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錢霜白在軍火庫的木箱旁迷迷糊糊地清醒了過來。他的腦袋昏沉,像是被一團濃霧籠罩著,思維也有些遲緩。他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昏暗的燈光和滿室的槍支彈藥,有那麽一瞬間,他竟有些恍惚,不知自己身處何方。


    外麵不知何時已經沒有了動靜,錢霜白小心翼翼地站起身來,走到鐵門前。他伸手握住門把手,用力一推,卻發現鐵門好像被什麽東西擋住了,推起來極為沉重。他皺起眉頭,心中湧起一絲不安,又使勁推了會兒,鐵門這才勉強推開一條縫。借著那狹窄的縫隙,他看到擋住門口的是一具渾身是血的日軍屍體。那屍體橫陳在門前,扭曲的姿勢讓人毛骨悚然,鮮血已經在地上凝結成暗紅色的斑塊。


    錢霜白沒有辦法,隻好又硬推了一會。他咬著牙,雙手青筋暴起,使出全身的力氣。好在擋門的日軍屍體不是很重,經過一番努力,勉強夠錢霜白擠出門去。他的身體緊貼著鐵門,側身從縫隙中擠出,衣服都被蹭得皺巴巴的,還沾上了一些血跡。


    隧道內彌漫著一股濃烈的血腥氣息,到處都是日本兵殘破的屍體。肢體橫七豎八地散落一地,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斷了腿,暗紅的血跡像噴泉般噴灑得到處都是,牆壁上、地上甚至天花板上都濺滿了鮮血,仿佛一幅恐怖的地獄畫卷。


    因為看不到那個怪物,錢霜白也不敢貿然跑動。他端著機槍,眼睛警惕地掃視著四周,每一個角落都不放過。他的腳步緩慢而輕盈,像是在薄冰上行走,生怕發出一點聲響驚動了潛藏的危險。他一邊觀察,一邊向隧道出口挪動。昏暗的燈光在隧道裏搖曳不定,投下一片片詭異的陰影,使得整個隧道顯得格外安靜,安靜得讓人窒息,隻有他輕微的唿吸聲和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隧道裏迴響。


    他就這樣走了很久,仿佛時間已經凝固。終於,恍惚間看見了隧道的大門。那大門在隧道的盡頭,像是黑暗中的一絲曙光。錢霜白內心十分高興,不禁加快了腳步,眼中閃爍著希望的光芒。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仿佛已經看到了自由的彼岸。


    突然,旁邊的門裏衝出一個渾身是血的日本兵。那日本兵滿臉驚恐,眼神中透露出極度的恐懼和絕望。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拽住錢霜白,嘴裏嘰裏咕嚕地說著什麽,聲音顫抖而急促。錢霜白看著他,從他的表情能判斷出應該是在求救。


    錢霜白手裏端著機槍,一時甩不開他。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穿著的日本兵服,這才明白對方把他當成了同類。他心中暗自咒罵,臉上卻不動聲色。沒有辦法,錢霜白隻好把機槍背起來,架著日本兵的胳膊往外走。他的動作略顯生硬,心中滿是無奈,並不是他同情日本兵,隻是大門口還有守衛,自己又不會日本話,肯定人家不會輕易給他開門。


    兩個人互相攙扶著逃到門口,那個日本兵開始瘋狂地砸門叫喊著。他的聲音在寂靜的隧道裏迴蕩,充滿了恐懼和求生的欲望。錢霜白沒有吱聲,隻是跟著一起砸門。他的手有節奏地敲擊著鐵門,心中卻在思考著如何應對即將到來的局麵。


    門外的人沒有迴應,那個日本兵更加瘋狂地喊叫著,聲音都有些嘶啞。就在這時,錢霜白聽見身後傳來陣陣嘶嘶聲,那聲音如同死神的召喚,讓人不寒而栗。他迴頭一看,果然那個龐大的壁虎怪物正在一步步靠近。它的身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巨大,鱗片閃爍著寒光,巨大的爪子在地上劃出一道道痕跡。


