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錦江他們從甘蔗地裏走出來之後,前方不遠處就已經有了城鎮的跡象,路邊用水泥方磚蓋的平房還是顯得簡陋,牆上寫著「有房間出租」等漢字,幾個坐在路邊院子裏的人說著中國話聊天,地上的煙盒都是雲煙、紅河等。
這樣「熟悉」的環境讓何錦江很有一種置身於國內某個落後小鎮的錯覺,根本就無法把這兒跟著名的邊境賭場聯繫到一塊。
「這兒就是邁紮央?」何錦江好奇的問道。
「對,這兒就是邁紮央。」墨鏡男說道。
邁紮央的主街是一條14米寬的水泥路,路兩邊大都是一兩層的水泥房子,小商店和飯館林立,飯館的招牌用漢字寫著川菜、湘菜、粵菜,商店裏賣的也都是中國小百貨,隻有髮廊與國內不同,在招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美女出台」。
路邊一個院子門口,用中、緬兩國文字寫著「邁紮央經濟開發區」,「開發區」是邁紮央的行政部門,穿深藍製服的保安坐在門口。在開發區邊上,駐紮著克欽第十六營。
克欽人就是中國境內的景頗族人,克欽人長期與緬政府軍作戰,簽訂停火協定後,成立了緬甸第二特區。
從開發區政府對麵的一個路口進去,就來到了邁紮央的中心——邁達賭城。這是一座赭紅色的西洋式建築,也是這裏最豪華的建築。進門的大廳裏擺了幾十台餃子機和撲克機,但很少有人對它們感興趣,賭客們都湧進了大廳周圍的各個賭廳裏,這裏隻有一種遊戲——百家樂。
墨鏡男問道:「來到賭城了,要不要玩一把?」
何錦江平時是很喜歡賭博的,但是今天到了著名的賭城,他對賭博卻突然有些提不起興趣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對任何事情都感到一種莫名的索然無味。
不過,麵對墨鏡男的邀請,何錦江還是說道:「好啊,那就玩一會。」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何錦江心裏還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他決定再最後賭一把,隻下一注,這一次,他的表麵賭注是現金,實際的賭注是他下半輩子的出路!
如果賭贏了,他就不迴國了,從此在國外討生活。而如果這一注輸了,那他就迴國,接受法律對他的審判!
墨鏡男當然不知道何錦江的這些想法,便興沖沖的進了賭場。何錦江也緊跟著墨鏡男走了進去。
賭場的每個賭廳裏都擺著綠絨麵的賭檯,台子兩邊最多可以同時坐14名賭客,每當開始發牌,發牌的女孩子就拍著桌麵上的小鍾,提醒下注時間即將截止。
墨鏡男對這裏的情況顯然很熟悉,而且進了賭場之後,他顯然也變得非常興奮!他帶著何錦江來到了「新東方賭廳」,據墨鏡男的介紹,「新東方」是邁達賭城中麵積最大的廳。
何錦江跟著墨鏡男來到「新東方」門口,十幾名穿西服或黑衣服的年輕男子分兩列站在門口,他們的胸前都掛著胸牌,上麵寫著名字和工號。
此外,「新東方」還有邁紮央最「大」的賭檯。在每一張賭檯中間,都架有一麵小銅牌,上麵註明下注的最低和最高限額。在邁達賭城裏,最小的台子十元就可下注,而新東方的貴賓廳裏每個台麵的最低下注額是三千元,最高三十三萬封頂。
他們來到這個賭廳的時候,賭檯兩邊已經坐了不少人,各種聲音撲麵而來,賭客們操著中國各地的口音,歡唿與驚叫聲此起彼伏,有的西裝革履,有的頭髮蓬亂,有四五十歲大腹便便的男子,也有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孩。
墨鏡男拉著何錦江擠到一張賭檯旁邊坐下,何錦江看了看桌子中間的小銅牌,上麵用簡體中文寫著:最低下注金額3000元人民幣。
墨鏡男掏出來一疊錢,從裏麵數了3000塊,壓在了「閑」上,何錦江則直接拿出來了一萬塊錢,也壓在了「閑」上。
墨鏡男笑道:「老何,可以啊,出手挺闊綽的嘛!」
何錦江對墨鏡男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麽話,但是他的心裏此刻卻充滿了一種宿命般的感覺。
下半輩子該怎麽過,就在這一把上了!
