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二皇兄。”


    蕭寒與朱標,剛從大都督府迴到肅寧侯府,身後便是響起了朱家三兄弟的聲音。


    “你們發什麽瘋?”


    蕭寒與朱標轉身,看向眼前的朱樉三兄弟,蕭寒的眼中,頓時升起沒好氣道。


    “這怎麽能是發瘋?”


    “這可是父皇欽定的二皇兄,我們叫的沒錯。”


    朱樉微微聳了聳肩,便是看向一旁的朱標,笑道:“大哥,老弟說的沒錯吧?”


    “嗯。”


    朱標微微點頭。


    對於這一點,誰都不能反駁,也不敢反駁,畢竟,那可是朱元璋的聖旨。


    “行了。”


    “懶得搭理你們。”


    蕭寒又是瞥了一眼這四兄弟,都不是什麽好玩意,便是搖了搖頭,隨即,又是緊了緊衣袍,走進了府堂。


    “若依,給盆子裏加點柴火。”


    走進府堂,但又是一股寒風自窗外吹動,蕭寒頓時打了一個哆嗦,隨即,便是走到火盆的旁邊,衝若依招了招手。


    “嗯。”


    若依提著炭簍,便是走了過來,隨即,向眼前的火盆加了幾塊煤炭,便又是退到了一旁。


    蕭寒將手搭在火盆的上邊,感受來自掌心的溫度,還有周身的那股溫暖,那緊皺的眉頭,方才舒展開來。


    直到這一刻,蕭寒方才迴歸了自我,心中無比的安逸,說不上來的慵懶。


    為什麽?


    因為,蕭寒待在家中,心中所想,便是為了這片刻的寧靜安逸,而非滿心算計。


    當然,也可以這麽說吧,這一刻的蕭寒,不再是名震天下的肅寧侯,而是那個平平無奇的後世少年。


    “見過二殿下。”


    但就在蕭寒微微出神之際,又是數道聲音響起,而且,口中所稱,皆是二殿下。


    至於這群人是誰?


    那還有想?


    自然是沐英,何文輝,藍玉,朱文正。


    因為,除了這群家夥,就算是淮西勳貴來了肅寧侯府,都得事先通稟一聲,要不然,這就相當於對蕭寒的不敬。


    “沒完沒了了,是吧?”


    蕭寒無奈的抬起眼眸,但卻依舊沒好氣道。


    “這可是陛下的聖旨,我們哪敢抗旨不遵?”


    何文輝直接走到蕭寒的身旁,一把攬住了蕭寒的肩膀,笑道:“況且,還是嫡親,這相當於什麽?”


    “我哪知道。”


    蕭寒撇了撇嘴道。


    “這就相當於你是陛下嫡子。”


    “畢竟,族譜裏麵是這麽列的。”


    “就是不知道,老爺子什麽時候準備給伱封王?”


    朱文正也是走了過來,圍繞著火盆,看向蕭寒,眨了眨眼睛笑道。


    轟!


    朱文正的話音落下,肅寧侯府上下,頓時,一片寂靜,沒有一人敢出聲。


    而且,關於這個話題,除了皇室,除了朱元璋,誰要是敢談論,那就已經等同於不敬。


    隻不過,他們也很好奇,蕭寒究竟能不能封王?


    畢竟,以老朱對於蕭寒的寵愛,再加上入了族譜,賜了國姓,那就是大明的嫡親皇族,所以,大概率上,蕭寒應該會被封以王爵。


    “朱文正,我沒得罪過你吧?”


    蕭寒也是瞪大眼睛,隨即,便是轉過頭看向朱文正,眼中閃過一抹怒意道:“可我怎麽覺得,你他娘的想害死我?”


    “怕什麽?”


