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隸項圈掉了……這意味著有茶解除了奴隸契約,海格拉自由了!


    “有茶先生……為什麽……”海格拉不可置信地看著有茶,不斷摸著脖子。項圈勒出的傷痕不斷傳來刺痛感,告訴她這一切都是真實的。


    海格拉的脖子有一圈傷痕,是奴隸項圈戴久留下的。脖頸邊還有幾圈血線,還有紫紅色的、青藍色的淤青。


    每次觸碰都會產生蘇麻的刺痛,可海格拉卻意外開始迷戀這種感覺了。這是自由的刺痛感。


    “在下希望與閣下建立平等關係,閣下意下如何?”有茶沒有任何的情緒表露,隻是平淡地向海格拉伸出了手。其實這時心中後悔,開始責怪自己考慮不周全。


    “平等關係是?”海格拉看著有茶的眼睛,緊張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早知道高階層的人有不少喜歡同性,如果是麵前的這位女仆……


    “不,有茶先生,我其實是喜歡男生的,所以……我不能迴應您的感情。”海格拉縮了下身子,她已經可以想象到有茶生氣……一臉平靜地盯著自己的模樣。


    “請不要說些奇怪的話。”有茶無力吐槽,天知道海格拉都經曆了什麽?


    “啊?我……”海格拉不知所措地睜大了眼睛,意外地,自己應該沒有說奇怪的話才對。


    “作為女仆,簽約合同,每個月兩枚永生金幣,閣下是否願意?”有茶說明了自己的目的,這下海格拉不會再理解錯有茶的意思了。


    “我……”海格拉猶豫了。


    她有想去的地方,有想見的人,但又不願意辜負雨兒有茶的恩情。


    米多讀心了海格拉的想法並傳達給雨兒,沒有一點意外,這就是雨兒有茶剛才懊悔的事。


    海格拉的反應完全在有茶的意料之中,不過有茶是先做了行動才想到的。


    “在下可幫閣下尋迴記憶。”有茶思考了很久,最後才選擇說出這句話。


    也想過“你在羅生帝國已經無處可去了”之類的話,但真說出口,恐怕海格拉會立刻拒絕的。


    “有茶先生?”海格拉詫異地看著有茶,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會這樣幫助自己。


    有茶先生或許是傳說中的天使吧。海格拉的心中隻剩下這個念頭。


    有茶:我是天使?不,我覺得我更像惡魔。


    米多:你犯中二了?


    有茶:我是出於利益才去幫助她的,如果沒有利益關係,應該不會幫她的。應該吧,我應該不會有那種好心。


    米多:你怎麽總是喜歡貶低自己,傻雨兒?


    有茶:因為看不到自己的優點。所以,好人算不上,壞人也勉強。


    米多:你是缺乏自信的同時偏偏對自己有一定認知。


    有茶:我知道啊,可我就是看不到自己的優點。


    “我、我答應。”海格拉同意了,目前沒有比她找迴記憶更重要的,而且還能幫上恩人。


    這讓有茶鬆了口氣,沒有出現事故真是萬幸。


    可惜帶海格拉逛街途中沒有遇到配一和配二,不然應該可以發現些什麽。


    “我可以在空閑時候出去嗎?”海格拉詢問,她依舊想去一些地方看看。


    “當然,但那位夫人的住所,在下覺得少去為妙。”有茶還是忍不住提醒海格拉少去見司穆朗家族的人。


    貴族圈太渾濁了,容易發生意外,特別是司穆朗家族,就連米多都提醒有茶要小心他們。


    “好,好的。”海格拉猶豫地點了點頭。


    有茶先生不喜歡她嗎?還是別的原因?有茶先生不是壞人,那我就……少去一點吧。


    心中這麽想著,海格拉不過是把標準十減少到標準九。總的來說,她更相信雨兒有茶了,這對有茶和米多來說是個好消息。


    有茶:話說,要怎麽讓她覺醒呢?覺醒的話……是好是壞啊?


    米多:不清楚,本女神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應該不壞。


    有茶:感覺會很麻煩。


    米多:未來去調查一下煉金工會吧,她的腦部有一點損傷,和那兩個小家夥一樣。


    有茶:又是那個煉金術士嗎?他到底要做什麽?戰爭兵器……統治世界嗎?


