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聿雲暮,日月其除…


    在家休養半月的顧念汝,在清早光暈中吃著早餐,客廳電視正播放著中央頻道,內容是晨間新聞播報


    女主播正統的播音腔緩緩傳來:據今日報道,華西巫山深林昨夜發起大火,火勢持續向外蔓延,目前消防、軍隊已就位進行滅火和組織附近村民撤離。


    聽著主播的聲音播報,表情和聲音一樣沉靜直透人心,看著電視裏的視頻,熊熊烈火猶如蛟龍,嘶吼著在森林深處肆意盤旋,消防官兵們雙腿呈馬步狀站定,臂膀環抱著直徑十厘米的水管,腰部受力呈後仰四十五度角,蓄勢待發,壓力勃發噴灑寒冰柱,與烈焰蛟龍開啟你進我退你退我進的廝殺之屠,這是一場單方英勇的戰役,而等待我們的隻有也隻能是勝利。


    顧念汝心中不安發緊,拿出手機撥通方圓的電話:“集合救援隊,全力支援巫山”。


    “老板,我看了報道,沒什麽大問題,最遲今晚火勢就會全滅”方圓不勝在意。


    “我總覺得事情沒那麽簡單”顧念汝看了眼窗外天際將變,狂風欲來,


    心中不安感加重,“西北風起了,所有直升機前往巫山待命,你親自指揮,另外每架直升機都配備迫降繩索,還有兩名力氣大的壯士,另外大量購置無機鹽,時間緊迫,能買多少買多少...”,


    就怕風欲大吹散火星,造成外環包燃燒,那將會把所有的消防戰士都困在險境,希望不會到那一步。


    然,天不遂人願,傍晚時分,還在研究所辦公室加班的顧念汝,再次看到新聞推送,因狂風驟起,火星紛飛至森林外圍,瞬間彌漫燃燒至烈焰,5個森林消防支隊共計115人,全部被包圍在烈火中。


    正在巫山組織直升機集合的方圓,在看到最新新聞報道時,不得不大唿一聲:“靠...老板神了啊!”,


    他不知道的是,不是顧念汝神算,而是結合天時地利,風向,判斷出此噩耗。


    於是當他再次接到顧念汝電話時,神經緊繃,心不自覺提起狗腿道:“老板,您吩咐...”


    顧念汝:“......”。


    “準備無人機進行低空噴灑幹粉、金屬電子傳感器麵罩和全新的防火裝備、物資,然後從巫山背麵迎風進入,低空盤旋看到戰士們就立馬投放,要快,裏麵的人堅持不了多久!”


    語氣間夾雜著迫切和凝重,顧念汝略作思索:“二十架直升機全部啟用,投放完物資,繼續低空盤旋人工大量揮灑無機鹽,和官方做好對接,還有...注意安全...”。


    “是,老板”方圓不作任何猶豫,緊鑼密鼓的行動起來。


    她放下手中的鼠標,看著落地窗外夜色黑沉的似要把人吸入吞噬...


    今將集團頂樓辦公室,燈火通明,聚頂暖色小燈,為這寒潮冬晚夜增添一抹溫暖色調,舒適的辦公環境,酬勞不菲的薪資,愉快的共事關係,可口香甜的下午茶,這些都足以慰藉,身處在生活中雞毛蒜皮的瑣碎事跡下將磨滅的貧瘠心靈。


    寬體舒適的員工位,坐落整齊有度,秘書團人員齊聚,沒有一個人按時下班,場景與上午上班時無異,


    林森正在加班加點的做著計算統計,須臾,敲開總裁辦公室:“老板,調集了盛行航空所有所有能調動的直升機,加上您名下的兩架,總共十七架,全部嚴陣以待派遣,另外您讓準備的物資和防火裝備已經足量備齊”。


    盛行航空是靳圖南前兩年收購的一家民營航空,原航空公司因事發重大飛行事故,聲明狼藉,資金鏈斷裂,幾近破產,繼而,靳圖南大刀闊斧低價收購,重金挖剿最新研發團隊,製造最先進最牢固的空中通訊設備,短短兩年時間,如今的盛行航空已今非昔比。


    “兩架得及投放新型防火裝備補給,緊急求人,另外十五架低空噴灑無機鹽,另外把新研發的液壓衝槍帶上,作低空幹粉噴射”


