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州市委會議室外頭,那氣氛,就跟拉滿的弓似的,緊繃繃的,瞅啥都像暴風雨要來的前奏,各方勢力都跟耗子似的,悄沒聲地攢著勁兒,就等炸鍋那一刻。


    王莫愁站在會議室門口,一臉的無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瞅了眼表,眼瞅三點就到了,趕緊撥曹軒電話。


    “喂,曹秘書長,咋還沒見您人影呢?會眼瞅就要開啦!”王莫愁急得嗓門都高了八度。


    “王秘書,對不住哈,我今兒個渾身不得勁”


    “實在去不了,勞您跟祁書記幫我請個假。”


    曹軒在那頭有氣無力地哼哼,一聽就是裝的,那敷衍勁兒,能從電話裏溢出來。


    “啊?這……可咋整?”王莫愁傻眼了,滿心無奈。


    “您照實說,祁書記通情達理,指定能理解。”


    曹軒說完,“啪”就把電話掛了。


    王莫愁收起手機,長歎一口氣,心裏透亮,曹軒這老狐狸,明擺著裝病,兩邊都不想得罪,想當“和事佬”,在中間和稀泥呢。


    她輕手輕腳敲敲門,推門進了會議室。


    “祁書記,曹秘書長說他今兒個身子不爽利”


    “來不了,跟您請假呢。”


    王莫愁壓著嗓子說。


    “哦?曹軒病了?”祁同偉嘴角一扯,冷笑一聲,“看來這呂州的風邪乎得很,都能把人給吹趴下咯。”


    “那,祁書記,這會還開不?”王莫愁問。


    “開,咋不開?”祁同偉一仰頭,硬氣地說,“離了他曹軒,呂州還不轉了?”“七個人開,一樣行,隻要大夥認可我的意見就成。”


    “是,祁書記,我明白了。”


    王莫愁應了一聲,退出去張羅開會的事兒。


    會議室外麵,陳海把王莫愁和祁同偉的對話聽了個正著,心裏那叫一個美,跟三伏天吃了冰棍似的,直樂嗬,暗忖曹軒這貨識趣,知道自己大勢已成,麻溜躲一邊保平安去了。


    他一估摸,今個兒這會,自己這邊穩拿四票,加上周寒、趙木倆跟班捧臭腳,拿下常務副市長的位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跟探囊取物似的。


    “哼,祁同偉,你還想折騰出啥花樣?”“今兒個,我就把你徹底按趴下”


    “讓你在呂州連根毛都立不起來!”陳海肚裏尋思著,臉上得意勁兒都快溢出來了,跟偷了腥的貓似的。


    這當口,祁同偉從會議室出來,瞅見門口站著的程度和侯義勇,臉上立馬擠出個笑:“程度,侯義勇,你倆也在這兒呢。”


    “祁書記好!”程度和侯義勇跟觸了電似的,忙不迭上前,點頭哈腰,那叫一個恭敬。


    “嗯!”祁同偉微微點頭,目光“嗖”地紮在程度身上,話裏有話地說:“程度,這迴你幹得漂亮,我挺欣賞”


    “特意備了份禮,保準你稀罕。”


    “啊?禮……啥禮啊?”程度一聽,心裏“咯噔”一下,慌得不行,瞅祁同偉那笑,咋看咋滲人,後背發涼。


    “嗬嗬,過不了幾天就知道了。”


    祁同偉神秘兮兮地撂下一句,還拍了拍程度的肩膀,轉身進了會議室。


    程度瞅著祁同偉背影,心裏更毛了,犯嘀咕自己是不是選錯道了,背叛祁同偉這步棋走得太臭,心裏那後悔勁兒,跟潮水似的往上湧。


    可沒一會兒,他又把這念頭掐了,心說祁同偉如今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抱緊陳海大腿才是王道,要不咋在這官場混下去?


    “程度,發啥愣呢?趕緊收拾收拾,要開會了!”侯義勇捅捅程度。


    “哦,知道了!”程度迴過神,趕緊抖擻精神,把雜念扔一邊。


    會議室外頭,周寒和趙木紮堆嚼舌根。


    “哼,這祁同偉,譜擺得夠大,啥時候了,還端著,真逗!”周寒撇撇嘴,滿臉嘲諷。


    “就是,周書記,祁同偉徹底涼了,往後咱呂州就是陳海的天下!”趙木跟著附和,那諂媚樣,跟哈巴狗似的。


    “沒錯,今兒個陳市長鐵定拿下常務副市長”


    “往後呂州,他說了算!”周寒一仰頭,對陳海那叫一個巴結。


    不遠處,江濤跟尊佛似的站著,麵無表情,眼神裏卻透著疑惑,心裏犯嘀咕,覺著事兒沒那麽簡單,這陳海狂得沒邊,眼瞅著要出事。


    另一邊,沈浩宇站窗邊望外頭,心裏全是不屑,暗自呸了一口,心說陳海就仗著家裏背景,沒啥真本事,跟祁同偉一比,差老遠了,這呂州要讓他折騰,指定得完蛋。


    “唉,這官場的事兒,太複雜”


    “一個個精得跟猴似的,誰知道肚裏都憋啥壞呢?”沈浩宇嘟囔著,滿心疲憊。


    會議室門口,秘書們也嘁嘁喳喳議論開了。


    “瞅這架勢,今兒個陳海肯定占上風”


    “程度穩穩當常務副市長,祁同偉得靠邊站咯。”


    “唉,祁書記可憐見的,以前多威風,這下可好,落這麽個下場。”


    “可不是嘛,官場這風雲變幻,誰能料到明天啥樣?”


    “甭扯沒用的,趕緊想想咋討好陳市長,這才是要緊事!”


    ……


    遠在京州,沙瑞金和高育良在辦公室嘮呂州的事兒。


    “老高,今兒個呂州市委會議,你覺著結果咋樣?”沙瑞金笑著問。


    “陳海有您撐腰,呂州那幫官兒大多倒向他”


    “常務副市長提名,一準能過。”


    高育良笑著迴,心裏卻琢磨,徒弟祁同偉這迴要栽大跟頭,正好瞧他笑話,誰讓這小子不聽話,敢得罪人呢,這就是現世報。


    “唉,說起來,有點對不住祁同偉。”


    沙瑞金歎口氣。


    “沙書記,您別多想,官場就這樣”


    “平衡各方,犧牲個把人難免”


    “再說祁同偉得罪的人海了去了。”


    高育良勸道。


    “希望他懂我苦衷,配合工作吧。”


    沙瑞金念叨著。


    漢東省反貪局裏,陸亦可和林華華瞅著電腦新聞,都知道呂州要開市委會定常務副市長人選。


    “唉,這陳海,美得屁顛屁顛的,同偉要倒黴。”


    陸亦可歎氣。


    “是啊,陳海走了狗屎運,有沙書記挺他”


    “又當上呂州市長,風光無限。”


    林華華跟著附和。


    “要不,會後給祁同偉打個電話安慰安慰?”陸亦可眼珠一轉,提議道。


    “嗯,行吧,他怪可憐的。”


    林華華猶豫一下,點頭應了。


    這會兒,會議室大門“嘎吱”一聲開了,所有人目光“唰”地射進去,一場關乎權力咋分的龍爭虎鬥,馬上開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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