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車牌同號的黑色賓利車內…


    “老板,花給顧小姐了,她很開心…讓我跟你說聲謝謝”林森神情頗顯得瑟的邀功,


    靳圖南眉頭微挑,頗感意外:“哦?她說開心?。


    “那倒沒有,不過我猜出來了,顧小姐當時的表情明顯是愉悅的…”林森覺得他對情緒這方麵把控拿捏的妥妥的…


    靳圖南:“……”


    你個老六……那是花好,不是人好…


    “後續的事抓緊時間”他沒那麽好的脾性,


    “老板爆料是連帶著昨晚的視頻一起嗎?”林森問的小心。


    “隻痛一次有什麽意思…通知企劃部換代言人,”靳圖南唇角揚起一抹笑,彰顯整個人妖孽有森寒。


    林森膽寒…


    頷首表示明白,慢刀子割肉唄!


    在敵人認為早已全盤托出,放鬆警惕欲全力推進時,在來絕地一擊,


    就問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第二天,一則娛樂新聞衝上熱搜榜第一,其內容批判了當紅明星顧燦,其虐待助理、掌摑化妝師,往公司新人身上潑咖啡,樁樁件件都配有圖片和動視頻,爆料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瞬間網上粉絲罵聲不斷:


    《kao,這他媽能是個清純貨?》


    《早都說了顧燦就是資本堆砌出來的…現在就問打不打臉》


    《這等妖豔賤貨封殺…封殺》


    《我們燦燦是大家閨秀,世家千金,怎麽做這等自降身份之事,造謠者都滾一邊,無腦噴子…》


    《樓上的你是眼瞎還是心瞎,那是視頻沒看到?還能造假?腦殘粉…豬腦殼…》


    《就這還名門閨秀?惡毒後媽都沒這麽狠》


    《有幸遇到過一次,因為小助理買錯咖啡,直接把咖啡潑到小助理臉上,小助理瑟瑟發抖不敢反駁…》


    《kao,十級毒蠍子,顧燦滾出娛樂圈…》


    《顧燦滾出娛樂圈…》


    《顧燦滾出娛樂圈…》


    《顧燦滾出娛樂圈…》


    ……


    蓋樓還在持續,聲討延綿不絕。


    顧燦一開始就操著清純玉女人設c位出道,資源流量頂級,至今零差評零緋聞,其中不僅於其家世背景加持,亦源自於其之處公關人設立得穩固。


    一路都穩紮穩打,虛無黑料,娛記一方麵顧忌她身後的家世背景,一方麵是顧燦團隊麵對外娛出手闊綽,以至於爆料得來的利益,遠不及自投羅網來得盆滿缽滿,


    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誰不樂意幹?


    然,大家都在勤絕猜測,顧燦這次是踢了金剛金板,對方隻差沒把她祖宗八代都扒出來,畢竟這位可是今將集團照著的代言人。


    爆料一直在續杯,更出圈的還有與某二代夜宿酒店廝混的視頻,視頻中顧燦與某男子纏綿熱吻,顯露皙白香肩,活色生香迷人眼,視頻追蹤於兩人進入酒店房間還未完,接著是酒店房間的激情畫麵,肉欲交行,橫媚粉靡的限製級畫質麵…


    一個字:刺激


    兩個字:好刺激


    大眾網友呆若木雞,臉紅耳赤激情昂揚,統籌想知道房間裏的視頻是怎麽拍到的?還能第三人觀戰?


    後來評論手搖擺:難道是另一位當事人自曝?


