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楊載能成功吧。”


    散朝後。


    英國公府上,朱標對著蕭寒開口說道。


    “可以的。”


    “這家夥別看不是什麽水師世家,但是氣運這東西,有時候也是實力的一部分。”


    蕭寒微微點了點頭。


    “哈哈哈!”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你是不是真讓人算過了。”


    朱標大笑道。


    “本來就是這麽告訴你的,但是你不信,我有什麽辦法。”


    蕭寒攤了攤手。


    “殿下,秦王殿下在外麵求見。”


    兩人交談間,若依走了上來,對著蕭寒開口說道。


    “嗯?”


    “這小子平日裏跟個悶葫蘆似的,一天天誰都不搭理,怎麽突然想著來找我了?”


    “讓他進來。”


    蕭寒頓感驚奇,開口說道。


    “好。”


    若依點頭,立即去請朱樉。


    “兄長。”


    “嗯,大哥也在呐。”


    朱樉看到蕭寒和朱標開口。


    “伱小子今天怎麽奇奇怪怪的。”


    “來我這兒怎麽還偷偷摸摸的?”


    蕭寒掃了朱樉一樣。


    “咳咳咳!”


    “哪有這種事,這不是看兄長和大哥每日公務繁忙不忍打擾嗎?”


    “今日來見著兄長和大哥得閑,這才想著單獨請兄長和大哥吃個飯嗎?”


    朱樉嘿嘿笑著道。


    “你小子怎麽突然有這個心思?”


    “前兩天不是才吃過嗎?”


    “對了,前兩天我看你好像顯得很沉默,時不時就喝悶酒,發生什麽事了。”


    朱標對著朱樉問道。


    “嗯。”


    “而且,你居然是自己過來的,連王姑娘都沒帶。”


    蕭寒也是開口說道。


    “帶她幹什麽?”


    “咱兄弟聚會,她都還沒嫁過來呢,有什麽資格出席?”


    一聽到蕭寒提起王月憫,朱樉頓時跟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幾乎要原地跳起來。


    蕭寒:???


    朱標:???


    “不是,你們兩個真的沒問題嗎?”


    “怎麽反應這麽大?”


    “又吵架了?”


    朱標眉頭皺起。


    “沒,我們…挺好的。”


    “對了,小弟這邊已經在秦王府準備了酒菜,今天晚上,兄長和大哥記得來啊。”


    朱樉沉默了一下,繼續開口道,而後逃也似的跑了。


    “這小子什麽情況?”


    朱標一臉懵。


    “我怎麽知道?”


    “晚上去看看就知道了。”


    蕭寒翻了個白眼。


    “你不是有人算嗎?”


    “找人給算算?”


    朱標輕笑一聲。


    卻是並沒有什麽心結,在朱標看來,朱樉這副作態無非兩種情況,第一,跟王月憫鬧了別扭,要找他和蕭寒喝酒消愁,第二,在外麵捅了什麽簍子,怕朱元璋揍他。


    偶對,當然還有第三,以上都是。


    “滾蛋!”


    “晚上去看看就知道著小子搞什麽了,有那算的功夫咱倆人都到了。”


    蕭寒哼了一聲。


    “殿下。”


    “南疆密報。”


    這個時候,薑右突然上前,將一份密報遞給了蕭寒。


    蕭寒拆開密報,細細看了一番,頓時臉色微微一變。


    “發生什麽事了?”


    “居然連你都會感到驚訝。”


    朱標看著蕭寒的表情變化,不由得開口道。


    “之前那個跳出了我們控製的商人,你還記得嗎?”


    蕭寒雙眼微眯。


    “你是說,那個叫萬山後的商人?”


    朱標發問道。


    “嗯。”


    “這段時間阿瓦和勃固爆發衝突,萬山後帶著自己的鏢師隊伍在戰場上大放異彩,被阿瓦的皇帝封為了公爵,封地在兩國邊境。”


    “這本來沒什麽,但是除了這些之外,萬山後還向那個阿瓦皇帝要到了商業自由特許。”


    “阿瓦境內,萬山後可以從事任何行業,並且稅款隻需要交一半。”


    蕭寒開口說道。


    “那阿瓦皇帝怎麽想的?”


    “他這麽做,豈不是給了萬山後一塊免死金牌,隨便在阿瓦身上吸血嗎?”