    米多:也許是為了造神?


    有茶:真的?


    米多:誰知道呢?煉金術士的至高追求就是為了成為造物主呢。


    有茶:有可能實現嗎米多?


    米多:不知道,沒見過。


    和米多聊的差不多了,有茶便要打道迴府,要給奎因寫信。希望和他聯合招募海格拉為女仆,作為兩方的女仆。


    至於為什麽聯合招募?借口就是沒錢。這是為了給海格拉留在萊茵住宅的借口,同時也不希望她完全落入艾爾法家族掌控。


    不然讓萊茵知道了,恐怕海格拉會遇到麻煩。最可能隔天就懷了孩子,有茶當然不會同意的。


    第三是讓海格拉更信任有茶,大部分人遇到這樣的情況一般會想:有艾爾法家族的幫助找迴記憶應該不難。這是為了讓她安心。


    ?


    森林內,一隻體型較大的魔獸在眾人圍獵下很快倒地,陷入瀕死。


    “等等!不是說好的給我們一些嗎?”琳雨立刻攔住一名拔刀的學員質問道。


    “啊?可是這個……”學員有些猶豫,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解釋。


    “啊,有的有的,下一個就是,下一個就給你們。”領頭的男生聽出那位學員的猶豫,趕緊過來說幾句。


    “不是嗯……*蒼龍帝國語——糊弄*我們的吧?”琳雨非常懷疑這夥人是在利用自己。


    “嗯……您說什麽?我們聽不懂。”領頭男生猶豫後問了一句。


    “詐騙。”琳雨一時想不到別的詞匯代替,隻是說了個意思相近的詞匯。


    “當然不是,怎麽會騙你們呢?”男子趕緊攤手說道,不過他的語氣有些怪異。


    “你看,我們一路上見到的獵物哪有放過的?”領頭男子反問。


    這片森林外圍幾乎沒有危險的魔獸,還有結界管控,基本都是他們的獵物,自然見一個殺一個。


    “那下一個見到的獵物就是我的,你們必須幫忙,如何?”一旁的萊茵忽然開口。


    琳雨聽後白了一眼萊茵。


    此時的琳雨全身都髒兮兮的,不說她,在場的所有人隻有萊茵是一身幹淨的。


    半天下來萊茵什麽事也沒幹,他隻是時不時用腐蝕魔法蹭兩下獵物,還有幾次差點擊中自己人。


    “你們覺得呢?”


    “可以。”


    “沒意見。”


    “那……”見對方答應,琳雨剛想說話就被萊茵打斷了。


    “那就聽我指揮。”萊茵大聲喊道。


    “你在做什麽啊?”琳雨湊近萊茵小聲詢問,她感覺萊因非常不靠譜。


    “你不懂,聽本少爺的怎麽會吃虧?”萊因也是眉眼一笑,有些得意。


    “什麽意思?”琳雨不解。


    “我之前看到一頭魔犀在喝水,那體型,積分肯定高。”


    “你確定?”琳雨狐疑地看著萊茵。


    “當然,本少爺說行就不會失敗。”萊茵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道。


    “自大。”琳雨瞪了一眼萊茵就不在理他,她與萊茵的關係早就破裂了,現在不過因為是隊友才能聊一會。


    “切~”萊茵本興奮的表情立刻皺了。


    自認為琳雨不懂自己的本事,她隻是先天條件好,如果自己曾選擇魔劍士或許都已經是中級覺醒者了。


    萊茵多少有些後悔,不過他還是非常喜歡魔法師這個戰鬥職業。如果能重來,他可能會選擇成為魔劍士,但一定不會放棄作為一個魔法師。


    “現在都聽我指揮!”萊茵等他們收了獵物的積分後,立刻站出隊伍大聲喊話招手。


    所有人都懶散地聚集過來,他們不喜歡萊茵,對他不服氣,但還是守約的。


    “向左轉!走!”萊茵意氣風發地指揮著。


    他們人不少,是多個隊伍聯合的小團體。萊茵正幻想著自己指揮千軍萬馬的情景,幻想自己站在了混元大陸的至高點。


    “切……”


    “走吧……”


    “嗬……”


    不過他的“軍隊”士氣低落,對他的指揮很不滿。萊茵熟練地站在隊伍前方,體驗帶軍衝鋒陷陣的感覺。


    “找到了!”萊茵剝開記憶中的草叢一看,是自己的目標!


