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雲夏的安撫下,殷辭的情緒稍微好了一些。


    兩人在夜風中擁抱了很久,久到遲雲夏身子都有些僵了。


    “阿辭,現在能聽我說了嗎?”


    “不許離開我……”


    殷辭嘴裏翻來覆去就是這句話。


    聽得遲雲夏哭笑不得,卻又止不住心疼。


    他從沒覺得,殷辭這麽缺乏安全感。


    “放心,我不會離開你。”


    “我要說的不是這個。”


    遲雲夏抬起手,伸手撫摸著他的臉。


    “我想說,你沒覺得,咱們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從三年前而起嗎?”


    “我小時候遭遇過一場綁架,之後就變成了孤兒。”


    “而你就在我被綁架前不久,跟著你母親從權城消失了。”


    “我還發現,在你們離開前,殷喪曾出現在權城。”


    “之後遲家徹底消失,辭家穩坐了權城金融大佬的寶座。”


    “你覺得,這一切有什麽關聯?”


    聽到這些,殷辭的情緒也冷靜了下來。


    “其實殷喪從知道我的存在,就一直想要弄死我。”


    “這也是我迴到詭異世界神宮才知道的。”


    “當年我和母親離開你家,去了一個奇怪的地方。”


    “那裏很混沌,很像現實和詭異世界的連接點。”


    “在那裏,我見到了老東西,他想將我和母親接迴神宮。”


    “但在迴神宮的途中,遭遇了多次意外。”


    “若不是那個老東西在,我和母親早就死了。”


    “後來才知道,殷喪為了阻止我們迴神宮。”


    “不僅在途中暗害,甚至在我出生時就已經找上了辭家。”


    “他在辭家安插人,就是為了置我於死地。”


    “但我和母親躲在了你家,被保護了起來,才挺到了老東西來接我們。”


    殷辭迴憶起往事,臉上的神色淡淡的。


    似乎像在講別人的事情。


    “可就算迴了神宮,我和母親依舊被排擠冷眼相待。”


    “在人世間,我們是怪物,在神宮,我們是人類。”


    “沒有任何地方,能讓我們安身。”


    “後來,母親死了,人類在滿是瘴氣的詭異世界,本就無法存活。”


    “可老東西為了一己私欲,強行將她帶了過去。”


    “母親死後,我和殷喪的敵對關係,徹底搬到了台麵上。”


    “他一次次明殺暗害,卻都沒能弄死我。”


    “隻是間接弄死了其他子嗣,最終能繼承老東西神宮的,隻剩我和他。”


    “他畢竟在神宮長大,心腹眾多,而且我沒有黨羽,又是個半人類。”


    “他都已經想好,繼承神主之位後,當著所有人麵前殺了我。”


    “卻沒想到老東西把神主之位傳給了我。”


    “然後就是老東西歸西,殷喪聯合神宮的人追殺我。”


    “再然後,就遇到你了。”


    殷辭說到這,臉上才多了一絲笑意。


    遲雲夏聽完全過程,心疼的捧著他的臉,輕柔的親了親。


    “以前的路阿姨陪你,以後的路,不論生死,我都陪著你。”


    殷辭再次抱緊了懷裏的人。


    上天讓他活到現在,大概就是為了讓他遇到遲雲夏吧!


    “照你這麽說,當年我被綁架,遲家被滅,也是殷喪的手筆。”


    “畢竟我爹媽保護了你們,殷喪又怎麽可能放過遲家?”


    殷辭麵露歉意,想要道歉卻被遲雲夏捂住了嘴。


    “跟你沒關係,不許道歉。”


    “我爸媽想要保護你們,他們自然明白這其中的風險。”


    “是辭家和殷喪對我們步步緊逼。”


    “那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遲雲夏說完,突然輕笑一聲。


    “雖然我爸媽到現在不知生死,但有一對夫妻,對我特別好。”


    “算是把我當做他們兒子的替身了吧!”


    “不過至少能讓我感受到親情,我已經很滿足了。”


    “等以後你徹底擺脫這裏,我帶你去見他們~”


    殷辭深情地望著懷裏人,虔誠的親吻著他。


    細密的吻,落在了他淡粉色的唇間。


    殷辭積壓在心底,多年裂如溝壑的創傷,被遲雲夏用愛一點點撫平了。


    “夏夏,你是唯一能拯救我的藥。”


    “那你也不能在這吃了我啊!”


    遲雲夏被他親的手腳發軟,眼見著對方又開始不做人。


    這大野風地的,他可沒這愛好!


    “哎呀!你屬狗的嘛!別舔了……”


    遲雲夏被他又舔又咬的,弄得直癢癢,邊笑邊躲。


    “嗯,你的狗。”


    殷辭啞著嗓音,調笑著在他耳邊迴道。


    遲雲夏的臉騰就紅了,身體也越來越軟。


    這誰受得了啊!


    “你等下,等等等下!”


    說完,他就開始往下滑,徹底站不起來了。


    遲雲夏感覺丟臉丟到姥姥家了。


    索性將臉埋在懷裏,蜷成球當鴕鳥。


    殷辭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夏,你幹嘛啊?”


    “還不是怪你!”


    遲雲夏頭也沒抬,伸手打在了殷辭腿上。


    “好好好,怪我怪我,我不該親……”


    “閉嘴!我是站的腿麻了!”


    殷辭忍俊不禁,俯身直接將遲雲夏公主抱了起來。


    遲雲夏下意識摟住了他的脖子。


    但很快就把頭埋了起來,繼續當鴕鳥。


    “是是是,我的錯,要你陪我站這麽久。”


    “我們先迴那棟樓裏。”


    “嗯……”


    遲雲夏臊眉耷眼的迴應了一個音。


    堅決不能承認被殷辭親出了反應。


    要不以後這種事,更被吃得死死得了!


    殷辭看破不說破,一掃剛才的陰鬱。


    愉悅的抱著遲雲夏,迴到了徐茉莉的實驗樓。


    來到二樓,徐茉莉麵露驚詫。


    “你們竟然沒事?”


    遲雲夏佯裝尷尬,指了指自己的腿。


    “是還沒下去,腳就崴了……”


    “我們能不能在你這待兩天?”


    徐茉莉狐疑的打量兩人,見並沒有異樣,就放他們進來了。


    “三樓有休息室,你們沒事別打擾我。”


    “極日期到了就離開,不用告訴我。”


    說完,徐茉莉就轉身進了玻璃房,繼續低頭做研究去了。


    遲雲夏和殷辭對視一眼,兩人默不作聲上了三樓。


    三樓被隔成了幾個房間。


    除了徐茉莉的房間外,還有一間休息室。


    兩人走進休息室,殷辭將遲雲夏放在床上。


    隨後找來一個椅子,將遲雲夏的腿放在椅子上。


    看著耐心給他揉腿的殷辭,遲雲夏的嘴角,就抑製不住上揚。


    他靠坐在床邊,忍不住開心的晃了晃身子。


    啪嗒一聲,有個東西從床下掉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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