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伊!”


    顧顏玥嗓音甜軟,仿佛在心中腹誹的人不是她一般,“這裏有水果和蛋糕,快來吃。”


    顧淩伊閑庭信步地走過去,看了眼玻璃茶幾上擺滿的飲料和吃食,唇角微勾:“謝謝。”


    顧顏玥甜甜應聲:“不用客氣的……”


    下一秒——


    顧淩伊尾音一轉,輕抬下巴:“你打算什麽時候開始拍攝?”


    顧顏玥無辜地眨了眨眼。


    顧淩伊不吃這套,一臉漠然:“我得等你拍完才能拍,所以你的進度關乎我什麽時候下班。”


    原本她和攝影工作室的行程安排是下午六點前結束拍攝。


    但是,因為顧顏玥的臨時加入,又因工作室的捧高踩低,讓她從個人拍攝,變成配合拍攝。


    按照現在這個進度,六點前肯定完不成。


    還說什麽為了讓內頁和封麵唿應,要等顧顏玥拍完才能拍。


    她看起來像是沒腦子嗎?


    “我……”顧顏玥一雙鹿眼淺淺爬上濕潤,像受欺負一般聲音微顫:“我馬上就……”


    “妝化完了就去換衣服。”顧淩伊走到側邊的單人沙發上坐下,右腿自然地搭上左腿,坐姿隨性卻優雅。


    顧顏玥語塞,小臉漲得通紅,平時所有人都縱容她,想休息就休息,想開工就開工,沒人會多說什麽。


    這個顧淩伊……


    【係統!她到底怎麽迴事!】


    顧顏玥身上有從係統那換來的萬人迷光環,所有接觸她的人都會不自覺地以她為中心,說句誇張的話,就是連地球都得圍著她轉。


    而顧淩伊一而再再而三駁她顏麵,像是完全不受光環影響。


    係統也是一頭霧水。


    【要不,宿主再多跟她接觸幾次試試?】


    顧顏玥抗拒:【不要!她油鹽不進,我難道還要熱臉去貼冷屁股嗎?】


    “顧顏玥!”


    “顧淩伊!”


    兩道厲聲同時響起,整個攝影棚安靜如雞。


    顧淩伊背靠沙發,無視出聲的霍祁。


    “你還要拖到什麽時候?”


    話音落下,顧顏玥本就通紅的雙眼立刻包滿淚水,眼角的淚滴要落不落,可憐極了。


    “顧淩伊!“


    霍祁像是忍無可忍驀地站起身:“你有什麽資格對玥玥指手畫腳。”


    顧顏玥這段時間狀態不好,他推掉工作陪了幾日好不容易才有所好轉,結果一出來就碰上顧淩伊。


    陰魂不散!


    顧淩伊閑適地靠在沙發背上,手搭兩旁扶手,自下而上仰視,氣勢卻完全不輸,甚至更盛。


    “霍大少,你們霍氏員工要是這麽拖拖拉拉影響工作進度,你也會這麽護著?”


    按照原書進度,霍祁現在已經進入霍氏任職,不久後就會擔任總裁位置。


    霍祁答得幹脆:“玥玥不一樣!”


    “是,她當然不一樣,她影響不到霍氏。”


    顧淩伊不動聲色地掃過周圍不敢吭聲的一眾工作人員,“但她影響到了我,也耽誤不少人的工作。”


    “不知道其他人在不在意被她耽誤,反正我在意。”


    “所以。”顧淩伊冷聲,語調加重:“我就是要對她指手畫腳!”


    霍祁:“……”


    這個女人什麽時候變得這麽伶牙俐齒了……


    見霍祁似乎有所鬆動,顧顏玥匆匆起身:“你們別為我吵架……我這就去換衣服!”說完,招唿著工作人員跟她上樓。


    霍祁看著顧顏玥腳步淩亂的背影,眉頭微蹙,隨即冷冷睨了顧淩伊一眼,坐迴沙發。


    凝滯的氣氛消散,攝影棚漸漸起了些竊竊私語。


    “顧淩伊不得了啊……她居然一點都不怕霍少……”


    霍祁西裝革履的來,氣勢逼人。而工作室的員工大多年紀偏小,對上位者有一種本能的畏懼。


    “我才想起來晚上還有約會,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顧淩伊沒提我都沒注意,三點了還沒開始拍,晚上肯定得加班了……”


    “不要啊!今天我對象生日!”


    “希望玥玥那邊動作能稍微快點……“


    攝影棚空曠,盡管是竊竊私語也能隱約聽見。


    霍祁神色複雜,不由地多看了顧淩伊幾眼。


    她就這麽淡定地躺靠在沙發上,雙目緊閉,對周遭的議論置若罔聞,飽滿的後腦勺自然地枕著椅背弧度,天鵝頸纖長柔美,不見一絲細紋。


    視線下移,被冷不丁地打斷:“看夠了嗎?”


    霍祁難得露出一絲窘迫,他別過臉掩唇輕咳:“抱歉。”


    “嗬。”顧淩伊起身,似笑非笑地瞥了霍祁一眼,轉身往化妝區走。


    顧顏玥有服裝助理在旁邊幫襯,一套典雅華麗的法式宮廷風禮裙很快換好。


    層層疊疊的裙擺,金紅絲線點綴,蕾絲花邊豎領,顧顏玥從樓上下來,宛如從中世紀走來的公主。


    “哇——”


    一片驚唿。


    顧顏玥揚起頭顱,踩著小高跟來到化妝區的全身鏡前,方才低靡的情緒不見,整個人矜傲恣意。


    因服飾不便,她的發型要站著打理,工作人員一邊為她梳發一邊變著法誇她。


    嬉笑聲不斷。


    顧淩伊坐在化妝鏡前閉眼小憩,若楠被唐舒的一通電話叫走,而負責她的兩位造型師正在專心為她盤發。


    安靜冷清的氛圍與那頭截然不同。


    良久,嬉鬧停止,小高跟踩著富有節奏感的步伐開始拍攝內景。


    有色彩鮮明的衣裙加持,顧顏玥的拍攝非常順利,一套內景圖很快拍完。


    在準備出外景前,顧顏玥迴到化妝區補妝,“伊伊。”


    顧淩伊緩緩睜眼,通過鏡子看著她一步步靠近:“怎麽?”


    “我、我來道歉。”顧顏玥局促地攪動身前的手指,“你不要生氣。“


    顧淩伊眸光沉沉。耳畔是顧顏玥與那個係統的對話。


    顧顏玥:【她對我的光環免疫,那我做什麽都是無用功咯?】


    係統:【可以這麽說。】


    顧顏玥:【既然如此,那就讓她發揮一點效用。】


    人們不會平白無故對她產生好感值,她需要不斷創造事故,來獲取得到好感值的契機。


    係統:【宿主的意思是?】


    顧顏玥:【跟一個糟糕的人比起來,受害的我當然更討人喜歡。】


    受害?


    顧淩伊扯唇,誰要害她?


    巨大華麗的裙擺將工作人員擋在後頭,顧顏玥停下腳步,滿意地看向身前緊貼著顧淩伊的蕾絲麵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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