荷官清點完客人的壓住之後便開始發牌,每人的兩張撲克牌到手之後,墨鏡男的賭徒之氣盡顯,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撲克牌,他的上半身幾乎趴在賭檯上,雙手掀開紙牌的一角,幾個手指都在顫抖,然後他一點一點把紙牌的邊緣折起,嘴裏還喊著:「大!大!大!」
相比於墨鏡男,何錦江的表現就顯得非常淡定,他根本就沒有去看自己的牌,而是掏出了一根香菸。
但是,在點菸的時候,何錦江的手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一連點了三次,他才終於把香菸點燃。
何錦江以前聽說過這麽一句話:當你把硬幣拋起的那一瞬間,你希望是正麵還是背麵,那就是你心底的選擇。
何錦江當初在某本雜誌上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不屑一顧,還想著,如果心底已經有了選擇,那還拋硬幣幹嘛?這完全就是懦夫的行為!
但是此時此刻,何錦江卻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因為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種很清楚的想法,這一把,他不想贏!
底牌很快被揭開了,這一把是莊家贏,閑家輸錢。
「操!」墨鏡男憤怒的罵了一聲!
何錦江的心裏卻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輕鬆,這一把「如願」輸了,他的下半生該怎麽走,也終於確定了。
突然間,何錦江又感到非常疲憊,他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這就是最終的結局。
這時候,墨鏡男很有經驗的對何錦江說道:「咱們繼續壓閑,而且還要加倍壓,這一把不贏,下一把還要加倍,這叫『反龍』,最後肯定能贏!」
對於「反龍」,何錦江當然是知道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繼續賭下去的心情了,便對墨鏡男說道:「我有點頭暈,想出去站站,你先玩著。」
墨鏡男有些驚訝的說道:「老何,輸一把就走啊?」
何錦江對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說完,何錦江便離開了座位。
墨鏡男看著何錦江走出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但是也沒有再叫他,數出來6000塊錢,又壓在了「閑」上,開始了他的反龍之路!
何錦江從賭場裏出來之後,又找到一家牌子上寫有「公用電話」字樣的小賣部,便走進去問道:「能往國內打電話嗎?」
小賣部老闆瞥了他一眼,操著一口四川話說道:「能打,一分鍾五塊錢,記得加撥國內區號,就在電話機旁邊紙牌上寫著呢。」
何錦江點了點頭,來到電話機旁邊,把嘴裏的菸蒂吐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話筒,撥通了陳慶東辦公室的電話。
幾秒鍾後,電話接通了,何錦江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陳書記,我是何錦江,我想要迴去向檢方自首,你能幫我嗎?」
大約一個小時後,墨鏡男滿臉喜色的從賭場裏走來出來,看到了正站在門口抽菸的何錦江,忙走了過去,笑道:「老何,剛才讓你接著玩,你不玩了,我連著反了兩條大龍,贏了十幾萬!不過後來又輸了幾萬,總起來還是贏了五六萬,今天的運氣可真是不錯!你要是接著跟我玩,以你的手筆,肯定大賺了啊!」
何錦江對他笑了笑,說道:「恭喜。」
墨鏡男拍了一下何錦江的肩膀,說道:「現在你已經成功出境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迴去了。這樣吧,我帶你找個地方先暫時安頓下來,把那去除了傭金的十萬塊錢再給你,我就迴去了。不過,老何,給你說句真心話,這兒挺亂的,尤其是到了晚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所以你還是盡快的離開這兒。當然了,至於你以後去哪,我就不管了。」
