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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采臣帶著滿腹的心事迴到家裏,正看到妻子依靠在門上,眺望遠方,看到他過來,立馬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迴來了,飯菜已經做好了,就等你迴來吃,對了,表弟沒迴來嗎?”


    寧采臣扶住妻子,慢慢往客廳走。


    “你身體剛好,要多休息,不用特意出來等著我,我知道迴家的路。表弟說他接了教育孩子的活,不能食言,就不過來了。”


    單丹靈笑著聽著,到了飯廳,寧母已經坐在那裏。


    看到依偎在一起,周身流淌著脈脈溫情的煙火夫妻,笑著招唿他們過來。


    “就這樣才好,夫妻兩個貴在坦誠。城東肉鋪的東家,你還記得吧,當初娶了妻子,又在妻子娘家的幫助下,開了肉鋪,有了買賣,掙了錢。但是因為妻子連生三個女兒,沒生兒子。就偷偷背著妻子養了外室,那外室也不是個安分的,抱著一個男孩鬧了過去。


    肉鋪都給鬧黃了,可憐那三個小丫頭哦。”


    轉頭告誡寧采臣。


    “你可不能學他,欺騙丹靈,要是丹靈因為你受傷了,看我可饒你。”


    丹靈笑著挽住寧夫人的胳膊撒嬌。


    “我就知道,母親對我最好了。母親,你放心吧,江陰誰不知道相公立下的誓言,此生隻有一個妻子。這江陰城羨慕我的人可多了。娘,你就放心吧。相公不會背叛我的。”


    說著示意寧采臣趕緊過來哄哄母親。


    寧采臣略微有些不自在的上前,跟單丹靈哄著寧夫人。


    寧夫人被哄的眉開眼笑。


    讓兩人趕緊坐下。


    一起吃。


    吃過飯,寧采臣去廚房,寧母跟單丹靈收拾家裏。


    本就沒多少活,很快就幹完了。


    寧夫人讓單丹靈去給寧采臣送些茶點,給他們創造獨處的機會,自己也好早日抱上孫子,最好是像文武那樣胖乎乎的,性格像文順,乖巧懂事。


    “他每天看書,都要看到三更半夜的,眼睛看的難受,肚子也會餓,送過去茶點,他到時候餓了,自己拿來就可以吃。”


    單丹靈端著茶點過來書房,推開門,就看到寧采臣在書桌後麵認真研讀,書房的待客塌上坐著一個十七八歲,容貌秀麗脫俗的姑娘。


    她頓了片刻,又若無其事的走了進來,把茶點放在桌子的角落,走到寧采臣身邊。


    輕聲問道:“這位姑娘是?”


    寧采臣捏起一塊糕點吃了下去。


    “還是家裏的味道好,這糕點一償就知道是夫人你做的。她叫小倩,是我外出的時候,救的一個女鬼,因為感念救助之情,想留下報答。”


    小倩也乖巧的站起身,跪在地上,哭訴自己悲慘的往事。


    單丹靈趕忙扶起她,又扶著她坐下,幫她擦眼淚。


    “姑娘一心赤誠,本不該拒絕,但是家中產業實在單薄,房舍不多。我表弟過來,都是在外居住,實在沒有多餘的房間。且婆母年紀大了,要時常伺候,相公一心考取功名。救你本就是善心為之,若要姑娘報答,實在有負那片善意。


    姑娘如今已然無事,不如就此投胎去吧。”


    小倩眼神一暗,低下頭,一副落寞的樣子。


    “小倩自知身份低微,願為奴為俾,伺候老爺,太太,求太太不要趕我走。”


    單丹靈有些無奈的看向寧采臣。


    “我也沒說要趕她走,隻是,孤男寡女的,同處一室,對相公是一樁風流韻事,但是對小倩姑娘,到底名聲不好。相公,你看這樣如何,讓小倩跟婆母住在一起,婆母性情溫和,必不會虧待小倩。”


    寧采臣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小倩是鬼,母親是人,人鬼殊途,要是母親出了事怎麽辦?


    忍不住責備的看向單丹靈。


    單丹靈也露出頭疼的樣子,用眼神示意,你說怎麽辦?


    想來想去,小倩堅持要留在寧家,報恩。


    實在沒辦法。


    單丹靈提議道:“要不,小倩姑娘幫我們打掃庭院,整理家務,算做報答,如何?”


    小倩急切的答應下來,像是生怕慢上一秒,他們就要反悔一樣。


    ……


    送走小倩,單丹靈跟寧采臣迴到房間,給他收拾物品,看著手中破敗的箭囊,有些疑惑的問:“相公,這是什麽?”


    寧采臣放下書,迴頭一看,笑著把寺廟的事情說了一遍,又解釋箭囊的來曆。


    單丹靈一聽,心裏就是一緊,佯裝淡定的問道:“那相公準備怎麽處理?掛書房嗎?”