    “我是臣子,但我也是陛下的親侄子,況且,這裏都是我們自家兄弟,私下裏聊一聊,又不會傳出去,別太緊張。”


    朱文正倒是拍了拍蕭寒的肩膀,依舊無所謂的笑道。


    “嗯。”


    “再者說來,按照你現在的身份,就是嫡親,畢竟,這一聲二殿下,就已經可以證明,我們的猜測,應該會很準。”


    朱棡也是走了過來,站在了蕭寒的身後,輕笑一聲道:“所以,二皇兄,你封王,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


    而且,對於這一點,朱標也同意,因為昨晚,朱元璋便是聊過這件事,這也就是為什麽,朱元璋會賭這麽一次。


    但是蕭寒的王,現在不行。


    “別鬧。”


    “我可從來都沒有想過封王。”


    蕭寒卻是連連搖頭,頭頂甚至滲出一抹冷汗,這可不是一個什麽好兆頭。


    自古以來,異姓封王,大多沒有好下場,所以,王爵最好是追封,但絕對不能是活著的時候授予。


    更何況,這還是大明朝的王爵,蕭寒的膽就算再肥,也不敢想這件事。


    所以,就算老朱求著給蕭寒王爵,蕭寒也是寧死不從!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


    朱標倒是抬起眼眸,輕聲開口道。


    太子的話,可極具含金量。


    那這其中的味道,已經不言而喻。


    況且,在場的諸多兄弟,都不是傻子,也從這其中,聽出了幾分味道。


    隨即,便是似笑非笑的看向蕭寒,但大多的意思就是苟富貴,勿相忘。


    “可這還是我的事。”


    “有一句話叫做寧死不從。”


    “我今日把話放在這裏,若是陛下授予我王爵,那我蕭寒便取劍自裁,以謝天下。”


    蕭寒的眼中,泛起一抹冷芒,隨即,便是起身,看向朱標,輕聲道。


    封了王爵,那就橫豎都是死。


    與其被栽贓陷害,倒不如死得其所。


    轟轟烈烈,青史留名。


    也不枉來這人世走一遭。


    對此,一眾兄弟表示沉默,蕭寒的果決,他們都聽得出來,這絕對不是一句玩笑之語,而要是真的到了那一日,蕭寒絕對會以死相逼。


    “這個陛下,指的是老爺子?”


    朱標微微皺了皺眉頭,依舊如常道。


    “廢話。”


    蕭寒當即翻了翻白眼,便是沒好氣的看向朱標道:“這座天下,除了老爺子,還有誰是陛下?”


    “可我感覺,大哥比爹還像皇帝。”


    年紀最小的朱棣,弱弱的開口道。


    可這聲音雖然小,卻在府堂之間迴蕩,聽得眾人連連點頭,確實,自打蕭寒請編洪武大典以來,朱標下的聖旨,那可比朱元璋多得多,所以,單論權力,朱標才是大明的皇帝。


    “有錯,當罰。”


    “老三,把朱棣拉出去。”


    朱標低了低眼眸,便是看向一旁的朱棡,輕聲道:“打二十板子。”


    “遵命。”


    朱棡心中一凜,便是連忙躬身抱拳,隨即,便是拉著還有點懵的朱棣,直接走出了府堂,隨後,肅寧侯府,便響起了一陣陣的慘叫聲,那真是聞者傷心,見者淚流。


    更是看呆了眼前的一眾兄弟,但想想,他們又是同情的看向大門口,這隻能怪朱棣,就算你心裏這麽以為,也不能說出來,要不然,你不就是在告訴朱標,他現在的行為,等於謀權篡位?


    再者說來,老朱是什麽脾氣,他老人家要是不同意,朱標憑什麽行使皇帝的權力,所以,你多這一句嘴,幹嘛?


    非得挨一頓抽?


    隨後,朱標又是看向蕭寒,輕輕點了點頭,笑道:“那我想,老爺子也明白你的脾氣,不會為你強行加王爵,要不然,昨晚什麽都賜過了,不差一個王爵。”


    “你也幫忙多勸勸。”


    蕭寒瞥了一眼門口,眼中閃過一抹同情,隨即,便是看向朱標,方才繼續說道:“況且,自古以來,異姓封王,乃是對於那些封無可封的臣子,但我蕭寒就算幹再多的事,我覺得,封個國公,還得十幾年,更別說封王了。”


    “過於謙遜了。”


    一眾兄弟的心中,同時閃過。


    就憑你蕭寒改革貨幣的這一項功勞,老朱不給你封個公爵,那都是在敲打你。


    再加上,提出錦衣衛,查明小明王之案,這種種功勞,那便唯有裂土封王。


    可是為啥沒封,就連公爵,都沒撈上,這其中的原因,除了朱文正和藍玉,這兩個二貨一根筋,其餘者,都想得明白,無非就是留給朱標。


    再者,朱標剛剛的問題,也是飽含深意,但又從中拉出來一個朱棣,岔開了這個話題,才沒讓蕭寒往深了想。


    但一直站在一旁的沐英,眼中卻是泛起一道精芒,蕭寒口中所說的陛下,乃是朱元璋,那就是說朱元璋為其封王,蕭寒唯有以死拒絕,那若是朱標呢?