    不過魔犀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


    有一隊人搶先一步擊倒了魔獸!還有一人站在魔獸身邊,準備結果它的性命。


    “住手!”萊茵立刻大喊阻止,讓正準備下殺手的人轉頭看向了萊茵。


    “萊茵?你要做什麽?”一名女刺客突然從樹上跳下,架起匕首擋在了萊茵前方,不讓他靠近。


    “那是我的獵物!”萊茵激動地吼道。


    “你怎麽不說這片森林也是你的?”女刺客以一種看傻子的目光看著萊茵。


    “還給我!”萊茵才不管她們怎麽說,自己預先確定的目標被人搶走了,他怎麽會不生氣?


    再說,他牛皮都吹出去了,這下又丟臉了。


    “咻——”一支箭矢突然飛出,釘在了萊因身前的地麵上。


    “啊!”萊茵尖叫一聲坐在了地上,麵色驚恐地看著那根箭矢。


    “動手。”聲音是從樹上傳來的,也是一個女生。應該是這個隊伍的領隊,也是刺客,是用弓箭的。


    一把匕首從魔犀脖上劃過,不知是匕首鈍了還是魔犀的皮肉太過堅韌,這把匕首刺進喉嚨處攪動了好久。


    “吼……吼……”


    魔犀驚悚的慘叫聲聽得讓人汗毛倒豎,它死得太痛苦了。


    感受匕首喉嚨處攪動,血管被一根根切斷,身體越來越衰弱。直到眼前昏暗,越感寒冷。最後失去了意識,結束了生命。


    這隻魔犀身上有美麗的紫色花紋,這讓它展現的痛苦猶如藝術品,殺它的女刺客似乎對此上癮了。


    魔犀,防禦很強的魔獸,它的花紋具有蠱惑人心的能力。狩獵難度極高,得到的積分很多,可惜與萊茵無緣了。


    別說萊茵,就連其他人都看得眼饞。不少人受到了魔犀的蠱惑,渴望殺戮的種子開始萌芽。


    受影響輕的,比如琳雨,雖不喜殺戮,卻對女刺客投去冰冷的目光,此刻竟也覺得有些悶熱。


    唯獨一人除外——萊茵。


    他麵色驚恐地看著魔犀,它的眼睛睜得很大,死不瞑目。在萊茵眼中這隻魔獸就是在看著他,好像在說“這就是你的下場”。


    大家都是憋紅了臉,唯獨萊茵嚇成了白臉。


    “誒誒,看萊茵。”


    “噗嗤~嚇得都不敢動了。”


    “你們看看他,還艾爾法家族的少爺呢!”


    “是艾爾法家族的恥辱吧?”


    有不少人注意到萊茵,但沒有人去拉他一把,都在悄悄嘲笑他。


    本來是幾個人的悄悄話,可人多聲就大了。萊茵當然聽見了,隻是他的腦子還在嗡嗡響,還沒從驚恐中定下心來。


    他不是沒見過死亡,甚至還親手促成不少女仆奴隸的死亡,時而覺得過癮,時而覺得惡心。會這樣懼怕死亡場麵也是受了魔犀的影響。


    琳雨轉頭看向那些嘲諷萊茵的人,眼神是冰冷的。換作之前也許會氣憤地看著他們,現在隻覺得這是惡人笑惡人,半斤八兩,都不是好東西。


    “噗,嚇死你!哈哈哈哈!”擋住萊茵的刺客看到萊茵驚恐的表情,朝他做了鬼臉便開懷大笑。


    沒誰看萊茵順眼,見他出糗當然開心。更別提剛剛萊茵還要搶獵物。


    “誒!那邊有魔獸兔!”


    “萊茵少爺一定是為了它吧?哈哈哈。”


    “對啊對啊,我們要遵守約定,萊茵少爺那麽盡心盡力幫我們,我們怎麽可以不給他獵物呢?”


    “走走走,嘿!別讓它跑了!”