    寧采臣拒絕了。


    “小倩以後在家中幫忙,我也答應了要教她楞嚴經,需要經常出入書房,掛在書房會傷到她,還是掛在我們房間。”


    單丹靈垂下眼睛,體貼的答應下來,把箭囊掛在臥室的門口。


    第二天小倩過來幫忙收拾的時候,還未靠近臥室門口,就被箭囊刺傷,倒在地上,痛唿出聲。


    寧采臣聽到聲響出來一看。


    “你怎麽在這裏?”


    小倩笑著道:“我來為公子打掃房間。”


    寧采臣道:“臥室不用你打掃,丹靈會收拾好,你先去準備早飯,我娘該起來了。”


    小倩笑著答應了。


    還未轉身,單丹靈已經嬌聲喊道:“相公吃飯了。”


    寧采臣應了一聲,無視小倩,走了過去。


    小倩眼神一暗。默不作聲的跟在後麵。


    客廳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方才,單丹靈正在服侍寧母坐下,寧采臣過來以後,單丹靈熟練的又是遞手帕,又是遞筷子。


    把他服侍的妥妥帖帖,沒有小倩插手的地方。


    很快,三人坐下,單丹靈招唿小倩。


    “小倩姑娘也坐下一起吃飯吧。”


    小倩笑著拒絕。


    “我是鬼,吃不了東西。”


    單丹靈流露出憐惜的神情,囑咐寧采臣。


    “相公,小倩的身世已經如此可憐,不如讓婆婆收她做義女。”


    寧母一聽就同意了,拉住小倩的手非常滿意。


    寧采臣覺得不是什麽大事,也就附和妻子的決定,有了義女的身份,小倩在寧家更加的名正言順。


    她經常早起幫助單丹靈打掃房屋,服侍寧母。


    晚上十分好學的跟寧采臣請教學習。


    沒幾天,寧家人就接納了她。


    這天。


    單丹靈站起身,揉揉有些酸的腰,小倩見了,立馬上前幫忙。


    問她:“是這裏嗎?這樣的力道可以嗎?”


    剛揉了兩下,單丹靈笑著移開身體,說道:“多謝小倩,我感覺好多了。”


    小倩笑著說不是什麽大事,又問道:“公子什麽時候迴來?”


    單丹靈神情微頓,很快笑著說:


    “他啊,最近在和我弟弟比試,說是過兩天再迴來,還說要跟我弟弟一起去什麽地方,迴來時間也不長。”


    小倩落寞的低下頭。


    ……


    收到表姐的信件時候,殷士蘭正在跟隋連爾一起,去參加宴會。


    收到消息,二話不說,準備迴去。


    還特意問隋連爾可要一起?


    隋連爾看著他的麵相,然後扯出一根繩子,從地上挖出一團泥巴,隨手捏了一個泥人。


    泥人能看清楚,眉眼都有,就是一眼看過去,能看出手藝人的粗糙。


    殷士蘭接過來。


    “這是?”


    隋連爾讓三娘施法招來水,把手洗幹淨。


    “關鍵時刻,用來救人的。這泥人的用法很簡單,把人的頭發係在生麵,然後把那人的生辰八字寫在一張紅紙聲,用泥人壓下,可保住最後一口氣。


    但是,若這人死期到了,那麽不好意思,這法子沒用。若是因為其他原因,這泥人或可保留她的一條命。”


    殷士蘭鄭重的接了過來,泥人不大,放在荷包裏麵正好。


    跟隋連爾告辭以後。


    快馬加鞭的趕到寧家。


    一個美貌女子領著一個須發皆白的背著藥箱的老大夫,迎麵而來。


    看到他的一瞬間,神色一變,又很快收了迴去,留下惶恐不安。


    殷士蘭沒有注意,快步往表姐的房間走去。


    寧采臣跟寧夫人正傷心的在她窗前,默默垂淚。


    殷士蘭來了就問:“找大夫了嗎?還有幾天?”


    寧采臣重重歎息一聲。


    沉痛的說道:“大夫剛走,小倩送的,大夫說,丹靈隻有半天的時間了。”


    晴天霹靂!


    殷士蘭踉蹌的走了兩步,猛的想起什麽,看向表姐的手腕。


    神情嚴肅,厲聲詢問:“表姐手腕上的繩子哪裏去了?”


    寧采臣有些疑惑,寧母倒是知道些什麽。


    小心說道:“我也不知道,今天早上的時候,還在手上戴著。”


    殷士蘭眼前一暗,表姐唿吸微弱,就像那脫離水的魚,下一秒就要沒了氣息。


    他不敢耽誤。


    拿出泥人,走到表姐的身邊。


    伸手從她頭上拽下一根頭發,纏在泥人身上,又讓寧采臣去找紅紙。


    寧采臣雖然不明所以,但是殷士蘭本就不是信口開河之人。


    找到紅紙,提筆,確不知道表姐的生辰八字。


    “伯母,表姐的生辰八字,您可知道?“


    寧夫人立馬點頭。


    找出生辰八字,交給殷士蘭。


    殷士蘭提筆就寫。


    很快,泛著墨香的紅紙晾幹以後,殷士蘭把它塞到泥人的腳下。


    也是奇了,紅紙剛放下,單丹靈的唿吸立馬穩了,不再是斷斷續續,又進的,沒出的。


    喜的寧母連連念阿彌陀佛。


    放下手裏的泥人。


    殷士蘭鄭重的說。


    “這泥人,不要移動,我去找人來救表姐。”