    畢竟,大明第二任的皇帝,已經注定,必然是朱標,所以,老朱將蕭寒列入族譜,化為嫡親,那蕭寒就徹底成了老朱家的人,老朱還有什麽不放心?


    畢竟,古代講究傳承,更講究嫡庶之分,而不講究皇室,在普通人家,庶子身份低微,甚至,都有可能進不了族譜。


    所以,這就可以說明,隻要你進了族譜,你就在這一家人的句號之中,那未來封王,也始終是自己家人。


    更何況,老朱也不傻,蕭寒已經隱匿於朝堂,但卻依舊在為大明出謀劃策,所立下的功勳,光是平定天下,就足以封以公爵。


    那未來,要是沒有他這位太祖皇帝將蕭寒納入皇室族譜之中,這兩兄弟,必然會漸行漸遠,所以,老朱隻能賭一局,賭蕭寒沒有那一份野心,賭朱標有壓製蕭寒的能力,也賭一個強盛的大明。


    “放心,我勸過老爺子。”


    朱標笑著點了點頭道。


    “嗯。”


    蕭寒這才鬆了口氣道。


    畢竟,就算是沒有朱文正,光是老朱將他蕭寒收入族譜,就已經讓蕭寒心中忐忑不安,而現在終於可以安下心了。


    “對了,你們今日一起來我這裏?”


    “該不會隻是為了恭喜我?”


    隨即,蕭寒又是抬起詫異的眼眸,看向眼前的一眾兄弟,出聲問道。


    “咳咳,這是其中之一。”


    朱樉幹咳了一聲,便是看向蕭寒說道:“當然,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我遇見了沐英兄長,還有藍玉,然後,就將我們的事,隨口提了一句,就被他們記在心上了,所以,才會一起過來。”


    “咱們的事?”


    “什麽事?”


    蕭寒眉頭輕皺,微微一愣,完全沒有反應過來。


    但確實,這段時間的事情太多,縱然,蕭寒可以應付過來,但畢竟主打的不是過目不忘,哪能什麽事都記得住?


    朱樉:“.”


    “大哥,不會吧?”


    “你這就忘記了?”


    “合著我們這群人期待了半天,你卻一點兒都沒當迴事?”


    朱樉的嘴角微微抽動,他真的很想罵人,但是看了看眼前的蕭寒,又是瞅了瞅開著的大門,他還是憋迴去了。


    畢竟,蕭寒的府上,現在就有個前車之鑒,所以,事實證明了一件事,那就是千萬別惹蕭寒和朱標,惹不起。


    “說話能不能別那麽磨嘰?”


    “什麽事?”


    蕭寒依舊皺著眉頭。


    他答應過朱樉什麽事?


    可他怎麽一點都不記得?


    “酒。”


    朱標瞥了一眼蕭寒,輕聲道。


    “酒?”


    “什麽酒?”


    蕭寒還是沒想起來。


    “你倆之前的一個賭約。”


    朱標坐到了火盆旁,方才繼續道:“釀酒的賭約,前幾日,就在這大堂,你說你贏了,朱樉欠你個人情,你輸了,朱樉成親,隻要他看上啥,就從你的府裏搬啥。”


    “想起來了。”


    “這幾日事情太多了。”


    “一樁一樁的事,差點累死我。”


    蕭寒這才恍然大悟,但隨即,便又是沒好氣的看向朱樉說道:“你家釀酒不需要時間,能不能別著急,容我緩緩?”


    但蕭寒其實也有點尷尬,這點破事,他早就拋之腦後了,但他怎麽可能承認?


    “那到底需要幾日?”


    朱樉有點小糾結的問道。


    畢竟,肅寧侯府之中,真有他惦記的玩意,要不然,他也不能時時刻刻的惦記這個賭約。


    “那就今日。”


    “反正也不是特別麻煩。”


    蕭寒微微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釀酒,他沒這個興致,況且,最近經曆的事情太多,先是新貨幣政策,又是小明王舊案,錦衣衛,哪有心思釀酒?