    公關已第一時間辟謠,追究其法律責任,真愛粉全力維護,但網上依舊有罵聲疊加。


    結果事件男主角程越澤直接發文澄清:一夜情,各取所需。


    一時間吃瓜網友呆若木雞,娛樂風向的水越攪越渾。


    《靠,男主角自曝了!》


    《豪門可真亂啊!》


    《顧燦還操著玉女人設,實則玩的野著呢!》


    《是的,臭不要臉,顧燦滾出娛樂圈吧!》


    《這等臭蟲,別髒了娛樂圈的地》


    莊重感十足的書房內,摔砸落地的聲音不絕於耳,伴隨著年邁卻中氣十足的怒吼聲傳來:“把那兔崽子給我綁迴來…”,


    對麵坐著的年輕男人麵無表情,英俊的臉冷感十足,顯然是對此等情況習以為常,看著發泄差不多的自家爺爺,淡聲開口:“爺爺,您歇會…”,


    老爺子黑著有褶的圓臉,慈眉善目毫無威嚴的瞪著自家大孫子,兩個孫子一個成天跟個木頭疙瘩似的,雖結了婚,但兩夫妻感情不溫不火的相敬如冰。


    小孫子倒是開朗活潑,就是愛玩的過了頭,成天沾花惹草不務正業,白瞎了程家的好基因,於是越想愈發生氣:


    “還有你…成天板著一張臭臉,給誰看?有本事倒是給我生個曾孫出來,我倒是也忍了你這要死不活的樣…”,


    程書澤:“……”


    “爺爺,照程越澤這勁頭,您說不定已經有曾孫了…”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他嘴角抽搐強忍著把自家弟弟暴打一頓的念頭,好聲哄著老頭子。


    他不說還好,越說老爺子更加生氣了,瞬間臉紅脖子粗的喊:“把那小子腿給我打斷,省的丟我程家的臉,老子就算一輩子不抱曾孫,也不要他顧家女做我的孫媳”。


    “……”您想人家還不願呢!自作什麽多情。


    老爺子看他幹坐著不吱聲,吼:“聽到沒…”。


    程書澤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褶皺:“您歇著,我這就去”。


    “站住,我告訴你,少動歪心思,好好和清兒過日子,別總想些歪瓜裂棗…”。


    他暗嘲:“爺爺,歪瓜裂棗都被您趕盡殺絕了,可不就剩您這寶貝疙瘩了”。


    老爺子瞬間氣不打一出來,指著門吼:“滾出去…”。


    他頷首,臨了加一句:“您也一把年紀了,別總這麽暴躁,傷身…”。


    程老爺子看著不孝孫的背影,氣得唿哧帶喘。


    程書澤站在院中掩手點了根煙,朝著夜色深吸一口,對著身邊人交代:“把二少爺帶迴來…”


    “是。”


