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初晨的微光灑在洞口,二人合力熄滅發電機,那機器的轟鳴聲漸漸停歇,仿佛是在為他們的征程默默送行。葉卡捷琳娜從兜裏拿出一個指南針,小巧的指南針在她手中,指針卻如同醉酒的舞者,胡亂地轉動著。她微微蹙起眉頭,解釋道:“這片山裏有混亂的磁場,我們現在辨不清楚方向。”她的聲音在清晨的寂靜中顯得有些無奈。


    錢霜白不屑地瞥了一眼指南針,繼而抬頭望向天空中那輪初升的太陽,自信滿滿地說:“日出為東,日落為西,你想去哪裏走我告訴你。”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篤定,仿佛這天地間的方向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葉卡捷琳娜不假思索地脫口而出:“我們往北走。”她的目光堅定地望著北方,那裏似乎有她思念的故鄉在召喚。


    錢霜白仔細觀察著周圍似有似無的山路,憑借著對自然的敏銳感知,給她指了指方向。隨後,兩人並肩向北開始前進。他們的腳步踏在山間的土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驚起了幾隻棲息在草叢中的小鳥。


    走了大約半日,天空突然變了臉色,原本晴朗的蒼穹被烏雲迅速籠罩。緊接著,洋洋灑灑的雨滴開始落下,打在樹葉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兩個人無奈,隻好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下躲雨。岩石的遮蔽為他們提供了一方暫時的幹爽之地,雨滴順著岩石的邊緣滑落,形成一道道水簾。


    葉卡捷琳娜微微撅起嘴唇,抱怨道:“現在陰天了,我們是不是會迷路啊,要不我們迴去再準備準備吧。”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望著那陰沉沉的天空,心中滿是不安。


    錢霜白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看看這大樹,枝葉茂盛的是南方,比較稀疏的是北方。”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指向不遠處的大樹,耐心地給她講解著辨別方向的方法。


    葉卡捷琳娜卻沒有理會他,隻是轉過身去,靜靜地望著遠方。遠方的山巒在雨霧中若隱若現,仿佛是一幅水墨畫。


    小雨一直在下,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天色也隨著時間的推移漸漸暗了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被暮色籠罩。錢霜白看著這越來越暗的天色,心中焦急,他冒雨在周圍找來一些樹枝雜草。可這些樹枝雜草都被雨水濕透了,想要點燃談何容易。


    錢霜白索性脫下裏麵的小褂子,那小褂子瞬間被雨水打濕,緊緊地貼在他的身上。葉卡捷琳娜見狀,用子彈巧妙地點著了小褂子。火焰終於燃起,在這昏暗的環境中,總算是有了一點光亮。火焰跳躍著,映照著兩人的臉龐,光影在他們臉上搖曳。


    錢霜白看著葉卡捷琳娜悶悶不樂的樣子,心中泛起一絲憐惜,隻好安慰她:“別著急,咱們帶的食物肯定夠咱們走出大山。”他的聲音溫柔而堅定,試圖驅散她心中的陰霾。


    葉卡捷琳娜幽怨地看了他一眼:“走出大山又怎麽樣,中日戰爭,中俄戰爭,日俄戰爭,所有的地方都在打仗,你不覺得那個倉庫是世外桃源嗎?”她的眼神中透露出對戰爭的厭倦和對寧靜生活的向往。


    錢霜白剛要說話,葉卡捷琳娜伸出手指,輕輕放在他的嘴唇上,阻止他:“停,我知道你想說我們都是侵略者,沒錯,可是這個時代就是弱肉強食,你就是有再大的理想,一樣也得蝸居山林做土匪。”她的話語中帶著一絲無奈與苦澀。


    錢霜白微微低下頭,伸出手撥弄了一下火堆。火焰在他的撥弄下閃爍著,他緩緩說道:“幾千年前,我們的祖先就生存在這片土地上,我們也有秦皇漢武的輝煌歲月,現在就像這場雨一樣,很冷很濕,但是總會有晴天的時候。”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那是對未來的堅定信念。


    葉卡捷琳娜默默地往火裏扔了一根木棍,木棍在火中燃燒起來,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你總是這麽樂觀,好像所有事情都在你掌握之中。”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調侃與欽佩。


    錢霜白笑了笑,那笑容如陽光般溫暖:“那是因為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找到屬於我們的未來。就算外麵的世界再亂,我們也可以創造一個新的秩序。”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憧憬與決心。


    葉卡捷琳娜輕輕歎了口氣,“希望如此吧......”她的目光有些迷離,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錢霜白挨著葉卡捷琳娜坐下,伸出手臂輕輕摟住她的肩膀:“等我們出去後,我們就找一個小山村住下,養幾隻小雞小鴨,再種幾畝地,我們就不愁吃喝嘍。”他的聲音輕柔,仿佛在描繪一幅美好的田園畫卷。