    靳圖南看著手機群消息,得知顧景昂和裴嶠皆帶隊前去支援,前路困難重重,他能做的就是盡他之力,幫他們破一方天光。


    “老板,全部幹粉不是會更好嗎?”林森不解。


    “距離太遠揮發速度快,不適用幹粉”男人解釋道,


    故又交代:“停在巫山背麵,聽上麵指揮,全力協助軍隊”。


    “為什麽是背麵?背麵是迎風啊!老板…”林森疑惑,


    “置之死地而後生…”男人滿目肅殺,不動聲色掌控全局,


    “同時風險也更大,提醒弟兄們安全第一,凡是參加此次救援的人,這個月獎金翻倍,另外每人再發一份行將會館的家庭體驗套餐”,頗有種你在前線奮戰,我保你後方無憂之態…


    “得嘞!老板萬歲…”林森歡唿!反應過來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扭頭去幹活。


    走到半途停住:“老板,上次在醫院那個男人查到是y國華倫家族當家人唐澤川”,


    “讓你多事了?”靳圖南覷著他,語氣沉沉,


    “是我…是我手欠…”林森舉手,


    想到那個氣場不遜於老板的男人,成熟凜冽、淡漠亦溫潤,一般女性很難拒絕這樣的男人。


    故又看著伏案哲筆的男人,心中不免衡量他的勝負率,嗯...長相滿分、能力滿分、家世滿分,


    人品待定...性格負...一百?


    “把你腦子裏的廢料清幹淨”低沉透著威脅欲的男聲突然傳來...


    林森突然打了個激靈,渾身戰栗,瞬間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靳圖南看著窗外沉思,腦海中浮現那個氣度不凡的男人,神情透著複雜之色,


    華倫唐家……


    巫山腳下,雲山蒼蒼、諸水泱泱。


    寒風欲卷蟄伏,如利刃出鞘在空中飛舞,嘶吼聲尖叫聲不絕於耳,灰黑色的濁雲肆意在天際翻滾,枯黃殘缺的落葉,在跌落於托擺中循環。


    青草嫩葉彎折的方向,火星跳落的承載,人心焦灼的緊縮,這一刻,全聽命於風的指揮,凝望山峰似冷得顫動,空氣隱裂冷燥,聚點即燃,火熱殘存......


    臨時搭建的指揮棚內,白晝遠去,夜幕拉黑,空氣凝結成冰,白霜降落,地麵鋪設灰白,凍熱糊結氣息隨著唿吸粗淺例行,一行幾人正在商議搶險救援方案,


    一名身穿作戰服的挺拔的男人麵色沉重正在分析形勢利弊:“衛星監測顯示風勢大概二十分鍾後停歇,我們分成兩小隊進入緊急救援,一分隊由景昂帶隊,從森林正麵入口進入,二分隊由裴嶠帶隊,從側後方進入,他們撐不了多久......”


    顧景昂和裴嶠對視一眼,皆在對方眼中看到如晦的深沉,彼此間的默契讓他們心知對方的想法......不宜宣泄的悲痛,對被困戰友的無力,這一刻,鐵漢柔情終為國......


    “報告...”思緒被突如其來的喊聲勸退...


    一秒恢複到原本模樣,一旁大約四十來歲的領導模樣的男人開口:“進來”。


    身著軍裝的士兵走進:“報告政委,外麵有w救援隊的人,說是前來商議輔助救援”。


    “哦?”政委有些意外,而顧景昂卻興味的挑了挑眉:老朋友來了......


    顧景昂與w救援隊打交道有六七年了,這些年每逢他出任務總能並肩一起戰鬥,w救援隊始於邊境,他與他們亦緣起邊境。


    算是半公益的救援隊,他們對於國家與人民突發的不論人為的還是自然的災害,他們從來都是義務且不遺人力和財力的參與救援,而對於私人突發的救援,卻從不心軟,所以w救援隊在圈內是出了名的有個性,


    亦是這種捉摸不定的行事處風,反而讓許多看不慣的人望而卻步,因為看不透此背後實力和底線的深淺,不敢輕舉妄動,於是隻能任由w救援隊肆意生長呈參天大樹,現又與軍方承接牢靠的長久合作關係,w救援隊算是一半國屬一半私人的矛盾體存在,而地位卻越發不能撼動。


    別人不敢去的險地他們敢,別人救不了的他們能,別人會計較利益得失利弊,而w救援隊全憑心意喜好,他聽說如此詭異不羈的行事風格皆來自與幕後老板的默許,顧景昂一直覺得w救援隊的幕後老板是個秒人......


