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的事情,我們各有苦衷……你何必一直抓著不放?”


    周恙擰眉,垂在身側的袖口輕輕抖了下,掩住大半隻手。


    “師父,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白未曦嗤笑一聲,繼而倏地轉頭凝著他,“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話落,少女手腕一轉,擺了擺手,“算了,你現在走,我就當你沒來過,這種話我不愛聽,以後別說了。”


    “等等!”


    見白未曦耐心閾值將要見底,周恙音量陡然尖銳了幾分。


    見她身影停住,周恙開口:“如果真的有那一刻……”


    他知道,第一基地和輕羽,有一場無法避免的大戰。


    “留淩博士一命。”話音落下,並未得到迴應。


    隻見那抹瘦削的身影頭也不迴的隱入清冷月光。


    次日一早。


    歸昀神戳戳的探頭探腦,身姿詭異、偷感很重。


    徐晨雙手環胸閉著眼,毫無預兆的開口:“你再在這裏晃來晃去,我就直接把你塞到這鋼筋架子空隙裏去。”


    “嘶……大清早的,火氣那麽大幹什麽。”歸昀抖了抖肩膀,“我是看著咱好像少了些人。”


    “上廁所去了吧。”徐晨依舊沒睜眼。


    “明嶼不見了,老大也不見了。”歸昀往徐晨旁邊一蹲,忽的壓低了音量,“他們是不是去執行什麽秘密行動去了?”


    “別瞎說。”


    徐晨睜開眼,用食指抵著他的肩膀用力,拉開二人的距離,隨即起身,環顧一圈,當真發現不見他們的人影。


    不知是歸昀的大驚小怪真的影響了他,還是因為昨夜沒休息好,徐晨隻覺心頭發悶。


    本就稀鬆的睡意消散全無,“你在這裏待著,我出去看看。”


    話落,人已經直接走了出去。


    才繞了幾個彎,迎麵撞上一張冷冰冰的臉。


    “醒了?”


    白未曦漫不經心的問,手中把玩著一把小巧的利器,泛著怵人的寒芒。


    “嗯,歸昀突然和我說有人不見了,我出來看看。”徐晨吸了下鼻子,左右環顧,周圍並沒有其他人。


    又忽的想起歸昀方才的神色,猶豫了下,問道:“老大,我們今天有什麽行動?”


    “講道理。”白未曦輕吸一口涼氣,“我們現在的處境,又主動、又被動,我們做計劃是沒用的,隻需要心裏有底就行。”


    徐晨聽得似懂非懂,但也能從她的表情中看出現在不是追問的好時機。


    “明嶼走了,這件事情,你就當不知道。”


    白未曦掏出手機看了眼,信號不是很好,索性直接編輯了一條報平安的短信點了發送,至於什麽時候信號好轉能發送成功,就聽天由命吧。


    徐晨:“好。”


    一個上午,m6傭兵團的人都沒怎麽鬆懈,外側有兩重人手布防,裏麵的人分為兩隊交替工作,一隊訓練、一隊照顧原本住在貧民窟的居民。


    他們隨行帶了許多常用藥品,對於物資稀缺的貧民窟來,幾乎都算得上是靈丹妙藥。


    貧民窟的人對他們並不算得上是放心,隻是能大致判斷出這群人暫且沒有想要殺了他們的意思。


    也索性擺爛,反正爛命一條,是毒藥最好不過,死的痛苦,不用因病痛折磨而亡。


    歸昀時不時的望向那些簇擁的人堆,看著他們黯淡無光的眼和死氣沉沉的臉,心裏不太是滋味。


    “砰——”


    不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打破這須臾平和的假象。


    白未曦目光一凜,一個眼神示意,身側的徐晨立即一個摸爬起身,貼著牆麵出去探查情況。


    隻是片刻,徐晨折迴來,“有人偷襲,朝西北角轟了一炮,那個裝備……不像是ui家的東西,但也挺新的,判斷不出來路。”


    “有無傷亡?”


    徐晨搖頭:“隻是炸壞了幾個立牌,彈坑周圍很少有人走動。”


    “嗬……看熱鬧的倒是先等不及了。”白未曦冷笑,搓弄指間銀芒,一把極輕極薄的軟刃被收進袖口。


    “我出去看看,你們守好剩下的人。”


    白未曦伸手打了個手勢,身體貼著牆麵敏捷的躥了出去。


    徐晨張了張口,很快又恢複了正色。


    他為方才不自覺升起的一瞬對白未曦的擔心而感到慚愧。


    要是那位真的出手,外麵挑釁的那幾個小渣滓,怕是真的要連渣也不剩了。


    踏過鋼筋混凝土澆築的簡陋牆壁拐角,外麵的風凜冽。


    少女一身素淨幹練的黑色連體衣,外麵套著件黑色長款風衣保暖,腰間一根細帶勒著,確保不會影響到行動。


    她明晃晃的出現在空地,肆意張揚的掃視周圍一切能夠蔽體的地方。


    那些人,隻是朝平靜水麵拋了顆石子,就迅速撤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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