    本來這個家夥吃飽喝足後在一個隱蔽處休息,被鐵門的敲擊聲吵醒,殺戮的本性讓它尋著聲音找了過來。錢霜白不敢耽擱,迅速端起機槍對著那個怪物就打。“噠噠噠……”機槍噴出火舌,子彈如雨點般射向怪物。然而,那怪物體型龐大,又有厚實的鱗片作為盔甲,機槍子彈打在它的身上,隻是冒冒火星,像擊中了堅硬的鋼鐵,並未對它造成什麽特別的傷害。


    不過那個怪物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如此強大的火力,子彈雖然不能讓它受傷,但是也讓它感到疼痛。它搖晃了一下腦袋,眼中露出一絲畏懼,隻好轉身逃走。它的身體扭動著,迅速消失在隧道的黑暗深處。


    輕機槍的載彈量才三十發,很快就打沒了。錢霜白沒有可以更換的彈夾,無奈之下,隻好扔掉機槍。那機槍落地發出沉悶的聲響,仿佛是他此刻無助的歎息。這時那個怪物迴過頭來,惱怒地發出更大的嘶嘶聲,像是在向錢霜白示威。


    那個日本兵被嚇得停止了砸門,隻是驚恐地看著怪物發呆。他的身體像篩糠一樣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錢霜白急得大喊:“趕緊砸門,你他媽傻了?”他的聲音充滿了憤怒和焦急,眼神中透露出對生存的渴望。


    那日本兵這才反應過來,也不管錢霜白說的是什麽話了,又開始瘋狂砸門。他的雙手不停地揮舞著,用盡全力敲擊著鐵門。錢霜白掏出一顆手雷,拉開保險環就扔了出去。手雷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然後落在地上,一路滾了過去。奇怪的是,它滾到了怪物嘴下也沒有動靜,就像一個失去了作用的玩具。


    那個怪物也被滾過來的東西吸引了,它低下頭,用嘴叼了叼手雷,奈何手雷太小,它根本叼不起來。它似乎有些好奇,又有些惱怒,隻好繼續向門口的兩個人逼來。它的步伐緩慢而沉重,每一步都讓地麵微微顫抖。


    那個日本兵著急地嘴裏喊叫著什麽,過來從錢霜白的口袋裏又拿出一個手雷。他熟練地拉了保險後,又在頭盔上磕了一下才扔出去。隻聽轟隆一聲巨響,手雷在怪物身邊爆炸,火光衝天。那個怪物被爆炸的衝擊力掀翻在地,趴在地上左扭右擺地掙紮著,嘴裏發出痛苦的嘶鳴。


    錢霜白心裏暗自罵道:“什麽玩意,還得砸自己腦袋。”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無奈和困惑。錢霜白看那怪物還在掙紮,又拿出一顆手雷拉掉保險,然後對著那個日本兵的頭盔砸了一下,可能是砸得有點重,那個日本兵疑惑地看著錢霜白,嘴裏哇啦哇啦地嚷著什麽,從他的表情和語氣可以判斷出應該是在罵錢霜白。


    但是錢霜白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因為手雷此時正滋滋地開始冒煙,他對著那個怪物扔了過去。又是一聲劇烈的爆炸,火光和硝煙彌漫在隧道裏。那個怪物顯然受傷很重,它趴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身體不停地顫抖著。


    終於大門打開了,日本兵拽了錢霜白一下,兩個人趕緊跑了出去。他們的身影在大門打開的瞬間衝了出去,仿佛逃離了地獄的深淵。外麵的三個日本兵看著逃出來的兩個人,趕緊上前攙了起來詢問情況。他們的臉上帶著關切和疑惑,嘴裏不停地說著日語。可是錢霜白聽不懂啊,他隻能瞪眼看著他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和警惕。


    另一個逃出來的日本兵大概是跟他們說著裏麵的情況,並催促他們趕緊關好大門。他的聲音急促而激動,手不停地比劃著。這時旁邊的日本兵也好心要解下錢霜白的包袱,他的手剛伸過來。但是錢霜白誤會了,以為他要搶東西。


