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鬆說這事情最好在洛陽解決,禦史台的四個人心裏頭也是一百二十分的滿意。


    他們就是這個意思,最最好的情況就是把這一家三口就地掩埋了,榮國公這一行人也能出來證明這欽犯自殺是因為怕麵聖,跟禦史台的人根本就沒有關係的,然後你好我好大家都好,榮國公呢該見太上皇公主就見太上皇公主,他們這一行人,去迴京複旨。


    責罰是肯定少不了的,可隻要能夠保住身上這官服,就是多花點錢上下打點打點,咱們也認了。誰讓咱們倒黴呢,咱們絕對不攀扯出禦史中丞王大人和杜大參,這點官場規矩咱們還是懂得的。


    武戚石三人見田大人如此態度,也覺的這是明智的選擇,武員還提議道“田副使呀,是不是先把這幾位上差胳膊上的繩子給解開呀,他們老這麽捆著應該挺難受的了。”


    陸方見這三位這麽個態度,心裏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司馬丹說的清清楚楚,什麽都不求,就求個真相,怎麽可能因為這件事牽涉到皇帝就肯善罷甘休呀!你們都忘記了上次在太上皇的壽宴上榮國公是如何操作的嗎?


    陸方對武戚石三人充滿鄙視的情緒,他是覺的田雪鬆不會這麽容易隨波逐流的,可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慎重點好,有了迴旋的餘地才可以讓自己立於不敗之地呀!因此上陸方很有城府的選擇了沉默,有時候看一個水平不是他如何會說,而是要看他是不是懂得該不說的話的時候,能夠不說話。


    雪鬆想了想覺的還是穩住禦史台的這些官員為好,因此上吩咐道,“先給這些上差鬆綁。”同時又吩咐侍衛道“去把驛站的那些雜役都放了,讓他們趕緊燒火做飯,現在天已經正午了,大家夥都沒有吃飯呢,餓都餓死了。”


    禦史台的這四個人見田雪鬆這麽個態度,也覺的至少出使車師的這一路是安撫好了,可現在留守使大人又來了,他這一路也得好好周旋呢!


    兩位禦史被鬆開手臂,都沒有來的及揉按發麻胳膊,就一起湊到了雪鬆的身邊小聲問道“田副使呀!國公爺到底如何了?能不能帶著我們去見見他呀,我們也想親自給他道道歉,昨兒晚上我們喝酒喝多了,腦袋都不好使了,才做出傷害他老人家的事情,現在可後悔死了,這心裏頭老不安了!”


    雪鬆見他們還有臉提司馬丹,就瞬間冷下了臉道 “心悸大爆發還能好到哪裏去呀!剛剛還心口疼呢!!坐都坐不住!!!


    你們呀!就是心裏眼裏沒有他,這要是皇帝陛下太上皇在,你們敢如此嗎?他這一路走來本就很辛苦很吃力了,還遇到這一檔子事兒,讓我怎麽說你們好呀!我同意你們計劃沒有用,得他同意才行呀!現在西京留守侯大人父子都在帳篷裏頭陪著他呢!如何把你們說給我消息單獨傳給他,還能夠不讓侯留守知道,這真真是考驗我的大問題呀!”


    禦史台的四個人見他這話說的實在,因此上有恢複了能耐人的本色,紛紛出主意道“田副使呀,你看這樣行不行,你讓西京留守來我們這,讓他審問我們,我們四個拌住他們父子,這樣你可以好好跟榮國公說話了,請田副使好好勸勸榮國公,這事情鬧大了對王中丞不好對皇帝陛下更加不好。


    這王中丞是駙馬爺的親姐夫,這陛下更是駙馬爺的親大舅哥呀,自家人要維護自家人的臉麵啊,我們知道駙馬爺心地善良舍不得那個孩子,可是那孩子他已經去了,還是你好我好大家好吧。”


    雪鬆心裏暗暗運氣,可麵上還是不動聲色點了點頭,迴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行,我去見子珪。”


    武員見雪鬆要去見司馬丹自然也得跟著了,畢竟他昨天跟著迎親隊伍去迎接新娘後就沒有見到過司馬丹呢,怎麽著也得打個照麵匯報匯報情況啊!就是讓司馬丹知道他迴來了,也得去見一見啊!