    忽然,一隻手按在了萊茵的肩膀上,是聯合隊伍的總領隊。


    萊茵轉頭看他,是一張微笑的臉,英俊又陽光。


    “萊茵少爺,別愣在這啊,您還有獵物要收呢。”對方掛著假笑,惺惺作態的模樣讓人惡心。


    “啊?”萊茵呆愣地看著對方,半天沒反應過來。


    “唉~”琳雨用餘光看了眼被大家架迴來的魔獸兔,無奈的吐了口氣。失望嗎?不,她就沒對萊茵抱有期待。


    她走向了萊茵,輕輕用鞋尖踢了下他的屁股,兩手抱胸隨口催道:“走了。”


    “嗯?哦……”萊茵向後一看,一隻魔獸兔正等著自己。


    積分很低的魔獸,沒什麽特別的,總比沒有好。


    萊茵渾渾噩噩的走向了魔獸兔,最後用魔杖的尾端刺向了魔獸兔的肚子。


    一下!兩下!三下!


    “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魔獸兔痛苦地不停地掙紮,腦袋不停晃動,四足也在瘋狂撲騰。


    那並不尖銳的魔杖尾端打碎了它的內髒,卻始終沒有帶走它的性命。


    “噗——”終於,魔杖刺進了它的肚子,可萊因依舊沒有停手。不斷用魔杖刺向魔獸柔軟的腹部,大量鮮血被他甩飛。


    “哦哦哦哦!好殘忍啊,惱羞成怒了吧?哈哈。”


    “喂!血都濺過來了!”


    “多少下了?還沒殺死?”


    “啊,沒聲了!哦,死了死了。”


    琳雨皺眉,本以為萊茵沒受影響,結果發現他才是受影響最深的那個。


    ?


    “嗯……”海格拉蹲在大廳看著麵前一株花,完全不知道該怎麽養。


    能種在這的,也隻能是有茶上次用魔法創造出的布偶食人花。聽起來有些駭人,食人花!不過是吃蟲子的,更別說布偶,隻會咬人,不吃人,


    這布偶食人花很乖,隻是會為了叫萊茵起床而咬他。


    有茶不讓海格拉使用後院的土地種東西,說要等萊茵迴來報備後才行,現在給她這布偶食人花先試著養。


    布偶,吃什麽才能長大?既不需要澆水施肥也不要陽光,除非拆開重縫一個。對於布偶的養殖,海格拉完全沒有頭緒。


    “你會說話嗎?”海格拉呆呆地問了一句,她想布偶花會動,也有意識,說不定真會說話。


    布偶花突然僵硬,定住不動了。不過很快就恢複了原狀,開始搖擺,吐著大舌頭,看著很傻很憨。


    “咚咚咚……”


    海格拉抬頭望向大門,有人敲門,有些糾結要不要開門。


    有茶外出寄信,來人可能是找有茶的。如果自己不去開門,對方會認為家中無人,也許就離開了。


    不過海格拉忘了門外沒上鎖,這讓對方認定了房子裏有人。


    “咚咚咚!”


    “咚咚咚!”


    “雨兒有茶小姐在嗎?有您的包裹!”門外傳來男子的聲音。海格拉聽得出男子話語中的興奮,似乎對有茶抱有特殊情感。


    最後海格拉決定去開門,也許是有茶先生的朋友或者戀人,為了有茶先生一定不能虧待對方。海格拉是這麽想的,可她完全猜錯了。


    “您好!”大門剛開,郵員男子就恭敬地行禮問好。


    “啊!嗯!您好!”一緊張,海格拉也做出了相同的動作。


    “啊?”


    “嗯!”


    “你誰?”在一段迅急的對話後,郵員睜大了眼睛,盯著眼前這個素未謀麵的女性。


    灰發綠瞳,胸部很大,很漂亮,但不是雨兒有茶。


    “您好,我是新來的女仆,大概。”海格拉微微行禮,向這個疑似有茶好友的人解釋自己的新身份。


    “原來的女仆小姐呢?”郵員眨巴著眼睛,好奇地問道。


    “女仆小姐?”聽到這樣的稱唿海格拉感覺有些奇怪。


    這人似乎和有茶先生的關係並不要好,完全可以說是陌生人,看來不是自己想的好友關係。


    “就是那個非常漂亮、黑頭發、非常優雅、沒有情緒和表情的,看一眼讓人終身難忘的那位!”郵員有些激動,生怕再也找不到有茶。


    “嗯……”海格拉不知道該說什麽,她被眼前這位嚇到了。


    看來是單戀啊。


    “她不在了?”郵員急忙追問,毫不掩飾麵上的慌張與失落。


    “有茶先生去寄信了。”海格拉隻好如實迴答。


    “先生?”郵員有些在意這個稱唿,為什麽稱唿女仆為先生?


