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論異像,陳嶽是翠竹,對方是瀑布,並且就從這貴公子身上散發的氣息來感應,對方明顯在陳嶽之上,但是陳嶽總是能找到贏的角度。


    貴公子聽到之後,文氣浮動,臉麵陰沉。


    “放肆!你怎麽說話呢?”


    在這貴公子身邊的仕子立刻站起身,對著陳嶽斥責道。


    “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


    在貴公子身邊的另一個跟著喝道。


    陳嶽麵對這樣的叱罵,搖頭而笑,一般來說,他不會輕易得罪人,但是這夥人直接騎臉,陳嶽當然要反擊,如果抱著贏在未來的心思,現在就輸了。


    這既不符合陳嶽行事風格,又影響陳嶽道心。


    因此,與其委屈自己,不如攻擊他人。


    “我並不知道在跟誰說話,不過你們兩個也太孝順了吧。”


    陳嶽樂嗬嗬的看著兩個人,說道:“他是你們的爹嗎?這麽護他?”


    麵對兩個人的言語壓迫,陳嶽使用了【孝】。


    這種言語對他們來說,有點太超前了,這一個【孝】字也成功的噎住了兩個人。


    “嗬,陳嶽……”


    那貴公子輕嗬一聲,眉頭皺起又舒展,像是心情完全平靜,平淡說道:“不識好歹的東西!”說完起身,向著外麵走去,但手上拳頭,卻是緊握。


    貴公子身邊的兩個跟班連忙跟上。


    陳嶽見此笑了一聲……看樣子這貴公子是克製自己,贏在未來了。


    不過陳嶽在目送這個貴公子的時候,看到這貴公子的手好像不太協調,戴玉板指的右手,和他的左手並不相稱,看上去有些奇怪。


    陳嶽看過了這個貴公子,也是將貴公子記在心裏,這正陽府裏麵雖說有大儒壓著,但是陳嶽先被風雅社圍堵一次,又看到修羅教的刁春保能夠逃過圍堵,隨後在平安寺襲擊本清,這讓陳嶽留了心思。


    正陽府這裏還是能玩陰的,一切還要小心為上。


    陳嶽端起宴會中奉送的茶水,喝上兩口,看到了趙修從內間走出,向著陳嶽這邊而來。


    “走吧。”


    趙修到了陳嶽近前,小聲說道:“落落姐請你進去。”


    陳嶽站起身來,跟在趙修身邊,一並向著裏間走去……趙修提到官落落,看樣子這人元珠還要在官落落的身上落實,這一位可真是富婆。


    “還是你的麵子大。”


    趙修樂嗬嗬的說道:“我剛剛去找落落姐,說是你要找她遞交詩句,落落姐聽到之後,就在內院辦一個小花會,讓你直接到場,至於外麵這些人,也就好吃好喝招待,倘若真有名句,再做邀請。”


    陳嶽淡笑一聲,臉上隱約有無敵之勢。


    隨著趙修過了一些亭台樓閣,幾處假山,桂花,木瓜的香甜首先飄來,而後陳嶽看到了這片空地上擺放諸多花卉,在秋天的底色下無一不奇,無一不美。


    陳嶽目光越過花卉,看到了在這內院的人,其中讓陳嶽熟悉的,就是官落落,崔婉靈,剛剛來到這邊的宋維光,以及之前贏在未來的貴公子,兩個跟班仕子。


    剩下還有二十多人,有男有女,陳嶽一概不認識,不過在人群中看到了一男子,一身白衣,手拿畫筆,正在描繪菊花,陳嶽料想就是景仙華。


    “姐姐。”


    趙修向著其中一個女子叫了姐姐,同陳嶽做了介紹,又對趙清然說道:“你們看的話本,就是他書寫的。”


    陳嶽對趙清然稱唿一聲,目光在這瞬間將趙清然打量一遍,隻覺眼前女子腰肢如柳,膚澤雪白,讓陳嶽印象最深的,就是她含笑打招唿的時候,僅在左臉頰有一個小酒窩。


    “我們還能找你定製話本嗎?”


    趙清然笑吟吟的問道,旁邊的趙修身子直了起來,似乎很緊張。


    “看報酬。”


    陳嶽說的很直白。


    趙清然明媚一笑,帶著陳嶽向著官落落,景仙華的身邊走去,在這兩人的身邊,就有適才和陳嶽有衝突的貴公子,看到了陳嶽走到近前,那貴公子手中端著茶碗,淡漠的瞧著陳嶽到來。


    “聽說你和他起了衝突?”


    趙清然瞧著那公子神色,小聲的問陳嶽道。


    “他來頭很大嗎?”


    陳嶽問道。


    趙清然點了點頭,小聲的對陳嶽說道:“他叫許貞,許家是儒道中的世家,他的母親是當朝皇上的妹妹,家世極為了不起。”


    自古以來,有些道統始終不會消除,而同時,就有許多的世家綁縛在這些道統上麵,官家是,許家也是。


    並且許家還和皇家有姻親,足見家族勢頭正旺。


    陳嶽看向許貞,知曉這確實是大家族來人,堪比官家的家族。


    “這樣啊。”


    陳嶽看向了許貞,又問趙清然道:“他身邊的兩個跟班又是什麽來頭?”


    “那兩個人,一個叫做嚴柱,一個叫做古肖,不算是跟班,是許貞的兩個朋友。”


    趙清然小聲說道:“這兩個人也是有出身的。”


    三個人各有來頭,不過明顯來頭最大的就是許貞。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趙清然又小聲說道:“如果有誤會的話,我作為一個中間人,幫你們說和一下,今天的衝突也就過去了,唉……其實許貞也挺難的。”趙清然在為許貞圓場,想要給陳嶽台階下。


    這個人挺難的?有苦衷?


    陳嶽看向了許貞,瞧見他端著茶碗,得意洋洋,顯然是要贏在此時。


    將自己的身份亮出來,然後讓陳嶽震驚,上前賠禮道歉,拜倒在他的權勢之下。


    至於趙清然,隻是單純的想要為陳嶽免去一災,由此說和而已。


    “他挺難?他生活不如意啊!”


    陳嶽問道。


    他從來不委屈自己,大不了就潤唄,便宜老爹帶著馬舉都能從天京跑到正陽,那麽帶著陳嶽跑路也不在話下。


    陳嶽一直過著苦日子,家中沒購置什麽大件,錢財都儲存著……仔細想想,跑路的條件挺充分的。


    趙清然表情愕然,顯然是沒想到陳嶽居然說出這樣的話來。


    “啪!”


    許貞重重的放下茶碗,麵目陰沉的看向陳嶽,說道:“我本以為你會是個人物,卻不想說話做事,全然不過腦子!你就從來沒有考慮過得失嗎?”


    在亮出來了家世之後,陳嶽對他仍然能說出這樣的話,這不是沒腦子是什麽?


    寫個蓮兒春就這麽自信?


    “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


    陳嶽無比從容。


    光腳的就是不怕穿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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