    戚石二位見武員跟著雪鬆,他們自然也跟著了,陸方就對著雪鬆說“田副使,我把驛站與禦史台差役們寫的東西都去收攏一番,順便把驛站的那些差役放出來,唉!這一家三口的屍體也得處理呀,驛站的人是地頭蛇,他們更知道去哪裏去搞棺槨。”


    雪鬆見陸方想的這麽周到就笑著說“有勞陸大哥了,我代替子珪謝謝你。”


    陸方也不謙讓,笑著點了點頭吩咐道“經曆了這麽多,他虛弱的很,你慢慢兒跟他說,可別再氣著他,不行就安排他先離開吧,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大家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雪鬆點了點頭,帶著武戚石三人去找司馬丹,陸方也叫上好幾個侍衛去收資料放人。


    去往帳篷的路上,武員不放心問道“子珪到底如何?怎麽禦史台這些人被捆了起來?”


    雪鬆歎了一口氣道“昨天晚上暈倒了兩次,無名大夫都沒有敢挪動他,這不才在帳篷裏頭待著呢?剛剛不久又心口疼了起來,總之雪上加霜呀!”


    武戚石三人也沒有想到這麽嚴重,異口同聲的說“暈倒兩次?怎麽會呢?第一次暈倒了你們還不看好他,怎麽還能讓又他暈倒了呢?”


    雪鬆再次歎氣道“禦史台的官員胥吏一起鬼哭狼嚎的起哄,驛站的那些人也跟著添油加醋,他一個心悸爆發之人如何受的了呀!第二次暈倒就是被這群孫子陰的,沒給陰死也是他命大了!”


    武戚石三人同時啊了一聲,嘴裏齊怒罵道“真他媽王八蛋,都出了這事兒,還有臉讓司馬丹給他們出證明,證明他們看管嚴格沒有過錯,真真是人至賤則無敵呀!”


    就這麽在武戚石三人痛罵禦史台和驛站的這些人都不是好東西的發泄聲中,他們一行四個人進了帳篷。


    守衛帳篷的人站崗位置都離帳篷有一段距離,見到他們四個人自然也不會阻攔的,因此上他們四個就這麽旁若無人闖進了帳篷。


    進來就見司馬丹在侯暄和雨墨幫助下在寬衣呢,司馬丹那如冰似雪的胸脯就這麽華麗麗的展現在眾人麵前,遠遠望去晶瑩剔透宛若凝脂,就像那冬日裏漫天飛舞的雪花,沒來由的讓人心裏高興,憐愛頓生。


    這一屋子人心中都默默念叨著,真真是好皮相呀!


    司馬丹見大家如此,反而不好意思起來,他心脈孱弱一動情就承受不住,咳咳咳,咳咳咳的猛咳嗽起來。


    雪鬆心道不好,這要是再把哮喘給勾起來更是要了命了!


    因此上故意指東說西 “丹丹,武戚石三位都尉都迴來了,我們這支隊伍終於齊全了。”


    大家夥看司馬丹猛咳起來,也覺的過分了過分了,都他奶奶的是大老爺們,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呢!


    真真小家子氣的很!見雪鬆這麽聰明的岔開了尷尬開啟新話題,也跟著順風扯旗了。


    侯獻連忙見禮道“三位都尉辛苦。”候暄也緊跟他爹道“三位都尉辛苦。”無名也下意識跟著說“三位都尉辛苦。”雨墨見大家都說了,自然也是不過腦子的說“三位都尉辛苦。”


    雪鬆都被他們逗的笑了起來,司馬丹也是邊咳邊笑,


    雪鬆說道“你們一個個是在玩接龍遊戲嗎?怎麽還都說一樣的話呢?”


    他這麽一說,侯家父子無名雨墨都羞了個大紅臉。


    雪鬆也不管他們忙過來給司馬丹捶背,邊捶邊輕聲說“凝神靜氣,凝神靜氣,可不能把哮喘給勾起來呀!”


    眾人聽了雪鬆的話,紛紛都收聲了,靜靜看著司馬丹慢慢的平複著自己的心神。


    好半天司馬丹才帶著歉意開口道“對不起諸位,我沒事了,害各位擔心了。”


    侯獻一臉急切的說“子珪呀!你身子不好,先跟著小犬去我家小築吧,那裏環境清幽,你先休養兩天,再去洛陽行宮,這裏頭事情交給我就好。”


    司馬丹痛快的說了一聲“就依世叔,那就辛苦您了。”


    侯獻擺擺手道“不客氣,不客氣,我是西京留守,在洛陽地界出了事情,由我給朝廷上奏章,這才是符合程序的,你好好休養,放心我會把事情處理好的。”


    雪鬆正好乘機說“那請你去會會禦史台的這些官僚吧,他們油鹽不進呀,真真是氣死我了。”


    雪鬆這麽說,侯獻更加得意了,抬腳就走,雪鬆趕緊吩咐戚石二位道“兩位大哥,留守大人都去了,你們也別閑著,跟著一起去,也好彼此做了見證,事後朝廷詢問起來,你們也好給彼此證明一下呀!”