    隻見一個身材高大剛毅,估摸身高有183厘米,長相偏清秀,姿態灑脫痞氣的男人走進,怎麽說呢?這是個全身都處在矛盾點上的人...長相與身材不符,身材與氣質不符,就是一個哪哪都不相融合的人。


    “喲!領導們都在呢?”這語氣與姿態,絲毫不像是處在大自然災害麵前幫忙救援的。


    政委:“......”哪來的小痞子...


    裴嶠:“......”哪來的憨憨...


    隻有顧景昂滿臉意料之中迎上,兩人都握拳朝對方肩膀一擊,繼而,握手撞肩擁抱,標準的爺們兒打招唿方式。


    顧景昂:“好久不見,兄弟”


    方圓:“兄弟,好久不見”然內心卻瘋狂腹誹:兄弟,沒有好久不見,你可是經常活在我的監視裏......


    顧景昂無所覺的給方圓引薦:“這是我們政委”


    他指著傍邊的中年男人介紹:“政委,這是w救援對的負責人,方圓...”


    “政委...您好”麵對領導方圓姿態稍顯正經三分,別看他天天吊兒郎當的,最是會審時度勢,為人也圓滑可期,不然在國外時顧念汝也不放心完全把救援隊交給他。


    政委是知道這號人的,雖說人不可貌相,但心底多少是有些出入的,當然在怎麽也不能表現在臉上,於是政委特別真誠官方的表示感謝:“方先生,感謝您一直對我們軍方救援的幫助與支持...”


    方圓頷首:“您客氣了,這是我們老百姓力所能及的”,語氣不卑不亢,這一波好感度拉滿。


    “這是陸軍特種指揮官,裴嶠”顧景昂拍著裴嶠的肩膀介紹到,姿態說不出的熟昵。


    “幸會,方隊長”裴嶠主動握手,也下意識大量麵前的男人,軍人的直覺告訴他,此人不簡單。


    方圓似是當作沒看見男人的鷹眸打量,一派嫻適的迴握:“裴指揮官,久仰大名”。


    接著神情瞬間嚴肅,沒作停留接著道:“時間緊迫,我長話短說,這次我帶了二十架直升機,兩家直升機作物資投放,全配備了最新型的防火裝備,可隨時救援,剩下的每架都配備兩名大力壯漢和足量無機鹽,還有緊急迫降裝備,我們計劃從背麵而入迎風直上,高空飛行掠過濃煙區,展開低空營救”


    方圓說完看著三人語氣鏗鏘:“現在已全部準備完成,於巫山背麵待命,可隨時行動”。


    政委聽後情緒不免激動:“好、好、好....”


    連說了三聲,可見心情不一般:“你們來的真是太及時了,計劃布局縝密沒有任何問題,方隊長果然經驗豐富”。


    “這可不是我的功勞,是我們老板看到新聞,昨晚就讓我趕到巫山隨時待命”他笑著解釋,他們老板才是真厲害。


    “哦?那有機會可要勞煩方隊長引薦引薦,國家好表示感謝”政委著實訝異。


    “您不用在意,我們老板她愛國”方圓無甚在意,他老板會出麵才怪。


    而政委卻把這事放心上,事發突然,又趕上天氣驟變,已經第一時間報備申請裝備資源,但再快也都需要時間,然而現在就是要拿時間爭搶性命。


    每逢天災突發,形勢嚴峻,消災解難是他們軍人的天職亦是心之所向,但讓他們眼睜睜看著戰友處於危險中,卻無能為力,如若增援不及時,他們今晚隻能看著戰友們命隕巫山...


    那將是一場盛大的悲痛,是國家痛失鮮活年輕力量的哀傷,雖然他們見慣了生死,那也不能表示他們不會痛,源自軍人的堅毅靈魂,他們隻能把對待每一個人戰友的悲烈犧牲埋藏心間,禱告隻屬於一個人的悲鳴......


    他看時間差不多:“那我迴去準備準備,我打頭,等你們這邊信號,立即行動”。


    “你要親自參與?”顧景昂不免詫異,從救援隊越來越步入正軌後,方圓多是指揮,已很少參與救援,今天這是...?


