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瓶姐美麗的形象被樺姐占據了,以前寶玉的書齋讀書之地,現在是樺姐的偶爾閨閣之地了,也難怪寶玉喜歡女兒們,因為女兒們天生都是水性啊,楊柳在湖畔,在江堤,便是隋楊柳當初京杭大運河上的一景就是運河兩側垂楊柳了。西湖上的白堤上的垂楊柳都是美的,昆明湖裏的蘇堤的垂楊柳是嫋嫋挪挪的,圓明園福海的垂楊柳是嫵媚多情的,樺姐就是迷人的楊柳。


    他就喜歡樺姐的一切,每天都可以看,可以到華姐的閨閣裏一轉,好像華姐的屋裏有魔力似的,裏麵隻有她的衣服,還有內衣內褲,還有胸罩。姑娘的味道是不同的,這是男孩子成長的一個過程而已,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感覺有趣,感覺樺姐的一切都是美的。當然了,樺姐現在已和過去喜歡笑不一樣了,從樺姐對媽媽的態度就能得知一二,非常不友好,不友善,甚至有些甩臉子,他竟然包容理解樺姐的憤怒和惱火生氣,這可是華姐的家,樺姐當然不願意了這叫做雀占鳩巢,好比陌生人突然毫無理由的住進了他溫暖的家。


    人性都是如此善忘,曾經的好處樺姐和二姑父早已忘了過去,家裏在困難時爸爸用自個兒工資的一部分幫助二姑困難的五口之家了。二姑父當上了大廠長後,威風凜凜的,軍哥也不敢再說什麽喝酒之類的話了,因為喝酒跟《紅樓夢》《金瓶梅》描述的生活市井,人情世故也好,喝酒沒什麽錯誤,這是中國傳統文化的一部分,從早喝到晚,天天一天三頓酒,有肉,有雞,有鴨,有鵝佳肴,這是本事,這是能耐。東北喝酒真是一種文化,用熱水把精致的酒壺溫燙喝暖酒,這對身體好。二姑父喝酒最起碼還能留點兒人情味兒,如果他不喝酒理性就肯定是資本家了,一點人情味都沒有。


    因為喝酒加上又是大廠長對爸爸的態度挺惡劣的。二姑在丈夫與弟弟之間難受哭鼻子抹眼淚的,因為喝酒,二姑父生生把三姑從農村裏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苦日子裏救了出來,三姑也像大哥一樣,一點兒都不念姐夫對她的好處,把她從地獄中救到人世間裏整天跟姐夫吵架,所以二姑父受的氣和憤怒全部撒在二姑的身上了,二姑隻好哭鼻子抹眼淚的。二姑父現在特喜歡翻小腸,一喝酒就開始天南海北了,當然早就忘了爺爺當初在他困難時候如何在局裏幫他的了。


    張笙總感覺長大了不好,看到了越來越多的真相,隨著年齡的增長,親戚之間的親情變得越來越淡薄了,甚至他有時也會瞧不起人了,隻不過藏在心裏而已。二姑把寶玉的衣服給張笙成穿,所以寶玉在他心裏是偉大的。二叔還在膠合板廠上班,有名的高級焊工,提到二叔的大名沒有不知道的,他的記憶超群,日本引進的設備因為故障一直調試不好,他自告奮勇三下五除二給解決了,他可能對單位的水深淺,還有政治背景了解太膚淺了,應該多讀資治通鑒,他以為自個能耐大,解決了廠子裏的重大技術故障,他不知道他這一出手擋了人家的財路了,得罪了好多人,本來是要邀請日本專家支出一大筆經費的,二叔就是這種二愣子性格,阻斷了人家的財路,雖然為國家節省了錢財,但他是個小人物,他任何好處也沒撈到,盡幹一些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對於個人發展來說,腦袋和三姑太像了,親姐弟倆腦袋都缺根弦兒。