    侯獻的留守也做了兩年多,從來都是一令驚天動的,本是不願意非下屬人員跟著的,可轉念一想,朝廷裏知道他跟這四個禦史台的人有過節的人不在少數,這有殿前司的都尉跟著,自然是好說話的,因此上也殷勤的招唿戚石二人跟著同去了。


    戚石二人見田副使如此吩咐,侯留守也熱情的招唿他們同去,因此上也就跟著一起去了,方才他們聽到禦史台的上差要雪鬆騙侯獻過去,這不就很自然的騙了去嗎,真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呀!


    侯獻帶著戚石二人去審問禦史台的官員暫且不提,雪鬆又對著楊察說“隱清呀,你去收拾東西,別的還好說,丹丹藥一定得帶著,收拾好了,你就跟著侯公子一起先帶著丹丹去小築吧。”


    侯暄見雪鬆的意見跟父親的意見不謀而合也是很高興,因此上就很不見外的說“田哥哥,我叫侯暄,表字載陽,我今年十七歲,您就是我這個年級高中的狀元,您真厲害,是我最最崇拜的偶像!”


    他這麽說雪鬆還沒有反應呢,楊察反而聽的滿耳朵的惡寒,這來的路上還興高采烈的要跟我結拜呢,怎麽見到司馬丹和田雪鬆就把我丟到腦袋後頭,真真沒有節操的小屁孩兒!


    剛才雪鬆就見到他和雨墨一起在幫助司馬丹寬衣,雪鬆明白司馬丹心裏是喜歡這小孩兒,要不無論如何也不會讓他幫忙,又見這小孩兒,如此爽直,心裏頭也是喜歡的,默默的念叨著小弟弟,你有口無心得罪人了!


    因此上特地走到侯暄麵前,用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載陽弟弟好,你可比我那時候可愛多了。”又看向司馬丹說“丹丹你說呢,載陽是不是很可愛!”


    司馬丹直接冷哼一聲道 “唉!人貴有自知之明呀!當然比你當年強多了,你當年就會氣我,哪裏比的上我們載陽呀!”


    侯暄又羞紅了臉,可還是很高興,眼睛亮的可以滴出水來了,忙笑著跑開了,邊跑還邊不忘記交代一句“我去幫忙收東西。”


    楊察聽到雪鬆讓他去收拾東西,心裏還是挺不樂意的,這裏頭明明有事情,讓我去收拾東西,不是把我邊緣化嗎?


    可轉念又一想,畢竟有死人的事情,既然昨晚事情發生的時候我沒有在現場,被邊緣化就被邊緣化吧,反正可以但求無過,這破事兒想要有功也是不容易的,能夠無過,不給父親惹麻煩也是不錯選擇。


    因此上也點了點頭,對著司馬丹說“子珪,你先休息一會兒,我去收東西。”又對著無名說“無名大夫你跟著我們一起吧,您最清楚子珪的藥放在什麽地方。”


    他這個提議無名不好接了,無名心裏想我一個上吊自殺人,現在堂而皇之出去收拾東西,會嚇壞很多人的,也暴露了榮國公的計謀,可這些楊察不知道呀!這是要實話實說呢,還是找個借口搪塞呢?


    就在無名猶豫的時候,雪鬆對楊察說“還是讓雨墨去吧,無名大夫再給丹丹針灸一下,這馬車顛簸,他的心脈受不住更加麻煩了。”


    楊察聽了雪鬆話,也覺的有道理,心裏服氣道“田純堅確實比我細膩,收拾東西誰都可以,是應該把心脈護理好。”因此上也爽快的說“行,我們這就去。”又對著司馬丹吩咐道“子珪呀!凝神靜氣,凝神靜氣呀!”


    司馬丹對著楊察笑出兩個大酒窩,笑罵道“快去吧,就你小子話多,這個我還能不知道呀!”


    楊察見他這麽說,更是笑哈哈哈,仰天大笑出門去了,武員也跟著他去了。


    這些人都打發走了,屋子裏頭就剩下司馬丹雪鬆無名三個人了,司馬丹焦急的對雪鬆道“禦史台那些孫子有什麽話讓你告訴我,快點說,一會兒這群人就得有人迴來了。”


    雪鬆歎了一口氣道“你呀!就是慧極必傷,才如此多病的!其實也沒什麽新東西,就是之前你預測的,地方知州勾結執政陷害忠良,偏偏我們皇帝是個沒有辨別能力的,被人家三言兩語就挑撥的心裏頭認定了這個倒黴通判對皇帝不敬。”


    司馬丹點了點頭“意料之中,現在可掌握了證據?”


    雪鬆道“有證據,我懷裏有陳準寫給杜大參的信,也有請杜大參轉交給呂相公與韓樞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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