    “我對女仆小姐的稱唿。”海格拉看出對方的疑惑主動解釋,喜歡另類稱唿的人大有人在,這一點也不奇怪。


    “嗯……這是女仆小姐今天的工錢,麻煩你轉交給她。”郵員交給了海格拉一袋貨幣,隻是神情失落。


    海格拉雙手接過,感受到手中沉甸甸的份量被嚇到了。這麽多錢!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摸到!


    “這麽多……”海格拉驚歎道,她有些忍不住想打開數數了。


    “再見,祝你好運。”郵員告別後離開,對這裏沒有一點留戀,似乎隻想早點迴郵員工會,希望能碰到雨兒有茶。


    “嗯……”海格拉目送對方離開,這名郵員被她貼上了雨兒有茶的愛慕者的標簽。


    她對目光的敏感讓她立刻察覺出那人的情緒變化,前後反差太大了。忽然有風吹過,掀開了對方的頭發,能看見對方的尖耳朵,是精靈。


    比起有茶的愛慕者,海格拉更在意手中的這一袋錢。左顧右盼確認隻有平常那一兩個目光盯著住宅,才抱著錢袋進大廳,並把大門鎖好。


    “嗯……”海格拉盯著錢袋,很糾結,她想打開看看,明知很不禮貌,但真的非常好奇。


    “你說我能打開看看嗎?”海格拉看向了布偶花。


    搖擺的布偶花又一次停住了,隨後向後倒下猛的一彈,張著大口衝向海格拉。


    “啊!”海格拉嚇退了兩步,躲得很遠。


    躲避,已經是她的本能了,她想躲到桌下。可她隻跑到了半途,因為她發現布偶花的目標不是她,是錢袋子。


    “嘶啦嘶啦嘶啦……”


    “叮叮叮叮叮——”


    “別!”


    海格拉出聲阻止,布偶花聽到後停下了撕咬,可現在為時已晚,錢袋子已經變成了碎片漫天飛舞,銀幣撒的到處都是,還有的滾到了大門口。


    海格拉立刻動身跑向最遠的銀幣,再忙不迭地把散落之物收起,這可都是雨兒有茶的東西!而且都是錢!


    “不要搞破壞啊~”海格拉向布偶花抱怨著,馬上露出了恐懼之色道,“不然會被殺掉的。”


    不過布偶花沒有太大反應,依舊是自在地搖擺著。


    搖著搖著,它又不動了,因為海格拉沒有理會它。海格拉在找散落在地上的銀幣,任憑它多招搖也無用。


    最後感到無趣,開始陪海格拉一起收集銀幣,似乎把這當成了一個遊戲。


    海格拉看到了這一幕有些放心,起碼這個布偶花還是有良心的,不至於讓她背鍋。


    “唿~總算……三十枚永生銀幣和兩枚永生金幣。”海格拉找遍了角落沒再發現多的貨幣才確定全部收齊了。


    看著破布上放著一小堆的銀幣,海格拉非常羨慕。甚至謀生出偷拿一些的想法。


    她見過不少女仆這樣——偷雇主的財產,因為數量極少並未被發現。很多人不喜歡雇傭女仆就是這個原因。


    真正的有錢人都是購買女仆或者奴隸,不使用雇傭女仆。會雇傭女仆的都是中層階級或者好麵子的貴族。


    有茶初來乍到這個世界,在帝都入口處被仇視就是這個原因。


    “嗯……”海格拉猶豫了。


    “啪!”海格拉的雙手一下拍在自己臉上,這下覺得清醒多了。


    “咚咚~”


    “請開門。”


    熟悉的聲音,沒有一點情緒卻非常令人安心,是雨兒有茶迴來了!