    二叔常常和張生談偉大的理想,偉大的夢想,偉大的創業史,他太有上進心了,他想承包工廠,可是為什麽不會同領導搞好關係。隻是簡單的逢年過節給領導送煙,送點酒,雞鴨魚肉就行,客套客套,憑他的才藝,哪個領導不想提拔呢?太傲了,所以提幹沒有他的份兒,是領導對於他的存在,當成悍神這種人,這種人工廠也需要純粹的憑本事吃飯。要說錢呢,他頭腦也挺靈的,會掙點快錢之類的,他幹了一件挺荒唐的事,又忘了和唐婉唐麗起初的好了,竟然和奶奶說二嬸是個破爛貨,和白玉蓮潘金蓮一樣的破爛貨不是處女,這讓他對愛和愛情好失望。這都談了多長時間了,他也不想風流姐妹花還想找個處女做夢吧,典型的馬後炮。處女的問題隻是夫妻二人婚後生活的問題掩飾而已,兩個人的婚姻婚後不久就亮了紅燈,二嬸背著他婚前婚後都偷漢子,二叔在外麵上班的時候二嬸和膠合板廠的門衛勾搭上了,那醜八怪老往山上的二叔家跑,二嬸饑渴的欲望使他瘋狂的和門衛搞上了,二叔常常說二嬸是一個敗家玩意兒,給敗家娘們多少錢都沒用,錢總會莫名其妙的無影無蹤。二叔一問二嬸兒,這筆錢怎麽花的?二嬸兒總是支支吾吾,道不出個什麽理由的。最後,他一狠心就不往家裏交工資了。丈母娘兒唐老太那是個吃喝吃肉頓頓不能差一點的主,於是乎天天給女兒出壞主意,挑逗兩口子打架。二叔現在不僅僅同唐老太戰鬥,同二姑,二姑夫,老婆,還有外甥女樺姐,小弟金鎖才戰鬥,還有膠合板廠的領導戰鬥,可他也有愛的人,就是他的大侄子張笙了,還嫌大哥不按鴨綠江家譜起名,張笙的名字按照鎖字輩起名,張鎖什麽什麽的最好。


    張笙還是喜歡過去每年都去大河林場裏給大哥大嫂拜年,還有每年都給壓歲錢一萬響鞭炮的二叔,那時候的二叔有人情味兒,現在的二叔有點兒瘋瘋癲癲的,漂亮的老婆不比潘金蓮美啊?也不比白金蓮稍遜啊,風騷啊?但他這是怎麽了?可能吃羊肉吃多了膩了。二叔家離二姑家近在咫尺,在去學校的路上,張笙一抬眼就能看到高山的二叔,漂漂亮亮的家,好好的日子都不好生過。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不斷的遷徙遊走,爸爸媽媽們無非是為了孩子們能獲得更好的教育。無論是《紅樓夢》《儒林外史》《金瓶梅》《西廂記》都從側麵講述一個奮鬥之路,科舉狀元探花榜眼舉人秀才致教育求學之路。蘇秦的幫助解決了爸爸媽媽的後顧之憂,張笙還能看到學校門口附近高峰的二層小洋樓,高峰騎著摩托跟成龍電影城市獵人差不多,多麽希望這林海學校裏多些倩女幽魂啊,或者東京愛情故事裏的美人兒啊!走進了夢幻的校園裏,太幸福了,主教學樓屹立於巨大圓形操場的正麵,兩側則是平房教室,第二次走進這高大的教學樓裏,映入眼簾的是中央寬闊的階梯,上去之後又分兩側稍窄的樓梯依次排列組合到最高的五樓,寬敞的教室裏全都是學生,和大河林場裏的學校情況完全不一樣。心裏盼望著,盼望著的又是,激動的無比激動的,為什麽啊?因為這裏像立春院般熱鬧,美人兒太多了,城市裏滋養的女孩兒和大山大河森林裏的女孩兒太不一樣了,他們像青春的烈火活力四射。張笙既興奮又緊張,怪不得從山裏往山外轉學這麽難,原來山外學校裏美女如雲,花色紛飛,滿園春色的存在,為了西廂裏的美人們必須努力學習,刻苦學習。


    張笙終於明白自己怕什麽了,原來怕的是失去在美女如雲裏學習的機會,怕自己成績不好,會給幫他美言幾句的教導主任蘇琴和數學老師丟麵子,是虛偽至極的麵具裝樣而已。老師們對張笙太關懷了,為了讓他能慢慢的恢複狀態,特意安排最後一排座位,太美妙了,坐在後麵就可以一覽班裏的美色了,好像掉進了景幻仙姑的春夢裏,意猶未盡的朦朧中聽到數學老師陳麗麗一位高度近視,滿臉階級鬥爭,語速如琵琶行裏的急急切切落玉盤般的珠玉碰撞之聲,近乎口技的言語,又把張笙從各種釵黛春鳳花色拽迴現實學習之中了。孔夫子得意的門生當屬顏迴了,可陳麗麗她上課時常常提到關門弟子就是風流倜儻,楚留香風流有才氣風采,眾目睽睽之下萬人景仰林海大才子。


    “龍麒麟”


    “到”


    “你來算”