    “老板令,不可違...”方圓朝他擺擺手,邁步朝外走去,不巧正好碰上風程仆仆趕來的林森,兩人擦肩而過。


    “政委、顧少、裴少”林森依次問候。


    “阿南讓你來的?”裴嶠似猜到他的來意。


    “是,老板讓我過來增援,十七架直升機都配備足夠的物資和無機鹽,隨時待命”林森語氣鏗鏘有力。


    政委激動的拍手:“哎呀!這及時雨要麽不來,一來就來雙份”,


    林森怔愣不懂他的意思。


    顧景昂笑著解釋道:“你剛進來與你擦肩而過的人,是w救援隊的負責人,和你一樣來支援的,不過人家帶來二十架直升機...”


    林森:“......”


    蔚藍公館


    顧念汝和蘇弈相對坐著,正談論著物資支援巫山事宜:“蘇卓明早會帶領車隊物資去往巫山,你這邊...”


    顧念汝知道他話裏意思,她如今有傷在身,於是也乖巧的順著他:“我知道,唐二和大哥負責”。


    蘇氏集團剛拿下靈山度假村項目,此刻正是博好感度的時候自然要一馬當先,做到不僅僅是捐款而已。


    然,tg科技剛和政府合作了醫療研發項目,自然要傳播正能量,為政府盡一份力綿薄之力。


    夜晚,等宋嘉映晚自習結束到家已經九點半,不想過分高調由司機接送,於是他一直都騎車上學,之前皆是三天打魚 兩天曬網,不覺有他,現如今發奮圖強,每天按時上學,放學定點迴家,更覺匱乏的人生,多了圓滿加注……


    迴到蔚藍公館,沒有直接迴家,而是在隔壁屋舍前站定,敲了門鈴。


    柵門應聲而開,邁進就看到一抹高挑身影站立於門邊等待:“快進來……”。


    宋嘉映換鞋走進餐廳,就看到餐桌擺放著很平常的家庭小菜,紅燒排骨色香味俱全,煎豆腐炒奶白菜、西芹白芸豆炒百合、青椒肉絲、西紅柿蛋花湯皆是家常……


    宋嘉映看著冒著熱氣的四菜一湯,原香氣味沁入鼻腔,從未有過的家庭馨暖,讓他不自覺微紅眼眶……察覺到自己失態,嗖地垂下眼眸,掩飾莫須有的心跡。


    雖然平時靳圖南也會陪他吃飯,可卻是不一樣的…浮華下的心漠,精致別樣的食物,源自金錢的加持,失去了本身味道……


    可能也是人生來喜新厭舊,有時家人每天的關愛備至,比不過外人的同頻共振……這就是人心人性……


    “你做的?”宋嘉映拉開餐椅坐下。


    “請大廚做的…”顧念汝麵不改色的胡說八道……


    宋嘉映:“……”


    “我是未成年,不是傻子…”


    顧念汝樂出聲:“好吧!是家裏阿姨遠程指導,發揮不穩定,你先嚐嚐”說著拿起筷子給他夾了塊紅燒排骨……


    “你不吃?”看她隻給他夾,自己卻沒有動筷。


    “哎…年紀大了不比你們小年輕…吃了不消化…”


    宋嘉映:“……”


    真是信了她的邪……於是沒好氣的撇了眼,默不作聲的當個扒飯機器……


    看他放下碗筷,顧念汝適時開口:“酒吧那晚的事,欠你一句謝謝,還有對不起……”。


    謝他出手相助,抱歉將他一個未成年拖入那樣不堪的混亂。


    “扯平了…”宋嘉映語氣輕鬆頗為不以為意。


    顧念汝愣怔,隨即明白過來,衝他了然一笑……


    夜深,位於沙發挑燈夜讀的靳圖南,聽到指紋密碼契合發出的滴滴聲傳來,果然少年青氣身影慢慢走近:“迴來了,要吃些什麽?”。


    “我吃過了…”


    靳圖南以為他在外麵吃的,於是沒在繼續追問…


    誰知宋嘉映卻似故意般,開口道:“在顧姐姐那裏吃的…”。


    “你到人家家裏蹭飯?”