    海格拉的興奮很快被擔憂代替,她心虛得看了眼破布袋上擺放的貨幣,怕雨兒有茶會把自己趕走。


    “請稍等!”海格拉小跑著給有茶開門,心中坎坷不安。


    “歡迎迴來,有茶先生!”才開門海格拉就迫不及待的打招唿,因為太心虛而想以主動掩蓋自己的過失。


    “嗯。”有茶輕輕點頭,正打算進屋,意外就發生了。


    “叮叮叮叮叮——!”繁多又清脆的響聲,是金屬撞擊地麵的聲音。


    兩人同時朝聲源看去,一地的永生銀幣,還有一枚正朝著這裏滾來,再哐哐哐得打幾個圈圈後停在了有茶的腳邊。


    同時,嘴上叼著一塊破布的布偶花看了過來,看起來傻乎乎的。


    “啊啊啊……”海格拉傻眼了,沒想到那布偶花竟然會這麽做,這下要怎麽和雨兒有茶解釋?


    有茶看了眼地上的銀幣,再看一眼海格拉一言不發。有茶想知道這些錢是哪裏來的。可有茶麵無表情地盯著她,讓海格拉以為自己做壞事被發現了。


    有茶:竟然會有這麽多錢,她到底還有多少秘密?


    米多:本女神覺得,她的秘密不多。


    有茶:是嗎?


    “對不起有茶先生!我沒能看管好您的財物!”海格拉鼓起勇氣道歉認錯,已經做好挨打的準備了。


    有茶:哈?


    米多:你的錢。


    有茶:哈——?!我的錢?這些是我的錢?!


    米多:嗯,你的。


    有茶:今天現在……嗯,差不多了,應該是我的工錢送來了。


    “可有丟失?”有茶心疼地看了一眼地上的錢。


    “總價值五、五枚永生金幣,直到剛才全部都在。”海格拉低頭看著有茶,她很害怕犯錯後會遭到懲罰。


    “好的。”有茶點頭後走進了住宅。


    海格拉疑惑地看著有茶,竟然沒有對自己表示不滿?她看著有茶的背影,慢慢關上了門。


    就在她要撿起地上的銀幣時,銀幣開始移動了,朝著有茶手中飛去。


    海格拉抬頭,貨幣從四麵八方飛向有茶,聚集在他的手中。在燈光下,滿天貨幣一閃一閃的,好像星辰組成的星璿,十分耀眼。


    魔法。


    海格拉的腦子懵了,這個詞匯霸道地奪走了她的思緒。魔法,真是令人羨慕與向往的嗎?不,對海格拉來說,魔法是恐怖的。


    最有錢的人是誰?魔法師。


    世界上沒有惡人嗎?有的。


    當惡人成為了強大的魔法師,不就製造了一個生殺予奪的存在?能製裁這種人的,隻有更強的人。


    什麽是惡人?對自己抱有惡意的人,對自身而言就是惡人了。


    傷害自己的,摧殘自己的,可不就是魔法師?


    海格拉害怕見到魔法,這會讓她想起曾傷害她的人,在擁有強大的力量前,心中的恐懼無法抹去。


    “嗯?”有茶感受到海格拉的異常,轉身看她,不解地歪了下腦袋。


    “有、有茶先生,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請你原諒我……”海格拉的雙腿劇烈打顫,皮膚本就偏白的她麵上沒有一點血色。


    有茶緩慢走近她,心中的恐懼讓海格拉立刻坐到了地上,望著有茶一步步靠近自己,最後放下兩枚金幣在她手上。


    “下不為例。”有茶的聲音毫無波瀾,輕輕抓住海格拉的手臂將她拉起來。


    這個瞬間,無數情緒交匯在海格拉的腦中。如此激烈的情緒碰撞,她的大腦哪裏能承受住?


    “……是,有茶先生。”海格拉呆呆地說道,大腦已將思維清空了。


    ?


    夜間,有茶房間的燈還開著,他在寫魔法教材。


    與其說是寫一本書,不如說是修改別人的書,將書中落後以及錯誤的知識修改並做注解,和交給萊茵那本一個流程。


    因為書房交給了海格拉,為避免打擾她睡覺,所以有茶選擇在自己的房間書寫。


    他動靜不大,隻是怕光太亮會讓海格拉睡不著。雖說可以夜視寫書,但有茶覺得有光照會讓眼睛舒服些。


    “嗯?”有茶忽然轉頭看向窗外。


    下著小雪,月光下的白雪泛著銀光,樹上負責監視的人和白天不同,換班了。


    不過他的關注點不在這,隻是發現了一個特別的客人。有些驚訝,卻在意料中。


    有茶合上書,將筆墨收好,最後把魔法燈熄滅,悄悄下樓去。


    順手將樓梯口的布偶花拔起,有茶將大門的鎖打開,再到廚房將布偶花塞進了櫥櫃中,拿了一罐茶葉準備招待客人。


    大概一分鍾時間,有茶又去將大門鎖上,他走的很小心,因為“客人”進屋了。


    上樓,站在書房門口,有茶等著客人給他開門。


    “哢嚓。”