    龍麒麟是學校裏的愛因斯坦,大腦算力驚人,每當陳麗麗講到盡情之處,馬上就讓她的得意弟子幫她完成下麵部分,龍麒麟跑到講台黑板前,把陳麗麗老師在華羅庚奧數競賽時教他的巧妙的思維邏輯及方法用上,在黑板上又寫又畫,圖文並茂,非常好的講解,最後又迴到了他的座位上。


    “龍麒麟,你不能驕傲,因為在局裏的奧數競賽上,你輸給了穆鐵峰,知道嗎?我們所有的數學老師都認為你會第一,可穆鐵峰奪了第一,你才第七。”


    陳麗麗對能顯擺能在女生麵前浪又多情的麒麟諷刺起來,挖苦起來毫不留情,也是恨鐵不成鋼。論語沒讀好,學習態度有問題,是奪不了冠軍的。陳麗麗還不過癮,又說:“龍麒麟千萬別驕傲啊,有穆鐵峰看著你,盯著你。”


    穆鐵峰是林海中學其他班級裏的學習之神,雖說笨拙,但照樣讓龍麒麟敗在手下。穆鐵峰的名字深深的印在了張笙的腦袋裏,他龍麒麟就夠出類拔萃的優秀了,原來真正的高手還未出場呢。


    “桑倫\"


    “到”


    傻大個白瞎唐朝的李白那首詩了,“不識桑倫送我情”啊,這是唐朝穿越過來的桑倫,好比穿越到漢朝的王莽一樣,不適應當下當前的社會啊。桑倫如果去台灣,香港的明星培訓班兒裏包裝包裝是個演愛情王子的角兒,多麽帥氣陽光的大高個啊,陳麗麗為什麽說桑倫是個傻大個呢?張笙終於有點同理心了,他是西廂記裏穿越到當下的桑倫,是李白詩裏穿越到當下的不同時空的有緣聚首啊。倆人現在是一個桌子的難兄難弟了,同桌啊,又坐在最後一排,他現在是青春期時代,能高歌浮士德的嗓子,現在幾近沙啞般了,關鍵滿臉粉刺。他喜歡桑倫,因為彼此沒有一點點隔閡,彼此能看透對方的靈魂,張笙知道桑倫屬於那種四肢發達,應該去美國打棒球,而非坐在這裏浪費青春。桑倫是一位奔跑者,上屆局運動會一萬米冠軍,林海學校運動隊的精英。


    “老師我知道自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


    “自己都承認了,不過你同桌數學挺優秀,他可以幫你。”陳麗麗這幾句話引起全班同學的往後看,搞得桑倫大兄弟滿臉火熱發紅,個子接近兩米太紮眼了,張笙也跟著不好意思起來。


    陳麗麗施加壓力的方式很與眾不同的,看似鼓勵其實暗藏殺機,讓學生不得不努力學習呀。


    “坐下吧”。這樣一天裏就跟桑倫成了好朋友,陳麗麗老師的課讓你根本沒時間胡思亂想。功夫已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負責任的女教頭,無論是稍有精神分裂,就找一個粉筆頭一擊,瞬間腦袋上會起一個大包,這也是曆屆從他班裏畢業的學生中在數學上沒有掉隊的根本。不敢掉隊,粉筆頭暗器,教鞭猛抽,不敢有任何投機取巧的心理,隻有一個人有特權,那就是去年萬米長跑冠軍“桑倫,桑倫,桑倫!”


    桑倫無疑是給陳麗麗老師麵子的,上課時不僅睡大覺,還是明目張膽的趴著,不過他的演員修養不差,能瞪眼睛睡覺。睜著一雙有靈魂的大眼睛睡覺,這是多麽偉大的藝術啊!晚上又沒有太多的電視節目,不知為什麽,他是被睡眠神詛咒的家夥,隻要一到座位上馬上哈氣連天,好像吃了安眠藥。


    “桑倫,你們的桑倫瞪著牛眼還在夢裏呢。”教室裏一片哄笑聲。


    “怎麽?麗麗老師你又喊我啦?”他都習慣了,有一陣子陳老師也給桑倫施加了好多壓力,陳麗麗老師真心不想讓桑倫放棄繼續向上的腳步,還和他說一定要考上高中啊,到時候有機會考個體育大學,出來當個人民公安警察之類的。現在不會了,白瞎上天賜給他一身體育天賦,可桑倫呢,天生就不是學習的料,白白淨淨的大高個夠拉風帥氣的小夥子,如果他演個愛情殺手之類的,當個愛情劇裏的奶油小生一點兒都沒問題的,可以當健美先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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