    葉卡捷琳娜微微靠著錢霜白的肩膀,閉上眼睛,仿佛看到了那幅憧憬的畫麵。在他們的想象中,小山村寧靜祥和,陽光灑在田野上,小雞小鴨在院子裏歡快地奔跑著。


    經過兩天兩夜的艱苦行程,他們風餐露宿,披星戴月,終於走出了大山。望著前麵一條寬闊的大河,葉卡捷琳娜的臉上露出了興奮的神情,她高聲唿喚:“俄羅斯,烏拉。”那聲音在空曠的河邊迴蕩著,充滿了喜悅與激動。


    錢霜白一臉納悶地看著她:“你怎麽知道前麵就是沙俄了?”他的眉頭微微皺起,眼神中帶著疑惑。


    “這就是你們的黑龍江啊,你不知道嗎?”葉卡捷琳娜興奮地說道,她的眼睛裏閃爍著光芒,仿佛看到了故鄉的輪廓。


    葉卡捷琳娜興奮地在岸邊跑來跑去,四處尋找船隻。功夫不負有心人,果然發現一條沙俄的巡邏船正冒著黑煙緩緩開了過來。葉卡捷琳娜興奮地用俄語大聲唿喊著巡邏船,她的聲音清脆而響亮。看到船隻向這邊靠了過來,她一臉興奮地迴頭叫錢霜白過來。


    卻發現錢霜白磨磨蹭蹭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地方。葉卡捷琳娜急忙跑過去,拉住他的手:“隻要我們上了船,就能迴家了。”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與渴望。


    看著葉卡捷琳娜興奮的樣子,錢霜白緩緩從兜裏掏出那枚雙百合玉佩,遞到她麵前:“沙俄是你的家,不是我的,這個玉佩留給你做個紀念吧。”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不舍與深情。


    看著錢霜白的臉,葉卡捷琳娜急忙解釋:“你跟我去俄羅斯吧,我們可以很幸福的生活,你的國家正在打仗,你會很難的。”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哀求。


    錢霜白輕輕搖著頭說:“俗話說得好,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你的國家再好,我也是客人。”他的語氣堅定而決絕,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葉卡捷琳娜眼睛一瞪,突然端起手裏的槍:“你必須聽我的,跟我走。你敢離開我,我就打死你。”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憤怒與絕望。


    錢霜白深情地看著她:“我的命就是你救的,你可以打死我,我不怨你。不過如果這次你不打死我,下次你還侵略我的地盤,那咱們倆就是敵人。”他的眼神中沒有絲毫畏懼,隻有對家國的忠誠。


    葉卡捷琳娜憤怒地拉動了槍栓,那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河邊格外刺耳。但她也隻是拉動槍栓,並沒有開槍。她質問錢霜白:“你都跟我走到這了,再往前走,就可以和我永遠在一起了,你不願意嗎?”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中閃爍著淚花。


    錢霜白告訴她:“我知道往北走是到沙俄,我就是為了你能夠安全的迴到沙俄,所以一直送你的。”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與深情。


    這時巡邏船上的沙俄人端起槍,嘴裏說著什麽。錢霜白沒有理會,隻是深情地看了看葉卡捷琳娜,然後輕輕地把玉佩塞進她的手裏。


    葉卡捷琳娜對著船上的沙俄士兵解釋了幾句,他們才收起槍。可等她迴頭,卻發現錢霜白已經向遠處走去。他的背影孤獨而堅定,漸漸消失在遠方。


    離別葉卡捷琳娜後,錢霜白獨自一人向著南麵走去。他的腳步沉重而緩慢,心中五味雜陳。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裏,沒有了老婆,沒有了兄弟,也沒有了葉卡捷琳娜。他仿佛是一片無根的浮萍,在這亂世中漂泊。


    也不知道走了多少時日,錢霜白的身體越來越疲憊。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終於,疲勞的他再也支撐不住,癱倒在路邊。他躺在地上,望著周邊陌生的環境,心中滿是迷茫與無助。他默默閉上眼睛,感覺自己再也沒有一點力氣了。


    過了很久,一個滿頭白發的老漢路過這裏。老漢的臉上布滿了皺紋,歲月的痕跡在他身上清晰可見。他看到躺在地上的錢霜白,穿著沙俄的軍服,背著槍,卻是一副中國人的模樣,心中滿是疑惑。他緩緩蹲下身子,搖搖錢霜白的肩膀:“小夥子,小夥子,你醒醒。”他的聲音沙啞而溫和。


    錢霜白使勁睜開眼,看了看麵前的老人,又無力地把眼睛閉上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與絕望。


    那老人看錢霜白沒有死,心中一喜,直接拉起他的胳膊,把錢霜白背了起來。老人的背雖然有些彎曲,但卻很寬厚。錢霜白感受著老人寬闊的後背,一顛一顛的,仿佛迴到了小時候。那時,父親就是這樣背著自己,心中一酸,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輕聲叫了一聲:“爸爸。”他的聲音微弱而充滿了思念。


    老人微微一怔,似乎被這聲唿喚觸動了內心深處的情感。然後,他加快了腳步,向著家的方向走去。他的腳步堅定而有力,仿佛肩負著一種使命。


    在老人的背上,錢霜白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他的意識逐漸模糊,仿佛進入了一個夢境。等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炕上。炕上傳來陣陣暖意,讓他疲憊的身體得到了一絲慰藉。旁邊還有一對老夫妻,他們一邊燒火做飯,一邊聊著什麽。廚房裏彌漫著飯菜的香氣,那是家的味道。