等墨鏡男把話說完之後,何錦江對沖他詭秘一笑,問道:「你還想再賺十萬傭金嗎?」
墨鏡男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問道:「老何,你什麽意思?」
何錦江看著墨鏡男的眼睛,沉聲說道:「我想迴國。」
「迴國?老何,你不會是這幾天沒休息好,腦子發燒,神經不正常了吧?」墨鏡男一邊說著,還一邊伸出了手準備去摸何錦江的額頭。
何錦江輕輕撥開墨鏡男的手,說道:「我說真的,你帶我迴國,讓我安全迴到南武,剩下的那十萬,我也當做傭金送給你了。」
墨鏡男知道何錦江不是開玩笑了,便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說道:「老何,你知道省高檢正在調查你吧?你迴去之後,就百分百要坐監獄!要不然,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何錦江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我已經考慮好了,你隻要把我安全的帶迴南武,那二十萬就全都是你的了,怎麽樣?」
墨鏡男用力的吐了口唾沫,鬱悶的說道:「我操,我這趟活幹的,一趟境外的自駕遊就賺了二十萬,還附帶著贏了五六萬,這錢贏的也太容易點了吧!行,既然你願意迴去,還願意付錢,那我幹嘛有錢不賺啊!你想什麽時候走?」
何錦江道:「現在就走吧!」
墨鏡男道:「行,走吧!」
兩人向前走了幾步,何錦江突然又問了墨鏡男一個問題:「你現在能告訴我是誰讓你帶走的嗎?」
墨鏡男對他一笑,說道:「抱歉,我能對你說。而且,你現在也不準備待在境外了,所以這件事我以後也不可能告訴你了。老何,我這也是為你好,知道那麽多事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何錦江對無法確定那個「恩人」是誰感到非常遺憾,但是他知道這個墨鏡男既然說了不告訴他,就絕對不會告訴他了,多問無益。
抓過身,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最後看了一眼邁紮央,何錦江便扭過了頭,毅然的跟著墨鏡男向前走去。
別了,邁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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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熟悉」的環境讓何錦江很有一種置身於國內某個落後小鎮的錯覺,根本就無法把這兒跟著名的邊境賭場聯繫到一塊。
「這兒就是邁紮央?」何錦江好奇的問道。
「對,這兒就是邁紮央。」墨鏡男說道。
邁紮央的主街是一條14米寬的水泥路,路兩邊大都是一兩層的水泥房子,小商店和飯館林立,飯館的招牌用漢字寫著川菜、湘菜、粵菜,商店裏賣的也都是中國小百貨,隻有髮廊與國內不同,在招牌上明明白白地寫著「美女出台」。
路邊一個院子門口,用中、緬兩國文字寫著「邁紮央經濟開發區」,「開發區」是邁紮央的行政部門,穿深藍製服的保安坐在門口。在開發區邊上,駐紮著克欽第十六營。
克欽人就是中國境內的景頗族人,克欽人長期與緬政府軍作戰,簽訂停火協定後,成立了緬甸第二特區。
從開發區政府對麵的一個路口進去,就來到了邁紮央的中心——邁達賭城。這是一座赭紅色的西洋式建築,也是這裏最豪華的建築。進門的大廳裏擺了幾十台餃子機和撲克機,但很少有人對它們感興趣,賭客們都湧進了大廳周圍的各個賭廳裏,這裏隻有一種遊戲——百家樂。
墨鏡男問道:「來到賭城了,要不要玩一把?」
何錦江平時是很喜歡賭博的,但是今天到了著名的賭城,他對賭博卻突然有些提不起興趣了,不知道為什麽,他對任何事情都感到一種莫名的索然無味。
不過,麵對墨鏡男的邀請,何錦江還是說道:「好啊,那就玩一會。」
其實,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何錦江心裏還突然冒出來一個想法,他決定再最後賭一把,隻下一注,這一次,他的表麵賭注是現金,實際的賭注是他下半輩子的出路!
如果賭贏了,他就不迴國了,從此在國外討生活。而如果這一注輸了,那他就迴國,接受法律對他的審判!