    說是遲那是快,錢霜白瞬間抽出匕首,毫不猶豫地對著身邊的日本兵刺了一下。那匕首如同一道閃電,刺進了日本兵的身體。日本兵慘叫一聲,痛苦地捂著肚子跪了下去。他的臉上滿是痛苦和難以置信的神情,鮮血從他的手指縫裏流了出來。


    關好大門的日本兵看著眼前的突發狀況,毫不猶豫地抬起步槍就瞄準了錢霜白。他的眼神冷酷而堅定,手指緊緊扣在扳機上。錢霜白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了過去。他的身體像獵豹一樣敏捷,瞬間衝到日本兵麵前,對著其中一個日本兵的脖子就抹了一刀。那一刀幹淨利落,日本兵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軟了下去,像一灘爛泥倒在地上。


    再想迴身收拾另一個日本兵已經來不及了,隻見他的步槍刺刀一下子就紮進錢霜白的左肩膀。那刺刀鋒利無比,輕易地刺進了他的肉裏,然後一挑,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就顯現出來。鮮血如泉湧般順著胳膊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染紅了他的衣服。


    錢霜白隻覺得左肩一陣劇痛,仿佛被烈火灼燒一般。胳膊瞬間一點也抬不起來了,無力地垂在身體一側。這時那個日本兵後撤一步,刺刀對著錢霜白的肚子又紮了過來。他的動作兇狠而決絕,眼中透露出必殺的決心。


    錢霜白奮力一躲,他的身體向旁邊一閃,那個日本兵一下子紮了空。錢霜白順勢用手裏的匕首,對著那個日本兵的脖子死命紮了下去。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匕首深深地刺進了日本兵的脖子。也許是勁太大了,匕首竟然一時拔不出來。


    那個逃出來的日本兵已經恢複了一些過來,他看到眼前的場景,嘴裏嘶吼著撲了過來。他的眼神中充滿了憤怒和仇恨,像是一頭發狂的野獸。要是在平時,錢霜白肯定還能掙紮一會,憑借他的武藝和機智,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現在,他胳膊帶傷,用不上勁,而且也不知道在隧道裏待了多久,早已餓的精疲力盡。


    他隻感覺頭昏眼花,身體像被抽空了一樣無力。被那個日本兵一下子撲倒在地,任憑他騎在身上也沒有辦法反抗。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絕望和不甘,心中暗暗叫苦。


    迷迷糊糊中,隻聽見遠處傳來槍聲,那槍聲在他耳邊迴蕩,仿佛是來自另一個世界的唿喚。錢霜白腦袋一沉,終於昏死了過去。他的身體軟綿綿地躺在地上,周圍是一片血腥和混亂。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錢霜白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熟悉的地方。他看著周圍似曾相識的環境,一時間有些恍惚,仿佛是在夢中一樣。他的腦袋一脹一脹地疼,像是有無數根針在紮,嘴裏不由地哼哼唧唧地呻吟著。


    旁邊一個女人的聲音傳來:“醒了,二當家醒了,快去告訴曹大哥。”那聲音溫柔而關切,帶著一絲驚喜。不多時,曹異人、大個、趙老蔫、鄭勇貴等人一個個腦袋湊了過來,他們的臉上帶著關切和喜悅,七嘴八舌地問:“霜白老弟,二當家,你感覺怎麽樣?”他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在房間裏迴蕩。


    錢霜白努力睜著眼看著他們,隻是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說不出來。曹異人見此情景,連忙吩咐:“大家都別亂,二當家累壞了,先讓他好好休養。”他的聲音沉穩而有力,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


    一連三天,錢霜白都感覺嘴裏特別苦,那苦味在他的口腔裏彌漫,讓他沒有一點食欲。好在精神狀態好了一點,也能喝點魚湯肉湯了。那溫熱的魚湯和肉湯順著喉嚨滑下,給他帶來了一絲溫暖和力量。


    曹異人看著錢霜白能吃東西了,總算是放心了下來。他的臉上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眼中的擔憂也漸漸散去。


    錢霜白看著眼前照顧他的女子,覺得好麵熟。他努力地在腦海中搜索著記憶,想了好一天,總算是想起她是嶽姑娘。他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驚訝和感激,沒想到在自己昏迷的時候,是嶽姑娘在照顧自己。