    “是顧姐姐請我去的,不僅如此她還親自下廚了”,


    “家裏缺你吃了?”聽他得瑟的語氣,頗為一言難盡,


    “小舅,從來沒人特意為我學做飯”他垂眸不晦,


    突然的話語,讓靳圖南心中一動:“人家精心準備,你亦要有來有往,不得失了禮數”,


    他隱隱開心:“知道了,小舅”


    男人輕諗微合手中的書頁,硬紙厚封是一本《世界是部金融史》,他淡自起身隻留下一句:“早點睡,明天早飯自己解決”,


    繼而,高大挺拔的身影如若隱沒於樓梯拐角。


    宋嘉映眸色掀起得逞般的笑意……


    漆黑的夜霧下,狂風唿嘯凜冽,席卷著砂土和塵埃在空氣中橫流,在這般惡劣的環境下,不遠處有一座村莊,任何動物都處在睡夢中,看似安詳一片,可怒吼掙紮的風聲像是焦急的傳遞者什麽訊息般,嘶吼的唔嗷聲越大奔潰,可沉睡中萬物生靈,依然接受失敗,無從得知。


    村頭的小沙丘上,站著一個身高約莫一米七五,身材消瘦,全身黑衣的男人,看似普普通通的人,可全身散發的氣息陰暗的像來自地獄羅刹,陰森恐怖,一看就是歇著腥風血雨走來的人,隻不過男人身上沒有生氣,隻有壓抑的血腥氣。


    此時,有另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過去,微微俯身態度恭敬:“老板,泥子他們帶貨從巫山穿過,不小心驚動了護林員,他們動了手,為了消除痕跡放了把火”,


    男人邊說邊看著麵前依舊背身而戰的人,即使看不到對方的表情,也能感覺男人現在很不高興,整個人氣息陰沉的可怕,經年累月對男人來自靈魂的畏懼,不安的咽了咽吐沫,咬著牙哆嗦著斷斷續續往下說:“眼下…巫山的火勢越來越大,已經驚動了…軍方,那邊要是細察下去,怕是…”


    黑衣男人轉過身來,在微弱的月白光下,依稀看到男人長相周正斯文,四十歲左右,眼神冰冷像看一團死物,最為奇怪的是,男人眉心有一塊赤紅色的五毛大小的圓形胎記,胎記中心一圈一圈盤著,像是羅盤一樣,一眼看上去有種頭暈目眩,要沉迷進去的感覺。


    此時男人掀了掀冷血的眸眸,沒有絲毫表情看著眼前顫顫巍巍的人,不動聲色的吩咐:“貨拿迴來,人處理幹淨…”語氣輕鬆平靜的像是處理一件貨物般。


    “是…”男人頷首。


    “行蹤暴露了…老二睡了嗎?得立刻離開”男人看著黑夜長空,不動聲色的似是智者。


    “二老板,還在看書…”


    “算了,我去與他說…”


    男人領命:“我立馬通知下去…”。


    陰暗房間內,暖黃燈光照亮書桌一角,一清瘦背影坐落在智能輪椅上,瘦削指尖夾著書頁透白修長,認真翻看,男人長相及其俊美堪比女子顏,皮膚是常年不見日光的慘白,頭發是原生的銀白色,乍看像是病態的美人。


    門被推開,有人走進,他不為所動繼續閱讀。


    “阿書,我們要離開了”來人聲音輕緩,似是不忍打斷這人與書的和諧共處,


    被喚的人抬頭,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模樣,隻是緊捏書頁的手,不像他表麵那般鎮靜,


    毒瘤眼底劃過一抹愧疚,在看向紙張上夾著的照片時,湧起一抹狠意,照片上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女,麵容精致皮膚瓷白,最為顯眼的是那雙瀲灩的桃花眸,熠熠生輝含有光。


    這個女孩,他這個弟弟找了五年,他弟弟天資聰慧,隻是生來命運多舛終年受病痛折磨,


    就連喜歡的女孩都得不到,憑什麽?


    他一定會找到她,打斷她的雙腿,讓她一生伴著弟弟終老。


    “哥,不要傷害她”他敏銳察覺到哥哥的暴虐,這是他珍視的人,誰也動不得。


    “好,你放心,哥一定會幫你找到她”毒瘤掩去眼中繁雜,


    希望此生還能見她一麵……


    “哥,五年前那兩個中國軍人找到了嗎?”


    毒瘤陰狠:“找到一個,服兵役,正在邊境參加軍事演習,還有一個已經退役,還在查…媽的,要讓老子知道當年是誰救了那兩人,我一定把他剖屍喂狗,”


    “那就去邊境吧!積累久了的仇總要報的,讓他多活夠久了”語氣風輕雲淡,話卻血腥無度。


    “五年前的賬,是該好好算一算”毒瘤嗜血冷笑,


    他貪戀的看了眼照片中人,執手合上書本,朗朗淡言:“走吧!”。


    啟程新的逃亡和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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