    那人走後,他看著墨黑夜,想到那徒留須以表麵的妻子,眼底是看不透的陰鬱。


    高級公寓內,一片狼藉,滿地玻璃碎片暗花殘枝,鮮豔霓裳皺皺巴巴,毛絨玩具慘遭揉捏,細聽依稀有怒吼聲襲來。


    顧燦手持遙控器用力仍向助理,助理知道顧燦家庭背景雄厚,父親是首長,哥哥又是特種指揮官,就算被打亦敢怒不敢言,瑟縮著躲在一旁。


    經紀人石菲看不下去:“燦燦,你冷靜點,我們這邊已經盡力公關,但粉絲情緒激烈,很多品牌都提出解約,連今將集團那邊都提出要換代言人,要不你私下裏和靳總說說?”,


    之所以如此提議,是因為她知道顧燦是名副其實的大小姐,知道她家和靳圖南家是世交,兩家關係甚密,兩人私下關係亦密切。


    顧燦想到因為上次的事,還對自己頗有意見的父親,不免心底發寒,沒想到連圖南哥在如此水深火熱之際給她迎頭一擊。


    本來團隊第一時間放出她將出演某知名導演的古裝新電影製作時,輿論已平息大半。


    她以為輿論到此為止,可她剛從醫院迴來,就被網絡上爆料那晚打架的視頻文案,打得措手不及。


    視頻經過處理,清晰的看見她是如何帶人把顧念汝堵在廁所,打了她一巴掌,又如何叫來幫手把前來幫忙拉架的人一起打進醫院,


    文案還附有她被保釋出警局的照片,還有所謂去醫院的賠禮道歉的照片。


    顧燦眼神狠毒,牙齒緊咬腮肉,血腥味充斥著口腔每一處角落,都帶著她對顧念汝的記恨。


    她不會放過顧念汝,一定不會。


    熱搜是唐二發給她的,手機叮叮咚響了好一會才停,接著電話進來…


    “顧小念,你說這是哪位三國好漢幹的,老子敬他三碗酒”唐二一邊發一邊幸災樂禍,


    她頭疼,為唐二的中文:“那是梁山好漢起源農民起義…出自水滸傳,而三碗不過崗,寓自武鬆打虎;三國是介於各國間因領土主權引發的政治和軍事戰爭,兩者發生的時代背景有差異,所體現的人物中心思想也相得益彰…”


    唐二:“嗯……嗯?這麽複雜?”


    “嗯呐!中華文化博大精深,小夥子…好好學…”顧念汝好笑的點撥他,


    整篇瀏覽下來心中不免嘖嘖讚歎,辣眼睛…她居然在視頻裏看到熟麵孔,迴國第一晚在酒吧二女爭一男的男主角,


    她沒想到他居然和顧燦也有皮肉相粘連……


    繼而下一秒,她擰眉沉思,這些黑料不全是近期的,有些已追溯到顧燦剛出道之時,要是般般娛記不會等到現在突然爆料,心下難免懷疑…而這不留退路的做派,很像那個人的風格……


    現下無法求證,顧念汝亦沒當迴事……


    結果第二天,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唐二,同樣告訴她,顧辰昨天夜裏迴家途中被人打斷胳膊,連夜被人送到醫院接骨…


    顧念汝:……還挺妹唱哥隨的,好有愛的一家人……


    而更令人驚奇的是,尚京排得上名號的骨科醫生,如同商量好了似的,皆拒絕給顧辰接骨,最後還是於一家明家投資的醫院,接骨成功。


    為此,趙歡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太過分了,他們怎麽敢”趙歡氣的渾身發抖,昔日辛苦維持的貴婦姿容,此刻亦不服存在。


    兩人坐在手術室外銀色鐵藝椅上,顧燦看著失去理智的母親,意味不明的開口:“媽,你說會不會是蘇家做的,蘇弈可不像個怕事的”。


    趙歡理智稍稍迴籠:“你是說…”。


    顧燦眼神微閃:“媽,你說蘇嫵會不會是蘇家人?”。


    趙歡立馬否定:“不可能…”。


    當年她調查過蘇嫵,毫無背景的孤兒,貧窮還驕傲清高,就是如此,她才能不戰而勝,成功坐上顧太太的位置。


    隨即今將集團發微稱:解除與顧燦的合作,將尋覓新的代言人。


    一激起千層浪,各家各路紛紛找門路通關係,要和今將搭上話,畢竟今將集團代言人這塊肉太香,具是不啃不快,都抱著收入囊中的心態。


    顧念汝暗自思允,如果說昨天之顧燦的事,她還不確定,那麽現在基本可以肯定是他的手筆…


    隻是為什麽?


    因為宋嘉映被牽連?


    以至於不顧和顧景昂的兄弟情分…?


    既然他如此在意酒吧那晚的事,那她是不是也需要鄭重的賠禮道歉。


    嗯…說行動就行動,


    做錯事不丟人,做錯事不認才丟人……


    做一個老實人,認錯態度定要真誠良好。


    於是起身去酒櫃挑了瓶年份和牌子皆宜的紅酒...


    靳圖南剛運動完,正逢洗澡間隙聽到門鈴聲炸響,透明水珠滾滾落入男人額發,滴落俊逸麵龐,爭先恐後黏緊堅硬寬闊的胸膛,榛榛流淌肌理分明的塊狀腹肌,裹挾著線條勾勒暢型的人魚線,成年男人的天成魅力顯露無疑。


    然,宋運瑾這幾天都被責令迴家居住,宋嘉映也於清早趕赴補習班,現如今家裏隻餘他一人。


    而墩墩鈴聲入耳,決絕不斷,男人煩躁的抹去臉上粘著的水珠,順勢直上骨節分明的指節順著飽滿額角發絲往後腦勺撫揉,動作說不出的性感撩人……


    靳圖南胡亂套了件浴袍下樓,打開門看到意外之喜的人,之前的煩躁瞬間消失於無形,看著她,目光轉移到她手中的…酒?


