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民老師說:“澤平,你知道,我陳立民沒有私心,我所做出的所有事,要麽是為了學校的集體利益考慮,要麽是為了孩子們的身心健康著想,或者為了孩子們不再失學人人有書讀。”


    楊澤平說:“這些我都知道,你是學校裏最有愛心最值得欽佩的一位教師,誰也比不上你職業道德的高尚與無私。”


    陳立民老師有些不滿地說:“澤平,說實話,你在我開始過來的時候說過,你會無條件地支持我的某些決定。可有些時候,我也知道你並不是在真心實意的在支持,你對我在越來越開始打起‘太極’來了。


    楊澤平聽了,不惱反喜道:“立民,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責備我,站在我個人立場上,我對你是有私心的愛護的,畢竟那份感情在;但站在整個學校的這個角度上來看,我又不能毫無原則地去做,你應該非常理解我的這種矛盾心情吧?”


    登山比賽活動,其實在陳立民心裏早已醞釀許久了。可是,對於歡亭學校來說,這些活動可有可無,學校確實事多,陳立民老師本就忙得不可開交。於是,這件事也就一直在往後推。今天他把這事跟楊澤平校長說了,就看楊澤平校長的態度。


    不料在此問題上楊澤平又向他打起了‘太極拳’:“陳老師呀,萬事需要三思而後行,本不用你個人來承擔的風險,你何苦總是攬到自己身上去呢?我不是不想讓你帶學生出去搞這種活動,但像爬阜山的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你還是慎重考慮考慮吧。萬一出了什麽大事,也不是你我所能承擔得起的。”


    陳立民老師對楊校長的表態非常不滿:“楊校長,既然你覺得我陳立民會給你和學校帶來晦氣和風險,那麽我會撤迴我的這份建議的,明年,我準備就調到別校去。


    楊澤平校長覺得陳立民老師不像是在說氣話,於是對他的話認真了起來:“立民,有話好商量嘛,別拿調動工作來說事,你把報告遞到學校裏來,我盡量把這件事盡快給你落實下來。”


    這個報告陳立民老師當天就寫好提交到教務處,楊澤平校長也當夜就召開了教師會議來分析這份報告。會上,陳立民老師個人保證一旦學生出了事故,不管是多大的事,他都願意負起這份責任來。既然他都這樣去保證了,白紙黑字寫下來,老師們誰還有必要去堅持自己的反對意見呢?更何況登山活動安排在星期六下午這天進行,也不占學校學習時間。


    星期六中午,初二乙班全體學生都已到齊。先匯總在學校的大禮堂裏,陳立民老師在向全體同學做安全方麵的教育工作。馬上就要出發了,學校裏派了兩位男教師參加本次登山活動,因此,陳立民老師把本該學生做的任務分配給了這兩個老師來做。


    出發前,陳立民老師頒布了隊伍紀律,準備好了裝備。各種裝備琳琅滿目,主要有應急包、水茶壺、警示哨子、攀登繩索、團隊旗幟、團隊袖章、開路砍刀、食品等。


    隊伍分成四個小組:小組有男女同學十人組成,每組按男的七人女的三人,都是班級運動健將爬山能手,由體育課代表包周桐任第一組組長;第二組也同樣十人,也是七男三女,由班長方淵康擔任組長;第三組組長是齊學兵,三組全是男生組成專門負責應急接應處置搶險救助任務。第四組由宣傳委員方素婷為組長,四組是純粹的啦啦隊,陳立民老師把這個組比喻為‘紅色英雄娘子軍’出征。全隊四個組都由一名旗手走在隊伍前麵,兩位男老師各帶兩名助手作為裁判提前半小時向阜山山峰進發,先在登山路徑位置上插上小紅旗作為爬山的路線路標。裁判組先行上到山頂,比賽在第一組和第二組這兩組之間進行,啦啦隊在山腳呐喊助威不上山去。第三組在第一第二組出發後分開跟隨在兩隊後麵上山,勝負以各組第一位同學爬到頂峰用時最短最快為準。


    隊伍十二時整從學校出發,紅旗招展、浩浩蕩蕩向阜山進發。


    下午十二點四十五分鍾到達阜山大山腳下。阜山又名福山,係浙東名山,山勢巍峨挺拔,氣勢雄偉,測得海拔在六百一十六米。


    此刻的山峰有雲霧蒸騰環繞,嫋嫋娜娜的盡是神秘,山的正麵很像是一個正三角形的圖案,遠看阜山很是溫柔寂靜,略顯神秘。其實,知道阜山秉性脾氣的人都知道,在阜山深山裏麵隱藏著無數的兇坡險穀,有滾石、有暗溝絕壁;荊棘遍地藤蔓叢生,蠍子山蟥惡蜂粉蛾;更有多種毒蛇出沒。


    陳立民老師再次提醒大家注意安全。因為在出發前就已經分工明確,到山腳後就將馬上展開緊張而刺激的攀登活動。


    第一組包周桐爬山經驗非常豐富,他是包家長子,雖然他至今還沒有爬過阜山,但他村子裏的所有高山險嶺他都不止一次攀登過。包周桐身體健壯,內力又好,選為第一組組長旗手並不為過。對爬山有著與生俱來的喜愛;相比較第二組的組長方淵康來說,雖然方淵康手長腿長,可他平時很少幫助家裏幹農活,說不定除了學習特長外,幾乎找不到他其他什麽特長。大家都認為本次冠軍非第一小組莫屬,也不是大家在瞎胡鬧亂猜測,這是有根據的。


    按照比賽規則,每個組隻要有一個人率先攀登到山頂就算勝利,那麽大家就覺得包周桐是會第一個爬到頂峰的人。


    包周桐自己也認為是個山貓子,對於翻山越嶺是相當熟識的。在選擇路線時,他還特意選擇了山勢相對險峻一點的路線來爬,這也正中班長的心意。班長以為開始陳老師會以抓鬮的方式來決定東南兩支線路誰獲得爬山路線,現在包周桐自願請求南麵的線路,他是什麽意見也沒有的。


    包周桐像隻上山的狐狸一樣敏捷,一聽到陳老師指令槍一響,他就像猴子一樣敏捷地朝山上爬去,把所有隊員都遠遠拋在山腳下麵。


    東線那邊,隻見方淵康手裏扛著紅旗,不緊不慢地機械地一步一步往山上爬,既沒有看到他焦急的樣子,也沒有看到二組有取勝的決心。


    一半山梁已被包周桐拋棄在腳下了。看東線露出一角紅旗的包周桐在內心深處已發出會心的一笑:看來,今天的冠軍是非自己莫屬的了。他隻稍稍看了方淵康紅旗的位置,就大致目測出了方淵康隻爬了多少海拔的高度,方淵康至少與自己海拔在五十至一百米之間,這個距離對於包周桐來說,雖算不上絕對保險,但勝利的天平已經傾斜向自己了,這是不爭的事實。


    包周桐心態放鬆了許多,按目前的情況,自己沒必要拚著老命往上爬也能取得勝利了。後麵山腳的啦啦隊喊叫的聲音已經聽不到了,耳畔隻有山林大風的唿嘯聲和樹林中樹枝被風吹斷裂墜落在山梁與地麵碰撞所發出來的聲音。


    包周桐的腳步明顯放慢了下來,他一口氣爬到半山靠的是一股勇氣。現在,心態的放鬆早令這股氣接不上來了。這股氣一經泄漏,就感覺胸悶氣喘、四肢乏力、腰背酸軟起來,下一段路是更艱難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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