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舒律師,要我說,您和許總就是床頭打架,床尾和,這不嘛,開始發短信,惦記對方了吧?”


    村支書這性格,倒是和趙村長有得一拚。


    怪不得他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真兄弟呢,就這直來直去的一張嘴,有時候真叫人哭笑不得。


    舒瀾感覺耳根後麵有點燙。


    她尬笑,敷衍一句,“走吧,您當我剛才什麽都沒說,工作重要,進去吧。”


    劇組那邊催得緊。


    鄭一的案子結束後,目前預告片在網絡上,和各個短視頻平台的播放量,以及完播率,都非常可喜。


    按照京市那邊的指示,若是有可能,他們會加大對紀錄片的投資,增加幾個案件的錄製,速度方麵也要調整。


    村支書笑了笑,迎著舒瀾往王家老院子裏走。


    他調侃,“哎呦,舒律師,您看您,還是小姑娘臉皮薄,這才說了幾句,就開始害羞上了,不過,我看您剛才瞧著手機的表情,那就是真愛啊,沒跑了!”


    這是第幾次了?


    臨城、王暖,甚至現在連村支書都這樣說自己。


    難不成,她真的對一個壓根兒沒見到麵的神秘人,產生了一些不該有的想法嗎?


    嗡嗡。


    短信又來了。


    ——【給你發了一個鏈接,是一些正能量的學習教材,以後無聊,多看看,少去接觸網絡垃圾,你是律師,要以身作則!】


    今天這神秘人是有病嗎?


    舒瀾心裏正煩著,她沒迴複,而是直接當空氣忽略。


    至於下午在王家老院子的調查。


    情況也非常不明朗!


    王暖父親更是絕,聊到最後,居然二話不說,分分鍾拿燒火棍,一通張牙舞爪,就將舒瀾和村支書往外轟。


    老男人怒吼,吐口水,“你們這幫王八犢子,老子娶了個漂亮媳婦,她再有能耐,再厲害,那也是老子的娘們,現在給人睡了,還生了個野種出來,難不成,我這王八還得當一輩子不成?”


    “王先生,我隻問您一句,當年您夫人喝醉酒的晚上,您在哪了?”


    舒瀾身上被打了幾下。


    好好的一件g家的風衣,被弄得亂七八糟,好幾塊布料,都明顯髒兮兮,劃破了。


    王暖父親一聽,更是惱羞成怒。


    他猙獰著一張被歲月侵蝕到溝壑縱橫的老臉,呲著滿嘴的黃牙,罵罵咧咧,“我去你大爺的,你是哪來的毛頭丫頭,居然敢當著老子的麵胡說八道?看老子今天不替你爹娘好好教訓教訓你這個沒教養的東西!”


    說罷,王家父親就掄著燒火棍,追著舒瀾就要往死裏揍。


    舒瀾有些保全自身的本事。


    隻是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出手呢,許彥洲那欣長矜貴的身影,宛若閃電一般,一閃而過。


    村支書咂舌,“舒律師,那道光,是人嗎?”


    舒瀾看愣住,“好像是,許彥洲?”


    許彥洲不費吹灰之力,一個左勾拳,外加靈活的走位。


    王家父親根本沒有反應的時間,就被惡狠狠的撂倒在了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他還在罵髒話。


    許彥洲一腳踩在他臉上,用力一壓。


    那眼神黑漆漆的,也異常平靜。


    可隻是隨便跟他對上視線,哪怕是隔著一段距離的村支書,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他摩挲了兩下胳膊,嘟囔,“我的天老爺子耶,許總平時看起來雖然不苟言笑,但這人還算好相處的,隻是現在這模樣,咋跟地獄裏爬出來的閻王一樣嚇人呢?”


    說實在的,舒瀾自己也詫異。


    他們認識十幾年了,這男人的喜怒哀樂、愛恨嗔癡,她不說百分之一百的了解,那也是比他自己都要了如指掌的!


    記得她上初四,快中考了。


    晚上一群小混混打賭,說要把她這個被預定的市狀元給綁起來,扔到湖裏,讓她沒辦法參加一個星期後的考試。


    人就是這樣,劣根性使然。


    自己得不到的,哪怕是想方設法的給毀掉,也不會真心的去祝福對方的成功與幸福。


    所以,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


    就被那群流氓混混綁架,扔在冰湖裏,生生凍了一晚上。


    舒瀾覺得,自己沒死,真是老天爺保佑。


    因為那冰湖每年都出人命事件,市政就叫相關部門用鐵柵欄給圍了起來,到了晚上一個固定的時間,鐵柵欄通了電。


    裏麵的,出不來。


    外麵的,進不去。


    這倒是安全了!


    而那幫小混混,就是瞧準了這個時間段。


    搶走了舒瀾的手機,剛把人丟進去,鐵柵欄就通了電。


    她一整晚都聯係不上許家人,這邊等學校一放學,就基本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偶爾有路過的行人,聽到有小姑娘弱弱的唿救聲,也以為是鬧了鬼,撒丫子就跑。


    舒瀾一個人兒,就躲在一段廢棄的水泥管子裏保溫。


    她瑟瑟發抖,由於失溫的症狀愈發明顯。


    腦子開始混沌沌的,反倒感受不到太多的寒冷折磨。


    但眼前的幻影,卻愈發清晰起來。


    舒瀾看到許彥洲開著車,明知鐵柵欄上有電,可還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進來,車子外殼因著通了電,前機箱蓋子都爆炸了。


    車子帶著熊熊烈火,在天邊翻起魚肚白的時候,衝到了她麵前。


    小小那麽一團,蠕動了兩下,就朝逆光而來的身影,伸出凍到僵硬的小手。


    她傻笑,“彥洲哥哥,你這是知道我快被凍死了,才把自己的車點著,給我取暖嗎?嘻嘻……你可真喜歡我,對我真好……”


    那天。


    在舒瀾的幻境中。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總是冷冰冰,沒什麽情緒的許彥洲,跟瘋了一樣,將那些小流氓抓過來,當著她的麵,往死裏揍。


    等警察來了,拽都拽不開他。


    他吼的可怕,“你們這幫垃圾,敢動我的舒舒?我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再後來,幻境消失了。


    舒瀾是在許家奶奶的懷裏醒過來的。


    她說,“你這個傻孩子,怎麽命這麽苦?要不是有送孩子上學的家長發現你,你怕是……怕是已經凍死了……”


    看看,果然是幻境!


    許家人人都說,能讓許彥洲動怒的,能讓他死水一般的情緒蕩起波瀾的,必定是他真真正正在乎的人。


    而她,單純是喜歡過。


    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就像小孩子喜歡玩具一般。


    可供選擇的空間多了,他們就會慢慢發覺,那些曾發誓要一輩子當做珍寶的玩具,是那麽的無聊無趣!


    “啊啊啊——”


    王家父親快要被許彥洲給打死了。


    村支書推了一把還在迴憶中的舒瀾,大叫,“舒律師,快幫忙勸勸,不然您丈夫真要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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