    朱標震驚道。


    “他怕是打算借刀殺人。”


    “萬山後一路奔走的事,怕是也傳到了阿瓦了。”


    “他這樣的軍事水平,在咱大明或許上不了台麵,屬於那種半路出家指揮小股部隊的商人。”


    “但是這樣的能力,其實放在周邊小國已經不低了。”


    “不過他們也擔心萬山後擋不住敵人,所以把萬山後封在了兩國之間後,又努力想把他給喂起來一些。”


    “不過,那阿瓦皇帝不知道,他這種愚蠢的舉動,將會放出一個什麽怪物。”


    蕭寒冷冷開口。


    “這萬山後有這麽厲害?”


    “難道他能把兩國都打趴下?”


    朱標震驚道。


    “把兩國都打趴下他肯定不行。”


    “但是我派人調查過萬山後的履曆,這家夥是一個無比精明的商人。”


    “更重要的是,他跟我很像,三百六十行,就沒有他不幹的買賣。”


    “阿瓦給他這樣的權力,並且還給了他半獨立的封地,怕是隻要不是一兩年之內被勃固軍隊消滅,用不了多久,那阿瓦的各種產業生產主導權,都會落在萬山後手裏。”


    蕭寒輕歎一聲。


    他確實沒覺得萬山後的軍事能力有多強,但是對於萬山後的經商能力,哪怕是蕭寒也是承認的。


    若是此人能夠投效蕭寒麾下,將是大明旗下第一商人。


    而這一波阿瓦給萬山後的機會,可謂是直接專業對口。


    阿瓦以為這會是一直吸血的蚊子,但是萬山後真要放開了手腳,直接就能化身一個抽血泵。


    “嘶!”


    “有這麽誇張?”


    朱標震驚道。


    “並不誇張。”


    “你要知道,萬山後可不是單槍匹馬過去的。”


    “他帶著的四家商隊,在嶺南倒賣官紙,在瀾滄倒賣武器,可都是賺的缽滿盆滿。”


    “雖然在咱們的圍剿中丟了不少東西,但是他們也同樣精明,在去阿瓦進貨的時候,提前就悄悄把不少財產轉移到了阿瓦。”


    “此間又在阿瓦大賺了一筆,據我估計,他們現在的財力,起碼能夠富可敵南方的半個國。”


    “這樣的起點,又幾乎沒有限製,在阿瓦這種沒什麽大商人的赤地上,你說會發生什麽?”


    蕭寒對著朱標問道。


    “這…”


    “真要這樣的話,阿瓦的商人,怕是短時間就會被他打的落花流水,整個阿瓦的商業都會被他,嗯,那個詞叫,對壟斷。”


    朱標一陣咋舌。


    “可不止是落花流水這麽簡單。”


    “還記得大明經濟學中我的觀點嗎?”


    “相對於那些阿瓦商人,萬山後他們的資本實在是太雄厚了,並且還有著咱大明先進的生產工藝和生產模式。”


    “他能壟斷的,可不止是商業,各行各業的生產,他都將可以在短時間獲得足夠的影響力。”


    “甚至,國之根本,農業,在阿瓦察覺之前,他們也將大量兼並土地,隻要阿瓦能給他幾個月的自由發揮時間,阿瓦的小半壁江山怕是直接就姓萬了。”


    蕭寒輕歎一聲。


    “這…”


    “不至於吧。”


    “阿瓦的人也不是傻的,難道就看著他兼並土地?”


    朱標問道。


    “唉!”


    “你猜曆朝曆代都是怎麽滅亡的?”


    蕭寒對著朱標突然問道。


    “這個我知道,大明政治綱要和大明經濟學裏都有提過。”


    “世家豪強對於百姓的土地進行無休止的兼並,導致大量失去土地的百姓在災年不得不變成流民,最後活不下去,揭竿而起。”


    朱標開口說道。


    “那你覺得,這件事,曆朝曆代的人知道嗎?”


    蕭寒嗬嗬一笑。


    “應該是知道吧。”


    “我記得,曆史上有很多人都做過相關的改革。”


    朱標想了想道。


    “那這些王朝存活到現在了嗎?”


    蕭寒繼續問。


    “你這不廢話嗎?”


    “要是他們能存在到現在,那還有我大明…”


    朱標說著突然頓住了。


    “想到了?”