    大門一開,有茶便抬手擋住客人的爪子。不過這名客人似乎戰鬥經驗非常豐富,很快有了應對,然後……就被有茶抓住手腳按在了地上。


    “嗯!哼!”


    “請安靜。”有茶盯著被自己按在地上的狼人,短暫的對視後,對方停止了掙紮。


    有茶抬頭看向海格拉的位置,她沒事,不過她的頭側放了一枚金幣。金幣有些汙漬,不是有茶給她的。


    感受到手上不斷傳來的力量,有茶再看向地上的狼人。對方明顯不想放過有茶看向海格拉這個破綻,試圖趁機掙脫後逃離。可惜,兩人力量懸殊。


    “請安靜,商人先生。”


    隨著有茶的話音落地,狼人停止了掙紮。他吃驚地看著有茶,身上的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迴,逐漸變成一副類人的模樣。


    這人正是將海格拉賣給雨兒有茶的奴隸商人。


    有茶:早就懷疑你和奴隸們的關係了,是想仙人跳吧?!


    米多:真是仙人跳就不會簽訂奴隸契約了,傻雨兒。


    有茶:啊?是哦,那他隻是來看看海格拉的?


    “你早就知道是我?”商人神色詫異地問道。


    “是的閣下。”有茶放開了他,站直後向對方微微行禮。


    “此處不適交談,請閣下挪步。”


    “好。”奴隸商人自知不是有茶的對手便不再反抗。


    對方似乎沒有敵意,對海格拉很好,端莊優雅實力強大,那為何不能靜心談談?當然,實力強大是主要因素。


    奴隸商人跟隨有茶途中幾次偷看,卻不能從有茶身上看出任何信息,最後認命進了待客室。


    ?


    “咳噠。”碗碟與桌麵的輕碰聲很脆,一盤小蛋糕和一杯茶水擺在了奴隸商人的麵前。


    “請用。”有茶選擇在對方的正對麵坐下。


    “不用。”奴隸商人擺手拒絕了。


    這都在有茶的意料中,既然選擇立即坐在對方正對麵,就沒想著讓對方吃東西,而是希望快速進入正題。當然,如果對方真在吃東西,有茶也不介意等對方吃完再談。


    點心與茶的真正作用是讓對方放輕鬆,緩和兩人的關係。如果談話結束後還有剩下的食物,有茶非常樂意將其消滅幹淨。


    “請問閣下的來曆?”有茶簡略的提問了。


    “埃帕·林頓,曾經是黑夜帝國的一名呃……逃兵,現在是奴隸商人。”埃帕對身為逃兵有些羞愧,不過他接受了自己是逃兵這事。


    “在下雨兒有茶,一名普通的一級女仆。”有茶姿態端莊,說的都是實話。


    “普通……”埃帕不覺得能壓製自己動彈不得的女仆會是普通女仆,自己怎麽說也是三級戰士,加上狼人化的狀態下,力氣可是非常大的。


    埃帕毫不懷疑,麵前這位“普通女仆”可以一拳打死自己。


    “私自潛入貴住宅是我的錯,我……”埃帕瞅了一眼,見有茶沒反應,應該是對這個不感興趣,於是改了口,“我想將海格拉贖迴來。”


    “容在下拒絕。”話音剛落,有茶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埃帕,因為現在的海格拉是自由身。