    反正,府中還有蕭寒珍藏的美酒,直接拿出來蒸餾一下,當然,蒸餾的設備,還是得先弄一下,要不然,蒸餾個屁。


    “你需要什麽,我讓人去準備。”


    一旁的朱標抬起眼眸,輕聲開口道。


    “還是我自己來吧。”


    蕭寒搖了搖頭,便是自顧自的在桌子上翻找了起來,要是記得沒錯,那天好像就畫出了關於蒸餾設備的圖紙,然後再找幾個手熟的陶匠,應該就可以製造出用來蒸餾的設備。


    至於為什麽是陶匠?


    那是因為這個時代的玻璃,一來是產量不足,無法到達後世,隨處可見的程度,尤其是無色透明玻璃,更是難以製作,基本上都是奢侈品,而有色玻璃,則可能會蘊含有毒物質,蒸餾過程中,容易被萃取到酒裏。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陶器,雖然淘氣並不是無色透明,蒸餾程序有一些過程,需要憑借經驗,但總比明朝的玻璃,這種貴且不靠譜的東西強。


    不過,蕭寒的眼中又是迸發出一抹亮光,這也算是一道商機,等日後閑下來了,玻璃這種東西,倒也可以弄一弄,直接當奢侈品賣,狠狠的撈一筆。


    隨即,蕭寒便是找到了圖紙,交給了一旁的童章舜道:“你去城中找幾個陶匠,讓他們直接來府中,然後讓他們按照圖紙燒製。”


    “遵命。”


    童章舜微微抱拳,便是退了出去。


    “若依。”


    “你去賬房提一筆銀子,完事去京師的各大酒樓,購買一些陳年老酒,買的越多越好,不然,本侯怕府中的美酒不夠。”


    等童章舜離開大堂以後,蕭寒才又看向一旁的若依,又是吩咐了一聲道。


    “遵命。”


    若依微微彎腰,也是退了出去。


    “哥們?”


    “你當著兄弟幾個的麵?”


    “就準備糊弄我們?”


    “這事兒幹的,不地道吧?”


    脾氣秉性,最為耿直的藍玉,嘴角微微抽動,便是看向蕭寒,沒好氣道。


    “怎麽就糊弄你了?”


    蕭寒的眉頭挑了挑,看向藍玉道。


    “你這買個酒,換個瓶子。”


    “難道不是糊弄兄弟?”


    朱樉也是有點頭大的看向蕭寒道。


    但心中卻是閃過一抹小小的喜悅。


    這不是白白的給他送銀子?


    這門子賭約,不是贏定了?


    “他要真是這麽幹了。”


    “那他就做不了淮西勳貴的小先生。”


    一旁的朱標,仍然老神的坐在椅子上,輕聲笑道。


    不管這幾個玩意怎麽想,朱標對於蕭寒,一直都很有信心,畢竟,早在朱元璋征戰天下的時候,蕭寒總是語出驚人,甚至,可以說是天馬行空。


    但誰敢說蕭寒的計策,乃是無用功,畢竟,完全碾壓陳友諒,更是將心理博弈,完全掌握於自己的手中,天下群雄皆是棋子,唯有這個小先生,擺弄縱橫十九道。


    再者,就拿新貨幣和錦衣衛來說,蕭寒隨口說的話,他都能做得出來,更別提釀個酒,這完全就是小意思。


    “我也覺得,風雪從來都不會無作用功。”


    沐英也是輕輕點了點頭,方才看向藍玉和朱樉說道:“或許,風雪釀酒需要酒引子。”


    沐英一來是出自對於蕭寒的信任,二來,他也是個好酒之人,對於美酒,也是頗有了解,而有時候釀製好酒,的確需要上好的引子。


    “你們就瞧好吧。”


    “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


    蕭寒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那就等你的美酒。”


    朱標看向火盆裏的炭火,嘴角也是勾起一抹笑容:“就當提前慶祝,不醉不歸。”


    “嗯?”


    “慶祝什麽?”


    “慶祝我輸?”


    朱樉撇了撇嘴道。


    不知道為什麽,心裏很難過。


    “你要是不想學朱棣。”


    “就閉上你那張臭嘴。”


    朱標瞥了一眼,朱樉便是悻悻的閉上了嘴巴,別了,那可是二十板子,還是讓朱棣一個人享受吧,死道友不死貧道,罪過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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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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