    挑了挑眉打趣:“大清早,請喝酒?”。


    “唔,要不我迴去換一個?”顧念汝被他看的渾身不予自在,轉移視線正對著他睡袍穿著襟領淩亂,露出小半的皙碩胸膛,盯著看了幾番,覺得不禮貌終得垂著眸…


    看著她瀲瀲桃花眼轉來轉去,長睫毛撲閃動人,眼眸盛滿星光,顧盼生姿…


    “進來吧!”靳圖南眼眸深邃明亮,嘴角揚起溫寵笑意:


    她不知是源自緊張,還是意外加持,剛踏進一隻腳就被寸寸凸顯的門檻絆倒,身姿瞬間前撲,手中紅酒自然出逃…


    靳圖南正欲摘拖鞋,餘光注視到倩影歪斜,遵循肌肉記憶專注避開她肩膀,單臂攬住馨軟腰肢護入胸膛,另一手牢牢接住蹴溜的瓶酒…


    “這麽不小心?”語氣愉悅帶著戲謔,說著距熱手掌上下摩擦了下軟膩腰肉,似是無心之舉,又似有意而為之,輕故觸之,轉瞬即逝......


    繼而,寂靜別墅,昏暗玄門關,緊擁男女,灼熱氣息撲麵,皆是曖昧的撥亂源泉……


    氛圍烘托一瞬,兩人靜默相擁無言,皆無退避,選擇迎難而上,顧念汝臉頰貼緊男人滾燙脖頸,低眸觸及波蕩起伏的堅硬胸膛,心髒跳動,咚咚咚滾落心尖,


    英粉薄熱源自臉頰蔓延至脖頸,讓她有種奇妙的羞澀感,她不知這是否源於少女的嬌羞,她知道若不是自己一直以來的刻意避讓,早晚被這男人蠱惑,種下因緣果。


    愛上他這樣優質清貴的男人,太過容易,可能是出自身體於危險的自動預警,第一次遇見他,就警鈴炸響提醒她遠離這個男人,不若,失身失心可能會是最慘烈的後果,失了心...那就淪落至同她母親一樣,十七年如一日的黯然愛著,失身失心...亦失了命......


    “對不起…”


    顧念汝推開男人如夢初醒般退卻,拉扯間刺痛肩膀,轉圜到安全距離,唿吸輕喘,纖細指節交織著鈣石藍衣角。


    看著她漸漸退卻的羞情,已恢複至冷淡疏離,脖頸處源自她唇瓣帶來的紋軟觸感殘留,提醒他不在是錯覺,心中不免暢然酸澀:還是不能靠近嗎?


    他不是沒看到她退開一瞬牽扯肩甲傷,痛到秀眉擰起,欲嬌攬入懷,觸及她淡漠麵容念生作罷,


    隻站立著,看她承受緩痛,觀摩她一個人的堅強處變,寵若不驚,他第一次體會到力不從心...他功不破這個名為顧念汝的收購案......


    他自認遇見過形形色色環姿豔貌的異性,有意無意靠近他的更是數不勝數,他從不屑處置。不可否認他是驕傲的,不僅源自於家世背景,也是源於他個人學識、眼界和能力,所以他從不認為會被女人所吸引,加之童年意外陰影布落,更加劇他將孤獨終身的想法...


    誰知,人生永遠充盈驚喜連連,酒吧那晚輕別一眼,那豆蔻色瑩潤腳趾、纖白弧美的小腿、霧霾藍衣裳和淡漠絕美的臉龐,就連眼尾那兩顆對立小痣,都一直縈繞於心扉,讓他念念不相忘......


