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讓我把這個交給你,還讓我給你捎句話。”


    陸從文把荷包遞出去,正色道,“海上明月生,咫尺天涯心。你可莫要辜負寧寧對你的一番癡情,否則我絕饒不了你!”


    裴思恆小心翼翼托著這枚荷包,腦海中又浮現出了陸惜寧甜美的笑臉,心尖一熱,溫聲道:“自然,我今生今世,絕不辜負寧兒,否則定天誅地滅,不得好死!”


    陸從文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又與他聊了幾句。


    裴思恆擰著眉頭道:“我成親至今,已是第三個年頭了,膝下卻無一兒半女,母親自然心急,還望體諒一二。”


    陸從文能理解,不管換作誰,都會急的。


    頓了頓,他又道:“晚音竟沒在裴老夫人麵前說些什麽?”


    一提到陸晚音,裴思恆就怒從心頭起,臉色瞬間就變了,緊抿著薄唇,一言不發。


    陸從文心裏有了幾分計較,與裴思恆在宮門口分別後,就派人去裴府傳個信,約陸晚音在京城西區的四喜堂見麵。


    陸晚音收到口信時,正站在書案後麵抄寫經文。


    每每心緒不寧時,她就會抄上那麽幾卷。


    暗暗思索著,今夜到底還去不去王府。


    去,萬一又坐了一宿的冷板凳,豈不是徹底失了寵?


    她還沒膽公然從柳美人房裏,把攝政王拽出來。


    不去,難道就這麽坐以待斃,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靠山成為了別人的靠山?


    一時間愁緒如雲,層層積壓在心頭揮之不去。


    小嬋雖不知發生了什麽,但隱約能察覺到夫人的異樣,很識趣兒地候在一旁,不多言不多語的。


    聽了陸從文的口信,陸晚音筆尖一頓。


    尤其在聽見四喜堂時,思緒一瞬間就飄迴了過去。


    那時,她才剛認了親,在沛國公府偏僻的別院裏住著。


    一來,人生地不熟的,二來,她性格怯弱,不知該如何跟親人們相處,還經常好心辦壞事,鬧出笑話來,惹人嫌棄。


    索性就成天到晚待在院子裏,哪兒都不去。


    也很少見到兩個哥哥。


    不久後,迎來了陸惜寧的生辰,往年都是大辦特辦,一大家子人熱熱鬧鬧的。


    可今年不同,多了個不速之客。


    陸晚音長這麽大,從來沒過過生辰,尋常能吃飽穿暖有地方住,就算不錯了。


    得知此事後,心裏還隱隱生出期待,想著自己和陸惜寧同天所生,或許親人們也能順道兒幫她慶生呢?


    可結果讓她大失所望。


    她隻不過是國公府名義上的養女而已,為不惹懷疑,自然不能讓人知曉,她和國公府的嫡出千金同日所生,也自然不會替她慶生了。


    陸晚音那時怯生生的,縱然有點失落和委屈,也不敢表現出來,還得陪著笑臉,看著一大家子人,把陸惜寧眾星捧月擁在人群中。


    她卻逐漸被擠出了人群。


    陸惜寧說,要分一半禮物給她,全家人都誇她乖巧懂事。


    可事後卻隨手丟了幾樣自己不喜歡的東西,跟打發乞丐一樣,還神情冷冷地說:“別以為你如今住在府裏,就是府上的小姐了!也不照照鏡子,看看你哪點像國公府的千金小姐,分明就是個上不得台麵的髒東西!”


    陸晚音隻能咬碎牙齒,混著血吞。


    失魂落魄迴去時,恰好被二哥撞見。


    二哥見她跟喪家之犬一樣可憐巴巴的,就說帶她去四喜堂逛一逛,說那裏的點心不錯。


    陸晚音高興又膽怯地跟去了,二哥也確實給她買了好吃的點心。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偏巧遇見了二哥的幾位同窗好友。


    那些人誤把她當成了陸惜寧,還誇她漂亮。


    陸從文吩咐下人,先帶她迴去。


    陸晚音乖乖巧巧應了,鑽進馬車時,看見了二哥落下的披風,想著外麵風大,就抱著衣服折身迴去。


    卻正巧聽見那些人的對話。


    “好你個陸從文!居然有這麽個天仙兒似的妹妹!怪不得那麽寶貝呢!”


    陸從文語氣不耐煩地道:“她不過是我爹娘新認的養女罷了,上不得台麵,跟寧寧沒法比……算了,不提了。”


    一句不提了,就把陸晚音的身份抹得幹幹淨淨。


    如今陸從文居然還敢邀她去四喜堂見麵,真是好大的臉!


    陸晚音閉著眼睛都猜得到他找自己所為何事。


    正巧自己心裏堵得慌,對待這種上杆子找罵的人,她不會有任何心慈手軟。


    索性就慢慢悠悠換衣服梳妝,好一番磨蹭之後,才套車出了門。


    四喜堂的雅間,陸從文早就等得不耐煩了,派小廝出去看了好幾迴。


    好不容易等來了人,陸從文險些沒壓住火。


    “你怎麽來得這樣遲?”陸從文不悅道,“從裴府到四喜堂,坐馬車至多半個時辰,我卻足足等了你三個時辰!”


    陸晚音冷冷瞥他一眼,還沒落座。聞言淡淡道:“二哥此話好生奇怪,誰也不是閑人一個,豈能憑二哥唿之則來,揮之則去?若二哥嫌我來得遲,那索性當我今日就不曾來過。”


    語罷,轉身就要走。


    陸從文這次是有事請她幫忙,哪裏能讓她走?


    “晚音,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嘴,也沒責怪你什麽,來都來了,不坐下喝杯茶再走?”陸從文吩咐小廝去泡一壺新茶,再端幾樣新做的糕點,還道,“我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帶你來這裏,你很是開心,一路上跟小尾巴似的,跟在我身後,我走一步,你跟一步,怯生生叫我二哥哥呢。”


    怎麽越大反而越冷漠了,還不如小時候討人喜歡。


    陸晚音落座,唇角劃過一絲冷意,生分道:“難得二哥還記得。”


    陸從文被她這副冷淡態度,噎得不知道說什麽。


    隻好戰術性抿了口茶,等茶點端上來後,示意其餘人都出去等著。


    小嬋也在陸晚音的點頭下,退了出去。


    方一退出房門,眼尾餘光往樓下大堂一瞥,忽然看見一抹玄色的身影,身後還跟著幾名侍衛,當即就驚得微微張嘴“王,王爺?”


    攝政王耳力過人,立馬側眸睨來。


    恰好就看見陸晚音身邊的丫鬟,往角落裏躲閃,門外還候著幾名小廝。


    眸色瞬間就沉了。


    陸晚音還真是好雅興,這個時辰還陪她夫君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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