    “我……她曾是我的養女,你放棄了奴隸契約,我知道你和別人不同,你……”不難聽出埃帕話語中的後悔之意,他是真心想要贖迴海格拉。


    “林頓閣下。”有茶冰冷的聲音一下鎮住了埃帕·林頓。聲音中沒有情緒,但有茶確確實實的生氣了。


    “在下可不覺得一個合格的父親會給女兒戴上奴隸項圈。”有茶一字一句說得非常清楚,話語的節奏感很強,給埃帕帶來一種壓迫感。


    “我……是,可我……我,我以後能來看看她嗎?”埃帕無話可說,開始請求有茶。


    “當在下同意,四下無人時,便可。”有茶沒有拒絕,但絕不允許一個外人隨意來往此處。


    至於說埃帕能夠走到這裏,嗬~住宅外麵的樹懶們還真是放心自己。


    “非常感謝,還有就是萊茵不、我擔心艾爾法少爺會對海格拉……求你,女仆小姐。”


    “撲通!”埃帕的雙膝突然砸在地板上,向有茶請求著。


    “請您保護好她,我願意付錢,我真的很喜歡她,請您讓她免遭萊茵毒手吧!”


    出現意料之外的情況了。有茶一時沒想好怎麽辦,隻是麵無表情地看著埃帕·林頓。


    “求您了,實不相瞞,來之前我調查過您的來曆。


    “我知道萊茵是畏懼您的,隻有您能保護她。


    “求您了,像她這麽乖巧的孩子,在這個冰冷的世界不多了!”


    最後,有茶還是心軟了,有傑西卡與周琳雨的遭遇在前,就算不用對方開口他也不會讓海格拉被萊茵強迫的。


    “閣下真會尋找獵物。”有茶感歎埃帕的行事能力,眼光很準,能屈能伸。如果實力更強些,恐怕有潛力成為覺醒者世界裏的一方巨頭。


    “嗯,是,您說得對,您說得對,嘿嘿嘿……”埃帕知道了有茶的實力,可不敢對他有任何不敬的行為。


    看到這樣的埃帕·林頓,有茶可提不起一點喜歡。難道會有人覺得埃帕·林頓是好人嗎?


    他如果善良,就不會當一名奴隸商人;他如果關心養女,就不會給她戴上奴隸項圈;他如果是個合格的軍人,他便不會逃跑。


    他可以行商,做小物件生意即使做不到大商會的暴利,也有非常可觀的收入;他也許會反抗因素,調節矛盾,力排他議留下海格拉,培養令人信服的人;他會死在戰場上,以鋼鐵意誌與戰友共墓。


    他都沒有,他沒承擔責任,他在逃避。


    有茶看到的隻是一個利益熏心、怯懦膽小、即使到了後悔補救的時刻也是欺軟怕硬的家夥。


    他可以有很多行事的借口,但那不是他逃避的理由。世界上有很多這樣的人,本身甚至他人都有為其辯護的借口。有好有壞不是?


    有茶甚至可以保證有不少人討厭自己,他看的很清楚。有人可以因為他的某一點喜歡他,也有人因為那一點而討厭他。


    這是主觀的態度,但有茶討厭埃帕就是討厭他。


    “砰——”


    “哢——”


    埃帕聞聲迴頭,待客室的門自己開了,包括一層大門的鎖也開了。這是有茶要請他離開的意思。


    “慢走,不送。”有茶答應的事會去做,但他現在不想多看埃帕一眼。因為太像萊因了。


    “好的好的!”埃帕也不敢多待,他既然有進來的辦法,當然可以用同樣的辦法出去。


    有茶目送埃帕離開已經是最後的禮貌了。


    有茶:不負責還想逃避的人。


    米多:這可說不準。


    有茶:起碼讓我看到的就是這樣。


    米多:很生氣?


    有茶:想到某人,氣得妻子與之離婚,但沒悔改,而且和其他女人走的很近。我不喜歡,可能因為我……


    米多:我知道的,我明白的,雨兒。


    有茶:做事沒有計劃,經常半途而廢,稍微還懂得盡些責任,不過就是不喜歡。


    米多:雨兒,過去事能放下就放下吧,再去追究更多也是無濟於事。


    有茶:對啊,都過去幾年了,我已經釋懷了。


    米多:還有,你喜歡的畫師有新作品,需要給你腦放嗎?


    有茶:好啊!啊……不過要等等,我還有東西要寫。


    米多:你調整情緒狀態的速度總是讓我感到意外。


    有茶:嘻~不愧是我。


    離開了待客室有茶迴房繼續寫書。他坐在燈光下,有人坐在星光下,一邊是靜心寫書,一邊是圍著篝火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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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的心通對話本來很直白,被吾改含蓄了。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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