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張胖子派來的人?居然從娛樂城直接跟蹤到這來了?”


    舒瀾那狠狠一耳刮子,直接將男人那張過分溫潤的臉,給打的歪了歪。


    可他不生氣,反而摸了摸自己紅腫起來的右臉,笑道:“原來你也用左手?”


    “你有病?”


    舒瀾磨牙。


    她是認識這個男人的,上一次見麵,就是在娛樂城的走廊裏。


    因為稀裏糊塗送他去了衛生間,又被不相幹的人拍了照片造謠!


    男人看她火越大,反而笑的越像是男版的林黛玉,我見猶憐那個勁兒,十幾個姑娘加起來,都未必是這一位的對手。


    舒瀾煩躁,側眸,不看他,深唿吸,質問,“說吧,你硬拽我過來,到底想幹什麽?張胖子讓你來給我傳話?還是你想勾引我,讓我給你做常客?”


    張胖子是娛樂城經理的外號。


    而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銀灰色西服,瞧著人五人六,人也俊。


    但舒瀾在京市的貴族圈子裏沒見過他,又是混在娛樂城的,那八成就是男公關無疑了!


    男人聞言,有點受傷,“舒瀾,你就是這麽想我的?”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舒瀾警惕。


    男人步步緊逼。


    而她退無可退,因為後麵就是一片黑沉沉的人工湖。


    她咬牙,低吼,“你給我滾開!不然,我今天就讓你在京市人間蒸發!”


    這句話可不是威脅。


    偏偏男人不怕。


    他從西服口袋裏拿出一張燙金邊的名片,硬塞到舒瀾手裏,“心情不好就來找我,我不收錢。”


    話畢,那男人也沒再糾纏,直接轉身離開。


    空氣裏,帶了一點夜霜冷凝的潮意,還隱隱散著一股子她小時候就很熟悉的桃花香。


    隻可惜,有些記憶褪了色,強迫去想,也一點線索都抓不到。


    反而引出頭疼的老毛病。


    她胸口堵得慌。


    原本想將那看都沒看的名片扔進垃圾桶。


    可手腕剛抬起來,就被一隻膚色冷白,骨節分明的大手給死死握住。


    “嘶!好疼!”


    夜有點深,人工湖這邊的燈光比較少。


    舒瀾一時沒看清來人。


    直到許彥洲那能凍死人的聲音,低沉響起,“許夫人,你現在玩的倒是夠開,什麽髒的臭的都不忌諱,給錢睡一覺,很爽是嗎?”


    他說著,漆黑如淵的鳳眸,則一瞬不瞬的盯在她手中的名片上,再一字字念出來,“公關部組長,孟思楠……名字倒是好聽,床上功夫也很讓許夫人滿足?”


    哦,原來那纏著自己的男公關叫孟思楠。


    至於名字……


    “嗯,是挺好聽,活也好,比你好!”


    舒瀾說的漫不經心。


    他惡心她,她也沒義務再像以前那樣慣著他!


    許彥洲一聽,那總是平靜如一潭死水的音調,瞬間拔高一倍,“舒瀾,你找死?!”


    “許彥洲,咱們是什麽關係,你氣什麽?”


    舒瀾抽了抽自己的手,沒抽動,就幹脆擺爛,任他抓著。


    隻是這狗男人是下了狠勁兒的。


    她估摸著,那可憐的手腕,又要青青紫紫半個月才能好。


    半晌,許彥洲隻用他冷的駭人的眼睛盯著她,一句話不說,也沒有直接離開的意思。


    舒瀾嗤笑,“怎麽?許大律師,你現在這是無言以對,還是覺得自己吃著碗裏的,還要看著鍋裏的,很慚愧?”


    “舒瀾,我們還沒離婚!”


    許彥洲克製著怒火,語氣冷硬,帶著威脅。


    舒瀾更笑了,“離婚?許彥洲,如果你承認我是你的妻子,那白曉月算是個什麽東西?小三?還是人盡可夫的娼婦?”


    “舒瀾,你給我閉嘴!”


    許彥洲握拳。


    舒瀾順勢收迴自己的手,當著他的麵,故意將那燙金邊的名片收起來。


    她莞爾,笑的春風拂麵,百媚生,“記住了,我舒瀾能為你犧牲一次,卻不會有第二次!你習慣我對你卑躬屈膝,但我絕對不會一輩子對你那樣,如今是你自己不珍惜,也甭想魚和熊掌兼得!”


    “哈!舒瀾,你何必把自己的放蕩孟浪說的那麽冠冕堂皇?犧牲?你的犧牲,就是給自己的丈夫戴綠帽子?”


    許彥洲的溫柔可以盡數給了白曉月。


    對那姑娘,說每一句話,都得在心裏反複衡量,生怕一個標點符號說錯了,惹了寶貝掉眼淚。


    可輪到她!


    輪到她這個登記在冊的妻子。


    什麽犧牲!什麽真愛!什麽痛苦!什麽無奈!那全都是屁!


    一文不值的屁!


    舒瀾捂著嘴,彎著腰,人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許彥洲眉心緊蹙,心裏亂亂的。


    他吼,“舒瀾,你不許笑!”


    舒瀾吼迴去,“許彥洲,你算老幾?你不讓我笑,我就不能笑了?哪天你為了一個小三讓我去死,那我是不是也要從樓上跳下來,給白曉月取樂玩?”


    她忽然就想到了周幽王烽火戲諸侯。


    隻可惜,諸侯手裏還握著造反叛變的籌碼。


    而她呢?


    但凡奶奶還活著一天,她都不敢輕易邁出離婚的這一步。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說她軟弱無能,她也認了!


    “舒瀾,別拿曉月說事,她夠幹淨,不要拉她進這肮髒的圈子!”許彥洲歎了口氣,毫無預兆,又在情理之中的軟了語氣。


    月華四散。


    他立在那。


    欣長矜貴的身軀,像是鑲了一層世間罕有的銀圈。


    那超脫塵埃的貴氣,和生來就注定屬於他的強大,一股腦的,全都衝進了舒瀾的眸。


    她也冷靜了下來。


    前一秒的劍拔弩張,瞬間就蕩然無存。


    “許彥洲,我也想被一個男人去愛。”


    “……”


    他沉默。


    她自顧自的,說著心裏話,“我和馮三多,亦或是與京市圈子裏的任何一個男人都是幹幹淨淨的,今兒個和你說這些,也沒別的意思,我就想著,咱們認識了十年,一起長大的,還做了三年夫妻,到頭來要分開了,能別鬧成這樣。”


    當年衝進來,和催債的打作一團的少年。


    舒瀾是愛著的。


    這一點,她從未否認。


    許彥洲默了默,最後也一個字沒說,直接轉身走了。


    不一會兒,李穎兒喝的爛醉如泥的找過來。


    她抱著她,哭道:“舒舒,許彥洲他就是這天底下第一混蛋的烏龜王八蛋!剛才白曉月那賤人上台領舞,他居然還親自陪著,那恩恩愛愛的樣子,是一點不掖著藏著,半點不給你這正經八百的許夫人留麵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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