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就能忍受得了你嗎?”


    “我最討厭你這副樣子,你永遠都一副事不關己的冷漠姿態,像你這樣的人,是不是永遠都無法理解隻憑一顆真心趕路的人。你有什麽資格批判我,你敢承認嗎宋時冕,我就是比你坦蕩的多。”


    宋時冕不說話。


    “至少我敢承認,我要什麽、喜歡什麽、為什麽而牽絆,那我就去做。”


    “我沒覺得我的性格有什麽問題,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告訴過你,不要企圖改變我,我沒覺得我的性格有什麽不好,哪怕有一天我栽了跟頭磕了腦袋吃了教訓,那也是我自己的問題,我為我自己負責。”


    宋時冕知道兩人又要喋喋不休下去。


    “舒意!”


    “我從沒想過要改變你,我隻是期望你在做事情之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你什麽時候才肯心無芥蒂的相信我。”


    他們南轅北轍的性格特點會讓他們之間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而這恰恰也是他們兩人彼此吸引的性格特質。


    就像烈烈的火遇上厚重的冰,火苗會消減,冰塊會漸融。


    要麽互相包容,要麽兩敗俱傷。


    宋時冕期望舒意肯放心地把後背交付給他,她這樣橫衝直撞的人,遇到事情就會像酒精潑上火把,她總是不留後路地為別人奉獻真心,轟轟烈烈為別人燃燒自己的同時,宋時冕也會擔心,那大火會吞噬她。


    他不求舒意改變什麽,這是她性格中的魅力所在。


    而他希望能成為那個為她兜底的人,在他力所能及的界線範圍內,舒意大可以盡情的做自己。他隻是希望,舒意有時候能適當地聽一聽自己的聲音,適當的理性和客觀並不是什麽壞事,至少能夠在關鍵的時候保全她自己。


    有那麽幾秒鍾,在看到舒意從車裏出來的時候,他什麽聲音都聽不見了。


    心跳趨於平緩,血液凝固不動。


    大雪、山路、以及基本上沒開過車的她。


    這幾個詞單拎出來哪一條都令他喘不過氣來。


    他不敢想她遭遇了什麽。


    她曾經自嘲自己是馬路殺手,但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勇氣,敢單槍匹馬地一個人上山找他。


    兩個人就這樣站在雪地裏吵,大雪欺山,萬籟俱寂。他們的頭發上、肩膀上都落滿了雪。


    舒意深吸一口氣,“我不想再和你吵下去了。”


    “我們本來就不相配,像我們這樣哪兒哪兒都看對方不順眼的人原本就不應該生活在一起。”


    “反正我們的開始是各懷鬼胎、心有算計,我們原本也沒有什麽真心可言。”


    二人站在雪地裏對望,隔著遠遠的距離、冷靜的距離。


    她眼睛裏已經不會再有眼淚溢出來。


    二人之間的距離彌補了身高差,這讓舒意得以和他平視。


    她平靜地宣判:“我認為我們應該離婚,這樣對彼此都比較好,誰也不會委屈誰。”


    宋時冕幾乎要無法唿吸。


    她這樣稀鬆平常地說出離婚這兩個字,如同把玻璃片打碎成無數片,宋時冕想要撿,卻割得他滿手是血。


    他啞著嗓子問了一句:“你認為和我在一起是委屈,對嗎?”


    他們總是在最該用力擁抱的時候用盡傷人的話去說。


    舒意拒絕再聊下去,她轉身就走。


    宋時冕匆忙去拉她,她的袖子還是轉瞬就從手心溜走。


    他停在原地看著她決絕離去的背影,那種感覺就像,原本停在他肩頭那隻輕輕顫翅的蝴蝶,在激起他的心髒共振之後,猝然就消失不見了。


    他討厭聽到那兩個字,非常討厭。


    舒意用離婚這兩個字,在宋時冕最薄弱的腦部神經上蹦噠。他幾乎要因為這兩個字抓狂。


    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宋時冕的內心湧起一股難言的悲涼,好不容易捉在玻璃瓶裏的五彩斑斕的蝴蝶,敞開口以後,就頭也不迴的飛走了。


    不能就這樣放她走。


    也許是因為,離婚這兩個字真的讓宋時冕失去理智了。


    他大步走過去,毫不費力就捉住了舒意的手腕,一把把她撈迴來。


    舒意的掙紮在動怒的宋時冕麵前說徒勞,他捏住她的下巴,不由分說就吻下去。


    好讓她永遠也無法說出那些令人傷心的話來。


    唇剛觸上是涼的,沒一會兒就沾染上情緒,變得滾燙。


    同樣是在雪地裏接吻,卻不同上次溫柔繾綣的離別吻,這吻帶了怒氣,有很多種無法言說的情緒,昭示著不願放手,傾訴著壓抑的洶湧愛意。


    舒意不肯認輸,她用牙齒用力咬他,宋時冕依然不管不顧,掠奪掉她所有的唿吸,對她的排斥置若罔聞。


    舒意嚐到了血腥味。


    這吻幾乎變成了一場近乎自虐的抗戰。


    一場以撕咬作為主基調的吻。


    到最後變了味道,宋時冕抗起舒意往黑色大g走去,他拉開車門把舒意丟上去,關上車門之後就起身壓過來,再次逮住舒意親。


    舒意哪裏肯落下風。


    她翻身坐到他腿上,惡狠狠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舒意直起身,坐在他腿上,睜著雪亮的眸子瞪他。


    “你說清楚你這是在做什麽?”


    “我說了離婚你沒聽到嗎?”


    “你這是在違背我的意誌強迫我。”


    她說這話根本站不住腳,她哪裏投入的比他少。


    車窗外鵝毛般的大雪飛揚,狹小的車內,他們隻聽得見彼此的喘息聲。


    宋時冕看著居高臨下的舒意,苦笑一聲,“你確定你要我現在說出來。”


    他嘶啞的聲音沉沉響在舒意心畔:“怎麽會有我們這樣的人,連表白心跡這種話都要在吵架的時候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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