    起初他不屑理之,不覺她特別,隻是臉蛋漂亮,可誰知他們冥冥中諸多牽連,宋運瑾待她明顯特別,讓他不免探究,思緒不自知被牽引,步步深陷不赦,從小接受到的教育告訴他,越是艱難險阻,越要迎難直擊,這個人他靳圖南要定了......


    打開鞋櫃,拿出一雙全新的女士拖鞋,放在她腳邊,轉身進入門廳:“我媽的,沒穿過...”。


    “謝謝!”顧念汝動作輕柔換鞋,跟著他往裏走...看他徑直走近酒櫃,把那瓶酒放置於最頂端一排。


    迴頭看她跟上來,模樣是從未有過的乖巧,靳圖南勾起唇角,不由多看了兩眼,側頭點了點沙發處:


    “坐,喝牛奶?”


    “...嗯?可以的...”顧念坐落,畢竟來過一次,失了打量的心思。


    “有事要說?”靳圖南拿了一盒牛奶和一杯冰水坐下問她。


    “顧燦和顧辰,是你的手筆吧?”認真注視著男人,似是想找出一絲不悅。


    “哦?何以見得...”誰知男人隻餘滿目的興趣漾然,


    “快準狠,不留餘地,非靳爺莫屬”她實話實說...


    “嗬嗬...嗬嗬...”清雋嫻適的臉龐,是從未有過的懈決,嘴角上揚弧度明顯較往常流暢,靳圖南覺得他真是挖到寶了,從來沒有人讓他這麽愉悅過,讓他不由想趣逗她:


    “是說我心狠手辣,不留情麵?你怕我?”


    他問的坦然無畏,問完卻有些害怕聽到她的迴答,他從不是什麽好人,亦沒有悲天憫人之思。


    “沒有,我很欣賞”,顧念汝語氣真然,沒有絲毫虛假意味...


    她從不覺得他是壞人,反而覺得他活得坦蕩肆意,他出生正義,又怎會三觀不明,他隻是比一般人更為明朗人性貪婪險惡,虛假無度,所以他選擇做特立獨行的那一個,無愧於心......


    “那晚的事連累宋嘉映,我很抱歉...”。


    內心已做好她同別人一樣不予理解的準備,但她卻說“她欣賞他”,讓他如何能放手...


    頃刻間萬物無聲無形,心髒跳動如擂鼓,震懾他的細胞、他的每一寸血脈基因。他的身他的心,往後隻若她顧念汝一人,她懂他......人生漫長,遇見她何其有幸,她是偷心海盜,而他甘願做俘虜......


    “不隻是因為他”靳圖南內心震蕩,表麵卻佯裝漫不經心。


    “什麽?”顧念汝咬著乳白吸管恍然沒聽清。


    “他不排斥你,以後可以帶他一起玩”,靳圖南看著吸管一圈明顯的幼齒印記,丹鳳眸愈深邃,喉結不自覺滾動,冷肅表情透著渾然天成的禁欲感。


    “當然,我們是好朋友”言下之意沒你什麽事。


    靳圖南:“……”。


    “隊長,周末的聯誼聽說來的是市附屬小學的老師,到時咱可得好好捯飭捯飭,”


    “可拉倒吧!黑的快看不見了”被喚作隊長的男人身板明顯要更為健壯,臉都是同款的粗糙蹉跎。


    “隊長…”阿雲凱哀怨的看著自家隊長,


    男人煩躁:“好了,警惕些,總感覺今晚不太平”。


    阿雲凱鬆笑:“咳,隊長,就這天氣連個會飛雛鳥都沒有…”


    森林裏光線密暗,筆挺高大的參天樹木遮住了絕大部分天光雲影,隻有斑駁稀疏的月光透過樹木的枝葉照射進來,斜影嫋嫋,彰顯的森林格外地神秘詭異。夜間露重森林裏彌漫著飄忽不定的迷霧,出奇地安靜,仿佛所有萬物生靈都未曾涉足此地。


