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景元卻還提著一口氣,安王傷成這樣了,那唐大哥呢?


    好在劉嬤嬤幾個腦子還清醒,將自家姑娘和安王都妥善安置了。隻是安王一直昏迷不醒,藥石不進,真是愁死個人。


    好在姚妍隻是身子弱,昏了一個時辰便清醒過來。她覺得自己好似做了一個夢,夢見將安王救了。可她總覺得這個夢不真實,連說出口都不敢。


    杏兒見自家主子直愣愣坐在窗邊發呆,心道主子可真是沉得住氣,安王活著迴來了,竟然沒多大反應。


    不對,難不成主子其實是喜歡唐狀元,所以隻見安王活著,以為唐公子死了才嚇暈過去?而不去探望安王,是因為不想見?不敢往下想了,安王這一身傷白折騰了!


    主仆二人正同時發呆中,劉嬤嬤走了過來,歎了一口氣:「姑娘,要不您親自看看安王殿下吧。大夫明明說了傷勢不算重,喝幾服藥,養兩個月就好全乎。可現在安王一滴水都不進,何時才能好過來喲。」


    姚妍睜大眼睛望著劉嬤嬤:「嬤嬤,安王真的被咱們救了?」簡直不可思議。


    劉嬤嬤和杏兒:「……」合著主子以為這是夢呢。


    姚妍心裏喜悅,哪裏顧得上身子,一下子就蹦下床來。要不是杏兒抱住,能栽到地上。


    倒是杏兒鬆了一口氣,見主子這狀態,安王一身傷值了。


    客房內,安王靜靜躺在床上,身上血衣換了,看著沒有那樣駭人,臉色卻還是慘白。


    姚妍一步一步挪到安王身邊,她怕走快了會驚到這個男人。想當初在濟南府,她救他隻為了利用,即使看他快死了,心裏並無一絲波瀾。


    而現在,明知道隻是皮外傷,明知道不會有生命危險,可她還是覺得心揪得難受。


    姚妍坐在床邊,將安王輕輕抱起,將他腦袋放到自己腿上,「文慧,將藥碗給我。」端到藥,緩緩往安王口中送。


    十分神奇,一直死死閉口的安王竟然張開了嘴吞咽。


    劉嬤嬤想阻止,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可最終還是沒有開口。隻在心中歎氣:這真是上輩子的孽緣。可是莫說現在姑娘無父無母,就連老爺在世時,家裏也攀不起安王。


    江南巨賈甚多,多少人將女兒往京城高官府中送,可惜沒有一人能為正妻。甚至有碰到沒良心父母的,甚至將女兒送給太監,隻為了謀更大利益。


    而眼前這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是貴妃娘娘所出,說起來身份比大皇子還要尊貴。姚家還是攀不上呀。


    姚妍一心隻顧著照看安王,哪裏管得了劉嬤嬤這麽多戲。小心翼翼喂藥,卻還是免不了有藥汁子灑出來,隻能將安王緊緊摟著,才得以順當喂完藥。


    而安王,此時已經如上雲端。


    他想過最好的待遇就是姚妍讓人扶起他,她拿著小勺子喂藥而已。哪裏想到,竟然能將腦袋拱在美人腿上!


    隻願此生不再醒來。


    正美滋滋想著,感覺一滴水珠掉在自己臉頰上,還有一點點熱。安王睜開眼,正看到姚妍眼含淚水,一滴一滴滾落下來。


    安王焦急,抬手想為她抹掉眼淚,卻忘了自己肩膀受傷,痛得眉毛皺起來。


    姚妍哭著笑著握住安王的手,嗔怪道:「傷成這樣還敢亂動,是不是不要命了。」


    安王笑:「我其實以為自己已經死了,沒想到竟然落入天下第一美人手裏。即使日後真死,這輩子也值當了。」


    「都這樣了還嘴貧,活該你疼。」姚妍說完,發現自己態度有點過於親昵。想走,卻發現還抱著安王的腦袋!


    她想捶死自己,剛剛聽說安王用不進藥去,一著急就將人抱了起來,這會想扔下,又下不了手。她隻能裝作無事一般,將安王腦袋輕輕放到床上,然後自己坐到腳凳上去。


    安王看著姚妍明明臉紅到爆炸卻還是硬裝沒事人兒,想笑話她,卻又怕惹急了她再不過來,隻能也裝作剛剛一切都沒有發生。


    劉嬤嬤笑:「王爺能醒來實在是百姓們的福氣,也不知何時往京城送信?」


    劉嬤嬤一開口,倒是提醒了姚妍,他們身份之別,哪裏能隨便起愛慕之心。姚妍笑道:「是,殿下幫咱們江南百姓肅清了貪官汙吏,還將堤壩重新修固。百姓們都說,若非您一力要求鞏固大壩,這次暴雨連連可就慘了,少不得要背井離鄉賣兒賣女,民女謝謝王爺。」說著便行了一禮。


    安王隻覺口中苦澀,剛剛明明空氣都是甜的,這會子突然變臉,女人真真心比海深,難以捉摸。


    眨眼間,安王便皺眉呻吟:「痛。」


    姚妍立即緊張起來,趴過來問:「哪裏痛?」


    「哪裏都痛。」安王像個小孩子耍賴撒嬌:「那些人刀刀致命,若非我身手極好,這會子都葬身魚肚狼腹了。他們狠追了我這麽久,好不容易被你救了,我不敢北上,想呆在這裏隱匿一陣子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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