墨鏡男當然不知道何錦江的這些想法,便興沖沖的進了賭場。何錦江也緊跟著墨鏡男走了進去。
賭場的每個賭廳裏都擺著綠絨麵的賭檯,台子兩邊最多可以同時坐14名賭客,每當開始發牌,發牌的女孩子就拍著桌麵上的小鍾,提醒下注時間即將截止。
墨鏡男對這裏的情況顯然很熟悉,而且進了賭場之後,他顯然也變得非常興奮!他帶著何錦江來到了「新東方賭廳」,據墨鏡男的介紹,「新東方」是邁達賭城中麵積最大的廳。
何錦江跟著墨鏡男來到「新東方」門口,十幾名穿西服或黑衣服的年輕男子分兩列站在門口,他們的胸前都掛著胸牌,上麵寫著名字和工號。
此外,「新東方」還有邁紮央最「大」的賭檯。在每一張賭檯中間,都架有一麵小銅牌,上麵註明下注的最低和最高限額。在邁達賭城裏,最小的台子十元就可下注,而新東方的貴賓廳裏每個台麵的最低下注額是三千元,最高三十三萬封頂。
他們來到這個賭廳的時候,賭檯兩邊已經坐了不少人,各種聲音撲麵而來,賭客們操著中國各地的口音,歡唿與驚叫聲此起彼伏,有的西裝革履,有的頭髮蓬亂,有四五十歲大腹便便的男子,也有濃妝艷抹的年輕女孩。
墨鏡男拉著何錦江擠到一張賭檯旁邊坐下,何錦江看了看桌子中間的小銅牌,上麵用簡體中文寫著:最低下注金額3000元人民幣。
墨鏡男掏出來一疊錢,從裏麵數了3000塊,壓在了「閑」上,何錦江則直接拿出來了一萬塊錢,也壓在了「閑」上。
墨鏡男笑道:「老何,可以啊,出手挺闊綽的嘛!」
何錦江對墨鏡男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麽話,但是他的心裏此刻卻充滿了一種宿命般的感覺。
下半輩子該怎麽過,就在這一把上了!
荷官清點完客人的壓住之後便開始發牌,每人的兩張撲克牌到手之後,墨鏡男的賭徒之氣盡顯,他的雙手緊緊的抓住撲克牌,他的上半身幾乎趴在賭檯上,雙手掀開紙牌的一角,幾個手指都在顫抖,然後他一點一點把紙牌的邊緣折起,嘴裏還喊著:「大!大!大!」
相比於墨鏡男,何錦江的表現就顯得非常淡定,他根本就沒有去看自己的牌,而是掏出了一根香菸。
但是,在點菸的時候,何錦江的手還是控製不住的顫抖起來,一連點了三次,他才終於把香菸點燃。
何錦江以前聽說過這麽一句話:當你把硬幣拋起的那一瞬間,你希望是正麵還是背麵,那就是你心底的選擇。
何錦江當初在某本雜誌上看到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不屑一顧,還想著,如果心底已經有了選擇,那還拋硬幣幹嘛?這完全就是懦夫的行為!
但是此時此刻,何錦江卻深刻的理解了這句話,因為在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種很清楚的想法,這一把,他不想贏!
底牌很快被揭開了,這一把是莊家贏,閑家輸錢。
「操!」墨鏡男憤怒的罵了一聲!
何錦江的心裏卻突然感受到了一種特殊的輕鬆,這一把「如願」輸了,他的下半生該怎麽走,也終於確定了。
突然間,何錦江又感到非常疲憊,他不想再繼續糾結這個問題了,這就是最終的結局。
這時候,墨鏡男很有經驗的對何錦江說道:「咱們繼續壓閑,而且還要加倍壓,這一把不贏,下一把還要加倍,這叫『反龍』,最後肯定能贏!」
對於「反龍」,何錦江當然是知道的,但是此時此刻,他卻沒有繼續賭下去的心情了,便對墨鏡男說道:「我有點頭暈,想出去站站,你先玩著。」
墨鏡男有些驚訝的說道:「老何,輸一把就走啊?」
何錦江對他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麽。
說完,何錦江便離開了座位。
墨鏡男看著何錦江走出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但是也沒有再叫他,數出來6000塊錢,又壓在了「閑」上,開始了他的反龍之路!