    五六天後,錢霜白終於能說出一些話了。他的聲音有些沙啞,卻充滿了力量。曹異人看著他,心疼地埋怨道:“兄弟,你到底怎麽迴事,怎麽不吭聲就跑了?是不是因為大個他們欺負那些姑娘的事情啊。”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和自責。


    錢霜白聽了,心中有些為難,他緩緩說道:“大哥,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如果都不聽號令,胡作非為,那以後山寨將永無寧日啊。”他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仿佛在訴說著自己的信念。


    曹異人聽了,歎息道:“兄弟,我都明白,可是這麽多人,真的把三個哨長兩個棚長都槍斃了,會寒了眾人的心,也沒有人願意當頭目了,總不能咱們倆個天天盯著這幾百人吧。”他的聲音低沉而無奈,像是在麵對一個無解的難題。


    錢霜白搖搖頭,說道:“大哥,不懲罰頭目,以後底下的嘍兵更加有恃無恐了。”他的表情嚴肅而認真,沒有絲毫妥協的餘地。


    曹異人沒有反駁,隻是安慰道:“兄弟,這次是大哥做的魯莽了,不該在手下人麵前折了你的麵子。你先好好休養,等你好了後,在管理山寨吧。”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歉意和期待。


    等曹異人離開後,嶽姑娘用勺子喂了錢霜白一點水。那水清涼甘甜,滋潤了他幹涸的喉嚨。錢霜白感激地說:“嶽姑娘,謝謝你照顧我,還是換個別人來照顧我好了。”他的聲音溫柔而客氣,眼神中帶著一絲感激和不安。


    嶽姑娘聽了,詫異道:“為什麽?”她的眼神中充滿了疑惑和不解。


    錢霜白有些為難地說:“男女授受不親。”他的臉微微一紅,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嶽姑娘聽了,臉微微一紅,說道:“二當家,自從那天救你迴來,喂水換藥,擦屎擦尿都是我。”她的聲音輕柔而平靜,仿佛在訴說著一件平常的事情。


    錢霜白瞪大眼睛,吃驚地問:“什麽,你還給我擦屎尿,這怎麽可以。”他的臉上滿是驚訝和尷尬,身體也微微顫抖了一下。


    嶽姑娘反而大方地說:“有什麽不可以,你的那些手下笨手笨腳的,哪裏會照顧人啊。”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自豪和坦然。


    錢霜白尷尬地說:“嶽姑娘,我知道你是好心,可是這傳出去,你將來怎麽嫁人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擔憂和關切。


    嶽姑娘噗嗤一笑,臉更紅了,說道:“你要是覺得我不好嫁人,那,那你就把我娶了吧。”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個字幾乎聽不見了。她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羞澀和期待,不敢直視錢霜白的眼睛。


    錢霜白心裏騰騰直跳,慌忙說:“嶽姑娘,婚姻大事,豈可兒戲,一定要慎重。要聽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可以。”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慌亂和拒絕,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後靠了靠。


    嶽姑娘慘然一笑,說道:“我父母都沒有了,隻能自己給自己做主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悲傷和無奈,低下頭,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錢霜白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你們不是說要能殺日本兵的人才能娶你們嗎?”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像是在轉移話題。


    嶽姑娘盯著錢霜白,說道:“你殺了那麽多日本兵,還殺好大一個野獸,已經可以娶媳婦了。”她的眼神堅定而執著,仿佛在向錢霜白表明自己的決心。


    錢霜白還想拒絕,嶽姑娘突然低頭流淚,說道:“二當家,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錢霜白趕緊表示:“嶽姑娘,你誤會了,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能趁人之危,為了讓你們報恩就欺負你們。”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真誠和無奈,想要安慰嶽姑娘。


    嶽姑娘咬著嘴唇低聲說:“二當家,山寨裏的人都很好,雖然讓我們以身相許確實為難,不過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女人能有個靠山也就知足了,總比在外麵被小日本或老毛子搶了去要強。”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現實,抬起頭,看著錢霜白。


    錢霜白感覺無言以對,看著眼前的嶽姑娘,心裏也有點小激動。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眼神中也多了一絲溫柔和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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