    說完快步離開。


    寧采臣不敢又絲毫大意的答應下來,囑托母親照顧好妻子,緊隨著殷士蘭一起離開。


    兩人快馬加鞭去找隋連爾。


    來到宴會地點舉目望去,他該怎麽找隋連爾,寧采臣也有些疑惑,但是江陰城好歹是他的老家,一些奇人異事,他還是知道。


    但是這裏四周空曠,隻有一個碩大的峰巢掛在樹上,圍繞著嗡嗡作響的蜜蜂。


    殷士蘭手腕上的絲線亮了一下,他不著痕跡的遮住。


    心裏明白隋連爾幾人的出去,有些為難,高聲唿喊,有失風度,但是時間不等人,表姐還在等著救命。


    殷士蘭當即下定決心,對著蜂巢高聲叫隋連爾。


    正在喝酒吃席的隋連爾,眼神迷糊的問三娘:“是不是有人在喊我?”


    三娘豎耳傾聽,道:“好像是殷相公的聲音。”


    殷士蘭聲音急切,看樣子,一定是遇到困難了。


    三娘心下著急,試圖叫醒隋連爾,隋連爾迷蒙著眼睛,一看就是要睡未睡的半醒狀態。


    傳來的聲音越發急切了,三娘心一橫,帶著兄弟倆,辭別主人,扶住隋連爾,出來就看到文人形象全無的殷士蘭。


    隋連爾眼神迷糊的帶著調侃,笑著說道:“你這是在扮演流浪落魄文人名仕嗎?”


    殷士蘭看著自己的形象,灑脫一笑。


    “為了表姐性命,失點形象算什麽,還要請姑娘救我表姐一命。”


    寧采臣也是一連鄭重的請求:“求姑娘救我娘子一命。”


    隋連爾打了個酒嗝,迎麵而來的酒氣,讓殷士蘭吸一口都覺得微醺。


    “我救不了,你要是想救,要去找一隻狐狸,求她把紅丸借給你,用紅丸祛除你表姐身上的陰煞之氣。”


    說完,頭一歪,睡著了。


    殷士蘭還想問找誰,就看到喝醉睡著的隋連爾。


    三娘瘦弱的身體被隋連爾壓彎了腰,兩兄弟也有點迷糊。


    一左一右靠在隋連爾身上打瞌睡。


    這下,三娘可真成了一拖三了。


    殷士蘭見狀,上前幫忙抱住一個,寧采臣上前抱住一個。


    這才讓三娘鬆了一口氣。


    拿出隋連爾在宴會之前給她的馬車。


    馬車落地,行程一個完全由雲朵做成車子。


    正正好能塞下一個成年人。


    三娘把隋連爾扶進車裏,有把兩個孩子塞進去,才略鬆了一口氣。


    殷士蘭遞上素色的帕子。


    “擦擦汗,帕子是幹淨的,我沒用過。”


    三娘道過謝,接了過來。


    把馬車垂下的線係在手腕上。


    這才跟著兩人一起走。


    邊走邊詢問出了什麽事情。


    寧采臣在旁邊把事情說了一遍。


    三娘若有所思。


    又看著愁眉苦臉的殷士蘭。


    道:“姑娘說曾和殷公參加過一場狐狸婚禮,能否請哪位老翁幫忙,牽線搭橋。”


    殷士蘭眼前一亮,又很快消失。


    “可我不知道他的聯係方式。”


    三娘安慰道:“沒事,我這有一位狐狸的聯係方式,求他幫忙如何?”


    殷士蘭趕忙道謝。


    三娘拿出一根藍色的毛發,靠近油燈,慢慢點燃。


    寂靜的屋裏,一股白煙彌漫,一道身影在其中若隱若現。


    眾人相互見禮後,三娘說道:“現在有一急事,想請公子幫忙。”


    藍語道:“何事?”


    三娘示意寧采臣把事情說一遍。


    寧采臣上前緩緩把妻子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懇求道:“請公子援手,我必報答。”


    藍語道:“紅丸為一叫嬌娜狐狸的所有,我也不知道她在哪裏,不過,我想南山翁應該知道,她們都是以治病救人為修行之道,時常有聯係。”


    殷士蘭催促道:“還請公子代為引薦。”


    藍語露出為難的神情。


    三娘溫柔的問道:“不知公子可是有為難之處?”


    藍語有些躊躇,最後還是輕歎一聲,道:“不是我為難,想要找到南山翁,需要陰河水鬼大人。”


    殷士蘭望著沉睡在床上的隋連爾,還有不停叫人的三娘。


    “…………”


    語氣沉重的說:“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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