡視到副食區時,眉頭微微皺起。香腸的消耗速度太快,幹酪也賣得飛快,隻有酸黃瓜還剩下很多存貨。如果繼續無限製銷售,商場可能在下一次香腸補貨前就會售罄。謝爾曼記錄下來,並指示售貨員,每位顧客一次性隻能購買一斤香腸,同時減少了百分之十的香腸供應量,以確保在下一次香腸到貨前,商場的香腸櫃台始終有貨。


    接著,他走到了飲品區。蘇聯自產的飲料酒水眾多,但購買這些都需要票證。盡管蘇聯自產的飲品種類繁多,但銷量普遍一般,最受歡迎的始終是酒水類。伏特加酒雖然受歡迎,但購買需要憑票。蘇聯的酒鬼們並不能每天都喝得爛醉如泥。啤酒的銷量也不錯。相比之下,其他飲料的消費就顯得一般了。最受歡迎的是格瓦斯,因為它是不限量供應的。畢竟,蘇聯永遠不會缺大列巴。而且,蘇聯的格瓦斯酒精含量隻有二到三度,屬於低度酒,成為許多人在無法喝到啤酒和伏特加時的折中選擇。


    想到格瓦斯,謝爾曼的嘴巴不由得微微發酸。蘇聯人很喜歡沙口的飲料,比如格瓦斯,還有可樂。在同盟國時期,可口可樂隨著美軍走向世界各地,一部分可口可樂也隨著東線戰場上的蘇軍士兵迴到了蘇聯。這種飲料剛在蘇聯麵世就受到了巨大的追捧。當時作為東線士兵的謝爾曼,曾用一條從納粹軍官身上繳獲的銀項鏈換了三箱可樂。他非常喜歡那種可樂的味道。可惜現在喝不到了,據說隻有東柏林那邊的商店偶爾還有賣。


    他咂了咂嘴,就在他要完成今天的理貨任務時,一名售貨員找到了他。“經理,這批新來的貨物,我們是放到飲品區嗎?”謝爾曼看著手推車上壘起來的包裝盒,問道:“這是什麽?”“據說是華夏生產的可樂。對,你看這裏包裝上寫了,山海關可樂。”售貨員指著外包裝上中蘇雙語的標誌道。


    “可樂?中國人也會生產可樂了?他們不是隻會生產搪瓷盤嗎?”謝爾曼咕噥著一句。可口可樂在蘇聯受歡迎,不是沒有蘇聯的工廠想要仿製。隻不過製作出來的可樂味道一言難盡,根本就沒有人喝。不管後世俄羅斯的網紅如何推薦俄羅斯本國飲料,以及反複說明蘇聯時期蘇聯有很多本國產的飲料多麽好喝,可以取代可樂,但銷量是不會騙人的。可樂作為舶來品,在蘇聯每年消耗2.16億瓶,是蘇聯其他所有飲料加起來的兩倍銷量。如果不是購買可樂原漿需要外匯,那麽這個銷量還可以翻番。


    而謝爾曼完全不覺得中國生產的可樂能好喝到哪裏去。但還是把它放到副食區一個無關緊要的展台,昨晚上有人打過電話了。第一批運抵莫斯科的山海關可樂雖然被放到副食區一個邊角料地方,沒人來買,因為大家看不懂那是什麽,一瓶黑乎乎的瓶裝。沒有人去嚐試,隻是在售價牌上寫著俄文華夏可樂,還需要近66戈比,太貴了。


    蘇聯對中國的印象是什麽?一個農業國家,可以生產一些輕工業產品,東西很便宜。所以當有的東西蘇聯都不能生產的時候,不會有蘇聯人認為華夏能夠生產。就像是可樂這種東西,蘇聯人又不是沒有研發過。但是蘇聯人自己研發的可樂,就連後世的俄羅斯的精蘇網紅都找不到誇獎的詞。可以想見其口味了。


    所以謝爾曼帶著蘇聯人的一種傲慢,就是帶有熟人關係,把可樂放到副食區已經是最大的推廣了。


    列夫也是個老兵,但和謝爾曼不同的是,他在退役後成為了一名汽車廠的運輸工人,每月工資將近有100多盧布。最近因為表現出色,廠裏已經決定晉升他為組長。所以趁著星期天,列夫心情大好的帶著一家人出門采購,來慶祝自己晉升組長。不過說著是大肆采購,但實際上列夫手上的錢並不怎麽寬裕。因為他的妻子是一名全職太太,在家中照顧四個小孩。一家六口人的開銷都要自己負責。他的情況和北平鋼鐵廠工人張一波很像。隻不過列夫活得更體麵一點。張一波最好的一套衣服是藍色哢嘰布的中山裝。而列夫可以給一家人都置辦仿毛呢料的西裝三件套。兩個兒子都穿著背帶褲和漂亮的皮鞋,兩個女兒都穿著漂亮的黑色長裙和船鞋。蘇聯時期的女生校服很有意思,和女仆裝一樣。妻子也穿著漂亮的長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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