    細看遠處有射光搖晃,兩行人影憧憧疊疊顯現,他們穿著森林防護服,是守護這大森林的護林人。


    白日裏他四處巡邏,保衛森林資源,經滿風霜雨雪的臉上留有溝壑縱橫,那雙銳利的目光挑破濃雲迷霧,夜裏他寧護著整片山林的昏沉夢境,粗獷的梆聲迴蕩山穀。


    那用警惕和毅力換來的千百次安寧,用勞苦心血護住的每一裸林木,均來自護林員年複一年日複一日的恪守,護林員是掛在山門上的一把彎刀,愛我者生,傷我者亡。


    他們用信念和在責任守衛住數座綠色的寶庫。


    忽然,寂靜無聲中有噓噓拉拉的聲音傳出,那是軍工靴踩在枯黃幹葉的咯吱聲音,還伴隨著粗曠的境外口音男聲。


    “泥子哥,這票幹完我就可以給我爸媽蓋大房子了”尖瘦的男人滿臉興奮不已。


    被喚作泥子的人滿臉不屑:“跟著老大好好幹,以後有的你票子拿”。


    尖瘦男人滿臉貪婪:“那泥子哥你以後可得多關照弟兄們”。


    剩下幾人附和:“是啊!泥子哥,兄弟們可都指望你了”。


    泥子滿臉得瑟:“好說…”。


    “走吧!穿過這片森林,就到交界處了”


    “哎呦!”幾人徒步行走,其中一人突然被橫叉的樹枝絆倒哀嚎一聲。


    “閉嘴”泥子驚慌曆嗬,隨即哢嚓一聲子彈上膛聲響起,他是知道這一代夜間有護林員巡視的。


    “誰,誰在那裏,出來”果然,粗糲的製喊聲傳來,


    泥子幾人緊抿唇角,大氣不敢喘,都知道一旦暴露,他們一個都活不了。


    嘩嘩的腳步聲逼近,對峙一觸即發,泥子裹緊身上的貨物,大冬天裏額角冷汗涔涔往下滴,手不自覺撫上槍把手,等候時機。


    “隊長,沒動靜了,會不會是毛冠鹿”阿雲凱狐疑,


    “不可能,這個時候毛冠鹿不可能出沒”他們現在在靠近邊境50公裏處,準備巡視完這一片就迴去,沒成想遇到突然狀況。


    前幾天大隊長就讓他們這段時間巡視要注意,邊境最近猖獗,讓他們多加注意,眼下這情形他們八成是碰上了。


    他衝著阿雲凱打手勢,示意他發消息迴營地,他打頭陣偵查。


    阿雲凱得令,正在傳消息,忽然聽到“砰”一聲槍響,


    “隊長…”他心中一驚,不好預感湧上心頭,隨即抄起槍飛奔向前,他看到昔日裏嚴厲偉岸的隊長躺在棕黃枯葉上,眉心有一小孔,在泊泊往外滲血,眼眶瞬間通紅,垂死英雄萬骨枯,他看到他眼中的不甘和抱負,還有勒令停止。


    他搖頭無聲拒絕,怎麽能丟他一人在此,他要帶隊長迴家。


    阿雲凱悲憤抬手抹掉眼淚,粗糙幹裂的手摩擦臉頰,臉皮瞬間發紅發腫。


    他毫無所覺,隻想裏那人近一點,再近一點,他要保護他們的英雄最後體麵。


    正欲開槍掃射,卻又一槍聲從背後傳來,阿雲凱來不及思考,隻感覺左胸處傳來炸麻般痛感,他肢體有些僵硬的低頭,看到拳頭般大小的裂口有血流咕咕,已經沾染大片,是髒彈。


    一擊即中,再無生還。


    他看向隊長的方向,幹咽下喉嚨湧上的血喃喃:


    “隊長,對不起…”。


    眼淚無聲落下,有欣慰亦有遺憾,


    為國捐軀是幸,痛失戰友同失生命是憾。


    故而,生命彌留盡頭處,再無定奪恰逢時,那雙滿是正義奉國的眼,終是緩緩緊閉,永墜黑暗,再無天光。


    冥王星動閃爍,英雄魂歸故裏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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