何錦江從賭場裏出來之後,又找到一家牌子上寫有「公用電話」字樣的小賣部,便走進去問道:「能往國內打電話嗎?」
小賣部老闆瞥了他一眼,操著一口四川話說道:「能打,一分鍾五塊錢,記得加撥國內區號,就在電話機旁邊紙牌上寫著呢。」
何錦江點了點頭,來到電話機旁邊,把嘴裏的菸蒂吐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拿起了話筒,撥通了陳慶東辦公室的電話。
幾秒鍾後,電話接通了,何錦江用一種沙啞的聲音說道:「陳書記,我是何錦江,我想要迴去向檢方自首,你能幫我嗎?」
大約一個小時後,墨鏡男滿臉喜色的從賭場裏走來出來,看到了正站在門口抽菸的何錦江,忙走了過去,笑道:「老何,剛才讓你接著玩,你不玩了,我連著反了兩條大龍,贏了十幾萬!不過後來又輸了幾萬,總起來還是贏了五六萬,今天的運氣可真是不錯!你要是接著跟我玩,以你的手筆,肯定大賺了啊!」
何錦江對他笑了笑,說道:「恭喜。」
墨鏡男拍了一下何錦江的肩膀,說道:「現在你已經成功出境了,我的任務完成了,也該迴去了。這樣吧,我帶你找個地方先暫時安頓下來,把那去除了傭金的十萬塊錢再給你,我就迴去了。不過,老何,給你說句真心話,這兒挺亂的,尤其是到了晚上,什麽事情都可能發生,所以你還是盡快的離開這兒。當然了,至於你以後去哪,我就不管了。」
等墨鏡男把話說完之後,何錦江對沖他詭秘一笑,問道:「你還想再賺十萬傭金嗎?」
墨鏡男一怔,隨即皺起了眉頭,問道:「老何,你什麽意思?」
何錦江看著墨鏡男的眼睛,沉聲說道:「我想迴國。」
「迴國?老何,你不會是這幾天沒休息好,腦子發燒,神經不正常了吧?」墨鏡男一邊說著,還一邊伸出了手準備去摸何錦江的額頭。
何錦江輕輕撥開墨鏡男的手,說道:「我說真的,你帶我迴國,讓我安全迴到南武,剩下的那十萬,我也當做傭金送給你了。」
墨鏡男知道何錦江不是開玩笑了,便也收斂了臉上的笑意,說道:「老何,你知道省高檢正在調查你吧?你迴去之後,就百分百要坐監獄!要不然,你再好好考慮考慮?」
何錦江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我已經考慮好了,你隻要把我安全的帶迴南武,那二十萬就全都是你的了,怎麽樣?」
墨鏡男用力的吐了口唾沫,鬱悶的說道:「我操,我這趟活幹的,一趟境外的自駕遊就賺了二十萬,還附帶著贏了五六萬,這錢贏的也太容易點了吧!行,既然你願意迴去,還願意付錢,那我幹嘛有錢不賺啊!你想什麽時候走?」
何錦江道:「現在就走吧!」
墨鏡男道:「行,走吧!」
兩人向前走了幾步,何錦江突然又問了墨鏡男一個問題:「你現在能告訴我是誰讓你帶走的嗎?」
墨鏡男對他一笑,說道:「抱歉,我能對你說。而且,你現在也不準備待在境外了,所以這件事我以後也不可能告訴你了。老何,我這也是為你好,知道那麽多事對你沒有什麽好處。」
何錦江對無法確定那個「恩人」是誰感到非常遺憾,但是他知道這個墨鏡男既然說了不告訴他,就絕對不會告訴他了,多問無益。
抓過身,帶著一種複雜的情緒最後看了一眼邁紮央,何錦江便扭過了頭,毅然的跟著墨鏡男向前走去。
別了,邁紮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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