    錢霜白揉揉臉,一咕嚕身坐了起來,這突然的動作嚇了老夫妻一跳。


    那個背錢霜白迴來的老人看著他:“小夥子,你感覺怎麽樣?”他的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錢霜白活動了一下身體,感覺好了一些:“挺好的,好久沒這麽睡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感激。


    那個老太太看著他,好奇地問:“你是哪裏人呀,咋還穿外國人的衣服?”她的眼神中透露出疑惑。


    錢霜白隻好說是撿的衣服,為了暖和就穿上了。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謊言被揭穿的不安。


    這時角落裏一個半大小子說話了:“你有槍,你是不是土匪啊?”他的眼睛裏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那老人拍了他腦袋一下:“別胡說八道。”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


    錢霜白笑笑:“我是土匪。”他的笑容中帶著一絲自嘲。


    兩個老人麵麵相覷,臉上露出驚訝的神情:“你是哪裏的土匪?噢,應該是好漢。”他們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敬畏。


    錢霜白不再隱瞞,就把太平會的事情說了一遍。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在講述一段古老的故事。


    那老夫妻吃驚地說:“原來你就是那個會法術的錢二當家啊。”他們的眼睛裏充滿了驚訝與欽佩。


    錢霜白反而更吃驚:“你們知道我?”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心中滿是疑惑。


    那個老太太說:“知道,我們這邊都知道,說太平會裏有個會法術的錢二當家,消滅了會妖法的小日本,還有殺光了養妖怪的小日本。”她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興奮。


    老頭則說:“聽說你來無影去無蹤,是孫悟空下凡來打小日本。”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對英雄的崇敬。


    錢霜白一臉尷尬:“我不會什麽法術,都是鄉親們抬舉。”他的臉上微微泛紅,有些不好意思。


    那老頭歎息地說:“聽說太平會被日本人打敗了,曹大當家被日本人砍了腦袋,錢二當家跳了山澗,好好一座山寨一把火燒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惋惜。


    錢霜白睜大眼睛,記得曹大哥是投降了,怎麽被砍頭了?隻好問老頭:“老伯,你說曹大當家被砍頭了,是怎麽迴事。”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與擔憂。


    老人點點頭:“那些日本兵俘虜了曹大當家,五花大綁,還堵著嘴。說他們是打了日本人的什麽基地,要嚴懲,聽說太平會所有的人都被殺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憤怒。


    那個半大小子說:“你真是錢二當家啊,怎麽成這樣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錢霜白把跳了山澗,進了沙俄人的基地等等一些事情說了,當然,沒有提葉卡捷琳娜。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憂傷。


    那半大小子開心地說:“錢二當家,改天你帶我去,找到那個沙俄人的基地。”他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笑容。


    那個老太太拍了他腦袋說:“你幹什麽去,你除了吃啥也不會。”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寵溺。


    老頭這才想起來:“這都什麽時辰了,該吃飯了。錢二當家,你跟我們這湊合一頓吧。”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熱情。


    錢霜白也感覺肚子裏有點餓了,就不客氣地說:“老人家,我這啥也沒有了,真是對不住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


    老太太則笑臉相迎:“咱東北人不用這麽客氣,沒有什麽大魚大肉的,粗茶淡飯肯定管飽。”她的笑容如春風般溫暖。


    這時門簾一掀,一個大姑娘端著一笸籮高粱米飯,還有幾塊鹹菜疙瘩走了進來。大姑娘的麵容清秀,眼神中透著一絲羞澀。


    一連幾天的風餐露宿,錢霜白看見這高粱米格外親切。他仿佛餓狼撲食一般,大口大口地吃著,好像肚子永遠填不滿一樣。老頭趕緊勸:“二當家,這麽吃傷胃,別吃壞了身子。”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


    錢霜白放下碗筷:“老伯,自從山寨被攻,就沒有正經吃過飽飯,這次可算是吃踏實了。”他的臉上露出滿足的神情。


    頓了頓又問:“這是什麽地方?”


    老太太說:“我們這的人都姓徐,祖輩躲避戰亂遷過來的,就叫徐莊。後來鬧老毛子,死傷不少人,就這麽幾十戶人家。二當家,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關切。


    錢霜白搖搖頭:“打小日本子吧,反正也不會幹別的。”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那老頭則說:“你現在單槍匹馬的,怎麽打小日本啊。我說句你不愛聽的,當初太平會那麽多人,也被小日本打敗了,你自己能行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與質疑。


    錢霜白點點頭:“老伯,你說的對,現在我也不知道去哪裏,隻好四處飄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


    那老太太說:“錢二當家,你先在我們這住著,等以後有機會了,你再出去打小日本啊,也不用急這麽幾天。”她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挽留。


    錢霜白感激地給二位老人磕了一個頭,感謝他們收留自己。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感激與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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