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姑蘇學院臨時要加一些,我們貨量不足。”肖伯說道。


    “按照約定供貨即可。”女子說道。


    “郎君,這小娘子好漂亮。”劉文靜突然對李彥說道,“您要不要帶迴去?”


    他聲音就是正常說話的聲音,毫不掩飾。


    李彥很認真地想了一下,說道:“我又不認識她。”


    “一迴生二迴熟,這麽漂亮的小娘子,不帶迴去,怕是要被別人搶了。”


    “說話注意一些。”李彥道,“不可如此無禮。”


    “郎君,我這不是無禮,我也是為了您著想,被您帶迴去,是她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誒,我說你這人怎麽說話的!”肖伯立刻指著劉文靜道,“光天化日之下,什麽帶迴去不帶迴去,當我家小姐是什麽人!”


    “沒什麽沒什麽,不好意思啊!”劉文靜連忙擺手,一臉的歉意,“我隻是想讓我們家郎君帶她迴去多生幾個孩子。”


    別說肖伯聽了跳腳,李彥都無語。


    劉文靜有時候腦子是不是缺根弦?


    沒吃早飯導致的?


    “你們無恥啊!”肖伯暴怒如雷,“登徒子!我家小姐從未受過這等侮辱!你們必須賠禮道歉!”


    “你怎麽搞不明白,我這是為你們好!被我家郎君看中,可不就是三生修來的福氣麽!”


    “別說了,你們走!快走!休想打我們家小姐的主意!快走!”


    “嘿,你這人不識好歹!”劉文靜罵罵咧咧。


    “好了,不要說了,走吧。”李彥拉了拉韁繩,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張德的招供書,王琦的信,足以在蘇常引起一場新的海嘯。


    什麽法不責眾,朕這一次就要責眾!


    “是。”劉文靜應了一聲,也不再多說,隻是覺得皇帝陛下現在連個拿得出手的女人都沒有,實在不像話。


    要知道,皇帝可是先帝的獨苗啊!


    劉文靜又瞟了那女子一眼,心裏想著,不行啊!我一定得幫陛下搞到手!


    陛下,您看,臣可是為您操碎了心啊!


    就在李彥剛準備離開的時候,一群人向這邊急匆匆趕來。


    “小姐,姑蘇學院的那些人來了,是張奎。”肖伯連忙提醒道,仿佛像看到了鬼一樣。


    那女子連忙上了馬車,準備離開,卻已經來不及,被攔了下來。


    “沈小姐!”說話是一個青年穿著一身青色長衫,看起來儀表堂堂,“我們是專程來找你的。”


    “我們家小姐今日還有事。”


    “我們專程來找你,就算有事,也得先處理完我們的事。”


    “我們小姐與你們不熟,跟你們沒什麽事。”


    “那可就未必了!”


    “什麽事,說吧。”車內傳來女子的聲音。


    “聽說沈小姐報考了姑蘇大學?”青年問道。


    “是。”


    “沈小姐為何報考姑蘇大學?”青年繼續問道。


    跟在他後麵的那些人都熱議起來。


    “沈小姐是女子,女子不能上學,難道不知道嗎?”


    “我從來沒有見過女子上學的!”


    “我也是!女子若是能上學了,豈不是徹底亂了!”


    “沈小姐,您可是姑蘇有名有姓的人物,而且您得到了張言禮的青睞,怎麽能做出如此不要臉的事情!”


    “你們說什麽!”肖伯大怒,“你們這些人,迴去讀你們的書去!我家小姐礙著他們了,吃你們家大米了!莫名其妙!”


    “不是,肖老頭,你家小姐可是言禮看中的人!言禮是王老夫子的首席大弟子,被言禮看中,那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


    劉文靜猛地看過去,看見那個穿青色長衫的男子,就是剛才第一個說話的。


    劉文靜震驚道:“這人說話,比我還賤?”


    他說的聲音特別大,很多人都聽見了。


    李彥說道:“我也覺得。”


    “但我沒他討厭,他看起來很討人厭的樣子。”劉文靜一臉嫌棄地說道。


    男子目光不善地朝劉文靜看過來,然後掃了一眼李彥周圍的人。


    “閣下是在說我嗎?”男子問劉文靜。


    “難道這裏還有別人有這麽賤嗎?”劉文靜攤了攤手道。


    “你可知道我是誰?”青年道。


    “我沒興趣知道你是誰。”劉文靜繼續說道。


    “報上名來!”


    “你還不配知道。”劉文靜道,“我告訴你,不想死滾遠點。”


    他這句話立刻激怒了這些人。


    “我是秦壽!”青年男子大聲道。


    不等劉文靜說話,李彥突然拉了拉韁繩,說道:“你好好的人不當,當禽獸作甚!”


    那馬車內頓時傳來女子的笑聲。


    秦壽大怒:“你說什麽!”


    李彥重複了一句:“我說你好好的人不當,當禽獸作甚!”


    “你敢對我們無禮!”


    “你們很了不起嗎?”


    秦壽道:“我們是姑蘇學院的學生,我老師是王老夫子!張奎張言禮是我的師兄!”


    李彥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等待對方繼續說下去,但等了好一會兒也沒等出進一步的大人物。


    “沒了?”


    “閣下敢不敢報上姓名。”


    李彥說道:“他剛才說了,你們還沒有資格知道我們的名字。”


    “我看閣下帶著騎馬的人,料定可能是軍中人物?軍隊裏的一個小隊長,還是都頭(百夫長)?”


    “與你無關,我奉勸你們不要在這裏鬧事。”李彥很嚴肅地說道,“誰規定的女子不能上學?”


    “當然是先賢規定的!”


    “哪個先賢?”


    “我儒家先賢!”


    “儒家的先賢規定了,關你屁事,關她屁事,關我屁事!”李彥道,“姑蘇大學是朝廷批準開設的,朝廷都允許女人入學,你們在這裏胡攪蠻纏作甚!”


    “朝廷這樣做不對!我們身為聖人的學徒,身為王老夫子的學生,我們應該為朝廷糾錯!”


    “對!這是荒謬之舉!荒謬至極!”


    “更何況,沈小姐可是我們張言禮看中的人!”


    李彥心中直唿臥槽。


    這些家夥怎麽這麽油膩啊!


    “你們這是違反律法,這位女子是大夏的子民,朝廷設立新學,允許女子入學讀書,她沒有違反任何朝廷相關的規定,入學是她個人的自由。”


    “自由?”秦壽哈哈哈大笑起來,“自由不就是自私嗎!這是公然踐踏道德!為了一己私利!我們決不允許這種行為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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