    “土地兼並這東西,可不是每一次都會向朝廷遞交一次公文的。”


    “你能想到的事,以萬山後的精明怎麽可能想不到,所以他一定會在暗地裏偷偷瘋狂兼並土地。”


    “那麽阿瓦那邊發現就需要時間,從發現到做出反應又是一段時間,從反應到真的把對策實施下去還是一段時間。”


    “而在這期間,哪怕阿瓦沒收了他的減稅權力,萬山後依然可以肆無忌憚兼並土地。”


    “畢竟,阿瓦不會滅了他,自己割了這麽大一塊肉喂出來的狼崽子,阿瓦肯定舍不得自己打死,尤其是這狼崽子已經長出了獠牙,動手難免不會受傷。”


    “所以阿瓦隻能通過經濟政策對萬山後進行製裁,減緩萬山後的發展。”


    “可是對於萬山後這種商人,咱大明想要壓住,都要費些力氣,那阿瓦王朝憑什麽說壓製就壓製住?”


    “而且,他們做的最愚蠢的地方,居然還給萬山後封地了,有了獨立行事的根據地的萬山後商隊,那就是徹底有了對抗的底氣,財力、生產能力、技術這些都是阿瓦短時間抹不平的優勢。”


    “而阿瓦內部又是派係林立,全力以赴,尚且難以壓製這些商人,如今又是各有各的看法,如何能勝?”


    “而萬山後這種人,隻要不是短時間被打趴下,阿瓦這樣的王朝,遲早要被他整個買下八成。”


    蕭寒搖著頭,開口解釋。


    “那…我們怎麽辦?”


    朱標對著蕭寒問道。


    “我們絕不能坐視萬山後蛇吞象,一口吃下阿瓦。”


    “我準備通過瀾滄,把咱大明的商人派過去,去搶占萬山後的市場,這樣我們不用有什麽損失,在減慢萬山後步伐的同時還能賺上一筆。”


    “如果那阿瓦皇室聰明的話,在經濟政策上,就會給我們提供便利,讓我們更方便去打擊萬山後的商業戰略。”


    “畢竟,他們那邊的人,哪怕朝廷下場,也根本奈何不得萬山後,除非他們真的在傷口流血的同時,在忍著被萬山後咬上幾口的代價,動用真正的力量消滅萬山後。”


    蕭寒摸著下巴道。


    “連你麾下的商人都隻能減慢這家夥的步伐嗎?”


    朱標眉頭大皺。


    “大哥!”


    “你到底知不知道現在那邊是什麽局勢。”


    “萬山後在阿瓦有著自己的封地根據地,而我們的商人卻是需要通過瀾滄中轉,能夠滲透過去的力量,也就還是一片廢墟瀾滄那邊那麽多。”


    “萬山後直接在自己的主場,我們卻是遠隔千山,鞭長莫及,如果阿瓦皇室那邊不配合,我自己過去都不一定有用。”


    蕭寒嘴角一抽,他就知道,老朱家的經濟天賦,向來都不會太高。


    “那如果他們的皇室配合呢?”


    “給我們支持,對萬山後進行限製。”


    朱標繼續問道。


    “那麽萬山後就很難一家獨大,幾乎不可能把我們趕出去。”


    “但是這種情況,對於阿瓦來說,隻是比被萬山後蛇吞象和跟萬山後拚個你死我活要好。”


    “畢竟,哪怕是咱大明,如果國內到處都是外來商人,心裏也會不踏實。”


    “時間長了,阿瓦那邊難免變得不堅定,開始想辦法用他們自己的商人替換我們的位置。”


    “而這個時候,我們麵對萬山後和阿瓦的夾擊,如果不想派兵開戰的話,隻能選擇撤走。”


    “所以…”


    蕭寒對著朱標說著,眼中閃過了一絲精光。


    “所以什麽?”


    朱標眼睛一亮,他就知道蕭寒肯定是有辦法的。


    “所以我們在阿瓦那邊的南疆戰略,必須得提前開啟了。”


    “隻要我們的商人過去,立即趁著阿瓦還不會跟我們翻臉的這段時間,直接輸入武器,培養阿瓦內部軍閥。”


    “並且,隔壁那邊,也得通過海上,以蒙元的名義,對他們進行武器輸入,保持雙方平衡,在合適的時機,將火點起來。”


    “不過這次我們得注意點,可不能讓萬山後給提前點了,否則這家夥在現場,我們在場外,能做的事比我們多了太多。”


    蕭寒開口說道。


    “這倒是個好辦法。”


    “讓兩個王朝打起來,破壞那個…對,營商環境。”


    “不過,這兩家的體量可不是瀾滄那些氏族能夠相提並論的,我們庫存的蒙元製式武器怕是未必夠啊。”


    朱標一拍巴掌,隨即又開口道。


    當年,大明蒙元武器存活不少,但是經過損毀和銷毀剩下的已經不夠支撐太大體量的國家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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